第50章 终其一生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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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迈的府医惊惊颤颤的坐在床榻前,布满褶皱犹如枯枝般的指颤颤巍巍的搭在苏蔻青脉搏之上,良久,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直叹,看上去,苏蔻青的伤势似乎很棘。

    “柳叔,蔻青的伤势如何?”

    看到这年迈老者眸底的悲悯与叹息,向来天塌不惊的言磬心中涌上了浓浓的不安,那心翼翼询问的模样犹如在呵护心中至宝。

    “启禀公子,这姑娘伤势太重又失血过多,已经损了身子命理,若非她及时止血此时已无力回天,老朽可开一副药方调理她身子恢复如以往倒是不难,只是只是”

    被言磬称为柳叔的府医颤颤巍巍的收回自己把脉的,浑浊的眸子投向一旁焦急等待的言磬心中竟有些不忍告诉他那样的消息,一时之间便有些犹豫起来。

    “秋芜,你出去守着,若有人前来想办法把人拦住,我与柳叔有要事要谈。”见了柳府医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言磬心中的不安又浓了几分,况且这关于苏蔻青的身体,他不欲让更多的人知道,哪怕是从一起长大的秋芜,所以便开口欲将她支走。

    “是!”见状,秋芜水灵灵的眸子黯然了几分,却也不勉强什么,听话乖巧的走了出去替两人的谈话把风。

    “柳叔,现在便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你便直吧”言磬眸光微微滑到了苏蔻青身上,抑制住心中不安的情绪冲一旁接连叹气的柳府医开口询问道。

    “可惜了,可惜!”柳府医又是没忍不住一阵长叹,抬头见自家公子隐约间有要爆发的倾向,连忙开口解释道:“公子,这姑娘伤及下腹,终其一生只怕是只怕是”

    “到底有多严重你倒是啊!”见柳府医一而再再而三的欲言又止,言磬终究没能忍住厉声出声。

    “只怕是终其一生也再难有子嗣了”

    只怕是终其一生也再难有子嗣了,这这句话犹如惊雷般将言磬震得愣在原地,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什么?”

    言磬目光呆滞,唇瓣蠕动了动,好半天不出话来,只见缓缓回神的他情绪激动得直上前来直捏着柳府医年迈的身体不停地摇晃,连同嗓音也比以往高了不是一个腔调:“你胡八道什么呢!怎么怎么可能再也没有子嗣了呢?!”

    “公子你冷静一点!老朽的腰都要被摇断了!”年迈的柳府医直被没能控制住情绪的言磬摇得头晕目眩,直忙喝止他的动作。

    “公子,老朽在府中少得也数十年,奇难异症见过不少,决计不断诊断错,公子若是实在不信,明日可去宫中请太医来一瞧便知。”柳府医似乎也因为言磬质疑自己的诊断而在心中生了闷气,出的话语多少带了些许不满。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逐渐冷静下来的言磬有些失力的坐在了床榻边沿,挥了挥示意柳府医退下去,他想要独自待一会。

    秋芜闻声进来将柳府医送了回去,回来后也只是心翼翼的守在院子内,贴心的没有进来。

    外面的风雪似乎又大了几分,簌簌寒风从半掩着的窗扉处闯了进来,微弱的烛火在冷风中挣扎了片刻,终究败下阵来,屋内以前伸不见五指的漆黑。

    “蔻青,你放心,哪怕寻遍世间,我也会为了求得神医,不会让你没有子嗣的”

    良久,只听得一声轻声的呢喃,屋内便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天刚蒙蒙亮,喧嚣一夜的风雪终究停了下来,而躺在床榻上的苏蔻青眉心动了动,紧接着便睁开了犹如玉石般晶莹的双眸,轻轻扫视着屋内的摆设,淡淡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嘶”

    她刚想起身却察觉到右被另外一只紧紧握着,与此同时,肩膀与腰腹处同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让她痛呼出声。

    “蔻青,你醒了?”然而,这样的动静自然惊醒在了半倚在床榻边沿浅眠的言磬,他蓦地睁开宛若黑曜石般澄澈的眸子,余光扫到清醒过来的苏蔻青心中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翼翼的将苏蔻青搀扶着坐起来,贴心的避开伤口往她身后放了两个垫子,好让苏蔻青靠得舒服一些。

    “我怎么在你房间里?”苏蔻青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只见她移了移眸子淡淡打量了两眼屋内的一切便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苏蔻青,从到大来过言磬房间的时候不在少数,只是无一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罢了,所以他对这个房间不出的熟悉。

    “昨晚你话还未完便晕了过去,我心中一着急便将你带回府中,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在相府的”言磬见苏蔻青醒来心中自然无比欢喜,见她唇瓣间微微起了些许浅白色的死皮,知她口渴,急忙倒了一杯热茶过去。

    “阿言,我似乎又欠了你一次”苏蔻青接过言磬递过来的热茶并不着急饮,反而将那温热的白瓷杯握在中借此来汲取些许温度,唇瓣轻启,一声阿言便唤了出来。

    阿言,阿言

    这是她从唤到大的称呼,时候的言磬经常会为此闹了个大红脸,惹得苏蔻青开怀大笑,久而久之,言磬见纠正不过来也便由着她去了。

    “蔻青,你我从一起长大,又何须如此客气,莫非是几年未见生疏了不成?”

    温润如水的嗓音宛若阵阵暖风般沁人心扉,只见言磬带着些许打趣笑道,修长的指尖轻轻弹了弹苏蔻青白皙的额头,似乎在责怪她与自己这般疏离。

    “阿言,你的伤势本就严重,为何不好好休息,守着我做什么?”而苏蔻青也不闪躲,索性就任由他宠溺的弹了弹自己额头,轻垂眼帘,犹如蝶翼般的睫羽轻轻耷拉着,掩饰住了眸中深彻入骨的内疚与难过。

    “我没事的,大夫了我的伤只在皮肉并未伤到筋骨,反而是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别再乱动!”言磬仔细嘱咐的话语间似乎还带了些许担忧,生怕苏蔻青不会乖乖听话。

    “阿言,大夫可曾还了什么?”

    苏蔻青突然不知道为什么问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