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菲特是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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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地,是幼吉尔主动提出配合的。

    事情可从樱身上起。

    要让现在还躺在床上的姑娘顺利地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刻印,靠外力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除非间桐脏砚本人有这个意愿。

    想也知道,一心想通过圣杯达成长生不老的脏砚绝无可能这么做。

    人越老越怕死。

    埃兰某日在网上瞄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了那么点好奇:如今已活了超过五百年的间桐脏砚,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他在间桐宅里找到的蛛丝马迹,隐隐指向了一个会让旁人大吃一惊的答案。

    结合远坂和爱因兹贝伦的记载,间桐脏砚原名玛奇里·佐尔根,在两百年前,即是圣杯战争尚未出现的“一切开始之前”,和现在决然不同。

    尽管没有找到画像,但埃兰靠着神识找到的些许资料中,玛奇里是个外表年轻俊秀的男人,为了追逐几不可实现的宏愿,才想要召唤圣杯。

    记载中只有寥寥几笔,并没有道出当时玛奇里要寄托于圣杯的愿望,可能够被称为“宏愿”,还叫爱因兹贝伦的“冬木圣女”笔记中隐隐透出钦佩之意的,当然不会是脏砚那狭隘的“长生不老”。

    埃兰很熟悉这样的发展。

    只不过是迷失罢了。

    在神祇漫长的「观察」中,他见过正直的骑士堕落为凶狠的强盗,见过仁慈的君主执起屠刀成为染血的恶魔;也见过迷惘的领主在无力回头时慨然赴死,见过浑浑噩噩的灵魂在某个刹那陡然盛放出漫天光芒……

    时间会改变很多。

    尤其是对短生种而言。

    在神祇看来,人类的感情太激烈了,这也难怪,要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内将世上能接触到的事物都体验——这样的生命恰如烟花般,绽放的模样辉煌灿烂、令人惊艳,而时间却只有短短刹那。

    这样激烈的感情,乃至理念,乃至思想,一旦维持的时间长了,就容易扭曲。当怀着不可实现的宏源以及延长了的寿命,孤独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时,人类很容易发生这样的情况——找不到最初的自己,蒙蔽了双眼,将真正珍视的东西抛之脑后。

    再回首,已然面目全非。

    比如玛奇里。

    当然,也有经历过各种考验亦不褪色的漂亮灵魂,比如纲吉。

    埃兰才不会去同情脏砚呢。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明明是相似的过程,诞生的人却完全不同。按照世人的法,纲吉和脏砚应该分属于正反两方吧?

    而如果想要解决樱的问题,只需要将时光倒流,让起初那个怀着宏源的玛奇里·佐尔根出现即可。

    无论如何,脏砚都是要死的。

    只要玛奇里不想间桐家就此断代,他就必须将魔术刻印传给樱,别无选择——因为黑暗神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在纲吉作为原住民的那个世界里,在意识到自己触摸到时间的本源后,埃兰很快决定了它的用法。

    魔法。

    对于常常作为魔法师行走于原大陆的黑暗神,这是他最为熟悉的力量展现形式,那么,作为一个新兴的类别,“时间”可以有哪些魔法呢?

    经过网络信息的狂轰乱炸,埃兰随便想想都有一堆:将时间的进度条往回拉的「时光倒流」,可查看过去所发生事情的「时间回溯」,看向命运支流片段的「预言术」,指定时间点挪移的「时间跳跃」……

    如今埃兰在尝试的,便是「时光倒流」了。

    投影Berserker在现世玩耍时,本体在英灵座无所事事,就已经在尝试,那时候不知节制为何物的神祇对这个世界的诞生来了兴趣——埃兰发现世界意识有二,一为盖亚,一为阿赖耶,又被称为“两大抑制力”,世界的构成和以往的大相径庭,似乎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且,这里也有魔法。

    尽管在实质上有所不同,但毕竟是和原世界常被谈起的“魔法”是同一个词,埃兰自觉十分亲切,就更想把这个世界拆一拆……

    不对,这叫探索。

    到了本体被送下来,和投影合一知道了樱的情况后,埃兰就觉得这时候对脏砚来个「时光倒流」的话,没准有奇效。

    唯一的麻烦是精确的问题。

    由于没有实验对象,埃兰无法判断他对某个对象使用「时光倒流」时,使用的单位魔力对应的是多少时间,如果一不心把脏砚直接倒退回受精卵甚至更前面的状态……

    人间惨剧。

    至于把受精卵拉扯到成年全盛期的时间魔法,埃兰还没有研究出来。回到过去和前往未来是不同的,后者更麻烦些,危险性也更大。

    为了不把脏砚直接玩没了,在确定韦伯果然无法在短短时间内搞定之后,埃兰放下侥幸,直接找了实验品。

    脏砚是个魔术师,即使寄身于虫,他到底还是个人,因此最接近其体质的实验对象应该是类似远坂时臣那样的,可谁叫Archer吃了糖呢?

    埃兰想了半秒,果断触发了随着那个糖果潜伏在Archer身体里的魔法。

    幼吉尔就这样出现。

    而埃兰和特地找来的幼吉尔达成的协议,即是前者帮后者解除魔法,后者作为前者完善此魔法的实验体了。

    “……”

    韦伯听得两眼发直,眼睛里绕着蚊香圈,反应迟钝,一愣一愣的。

    八神的思维不难跟上,可在这里面涉及了太多他以往根本不知道或者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接收太多信息量的韦伯觉得头要炸了,赶紧以头抢沙发冷静一下。

    对Master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这种完全没有危险的举动毫不在意,Rider饶有兴致地看着幼吉尔。

    在对方乖巧的神情下,Rider道:“吉尔,你也是‘王’吗?”

    “嗯。”

    Rider提出了疑问,“既然你讨厌大人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八神帮着变回去呢?”

    “因为这次的对手很厉害啊。”幼吉尔坐在沙发上,歪了歪头,“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孩的我的实力确实不如大人的我,尤其是计算宝具威力的时候。”幼吉尔认真道,“大人的我过要亲手杀了你呢。”

    “哈哈哈哈哈——”

    Rider豪迈大笑,“好,我们就在未来一决胜负!”

    韦伯翻了个白眼。

    间桐宅住进了第三位Servant。

    到目前为止,除了Saber,其他未退场的Servant都聚集在一处,这种情况对于Saber的Master卫宫切嗣而言是相当得匪夷所思,可惜他不知道。

    埃兰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上次那一下不应该把切嗣的摄像机直接毁掉,而应该取下来妥善保管的。

    那样现在就可以重新装上去了。

    他是真的想知道,在了解到剩余的对手都疑似结盟起来准备先把Saber清理出局的时候,这位魔术师杀手会采取怎样的举动的。

    唉。

    埃兰恹恹地看着笔记本屏幕上那无力回天、向着BE狂奔的游戏,默默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象。

    “汪!”

    凭借着埃兰的宠爱,已然在其卧室中畅游的阿拉摇了摇尾巴,在床上了个滚。埃兰把虾皮当零食吃着,分了点精力去听发生在某厅内的对话。

    “圣杯吗?不管怎么,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不是吗?”

    吃着埃兰提供的零食,眼睛闪亮亮的幼吉尔,在听到韦伯的问题后如此回答。

    果然是同一个人。

    几乎每个听到的人都这样想。

    韦伯试探着道:“可是,你在宴会上不是那个不在你的宝库里,要么是因为还没诞生,要么是因为不是宝物吗?”

    “啊,大人的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比如圣杯可能被污染了的事情。”

    幼吉尔这样着,“但圣杯的确拥有强大的力量吧?虽万能许愿机这样的法夸张了点。”

    “你不觉得,这样不可控制的力量,正应该交给王来管理和运用吗。”在韦伯惊诧的目光下,幼吉尔微笑着道,“王可是要背负整个世界的呀。”

    韦伯:“……”

    哪里不对,可不知道怎么反驳。

    韦伯果断拉救兵,视线掠过沉迷《军略》的Rider,落在生长环境和三观都更和现代人相符的纲吉身上,“泽田,你觉得呢?”

    “这种谁也服不了谁的情况,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

    棕褐色短发的青年浅笑着,如此道。

    他指的是那次酒宴。

    几位王者的道路各有不同,但没有谁怀疑自己的王道——如若能被旁人的三言两语动摇,也就不是“王”了。

    幼吉尔看向这位职阶为Ruler的青年。

    泽田纲吉自称来自未来,而现存的历史里也的确找不到他的名字,又有Ruler的职阶在身——

    裁决者啊……

    突然觉得大人的他很艰难啊。

    察觉到灼灼的视线,纲吉同样看着幼吉尔,思索着道:“吉尔,如果你没有成功变回去的话,会怎么办?”

    幼吉尔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难道你们要孩吗?一点都不成熟!”

    韦伯:“……”

    纲吉表情不变,仍然那般温和,笑容如雨后初晴的天空,“孩的你应该过不了Rider那关,所以我们不会交手的。”

    幼吉尔:“……”

    十分钟后。

    埃兰在给阿拉撸毛时,幼吉尔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