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想要见到她
周氏以为她要自己揽下这个重担,便又道:“若若,你的命已经够苦了,娘不舍的你再受苦。”
她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想让她的孩子过不好。
刘若若笑着道:“娘,你放心,我爹没事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刘井田自己。
他全然信了那个大夫的话,以为自己往后要残废了,不能干活了。他不想拖累了这娘几个,心里都开始盘算了,和周氏和离,让她再找个好人改嫁了,不要跟着他吃苦。
若若又他没事,这是咋回事?
爹娘和妹妹全都愣愣地看着她,刘若若便解释了起来:“其实那大夫的,不是真的。”
“啊?”周氏惊呼,“大夫的还能有假?”
刘若若立即给她做了一个不要大声话的动作,又瞅了瞅门窗是否关严了。
“我送大夫出去的时候,我又问他了,他爹没事儿,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了。”
三人越发糊涂了,既然没事,为啥还要谎?
“那个大夫啊,是我故意让他这么的。”刘若若继续解释。
故意这么的?
“如果不故意这么,咱们咋能知道,这些人恁样没心没肺呢?”刘若若笑着道。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原来,刚刚若若只是养了一出戏。
“你爹的脚,真的没事儿?”周氏还不太放心,又问。
“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我打包票。”刘若若回道。
周氏也笑了起来:“她爹,你听到了吗,你没事儿,没事儿!”
刘井田高兴不已,连忙点头。
他没事,以后还能照样干活,照样能养活他们娘几个。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这下总算是放下了。
“姐,你是咋让大夫听你话的?”刘兰兰眨着一双还带着泪珠的眼,问道。
刘若若一笑:“这还不简单?多给点钱就行了。”
周氏责怪了她一声乱花钱,但心里却觉的这钱花的值。
“她爹,你瞧见了吧,他们根本就不会管咱们的死活。”周氏义愤填膺地向刘井田道。
刘井田没回话,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刚刚那场景他看到了,那些话,他也都听到了。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他们竟能这样做。
他本来以为,都是一家人,都得相互帮衬着,不在乎谁干的多谁干的少。但现在他知道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人,爹在乎的是家里的名声,娘在乎的是钱,大哥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没事儿,他不在乎咱们,咱们也无需在乎他们。”刘若若又笑道。
周氏点点头,刘井田没吱声。
刘若若见状,心中大致明了了。现在的情况是,娘绝对已经完全醒悟了。至于爹,或许事情刚发生,他一时间还难以接受,对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家,还留恋不舍。
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喊了几十年的爹娘,让他一下子舍弃,的确不容易,刘若若能理解。
得知刘井田没啥事儿,一家子全都放下了心。
日子并没什么变化,除了刘井田整日躺在床上不能下来。
因为刘井田不能干活了,刘井民再也不能以自己的腿伤还没好为借口在家里偷懒。
入了伏,天气越来越热,刘若若每日都趁着天还不热的时候进山去摘果子,摘的多了就拿到城里去卖掉,不多的话,就给宋远白送去。
但她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把果子放在了门口。对此,凌风十分纳闷,若若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他直觉刘若若和宋远白之间肯定有问题,这两人为何不见面了?他问过宋远白好几次,但他不肯。
其实没别的原因,刘若若就是害怕见他。上回那一剑,着实把她给吓的不轻。
最近,宋远白也想明白了,他把刘若若给吓住了。那次并不是他有心的,所以,他这段时日一直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和她明白,向她道歉?
每当想起此事,他心中都会烦乱不堪。他从来都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竟然瞻前顾后起来了。
一开始,他并不讨厌刘若若,不但不讨厌,反而还对她很感兴趣。他很想要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出让他娶她的话,才能自己安排下一场假的婚约。他也很想知道,接下来,她会怎样做?所以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随着时日渐长,他对她的兴趣不减反增。她好些时日没来了,更让他觉的不痛快了。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该做,但一直没做一样。
这日清晨,刘若若像往常一样上山采果子。然而就在她采完果子要走的时候,扭头一看,忽然发现树下站着一个人。
在这静谧的山间,突然出现一个人,刘若若魂都要被吓掉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怎么在这里?”刘若若看向他,问道。
“等你。”宋远白话语不多,但这次回答的很及时。
刘若若一个愣怔,等她?为什么等她?
她脸上扬起一个僵硬的笑,笑问:“有什么事吗?”
宋远白似乎沉思了一下,这才道:“对不起。”
刘若若一头雾水,他这是闹的哪出?
为什么向她道歉?他有什么好向她道歉的?
“那次,我在练剑,不知道是你。”宋远白看着她道,极简洁的语言,算是解释了。
刘若若恍然大悟,原来是为的这事。
那次,她可着实被他吓的不轻,以至于后来都不敢见他了。
这会儿,他向她道歉了,她该啥?
刘若若脸上又带上了不自然的笑,笑的她自己都觉的尴尬:“原来是这样啊。”
“没关系。”刘若若又道。
道歉道完了,她也接受了,应该就行了吧?他应该走了吧?宋远白暗暗思忖。
可他还有一句话想要问她,问她还会不会去给他送桃子。
然而,他不知道这句话,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问出来。
刘若若也纳闷,道歉都道完了,他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有什么话要和她?
她等了一会儿,并不见他开口。
他不,刘若若自己了。
“其实,我也该向你道歉,上回的饭,我做的那么难吃。”刘若若支支吾吾,扭扭捏捏。
宋远白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碗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的饭,他这一生中吃过的最难吃的一碗饭。
“我怕你会生气,所以那天就跑了。”刘若若低着头。
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可现在起来,她还是觉的十足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