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
酒杯就这样随意地递过来,清辉洒在玻璃上,衬着托着杯子的修长的指尤其好看,在施俊远身上难得有种散漫感,比寻常人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但赵艿拓显然不在被吸引的行列,他是察觉出了祁俊的异常,现在又跑来个施俊远,怎么?今晚全部人都要来这跟他碰个面谈心?
不过正好,他也想见施俊远很久了,这些日子忙成狗,成为明星的他根本没能见到这传中的公司总裁。
比起祁俊从给他的压迫感,面对施俊远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相反还有种难得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以前他跟这人暗戳戳地较劲了很久的原因。
赵艿拓想了下,干脆接过酒杯,了声:“谢谢。”然后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上。
在他口地抿酒时,施俊远侧头看他,他奇怪地回望,施俊远眉目含着些许笑意,他的面容本就偏向冷峻那方面,比祁俊更多几分冷肃,如果祁俊是可远观不可触碰的潜在威胁,施俊远则是可以触碰到,但一碰就被冰寒冻死的那种。再者施俊远平时作风就偏冷淡,所以此时眉目松动后,竟然比隆冬冰雪融化成水还要温柔。
赵艿拓只觉得真是见鬼了!
施俊远这一脸柔情似水的狼外婆表情,是要潜规则自己吗?!
敢来就给他一锤!
施俊远却没有别的举动,眉目松动也只是松动,他可能喝了不少酒,姿势都带着点懒意,一撑在摇椅背,一拿着酒瓶,呈现了放松的姿势。
不知为何,施俊远是觉得面前这个家伙就跟豹子一样,他没有感觉到威胁,只是觉得好笑,于是将自己放松的一面呈现出来。
“怎之前在医院你不是挺自在的吗?现在这么拘谨?”施俊远轻笑着出口调侃他。
赵艿拓喝着酒,他并没有紧张,不过看施俊远这样暂时也不会动,回:“在别人家总得收敛点。”
施俊远觉得这个逻辑有点好笑,“在我车上就不会收敛了?”
“这不同,你撞我,你理亏,那我有权使唤你。”赵艿拓换了个词,“就是我有嚣张的资本,你懂吧?”
施俊远这下是真的笑了,笑得有点开心,漆黑的眸子里竟然有闪亮亮的笑意,:“嗯,就跟你现在这样。”
“我现在不嚣张啊”赵艿拓反驳着,但在施俊远面前却是放开了不少。
两人的气氛倒是比上一次去医院的时候要轻松许多,或者是奚墨了施俊远没有什么作案时间,还有上次接触过后赵艿拓觉得施俊远这个人还算不错。
“你脚还好吗?”
没想到施俊远居然还记着这事,赵艿拓:“还行吧,已经好了。”
“跳舞有点困难吧?”
“困难肯定是有的,重要是克服。”
施俊远投去视线,眼神有点惊讶,微蹙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俊秀的脸上挂着客套笑容,却还是有种灵动的狡黠,讨人喜欢,在酒会上面对政局领导的问话,低着身子,也学着领导的语调回着:“困难肯定都会有,重要是克服。”随即语调一变,“那都得叔辈您教导有方,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只靠自己就能克服。”
他也是在领导旁边的一员,看着领导被逗得开心,领导离开后,男人脸上的笑才微敛,松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着什么“装孙子累死老子”,随即目光一扫到他,视线又变成略带挑衅,但他并没有理会,这种孩子气的做法,跟刚刚油腔滑调又是鲜明的对比,他照常地给他举着酒杯示意,对方一愣似乎有点泄气地也回一个。
施俊远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在,再看向对面的人,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半明半暗,但眉目依然是好看的,他早就觉得这人似乎很相似,这定眼看去果真是有六分相像的,若是能看到那人的少年时期照片,他直觉会更像多几分。
赵艿拓不知施俊远已经瞬间想了许多事情,只觉得施俊远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打量自己,他想起之前在录制大厦的时候,施俊远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似乎还对他笑了来着毕竟挺久之前的事儿了,他也记得不太清,只是隐约猜测着施俊远是不是平时洁身自好只是表面,其实他是好赵艿艿这种类型,毕竟一个成功人士绯闻又少得可怜,但心里喜欢这种清纯初恋类型简直是颠覆形象,所以不好表现出来也是能理解的。
于是,不自觉地,赵艿拓挪动了些许,离这施俊远又远了些。
施俊远注意到这个动作,唇角不自觉地勾了下,觉得赵艿拓就像个豹子似的对危险感知后本能地远离危险源,这样的类比让施俊远觉得很有趣,并且觉得越看越像。
赵艿拓抿着酒,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套话,但是他现在跟施俊远又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扯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地方去。
还是施俊远先将话题起了个头,“好像我们很久之前见过”
赵艿拓心头一跳,想着施俊远怎么跟祁俊一个样,都着他是老相识。
施俊远继续下去:“你别紧张,我也是才想起”暗中观察这赵艿拓的神情,直到赵艿拓盯着他,他转过头不看他,“好像是在苍家举办的一个酒会上”他一搭在椅背上,闲适的姿势恰好让西装里白衬衫凸显出他的身材,光洁的银辉落在贴肉的白衬衫上更有种不清的欲感,他微仰着头,侧脸是成熟男人的轮廓,似乎真的在回想。
那是个苍家的酒会,他跟苍家的来往不多,不过人家特意邀请了他,而且苍家也有挺大的根基,听现在苍家的当家人当年是入赘的,有个儿子很能干,生意场上没有敌人,他去了当交个朋友也不错。酒会很无聊,苍家的人跟他聊了几句,也没巴着他,他便在一旁闲暇地喝酒,记忆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闪光点,那依然是一场无聊而千篇一律的酒会,非要搜寻点什么的不同的话,那就是他在那喝着酒正要再拿一杯酒时,恰好一个的少年伸也去拿碰到了他的背,瞬间少年白皙的脸蛋就红的宛如熟透的苹果,少年太娇了,以至于他都没有想要再观察的心思,点头示意继续拿下一杯酒。
接下来施俊远还在费力地回想,似乎是少年一直若有似无地围绕在他的身边转,但他并没有在意,毕竟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也就没有特别的感觉,让他对这段记忆有特别的记忆点便是最后他要离开时,少年看准了他一个人,便鼓起勇气上来跟他搭话,居然一来就问他的电话号码。
可是少年实在太嫩了,长得极其白嫩,面对他时脸上还有薄薄红晕,像是在春雪上最先冒芽的点点红花,不多,但是最能瞩目,也最是好看,但是他却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语气淡然地婉拒了。
这对于施俊远来,是个很无聊的酒会,记忆里根本没有显眼的地方,现下在看到赵艿拓,细细看多了两眼,居然翻出了记忆中这段无关紧要的画面来了。
那个时候的少年就像是个灰扑扑的存在,在记忆里不占地方,放在那里也不碍事,就跟整理房间时多出了个无关紧要的玩具一样,因为东西很所以也不碍地方,但是某一天会突然想起来就将玩具扒拉出来,会惊讶原来玩具以前这么不起眼。
施俊远回想记忆里少年的样子,再对比面前的少年,是两个人根本就不过分,给他的感觉就是鲜明的两个印象。
艳丽和灰扑扑的两种色彩。
赵艿拓听他这么,觉得还真有可能,毕竟赵艿艿之前也是在苍家的,在他没来之前,看时丁兰那个样子在苍家私底下是没少作妖,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工具人,搞不好当初施俊远就是意图发展的工具人之一。
事实上,赵艿拓猜的也算对了一半,当初赵艿艿确实是想要接近施俊远,但是对施俊远终究有点不同,接近施俊远时脸上的害羞并不是装的,那是真的在害羞,奈何施俊远对他不感冒而已。
而且赵艿拓和施俊远都没想到的是,施俊远拒绝了赵艿艿的要号码请求后,后来赵艿艿通过了某些渠道,还是要到了施俊远的号码,但是他从来没有打过,或许是像一开始接近施俊远那种害羞似的,打过了一大串打招呼的短信又删除,打了又删,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敢发生,只是将号码存在里。
没错,那就是赵艿拓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工具人之一的,备注为“完美的x幻想对象”的号码,虽然他不知道这是谁,不过他完全没有想要解开谜题的想法,因为赵艿艿太坑爹了,所以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施俊远的号码,而施俊远也不知道赵艿艿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思就是了。
赵艿拓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反正他都能想到这赵艿艿的举动肯定不会好到哪去,淡淡地回:“哦,是吗我都忘了,毕竟都那么久的事情了。”
“确实挺久了”施俊远,“不过,那时候的你倒跟现在两个样,像是两个人似的。”
赵艿拓面色不变地应对:“毕竟那个时候还啊性格总会变得。”
施俊远不在意地笑了下,似乎看出什么,将话题扯到了之前祁俊所的方面,“不过现在的你倒还是真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赵艿拓精神一振,他还想着怎么兜到这里来呢,施俊远自己就了,他似开着玩笑,“哦?这该不会也像是祁先生的那个吧?”
施俊远笑意更深了些,“他没有名字,不过应该是吧我跟他都认识的人好像也不多,跟你性格很像,名字也像的话,好像就一个了。”
“这么巧啊看来这个人有点特别啊”赵艿拓着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微妙的。
他发觉了,这个晚上,这两人绝对对自己有某种预谋。
像祁俊,并不是个能跟陌生人聊起来的人,居然跟他了这么多,还巴巴地还赶上来,至于施俊远要有什么不同,就是之前他以赵艿艿的身份跟施俊远相遇过不止一次。
“不过,如果是我所知的这个人的话”施俊远并不知赵艿拓心中的惊涛骇浪,似乎自顾自地:“他好像并不是出国了。”接着摇了摇酒瓶里的酒,陈述着让赵艿拓惊讶的话语,“其实算是失踪吧,毕竟这大个人消失了还是让人惊讶的,不过祁先生现在的心情比之前倒是好多了,毕竟跟他关系这么好的人不见着急也是应该的,但是今晚心情倒是很好啊。”
他转头看赵艿拓,眸光明灭,“或许是我的消息错了。虽然我们不熟,但终究还是要往好的地方想。”
赵艿拓也回看,抑制自己的情绪,“是啊总得往好的地方想。不过应该不是同一人吧,要不然祁先生也不会那样。”
“应该吧,毕竟祁先生可能是最关心他安危的人。”施俊远语气冷淡,不知是在反话还是另有含义。
赵艿拓却觉得有点冷了,或许是坐在花园里,夜晚外面的露水重,夜风大罢了,他觉得脚有些冰冷,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大厅舞池那边传来的声响有些变动,似乎有人往这边来,施俊远站起身,整了下西装衬衫,看了眼赵艿拓,客气地要先告辞了。
赵艿拓回了个笑容,没有阻止他,不过还是问了句:“施先生跟那人又是什么关系呢?看来你也挺关注对方的。”
没想到施俊远居然还回答他,语气依然波澜不惊,“算起来也不算是朋友但莫名就是少了对方也有点不自在。”这个回答倒是出了赵艿拓的意料,他还是想着怎么问,没想到施俊远走过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停下脚步,主动靠近他,弯下/身来,黑色的领带垂下,一只越过他的耳边抓/住摇椅的吊索,将脸凑到他跟前,凝视着他的眼睛,高大的身躯阻挡了月色,阴影将赵艿拓整个人笼罩,两人直视之间并没有情/欲,像是一匹歇息完毕偶尔路过的豺狼盯着一只豹子,豹子戒备的样子会让他心情愉快。
两人对视中,鼻息一时纠缠,赵艿拓抿唇,回过神来,断没有后退的道理,在他要采取行动的时候,施俊远却起身了,笑声低沉,低低的,如大提琴断断续续的音调,站在赵艿拓面前,自高而下地望着他,眸色难辨,:“要是真有灵魂转移这种事情,你信吗?”赵艿拓的神色一变,他并没有要得到答案地大步地走了。
或者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似的,又或者有没有答案都无所谓。
施俊远已经离去,赵艿拓坐在原地,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有股怒气,那就是又被这人耍着玩的怒气。
他之所以不能地讨厌施俊远,将施俊远当成死对头,就是因为这人的态度看他就像是难得的消遣!
他独自静静地坐了会,夜风吹得他头脑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他得回去好好想想。
看来他穿帮的可能性非常高,而且祁俊
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听施俊远的法,祁俊似乎已经知道他失踪了,但是祁俊的法也让他迷糊,所以会是谁谎?施俊远现在已经确定他不是赵艿艿了?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要管
赵艿拓蹙眉,估摸着宴会差不多也要结束了,这个时候就要离去。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是彬姐打来的。
他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什么,彬姐连忙给他:“完蛋了艿艿!你性别的事情被捅大了,上了热搜撤了,但也没有用,改了个名字继续上,摆明了是蓄谋已久还有证人,那些贱人看来早就想整你了!现在你被骂成狗啊!快点把你的所有社交账号里发布的东西删光!!”
“啊?”刚经历两次谈话还没转过弯来。
“啊什么呀!那些记者估计堆在我们公司下,你千万不要来公司,估计你那宴会上记者也收到消息堵你,你自己藏好啊,再不成看准会溜也行,溜不了你就先等着我让人去接你!!千万不要乱话!!”
赵艿拓握着,大概懂了现在最好要先溜,他环视了下大厅,舞池中还有人跳舞,周围的人已经有些兴致缺缺,宴会也有记者参加,他看到有几个还接了个电话,眼睛还瞟了下他,他当立断就往人多里走,试图蒙混出门。
宴会的男人大多是黑西装白衬衫,赵艿拓就穿过一个个黑西装白衬衫,连是谁都没兴趣看,突然被一人抓住腕,他被拉得一紧,连忙往后看是谁,男人身上的气质阴暗,蹙眉看他,似乎不堪入目,还:“你怎么在这?”
居然是苍承隧,好些日子没见他了,赵艿拓都要忘记这号人物。
赵艿拓刚要什么,突然后面有人喊他。
“艿艿!”清朗的声音,属于少年的清爽。
赵艿拓的眼睛一亮,像是刹那迸发出星光,毫不犹豫地一甩,苍承隧始料不及他的动作,被他甩开,赵艿拓还回敬一句:“好像不关你的事。”随即转身就冲着刚刚那声音的少年跑去,然后牵起对方的腕就跑出了大门。
苍承隧就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少年的身影活像是童话剧本里的那样美好,但是他的脸色却极其难看,冰冷宛如千丈冰河下的沉冰,阴寒且深不可测。
不关他的事?
苍承隧喝了口酒,眸色深沉,我会让你回来求我的。
作者有话要: 更新
这章够肥了,弥补六号那天没有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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