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菲特是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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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宫切嗣早早便埋伏好了。

    尽管城堡的天台一览无遗,但周围却有着高大的树木,在十一月的冷风中依然常青,适合暗杀者掩藏。

    性情似乎大变的Saber没有管他们意思,卫宫切嗣便和久宇舞弥分别藏好,找准了适合狙击的位置。

    有什么意义呢?

    爱丽不见了,料想是迎来了命定的死亡,而他也不再是Master,已没有了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

    即使赢了,又如何呢?

    卫宫切嗣心乱如麻,握枪的手却稳定如昔。

    这是曾弑父杀母的手,早已不会再抖。而藉着枪械这熟悉的、冰冷的触感,他的心也重新冷静下来。

    余下的Master和Servant都来了。

    Saber解放宝具之后,整个天台都被黑泥所覆盖,卫宫切嗣默默地调整着视角,将言峰绮礼最后一刻所处的位置作为了假象的目标。

    几乎不需要思考,这位给他浓重威胁感的年轻神父需是第一目标。

    他是和Archer一起来的。

    尽管神父身边的是个男孩而非青年,但金发红眸以及那容貌很容易辨认,何况,光辉之舟“维摩耶”也给予了无声的证实。

    来到这里的,是Master和Servant。

    看起来Assassin已退场,再联想一下会考虑结盟但未曾联系的远坂时臣,便知道他只怕凶多吉少了。

    有了Archer的言峰绮礼,必须死。

    卫宫切嗣做下决定。

    那么,第二个是谁呢?

    他还有一柄枪,名为久宇舞弥。

    剩下的两位Master,韦伯来了,间桐雁夜至今不见,恐怕也和Archer这边一样出了某种变故,而查不到来历的泽田纲吉太过神秘……

    切嗣考虑了会儿,通过联络设备通知舞弥抢先设计韦伯。

    两位暗杀者耐心地等候着。

    这是很轻松的活计,即使时间再怎么久也一样,昔日在战场上时,他们等待时机的时候还有可能被流弹所伤,或是要忍耐高温和暴晒……

    正因如此。

    正因为经历过那些枪林弹雨的战场,经历过人类绞肉机般的战争,切嗣才确立了自己的理想,才想要借助圣杯达到那奇迹般的和平。

    卫宫切嗣,Saber。

    这对Master和Servant在这点上很是相似,都知道自己的愿望是普遍意义上的天方夜谭,都相信圣杯一定能够实现——

    也不知道,他们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黄昏已过。

    天光渐渐暗淡,冬季的白昼很短,此时正要消逝,黑泥在这逐渐降临的夜色中显得更为浑浊,似乎本就是属于暗色的产物。

    霍然间,有光透出。

    卫宫切嗣精神一振,呼吸轻微而平稳,和傍晚的风融为一体。

    透过瞄准镜,他看到万丈金芒倏忽透过黑泥的缝隙而出,非但不刺目,反而令人有种沐浴在暖暖阳光下的错觉。

    切嗣分神了一瞬,随即安定下来,语声漠然:“做好准备。”

    舞弥:“收到。”

    黑泥逐渐消散了踪迹,金色的被子在空中漂浮,那即是万能的许愿机——

    圣杯!

    无论是否追逐它,众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被吸引,而这种时候,岂非正是狙击手等待的好时机?

    “砰。”

    两颗子弹先后发出,言峰绮礼的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太快了。

    猝不及防。

    感受到Master生机的消失,Archer怒不可遏,“杂种!”

    金色的漩涡在其身后铺展开来,锋锐的宝具向着卫宫切嗣藏身之处爆射而去!

    “Saber!”

    切嗣叫了一声,当机立断往Saber的方向跑去——他已经不是Master了,但其他人可不知道!

    埃兰漠然看向全场。

    失去Master的Archer迟早会魔力不足,光看他现在没下个宝具雨就可以看出几分端倪,但即使如此卫宫切嗣还是要杀,这倒不是因为Archer和言峰绮礼感情有多好,纯粹是在自己面前Master被杀太失面子。

    接下来,Archer就只能做个看客了。

    敌人只剩Saber了。

    唔,呆毛还没有回来啊,这是黑化到底了吗?

    埃兰把玩着一颗子弹,漫不经心地想着如今的形势。

    韦伯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惊魂未定道:“八神,这、这个是……”

    埃兰随口回答:“来杀你的。”

    “……”

    可啪。

    韦伯难以控制地看了看扑街的言峰绮礼,愈加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带着点哆嗦道谢,“幸亏你在,多、多谢。”

    埃兰点点头,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对于韦伯这种心血来潮参加圣杯战争、自身的经历里没什么大起大落的普通魔术师,圣杯意识也没办法给他制造出什么了不得的阻碍来,只能是在以各种恶意洗脑之余,让其体验了一遍被所有导师和同学鄙视嘲笑……

    对比其他人的待遇可谓十分之儿科。

    幸好时间不长,圣杯这次又一次性接客太多没法兼顾,否则韦伯现在能否不黑化就要看运气了。

    不得不,如果Master也有幸运这个数值的话,韦伯的一定是A以上。

    宽厚的手掌拍在韦伯的肩膀上,把他拍得脚一软跪了下去,Rider的声音豪爽,“我也要多谢你,八神。”

    “救了我的臣子。”

    韦伯懵逼脸:“咦?”

    这个词调转了埃兰的几分注意力,黑发的少年转身瞧他,笑吟吟道:“你的臣子对我行这样的大礼,合适吗?”

    “哈哈哈哈,你可是救了这子一命啊!”

    跪在地上的韦伯:“……”

    混蛋Rider、混蛋八神,两个都是混蛋啊啊啊!韦伯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慢腾腾爬起来,看向Servant中唯一的良心——

    “泽田呢?”

    埃兰慢悠悠道:“和Saber开战了。”埃兰看向森林的一角,转向Rider,“你的牛车……不,战车呢?”

    韦伯:“……”

    你平时都在心里叫它牛车的对不对?

    Rider倒是不在乎,好脾气地呼唤出了宝具“神威车轮”,叫上了同伴,朝着预定地点呼啸而去。

    离开前,埃兰朝某个方向一瞥。

    神祇的视线宛如实质,叫藏身在树后的久宇舞弥浑身发寒,随即消了继续偷袭的念头,朝着发出巨大噪音的地方跑去。

    切嗣在那里!

    神威车轮踏着闪电,速度飞快地赶往目的地。

    韦伯突然惊醒,“对了——圣杯!”

    那个悬浮在天台上的金灿灿的八成是圣杯的杯子啊!没人拿吗?

    埃兰简单回答:“拿不动。”

    他还顺手放了个结界,否则有人可以提前弄走就糟了。

    或许是刚才受到了巨大惊吓的缘故,韦伯此时的思想异常活跃,“泽田这次怎么这么积极地和Saber起来了?”

    “啊,”对方的Master扬了扬没了令咒的右手,这样回答,“他吃撑了。”

    “……”

    绝对的大实话。

    Servant渴求魔力,可万物有度,魔力太多并不是件好事,方才埃兰一口气用掉三道令咒,其化作的魔力都涌入了Servant体内,纲吉又从来没研究过白兰那种把力量变成翅膀来标新立异的方法,自然是要剧烈运动一下把多余的魔力用出去的。

    剑划开空气,拳出有金铁之声。

    眼前的景象,犹如(拆)神(迁)话(办)。

    Saber的剑技变了,不是威力更大,而是角度更为刁钻,没有了那种堪称苛刻或是高洁的骑士之道的体现。

    Rider喃喃:“是因为那个黑色的泥土吗?”

    “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埃兰盘坐下来,静静观战。

    韦伯拉了拉Rider的披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就在这看着吗?”

    “你想二一?这可不行,而且Ruler能赢的。”

    “我是……Archer呢?”

    炫目的金光一闪即逝,Archer竟然直接出现在了战车上!

    “哞——”

    “哇啊!”

    “哟,闪闪。”

    Rider再自然不过的招呼后,是埃兰懒洋洋的提问,“卫宫切嗣怎么了?”

    Archer不怎么高兴地切了一声,“有个女人替他死了。”

    载了四名乘客后有些拥挤的战车似乎随着黄金英灵的到来变得富丽堂皇,在Archer心情不佳的时候,气场反而更为强烈。

    Ruler Vs Saber。

    Rider Vs Archer。

    这是原本的算,而很显然,由于言峰绮礼的死亡,Archer后继无力。

    韦伯缩在Rider的披风后面,虽然有点条件反射地战战兢兢,但心里满以为Archer只是来放个狠话的,但Archer显然不这么想——

    黄金的英灵俯身,凑近黑发的少年。

    红玉般的眸子无声地诉着两人心知的话语,明明是请求,却仍然放不下傲慢。

    不高傲无以为王……吗?

    埃兰本想拒绝的。

    如果是刚刚认识Archer的少年,给出的答案肯定是拒绝,但在此刻,短短几日的经历翻涌而上,最终定格在幼吉尔那张乖巧可爱的脸上。

    ——看在时候的你的面子上。

    黑发的少年一把拉过黄金英灵的衣领,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