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assin被杀？”

    “是的，被时辰的Servant。”借由使魔的眼睛看到这一幕的雁夜闭了闭眼，眼前似乎又闪过了那辉煌灿烂到刺目的景象。金色盔甲的英灵身后展开了一大片金色的涟漪，将夜空染得一片黄金之色，而在涟漪之中，无数宝具浮现，朝着穿过结界的Assassin投射而去，将他钉死在地上。

    毋庸置疑的强大。

    雁夜着他探查到的情报，末了询问道，“Berserker，你能和他正面对战吗？”

    “当然。”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笃定，“不过Master，你的身体……”

    雁夜咬牙道：“我承受得住。”

    魔力不足是硬伤。

    尽管有补魔的手段，但那需要体液的交换，埃兰是不可能和雁夜做这种事的，所以相当于没有。日常不看好自家Master之后，埃兰询问着细节，“这么，言峰绮礼已经退场了？”

    “是的，作为战败的Master，他已前往教会寻求庇护。”

    “也就是，言峰璃正接纳了言峰绮礼？”埃兰加强了“言峰”的读音。

    “……”雁夜也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不对的地方，“我会继续关注。你的话……尽量让樱开心点。”

    “有没有想过搬出去住呢，Master？”少年的声音听起来诚恳而悦耳，“虽然家里亮了很多，脏砚也几天没出现了，但那里是给樱带来了难过回忆的地方，换个住所可以转换一下心情。”

    “我会考虑。”

    雁夜的声音带着虚弱，“Berserker，灵体化。”

    “是，Master。”

    本来还想问问那个Assassin长什么样呢。

    首战发生的情况下，冬木市的氛围似乎紧张了很多，在这样的情况下，樱每天的例行散步也被取消了。紫发的姑娘对这个变化乖巧地接受，仿佛没有任何自己的主见，但看向黑发的少年时，神情中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渴望。

    由于圣杯的争斗多半在夜晚进行，雁夜的生物钟跟着颠倒了，白天常常在睡觉，而在他回到卧室后，樱出了房间独自站在楼道里，过了半晌，才迈开步子。

    樱到了埃兰的房间外。

    门没有关。

    窗帘拉着，日光灯开，室内的少年正坐在床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樱步步地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慢吞吞地脱掉鞋子爬上了床，蹭到埃兰身边。见没有被驱赶，也没有被发现，她的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神情，看了看少年的侧脸，更紧地贴着这温热的身躯。

    又达成一个BE，埃兰转头看向樱，却发现她睡着了，面容稚嫩而恬静，似乎还带着笑，很开心的样子。

    依赖吗？

    在樱的世界里，脏砚原本是无法反抗的存在，可埃兰出现以后，脏砚的态度是逃避的。再加上埃兰对她表现出的温柔和耐心，以及可以轻易获得人们好感的面容和气质，樱会亲近他也很正常。

    保持着坐姿不变，埃兰关了声音，浏览起网页来。

    期间雁夜来找樱吃饭，看着自家Servant欲言又止。三次元和二次元的一个显著代沟是，前者永远都搞不懂后者为什么能对着电脑坐一天这么颓废。算了，雁夜想，反正也没什么需要Berserker去做的。

    夜幕降临。

    “走吧。”雁夜深深吸了口气，握住拳头，像是紧张又像是兴奋，“开战了。”

    国家间的长途旅行，魔术师也是会借助现代的交通工具的。

    爱因兹贝伦的人从机场出来，便被雁夜的使魔看到了。而与使魔共享视野的雁夜此时却看不见爱因兹贝伦的主从，这是张开结界的迹象，因为不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众人面前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规则。

    与海滨公园临近的，是一片仓库街，一到晚上就几乎没人，今天却出现了人迹，不是普通人，是Master和Servant。

    带着雁夜赶路是种不怎么好的体验，即使不是抱而是拎也是如此，将虚弱的白发青年放在一个合适躲藏的角落，好了开启“视觉共享”后，埃兰便兴趣盎然地灵体化看热闹去了。

    道路的正中央，穿着铠甲的女性Servant和穿着紧身皮衣的男性Servant正在战斗，后者手中两柄枪，毫无疑问是Lancer，枪之骑士；前者手上拿着看不见的武器，但从交谈中也可知她是Saber，剑之骑士。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离得较远的女人。

    银发红瞳，气质高贵容貌出众，穿着也是奢侈品，在人群中绝对是被关注的对象。

    埃兰环顾四周，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固定住摄像机，开启录像功能，这才让自己的视觉和雁夜的相连。

    做好这些后，埃兰突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通过魔术建立的联系问道：「Master，你认识爱因兹贝伦的那位女士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模样，从而顺利跟踪？

    「爱因兹贝伦最擅长的是炼金术。前次圣杯战争，他们派出的Master是人造人，这次看来也是。我在家里看到过，第一场圣杯战争时爱因兹贝伦的御主“冬之圣女”的画像，这个女人和她一模一样。」

    「画像上只有她一个吗？」

    「是的。」

    哎呀，似乎不心发现了一个秘密。

    按照脏砚的年龄来算，他无疑是认识那位冬之圣女姐的。不过，既然身体和灵魂已成了这副模样，从前的情感也没有意义了。

    雁夜心中震撼。

    透过Servant的眼睛看到的，是仿佛在遥远的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决斗。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剑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强大的气流肆虐着，卷起狂暴的风。

    这样的交手速度，如果是用自己的眼睛，肯定只能看到一团模糊吧？

    可即使能看清楚，大脑也快要受不了这庞大的信息量了。

    「Berserker，看点别的。」

    远景拉成近景，转角360°的感受让雁夜昏眩了一瞬，视野中出现了Lancer那张英俊的脸。自家Servant的目光在其眼角下的泪痣上停留了会儿，而后是那被紧身皮甲包裹着的好身材，在胸膛停留的位置尤其久；接着又换成Saber，先是少女沉静严肃的脸庞，再是威严而不失华美的盔甲，从脖子往下看得很细致，首先是胸部……

    「你在看什么？！」

    「艺术品。」

    「……」

    「Master，你在想什么？」少年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不解，很快转为调侃的笑意，「我还要看一会儿，你呢？」

    雁夜默默解除了共享视野的魔术，让埃兰有事通知。

    不管他是否误会了什么，黑暗神看的确实是艺术品。高洁的少女的灵魂，是无可替代的贡品，足以敬献给神祇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