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让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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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卫街头。

    走夫贩卒比肩接踵,引车卖浆熙来攘往。

    白磊从街上行人口中无意得知,今天是腊月初八,也是俗称的腊八节。

    “原来已经到了腊月了。”白磊下意识的发出一阵感慨。

    既因每逢佳节倍思亲,也是感慨时间飞逝。

    “白君,你可以带浅香去喝腊八粥吗?”浅香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磊。

    白磊微微一笑,有些无奈,感觉这萝莉是赖上自己了。不过看着她一脸血萌的样子,谁还能忍心拒绝呢。

    “可以啊,不过先要等办完正事儿。”

    所谓的正事儿,当然是寻找那个郑先生。陈胖子昨晚已经连夜派人拿着郑先生的画像来天津卫了,找人的事儿有黑衣使。

    但天津卫还有一人能帮上忙,那就是身为鹰眼的樊成东。当初白磊一行人路过天津卫时,这货还接到任务,对白磊做过局,也正是那场局,才让鹰眼知道白磊和郭四海有交易。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严格来,樊成东现在和白磊是一个坑里的战友,找他帮忙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而且樊家在天津卫势力不,或许还真能帮上大忙。

    见到白磊时,红光满面的樊成东很客气,一副势利商人的嘴脸,怎么看都不像个地下工作者。

    “有腊八粥吗?”

    白磊的第一句话,让樊成东谄媚的笑脸一僵,但随即绽放出更灿烂的职业假笑,道:“有的,有的,大人喜欢什么口味的,咸的还是甜的?稠的还是稀的?荤的还是素的?都有,都有!”

    白磊心,原来腊八粥还有这么多口味,老夫算是涨姿势了。

    “一样来两碗吧,是我这位侍女吃。”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谢谢,白公子!”浅香大眼笑成了月牙,一脸欢喜。

    “嗯,你就在这里吃,我和樊家主去谈些事。”

    “是,公子!”浅香乖巧的点头。

    白磊被樊成东请到书房,一进书法樊成东脸上即刻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庄重,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变得极为严肃认真。

    白磊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道:“樊家主,您这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啊!了。”

    “演技?”樊成东一愣,随想到白磊是指他表现得前后反差太大,便回应道:“白大人过奖了,因为行事需要,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累吗?”白磊感觉这货时间久了,会不会人格分裂。

    樊成东道:“习惯了就好,呵呵。不知白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黑衣使镇抚使大人秦无云失踪一事,樊家主想必已经知道了吧?”白磊开门见山道。

    “什么,镇抚使大人失踪,何人敢如此大胆,敢对黑衣使下?”

    樊成东的反应大大超出白磊的预料,白磊以为身为鹰眼的樊成东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可看他的反应似乎并不知情。

    “你不知道?”白磊讶然道。

    樊成东道:“白大人,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黑衣使,除非接到上头的任务,不然不会主动去打探某些消息,这些年我所做的只是暗中收集各种认为有用的消息,你的这事儿我没接到任务,也未曾听闻。”

    白磊点点头,感觉自己还是没将黑衣使和鹰眼分清楚。

    白磊将郑先生的画像拿出来,让樊成东仔细看了看,道:“此人你可认得?”

    樊成东摇头,道:“毫无印象,应该不曾见过。”

    樊成东这种老牌地下工作者,对遇到的人和事都会稍加留意,他没印象多半是真的没见过。

    “此人姓郑,和镇抚使大人失踪有关”

    为了让樊成东帮忙,白磊也没有隐瞒,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他。

    樊成东听完,并没有询问什么,很痛快的拱道:“白大人放心,樊某一定竭尽所能办好大人交代的事儿。”

    “嗯,那就有老樊家主了。对了,白某还有一事,要劳烦樊家主,刚刚我那位侍女需要一个清白的身份,不知道”

    “此乃事,樊某今天就能让人办妥。”

    “多谢樊家主了。”白磊拱一拜。

    浅香算是偷渡来大宁的,这些年也一直每个身份,这次也是顺便帮她一把。

    “大人客气了,樊某承受不起啊!”樊成东受宠若惊,反应不是一般的大。

    白磊纳闷:“樊家主,你我身份相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叫我一声大人已经很客气,又何须如此自降身份呢?”

    樊成东道:“大人哪里的话,你持执事腰牌,对樊某可是有指使权,在你面前樊某何谈身份啊。”

    “执事腰牌?”白磊掏出怀里的鹰头腰牌,道:“樊家主的是这个?”

    樊成东道:“大人不知吗?此乃鹰眼执事腰牌,对鹰眼成员有指使权,一旦出示执事腰牌,鹰眼成员必须无条件执行。”

    白磊点点头,苦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上了贼船了。”

    特么的,那老太监到底什么目的,居然如此看重老夫?可你特么不告诉老夫鹰眼成员的名单,这算什么嘛!

    两人回到樊家客厅,只见一脸血萌的浅香正呆呆的盯着一碗腊八粥发呆,桌上还摆放着四五个被舔得干干净净的瓷碗。

    “白公子,你来了。”浅香连忙起身欢喜地问候。

    “怎么不吃了?”白磊知道浅香的饭量也不,就这几碗粥,她应该还吃不饱。

    浅香笑着眨眼道:“这碗是浅香特意留给公子的。”

    “你有心了,谢谢!”

    姑娘还是知道疼人嘛,白磊一口气喝完腊八粥,心里感觉一阵温暖。

    从樊家出来时,天色已晚,街上却依旧人流不息。

    跟在白磊后面的浅香突然道:“公子,我们去哪里?”

    “烟云阁。”

    烟云阁便是四年来浅香打杂的青楼,既然那帮倭寇和郑先生在烟云阁见面,白磊想去碰碰运气,看是否有线索。

    浅香神色黯淡:“公子,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浅香?”

    白磊一愣,这萝莉也太敏感了吧,肯定是以为自己不相信她,想去烟云阁查她的身份。

    白磊笑着解释道:“别多想,我是想去查探一下,看是否能查出郑先生的身份。”

    “真哒!浅香就知道白君会相信浅香的。”浅香顿时欢呼雀跃。

    白磊无奈摇了摇头。

    烟云阁是天津卫有名的青楼,樊成东告诉白磊烟云阁背后的主人颇有来头,而这个主人确实让白磊很吃惊。

    烟云阁门前,来往的寻花问柳之辈脸上都是**显露,却没有前世影视剧中那些魅声呼喊,娇笑拉客的场景,门口迎客的斯热却不谄媚,也没有乌烟瘴气,物欲横流的景象。

    青楼道底也是一项商贾生意,最终还是逃不过利益二字,这烟云阁如此做派到是清高。白磊很意外,顿时对这烟云阁产生了些许兴趣。

    浅香犹豫了一下,开口:“公子,这样进去找人是不是有些冒昧?”

    白磊点头,马上理解了浅香的意思,江湖上不成明的规矩颇多,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花重金去买消息,在没有中间人牵线搭桥的情况下,都很难成事。

    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闯进去,找人胡乱问一通,一定会让人心生防备,而且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谁知道那位郑先生是不是和这烟云阁有什么关系。

    更难办的是,自己这神厌鬼憎的名声,不被人赶出来就不错了,有人鸟自己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见白磊犯难,浅香又道:“公子,烟云阁有位叫伏颜的清倌人,是烟云阁的头牌花魁,在整个天津卫都很有名,认识的人也非常多,公子或许可以向这位伏颜姑娘打听一下。”

    白磊苦笑:“是吗,可我这臭大街的名声,人家姑娘还真不一定会见我?”

    “公子,你是好人。”浅香的很认真。

    “谁信啊?不过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试试,大不了被人赶出来,名声已经够臭了,老夫还要这脸何用。”白磊着大步走向烟云阁的大门。

    门口斯眼神诧异的看了看两人,却没什么,依旧热情的迎接两人进门。

    白磊苦笑,在心里自嘲道:“一个青楼斯都认出老夫来了,看来老夫离遗臭万年不远咯。”

    正厅里一个风韵犹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正笑颜如花的看着四周转悠,看样子应该是青楼老鸨。

    老鸨眼光毒辣,看到白磊先是一惊,然后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张大嘴,伸出指,对着白磊指指点点,却没出话来。

    见着驾驶,白磊吓得一哆嗦,心里马上想到了星爷九品芝麻官里的三姑,心这种女人最难缠了,会不会被骂得七窍流血而亡。

    老鸨指指点点,快步走来,同时开口道:“你你”

    白磊抢先道:“大姐,给个面子嘛?好歹我也是”

    “没你事”老鸨一把将白磊推到一边,指头指着浅香的脑门道:“你还赶回来,喔看不出来啊,原来你长得这么水灵啊,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没易容,老娘就认不出来你?”

    老鸨四下打量着浅香,视线最后集中在浅香的胸脯上,摇头道:“啧啧,太大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可惜了,可惜了,男人都喜欢巧玲珑的,你这像两个大西瓜,没人受得了。”

    白磊懵逼了半天才发现老鸨是认出浅香了,不得不这眼神真是贼尖啊,不过你这点评太不靠谱了吧,什么男人都喜欢巧玲珑型的,老夫就

    “不会的,公子喜欢。”浅香低着头声到。

    老鸨道:“公子?哟呵,不错啊,浅香这才几天功夫你就勾搭上了一个,没辜负老娘对你的教诲。”

    浅香低着头不话,对于一进门就被老鸨认出来,她实在是没准备,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老鸨道:“公子在哪儿呢?他有没有答应帮你赎身?”

    浅香把头低得更低,赎身的事儿她还真没考虑过,本来当初一走了之,也没打算回来,没想到现在却被抓个正着。

    “大姐,这儿呢,公子在这儿呢。”白磊一脸讨好的笑着道。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眼白磊道:“哟,还真有公子啊,公子贵姓啊,咦,怎么看着面熟,哦”

    “我不是我没有”白磊心惊肉跳,卧槽,还是被认出来了。

    老鸨笑呵呵道:“原来是老主顾啊,奴家怎么这么面熟呢,在这儿你就别装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家里管的严吧?放心,在我这儿没人出去的。”

    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

    呃不对,好像老夫家里还真管得严。

    一想到如果林飘然知道自己来这种烟花之地,白磊又是一哆嗦。

    “呵呵,原来还是被大姐看出来了。”白磊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知浅香的赎身钱要多少?”

    白磊本来已经拜托了樊成东帮浅香弄个身份,但现在既然被抓个正着,萝莉又如此一副委屈的模样,白磊也不得不掏钱给她赎身了。

    老鸨道:“啊,好,好,既然公子宅心仁厚,愿意救浅香脱离苦海,奴家也不能太势利,这样吧,一口价一百两。”

    “一百两?”一个普通打杂丫鬟的赎身价快赶上一个普通的清倌人了,白磊心,这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啊。

    见白磊不爽快,老鸨连忙解释道:“哎呀公子,你看这丫头长得多水灵,一百两买回去不吃亏,再了您不是喜欢这样大的嘛,您瞧这身段,就是将来奶孩子,那奶水也足够啊”

    白磊一头黑线,连忙拿出一百银票递给老鸨,道:“大姐,你别再了,赶紧把卖身契给我。”

    “哎呀,奴家想起来,这丫头来历不明,是没有卖身契的,公子你直接带她走就是啦。”

    卧槽,你玩儿老夫是吧。

    “大姐,你这样就不厚道啊,没卖身契那就不用赎身了吧。”

    老鸨义正言辞道:“怎么不用啊,这丫头在这里四年,有吃有喝有住,是我把她养这么大的。”老鸨似乎是故意把那个“大”字加重音量。

    “大姐的好有道理啊,本公子佩服。”白磊笑到:“对了,敢问大姐贵姓啊?”

    老鸨媚笑道:“公子不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没想到嘴也这么甜,奴家免贵姓余,您叫我余妈妈就行了。”

    白磊道:“余妈妈,本公子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在下对伏颜姑娘仰慕已久,不知可否有缘一见?”

    “哎呀,真是不巧,伏颜今日不方便见客,公子改日再来吧。”余妈妈不假思索道。

    白磊心,套路,都是套路。

    “看来本公子缘分不够啊,不过,这样呢?”白磊着又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余妈妈两眼放光,一把接过银票道:“不瞒公子,伏颜姑娘正在见客,确实不方便,要不奴家给你再找一位吧,胸大的,公子您看?。”

    卧槽,你特么是想玩儿死我吧。

    不对,这些清倌人自是清高,没有点真才实学还真难有缘一见。

    白磊笑道:“看来这伏颜姑娘的闺阁很深啊,一般人还真没那个缘分。

    余妈妈,劳烦准备纸笔,本公子有首词送给伏颜姑娘,若是她执意不见,本公子只好告辞。”

    烟云阁楼上一间装饰淡雅的闺房内,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正在抚琴唱曲。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唱的正是如今天下闻名的蜀绣,伏颜的声音空灵,虚幻,带着一丝慵懒,听着别有一番风情。

    “停停停,换那首红尘客栈,别用一副要死不活的调子,听得老娘想睡觉。”

    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衫的年轻“公子”,只见她颜如渥丹,艳若桃李,却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倾城佳人。佳人月眉星眼,一双剑字眉,更是显得英气逼人。

    她懒散地侧卧在一张锦榻上,眼神轻佻,神态洒脱,似笑非笑的看着伏颜,有种风情万种的气质。

    伏颜笑道:“你唱得也不错,要不你唱我抚琴?”

    “老娘舞剑还行,至于音律那是对牛弹琴,诶,你宁安城的那红尘歌剧院里的佳人,她们唱得真有那么好?”

    伏颜道:“听有些客人评价,红尘歌剧院的唱词曲只有天上和红尘歌剧院有,想来应该是极好。”

    “有会一定要见识一下,哎,你其实唱得也不错,可就是不好好唱,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伏颜笑道:“庄主怕是听烦了吧,还是高寂寞,没人能一较高下?”

    “是有些痒,诶,你我要不要去执剑山舞几剑?”

    伏颜一愣,噗嗤一笑,道:“执剑山除了那位早就弃剑的剑圣,谁又敢和庄主你动呢?”

    这些话,如果普通人听了一定会以为是在吹牛,但是两人的却像煞有其事一般,也不知真假。

    闺房的门被敲响,余妈妈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见过庄主。”余妈妈很恭敬的对着女扮男装的女子行了一礼。

    “嗯,何事?”

    余妈妈道:“有人给伏颜姑娘送来一首极好的词,以求一见。”

    “切,都是些沽名钓誉,**熏心之辈。”被称为庄主的女子骂道。

    “余妈妈,把词给我吧。”伏颜接过余妈妈里的纸张,只看一眼,便瞳孔放大到极限。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好词,绝对是千古名篇,快将人请上来。”

    “等等,那人给了多少钱?”庄主不以为意的问道。

    “呃一百两。”余妈妈嘴角抽搐,心庄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啊。

    “才一百两,让他滚蛋。”庄主毫不留情道。

    “庄主,你怎能这样?”伏颜埋怨道。

    “哎,没办法,缺钱啊,前不久买了十几坛千金酒,花了老娘好几千两。”

    “伏颜姑娘让你滚蛋!”

    当余妈妈对白磊出这句话时,白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滚蛋二字还回荡在他耳边,余音不绝。

    卧槽,这一定是个假的清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