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流星街
“你,他们两个偷偷去做什么了?”
“嘘,少点。”光头看了看四周,除了两个孩以外,入眼的是沙子沙子和沙子,远处有岩石投下的阴影,银发少年和红发魔术师的踪迹无法捕捉,他神秘兮兮道,“西索的事情,谁搞得懂呢。”
埃兰和西索就在岩石后。
前者唇角扬起毫不掩饰的兴味笑容,从背包中拿出瓶干净的水,递给了后者——达成了对方的请求。不仅如此,心情不错的埃兰还额外给了西索一面镜子,让他观赏一下自己此刻的形象。
正是日头最烈的中午,沙漠里的气温尤其高,除埃兰外,行走的众人或多或少都出了些汗。本来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放在西索身上就不同了。
他化了妆。
脸上涂白,再画上星星和泪滴,典型的马戏团丑妆容,而在现在看来,很显然这妆是不防水的。
在汗水晕染开来的时候,西索本人第一时间想起了这点。
也幸好如此。
假如被本来就畏惧着魔术师的考生看见对方的脸上糊成一团,惊悚程度堪比白日见鬼吧?或许会更惨烈些。
埃兰这样想着,有点遗憾,他可是很想见到那时众人的表情的。可惜的是西索发现这点后立刻扯着他过来了,跟其他人招呼“想起重要的事情”,要“和埃尔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其实只是来要水的。
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
讲道理,这个妆已经把形象破坏完了好吗?
以上是默默围观的系统的吐槽。
“果然带了水,太好了。”西索欢快地接过,随意瞄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脸,开始洗起来。他全程低着头,不愿意让人看见洗到一半的样子,等到重新抬起头来,已经是原本的容貌了。
“你就这样出去吧。”埃兰托着腮,表示还是更欣赏他的这副模样,然而被拒绝了。
“不要。”
西索这样着,使用了念能力。
薄薄一层“发”覆盖在脸上,他对着镜子调整着气的厚薄等分布,模拟出丑的妆容,先是苍白的皮肤,再是其上的星星和泪滴,试了好一会儿才算成功。以后还是都这样做吧,以免遇到特殊情况,魔术师心里想着。
“好了?”
“嗯~”
“问你一个问题。”
“嗯哼?”
“撇除不用念直接化妆这点,你买化妆品的时候,没想过要买能防水的吗?”
“……”
埃兰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
西索的包子脸漏气了,“我被骗了,老板可以的。”他郁闷地瞧了埃兰一眼,“我还以为你会问能力的事情。”
银发的少年微笑,“我不关心那个。”
因为爱好和平?
西索看着对方那张平和的脸,默默脑补了这个原因。
如果系统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要死机那么几秒。宿主如果爱好和平的话,它可以直播吃键盘。
不过,这完全不怪西索——必须要,光明神的脸就是有这种自带光环,其上带着温和的表情时,总是让人以为他与世无争。
接下来的路程很平静。
在有了外挂的情况下,六人很顺利地来到了比德遗迹,至于路上出现的海市蜃楼,则被向导“埃尔”直接无视了。
即将黄昏。
橙色的夕阳和黄色的土地相接,天空和沙漠一色,这样的背景下,面前的建筑也显得格外古老。
斑驳的墙面诉着历史,仅余下残破躯体的立柱支撑着昔日的光辉,保存尚算完好的壁画似乎在诠释着远古的厚重,凯特沉浸在这奇妙的氛围中,帕里斯通则左右看着,提问道:“这里是绿洲?”
没有水也没有植物,没有任何绿色的存在,看起来仅仅是个颓败的、即将被完全埋葬的建筑。
他们如今看到的,只是它露在沙子上面的一部分。
“是的哦。”银发的少年回答着,心情很好的样子,“不过它不在地面上。”
凯特喃喃:“地下?”
的确,这样一来就全都得通了,尽管不知道地下到底成了什么模样才够得上“绿洲”这样的称呼,但是露在外面的的确更像是建筑的顶端部分。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怎么下去呢?
埃兰喝着自背包里取出的清水,对或明显或隐晦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自觉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作为一个临时团队的话,现在应该是别的成员出力的时间了。
埃兰的“考验”被误误撞完成了。光头和板寸一同凑近探查遗迹的外部姿态时,恰好踩到某个地点,沙子形成了漩涡,将两人包裹其中,向着地底拉下。“哇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中,两人的身影消失。
“流沙啊。”这就是向下的路吧。西索双眼亮了亮,一左一右将两个孩捞在怀里,“要我等你吗?”
埃兰取出了一只螃蟹。体积非常大的那种。
“……”
西索不想和他话,带着看好的果实们走了。
银发的少年秒撑起结界,不让风沙侵染到食物,慢条斯理地撕下螃蟹的八条腿,又掰开它的壳,显露出蟹膏的部分,悠闲地吃起来。
飞艇里,透着沙盘观察着下方的考官思索着:为什么留下一个人?是在外界守望吗?
埃兰正以神识观察着另外一队的五个考生。
那个笑容很像豪斯曼的东巴,在人类的观念里,毫无疑问也属于坏家伙——虽他的灵魂比某位区长好看些。
以破坏人的梦想为乐趣吗。
品味不错。
这次考试应该遇不上了,按照东巴的进度,三天时间到的时候也未必能找到比德遗迹。
银发的少年站起来,凝聚水球洗了手,这才重新背上背包,找准了地点,乘着流沙构成的“电梯”往下方去了。神祇自带的“一尘不染”属性,使得他的周身没有沾上丝毫的黄沙,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一众灰头土脸的考生面前。
西索除外。
“哥哥,你总算来了!”帕里斯通热情地招呼,“这些文字我们都看不懂!”
光头悄悄嘀咕,“根本没人能看懂吧……”来了也没用啊。
这是栋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建筑。巍峨厚重,类似于原世界的神庙,虽远不及信徒给他建造的富丽堂皇。埃兰在心中暗暗评估着,停在黄铜色的古朴的大门前,念出了其上的文字,“诚实是世上最美好的品德。”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埃兰换了种语言,那是遗迹自身的语言,许多资深遗迹猎人都没有研究出来它的读音和写法,但不妨碍来自黑暗的神祇得知。少年的语声优美而繁复,饶舌音很多,是华丽的咏叹调,听起来有些像不同种鸟儿的齐鸣,凌乱之中透出奇异的美感,犹如许多种乐器的合奏,演变出了绝妙的音色。
“诚实是世上最美好的品德。”
“轰隆——”
巨大的响声中,黄铜的大门中央裂开了缝隙,缓缓向着两旁分开,最终在细的簌簌落石中稳定下来。
又是一扇门。
通体青色,同样的造型,但比起第一道门来要完整得多,仿佛刚刚铸成般光洁,而后,有话语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诚实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品德,闯入者啊,如果你拥有诚实,就将拥有与之匹配的尊重。”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在众人不自觉严肃起来时,青色的门传递来这样的信息,“这世上最美的人是谁?”
考生们:“……”
画风秒变。
没有一点点防备。
良久的沉默后,帕里斯通大人似地道:“这个门是怎么判断真实和谎言的呢?”
没错。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如我来试试吧。”板寸往前走了几步,嘴里含糊地念着什么,似乎在给自己信心,而后大声道:“是我的心爱的姑娘桑丝!”
“咻——”
门上倏忽发出一道红光将他笼罩,板寸整个人消失不见,而地上则多了一摊的粉末。
光消失了。
“这、这……”
光头震惊地连退几步,吞了吞口水,“他……死了?”
凯特上前,蹲着拈起一缕灰尘,面色凝重,“这是人的骨灰。”
卧槽!
你为什么能分辨出来啊?
帕里斯通疑惑地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啊,奇怪。”400号应该是真的这样以为的,那为什么会失败呢?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银发少年,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情感上认为心爱的姑娘是最美的,理智上却知道自己已经见到了更美的人……吗?
因为知道这点,所以不够坚定,也所以被青色大门判定为谎。
不过,这样就死了啊。
帕里斯通惊讶于猎人协会的干脆利落。这样的考试,可是出乎意料了啊,似乎危险性高了点吧?如果是考生之间的自相残杀还好,这种情况,属于考官刻意提高难度,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了。
遗迹猎人芬里。
他为什么敢这么做?还是,他也不清楚这番变化?
帕里斯通陷入沉思。
西索抚摸着青色的大门。
刚才那束红光,是从门缝里射出的,然而这里却没有什么机关。
是念吗?
这里是遗迹的话,那么起作用的就是死者的念?灰蓝色的眸子向着金色转变,西索有些兴奋起来,不知道这遗迹里面,会不会有能够满足他的东西?
光头感受到了孤独。
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无法融入群体的那种孤独。
99号凯特,是个简简单单能够分辨出人骨灰的家伙;101号帕里斯通,年纪面对这等可怕的场景也面不改色;419号西索不用……看起来,唯一正常的也就是418号埃尔了——
光头看向银发的少年,试图从他的举止之中寻找些许安慰,就听见了对方的话语。
“是我。”
埃尔抬头看向青色的门,俨然是一副回答问题的架势,“这个是正确答案吧。”
明明是疑问句,被得像陈述句一样,你到底是多有信心啊?
突然想起最开始是为了回答问题的光头内心纠结不已,紧张地看向青色的大门。
所有人都在看。
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轰隆”声,门缓缓开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橙色的门,和刚才那扇大致相同,只有细节上的微差异。不过光头已经没有注意力在门身上了——他看着“埃尔”,睁大的眼睛诉着不可思议。
这就……过关了?
几个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如同帕里斯通所,方才的问题根本不存在标准答案,唯一的判定只怕就是内心深处的肯定了,这样才能让或许拥有测谎仪功能的门认为回答是诚实的。光头干笑几声,道:“418号,你还真是不简单啊,刚才是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吗?”
埃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在什么啊?”
“……”
不祥的预感。
光头支支吾吾,觉得已经不需要问了,但又想垂死挣扎一下,忍不住道:“刚才的那个问题,你的答案是认真的?”没有哪个男性能够真的从心底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美的人吧?
“当然啊。”斩钉截铁的语气。
光头表情惨淡,仿佛被迎面拍了一板砖,终于认识到队伍里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的事实。
系统默默点蜡。这个世界没有与黑暗神等同的存在,遵循原世界力量越强容貌越美的规则,宿主这句话绝对是真的,只可惜其他人理解的方向肯定会和此时分外耿直的宿主背道而驰。
西索弯起了眉眼,扑克牌在指尖出现又消失,有话语在脑海传播,“请轮流回答问题。你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埃兰量着旁人那聆听着什么的神色,淡定道:“我没有听见声音。”
很明显了,他已经通关。
不知是不是这遗迹已经智能到能够计算人数,接下来一行人又遇见了四道门,余下的人纷纷回答了问题,不敢撒谎的后果,就是试着隐瞒一部分事实或者和盘托出。门的问题有时很刁钻,人人都泄露了一些信息。
西索是个战斗狂暂且不,凯特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而帕里斯通……
“你最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在哪里?”
前三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的他,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这是个界限模糊的问题,并且其他人都因为通关了而没有听到,也就意味着即使回答了,只要稍微模糊一下话语,很大程度上别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在什么。
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
突然想知道,实话的后果呢。
黄发的男孩弯了弯眉眼,“正常来讲,人类这种生物在爱与被爱时,就会觉得幸福对吧?”他的语调怪异而柔软,吐字清晰地回荡,“可我却只会在被人憎恨时才能感到幸福,一看到可爱的东西,就会没来由地想去伤害他们呢。”
这样着的时候,他看向了银发的少年。
埃兰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被当做“可爱的东西”而已……反正这是菲尔的脸。
唔,这样想想,似乎应该开心一点?
随着帕里斯通的讲述,除了西索的脸被念覆盖看不出变化,凯特和光头的表情都向着负面发展,总之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情绪。
在埃兰看来,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旁的人——或者正常人——显然不这么认为。凯特的犹豫迟疑和光头的惊惧远离都是常态,人类对于“异类”的排斥在此突显,这种排斥,会让“异类”更加“异类”。
这些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要把人的秘密都挖出来吗?但是,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人类是需要披着外衣生活的,一个人的秘密只要不会伤害别人,最好不要强迫他出来。埃兰摇了摇头,他似乎知道这个遗迹所传承的文化是怎么灭绝的了。
全部都真话吗。
简直是毁灭的序章。
过关了。
帕里斯通不再回到凯特身边,而是乖巧地跟在埃兰身后。凯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什么,终究没有出口。
四道门之后,是一个天平。
处高台之上,以黄金铸造,左端空置,右端放着根洁白的羽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金色辉光笼罩周身,再配上神庙的氛围,使得这其有几分超脱凡俗之感。一个威严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隆隆作响,“把心脏放在天平的左端,神将审判你们有无罪过。”
光头悲愤道:“考官太过分了,我要投诉!”
心脏拿出来人不就死了吗?
虽然听猎人考试很难,但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
他想起第一道门前死去的板寸头,尽管两人没认识多久,但很聊得来,对方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去了……太残酷了。
凯特下意识地问被疏远的伙伴,“这场考试不对劲吗?”
帕里斯通脸上,又扬起了那种灿烂过头的笑容,稚嫩的声音怪异而浮夸,“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相当不对劲哦。”他不理会察觉自己做了什么而尴尬的凯特,视线转向量着四周的西索和漫不经心的“埃尔”。
黄发男孩蹬蹬蹬转到银发的少年面前,招呼他蹲下来,在少年的耳边轻声细语,“是哥哥了那句话的原因。”
笃定的口气。
这句话没头没尾,放在现今的环境里却不难理解——如果不是“埃尔”以遗迹的语言体系念出了那句「诚实是世上最美好的品德」,这个遗迹不会展现出真实的样子,而是应该更为柔和才对。
猎人考试的目的,绝不是让他们死亡。
如果之前板寸的遭遇还勉强能够解释,现在面对的情况则越线太多了。
埃兰饶有兴致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负责?”
“当然不。”帕里斯通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我只是想问,哥哥出去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被他这种跳过“能不能出去”的态度逗笑,埃兰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不一定会出去的。”
“带上我吧。”
帕里斯通不听,抱住了他的手,以孩子撒娇的姿态。
埃兰没有甩开。
银发的少年抱着孩站起来,朝显然听到了这轻声对话的西索投去漠然的视线,而后走到天平前,将手探入了心口。揍敌客家的“肢曲”,可以改变肢体的结构,看了那么久,他早就学会了。
手呈利爪状,轻轻从左胸的位置“摘”下了心脏,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上没有沾上一滴血。
目瞪口呆.jpg
无论是正在试着攻击周围的西索,还是探索着其他解决方法的凯特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这离奇诡异,又有着独特美感的一幕。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魔性」——
银色长发的秀丽少年胸口缺失,微笑着将跳动着的心脏轻柔地放置在天平的左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
天平会向哪边倾斜?
按照常理而言,心脏当然比羽毛重,可这根羽毛想必跟普通的羽毛不同……密闭的空间里再次响起了那道声音,却不见曾经的威严,只有惊慌失措或者气急败坏的情绪,“罪人——”
天平倾斜向了左边。
心脏比羽毛重——重得多。
无数黑色自心脏中溢出,以火焰的形状分散在托盘里,天平“咯咯”作响,最终无法维持住平衡,从高台之上跌落。似乎某种信号,黑色的火焰沿着天平的纹理攀升,将黄金吞噬,而后蔓延上了地面、墙壁、穹顶……
遗迹正在崩塌。
无可逆转。
埃兰眨了眨眼,朝着不知还是否存在的意识道:“抱歉,好久没听到有人要审判我了,有点兴奋。”
他的胸口不知何时重新充实起来,方才那令人心惊的空洞似乎从未存在,少年带着浅浅的微笑,单手抱着男孩,不紧不慢地沿着原路返回。落石处处,灰尘弥漫,却在少年的周围诡异地滑开,于是他就这样,从容地走了出去。
帕里斯通从埃兰肩膀上往后看,另外三人的身影被掩盖在灰尘中,他抓着少年的肩膀,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道:“西索和凯特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活到猎人协会来救人没问题。
神识之中,显示出西索护着他的苹果的样子。
至于光头?
太过中庸,早就被遗忘了。
帕里斯通将脸埋在埃兰肩膀上蹭了蹭,“哥哥,我的性格很奇怪吗?”
“我觉得很可爱啊。”
“咦?”
“没有骗你哦。”
在这边的温情对话的时候,那边正苦苦抵抗着落石和土块。
西索找到的角度结构足够稳定,能够带来安全,而在安全之后,他捂住了脸,发出了笑声。起初是低沉的,而后逐渐高昂乃至转为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眼中,映照出黑色的火焰。
完全成熟的、鲜美的大果实~
不关心他的念能力,是因为不放在眼里吗?
光是这样想着,就要受不了了——魔术师的双眼,转为了纯正的金色。
猎人协会的飞艇来得很快。比德遗迹的动静足够大,何况考官正以其念能力俯瞰着沙漠。
芬里:“……”
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进入遗迹的五个考生逃出来两个,救出来两个,死亡一个,而遗迹整个都消失了——就在他们确认完考生的情况之后,莫名其妙地,只是坍塌还存在着的神庙以及其他的部分就全都化为了齑粉。
时间卡得刚刚好。
???
所有人脑袋里都充满了问号,即使是有所猜测的考生,也难免疑问。
除了埃兰本人。
审判罪行的对象是神祇的话,整个过程就会变得分外可笑。
即使是光明神,也会觉得人类肮脏而发起灭世的洪水,如果这是「罪」,区区一个遗迹怎么承担得起?
逾越且不自量力。
它会毁灭,再正常不过。
猎人考试第三场,通过人数两人。正在考官焦头烂额,协会犹豫是否要举行第四场的时候,帕里斯通主动站了出来,明亮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是那样讨人喜欢,“我退出这次考试,下次我会准备好再来的!”
埃兰拿到了猎人证。
3天后,他将这张据非常值钱的证件寄到了枯枯戮山,和证件一起到的,还有会出门较长时间的留言。
伊尔迷收下了猎人证,随意瞄了一眼附带的留言。
起初,他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10天过去了,“埃尔”没有回来,手机无法联系。
20天过去了,情况不变。
30天过去了,还是老样子。
伊尔迷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埃尔”的“较长时间”指的是多长?
隔壁库洛洛发来贺电。
揍敌客家这代的长子陷入即将损失巨大财产(念兽)的担忧之中。他找出自己的手机,翻到猎人考试期间“埃尔”发来的彩信,图片上是个奇装异服的丑,据是自家念兽的同伴。
从这里开始查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