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楚河天抬戴上了黑色面具,然后伸把白色面具扣在了雾茶的脸上,低声:“我们进城。”
雾茶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驶入了城内。
这明明是一座城,但城内灯火通明的辉煌气象,甚至连月城那种大城都比不上。
雾茶隔着窗户仔细观察,发现尽管已经入夜了,但这座天使城里来来往往的人依旧非常多,而且基本上男男女女都戴上了他们脸上这种面具。
刚刚城门那个登记员,今天是天使神诞生的日子。所以,在这个节日里戴面具,算是天使城的一个习俗?
这个城池里的外来人口可能不太多,因为他们的车子一进城之后就遭到了很多人的注视。楚河天在城里找了个旅馆准备办理入住,他们把车停下打开车门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楚河天面不改色的把雾茶牵了下来。
雾茶能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的人好奇的目光,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他们脸上的面具时,那些各种各样的视线明显温和了起来。
雾茶跟着楚河天走进了宾馆,若有所思。
宾馆的前台明显看出来他们两个是城外人,但他对能遵从他们的习俗在节日戴上面具的人态度也很不错,问他们要开几间房。
楚河天回头看了一眼雾茶,顿了顿,:“一间。”
那个前台了然的笑了笑。
雾茶这时候终于回过了神,也听见了楚河天的话,她看了看前面的人,咳了一声,转过了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于是两个人默认住一间房。
而且楚河天这次直接熟门熟路的直接自己找前台要了一床被子,铺在了雾茶的床边。
雾茶站在窗户边,掀开紧闭的窗帘的一角观察外面的街道,而妮妮则仗着主人没有注意这里,偷偷靠近正在主人旁边打地铺的楚河天身边,出其不意的抬起翅膀就要扇他。
楚河天头也没回,直接伸捏住了妮妮的翅膀,让后提着他的翅膀又把他放到了一遍。
妮妮叫也不敢叫,气的一个劲瞪着楚河天。
楚河天轻轻拍了拍地上已经铺好了的被子,仿佛是在炫耀。
妮妮气的直接蹦跶到了离他最远的一个柜子上。
雾茶这时候才回过头来,她错过了这一人一鹰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只觉得他们两个和谐相处,于是蹦到了楚河天身边,轻声对他:“楚河天,这个城池里是不是没有什么异能者佣兵团啊?”
像这种盛大的节日里,一般都会有异能者佣兵团维持秩序保卫安全,像凌城,那里每月一次的大型民间交易会上会有两到三个异能者佣兵团维持秩序。他们非常的好认,不仅行动的时候成群结队,而且会佩戴一模一样的团徽,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属于哪个佣兵团。
但刚刚她掀开窗帘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一个佩戴团徽的异能者,来来往往负责巡逻的不是城里的守卫军就是穿着各异的散人异能者。
还是这里的异能者佣兵团不负责集会的安全?
她像是在悄悄话一样,表情很严肃,但离楚河天很近,发出低低的气声,温热的呼吸轻轻扫在他的脖颈上。
楚河天呼吸一窒,顿了两秒,这才用正常的声音:“如果是宗教城池的话,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宗教城池能建立起来的第一要义就是信徒的凝聚力,对于所有信徒来,他们所信奉的“神”就是唯一的领导者,这样才能把信徒凝聚起来。
按照这个标准来,异能者佣兵团对于宗教城池来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异能者佣兵团的流动性非常强,而且具有很强的目的性,内聚力也很强,算是信徒凝聚力中最不稳定的因素。宗教城池可以把不信奉“神”的居民排除出去,但他们不能保证一个佣兵团里所有人都会信奉“神”,也没有权利让佣兵团把一个成员排除出去。
哪怕一整个佣兵团全是“神”的信徒,但相对于“神”这个领导力来,团长这个实实在在看的着的领导力对他们来更具有威慑性。
但宗教城池不需要那么多领导力。
于是,天长日久,佣兵团就被排除了宗教城池,为了凝聚力,他们只有牺牲一定的异能者实力,转而用丰厚的待遇招募大量实力中上的散人异能者。
楚河天就简单给雾茶解释了一下宗教城池那套“凝聚力”原理。
雾茶叹道:“你了解的好清楚啊。”
楚河天想了想,突然笑道:“我想起来了,在大概七年前,我曾经因为和老团长有矛盾赌气离队出走过,那时候路过了一个宗教城池,好像是叫母神城还是什么来着,他们有一个大祭司,见我实力不错又独身一人就以为我是散人异能者,想招揽我。”
他低声笑了笑,:“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因为和老团长矛盾挺大的,就想着单飞出去算了,一气之下就答应了招揽,后来才发现那简直是个大型传销现场,那些人还妄图洗脑控制我。我当然不乐意,当时直接从城里打了出去,但谁知道那个宗教城池势力还挺大的,要通缉我,最后还是老团长给我摆平的。”
他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轻快的两份,透露出一股难得的少年义气。
当一个在你面前时时刻刻都表现的格外沉稳可靠的男人流露出少年气的时候,那才是最让人无法自拔的。
雾茶楚河天难得意气风发的侧脸,险些呆掉。
而且,赌气、年轻气盛、一气之下,这些词都是雾茶在楚河天身上无法想象的。
从她见到他那一刻开始,他就表现出了最沉稳可靠的模样,仿佛他生来就是如此,以至于让她忘记了他也曾有过少年,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曾经以为他口中的过去都是苦涩不堪的,从没想到他在提到过去的时候也能露出这么真心的笑容。
她突然就对他口中的“老团长”格外好奇。
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谢他,谢谢他让楚河天拥有了回想起来还能笑的记忆。
雾茶就问:“老团长是谁?”
楚河天脸上的笑容就缓缓的收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淡淡的:“冬日佣兵团最初的团长。”
“他死了。”
他垂着眸,脸上一片淡漠。
雾茶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很后悔。
她如果再早来这个世界十年的,在最初的时候遇见他,十年后的楚河天是否会不一样?
于是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很惊讶的事情。
她从背后伸抱住了他。
臂绕过他的脖颈,双垂在他的胸前。
楚河天一颤,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的紧紧的。
雾茶贴在他的后背上,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猛然沉重的呼吸。
过了片刻,楚河天哑声道:“茶茶。”
雾茶:“嗯。”
楚河天:“我都已经忘了,你不必为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出口,但雾茶明显能感受得到他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雾茶就又抱紧了一点,问:“那你让我放开吗?”
楚河天仿佛被子这句话刺激到了,突然转过了身反把她抱在了怀里,抱的紧紧的,仿佛这辈子都不会松。
雾茶猝不及防的视线颠倒,的惊呼了一声,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脸正对着他的胸口。
雾茶被勒的有点儿疼,轻轻拍打了两下他的肩膀。
楚河天放松了一点,但没有放开她。
雾茶顿了顿,声嘟囔道:“那就借你抱一会儿吧。”
楚河天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静静地抱着她,突然听见雾茶在他怀里低声:“其实,我前半辈子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但到了现在,我突然发现,我比大多数人幸福的多。”
她到一半的时候顿了一下,楚河天的直觉却告诉她,她想要的可能不是“现在”,而是“这个世界”。
他一直有所察觉,他的女孩很有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紧了紧臂,哑声问她:“为什么?”
她别扭的扭了扭身子,嘟囔道:“还能有什么呗,就是以前的时候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已经比大多数人都好了,但还是觉得自己很不幸,觉得自己不被世界期待,差点儿抑郁症了。”
楚河天:“你值得被所有人期待,是他们有眼无珠。”
雾茶:“所以我就遇见你了啊。”
楚河天:“对,我也遇见你了。”
雾茶:“所以啊,楚河天,过去只是一个符号,虽然别人不能代替你承受,但现在永远比过去要强的多,就现在,你觉得好吗?”
楚河天:“很好。”
他的女孩被他抱在怀里,费心费力又笨拙的安慰着他,可爱又灵动。
过去不算什么,他能熬过那十年,顺利的遇见了她,那过去那十年就很值得。
她在他怀里的这一刻,他是最幸福的。什么冬日佣兵团的头衔,什么第一高的光辉,都比不上这一刻让人来的心神战栗。
他现在,很好。
他抱了好一会儿,仿佛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了,直到雾茶腿都快麻了,又抬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河天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抬轻柔的理了理她的头发。
雾茶叹了口气,揉着肩膀去给自己倒水喝。
水杯盛满,雾茶低头抿了一口。
然后,她听见楚河天用很平静的口吻对她:“茶茶,我想吻你。”
雾茶里的杯子“啪嗒”一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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