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孽障！”季凌怒喝一声，转就要去拔腰间佩刀。

    刘若若见状，立即制止了他：“爹爹且慢！”

    她并不是要阻拦，而是该的话还没完。便是要对季佳期要杀要剐，那也要等到该的话都完了以后。

    刘若若转而看向季佳期，道：“既然妹妹这么痛快就承认了，那不如，连这件事也一并承认了吧。”

    她话音落下，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她。只见刘若若往身后扫了一眼，那人会意，立马站了出来。

    “你可还记得她？”刘若若指了指季佳期，问道。

    赵二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认得，她就是我的那个人，我记得清清楚楚。”

    在场之人除了刘若若之外，其他人并不认识赵二，更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是我爹，你不要害怕，就将你那日所看见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他吧。”刘若若又指了指季凌，与赵二道。

    季凌身为武将，面相和气质皆威武，让赵二不免有点胆战心惊。再听刘若若这话，他便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怯怯地道：“我和王妃是一个庄上的，那得是好几年前了，是一个春天，我藏在我们村河边的那棵大树上躲懒，看见王妃也在河边。后来又来了一个姑娘，她趁着王妃不注意，就猛的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了河里。”

    等他完，刘若若接着道：“爹爹想必也知道，您当年还没把我接回来的时候，一直有流言纷纷，的就是我为了陆离跳河寻短见。”

    这事季凌知道，当时一边后怕差点失去了女儿，一边又想，如果若若真的喜欢陆离的话，他就是绑，也要把陆离绑到若若身边来。

    刘若若又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道：“但我当时清楚的记得，我是忽然间被人推下水的，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这件事，我谁都没过，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暗中查找那个谋害我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我的亲妹妹。”

    她那两道充满戏谑和嘲讽的目光投向季佳期。

    季佳期岿然不动，并未对她的话做出丝毫反应。原来她要的另一件事，竟是这个。都过去五年多了，她竟然还能查得出来。这段时日以来，她始终按兵不动，又用虚情假意来迷惑她，可见，是早就做好了要在今日置她于死地的准备了。

    但这对如今的她来，又怎么样呢？无非是多一个罪名和少一个罪名的区别罢了。

    倒是旁边的薛姨娘，脸色早就变了好几变。

    “你撒谎！”她突然大声斥道，“无凭无据的，休要血口喷人！”

    刘若若冷笑一声：“我血口喷人？难道刚刚的这些，姨娘都没听到？”

    “随便找个人，上几句话，这怎么能当证据？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谁知道他的是真是假？”

    刘若若没有回答她这番话，而是转眼看向了季佳期，问道：“你知道我是如何才怀疑到你身上的吗？”

    季佳期不言，刘若若便继续道：“是那日，你在我面前跌倒，想要把过错推到我的身上，我顺抓住了你的，又摸到了你上戴着的戒指。”

    “巧的是，五年前推我下水的人，上也戴着这样一枚戒指，更巧的是，那时也被我摸到了。”

    “我曾经问过你，是你亲口对我的，你对这枚戒指十分珍视，所以这几年来，始终都戴在上，从未摘下来过。这些，妹妹可还记得？”

    季佳期依然不答，薛姨娘又将刘若若的话茬接了过去。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她转而又去向季凌哭求：“爷，五年前，佳儿才多大点啊，她怎么可能会跑那么远，千里迢迢地去做下那事？”

    一般人看来，这确实不可能。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姑娘，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去谋害另一个人？

    起初，刘若若查到这里的时候，也觉的匪夷所思，但后来的调查结果，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刘若若看向薛姨娘，状似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姨娘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把那事给忘了吧。五年前，也是在春天，姨娘曾为妹妹打点行装，让她去了一趟盐州。”

    “这不是什么秘密吧，但凡是府里的老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薛姨娘一怔，强自回道；“那时候佳儿是离开过京城，但那只不过是去盐州寻亲罢了，并不是去你那里。”

    她又软下了语气，哭着向季凌解释：“爷，当年我得知盐州还有我兄弟在，心里放不下，想去寻一寻，但又因为家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所以才让佳儿替我去的。她真的只是去了盐州啊，并没去别的地方。”

    刘若若并不担心薛姨娘的苦苦哀求，能让她和季佳期母女二人的处境峰回路转，因为她清楚，她的父亲绝对不是那种因为几句女人的啼哭哀求，就会改变心意的人。

    果然，季凌并未理会薛姨娘的苦苦哀求，反而又向刘若若道：“若若，你还知道什么，都出来，爹爹给你做主。”

    刘若若便又接着刚刚的话道：“妹妹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确实如薛姨娘所，是去盐州寻亲的，但我后来也让人去盐州查过了，查出来的结果，却让我糊涂了。当年，姨娘的兄弟确实就在盐州，但据周围的街坊邻居所，五年前，并未有从京城过去的亲戚去看过他。”

    “而且，就在此事过去之后两年，姨娘的兄弟就死了。据他死的时候很是凄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还欠着许多银钱，所以死后不久，就连房子都被债主给收走了。”

    刘若若着，又向薛姨娘质问：“那好歹是你的亲兄弟啊，如果真的寻到了亲，为何逢年过节的，连个往来礼品都没有？再不济，他日子过的如此艰难，你也该接济接济啊。”

    好不容易寻到了亲，之后却不闻不问，这怎么解释都不正常。

    薛姨娘一时无语，紧张地思索了会儿，又哭了起来：“我虽然管着这偌大的国公府，但我只是个妾啊，我就算有心要帮，那也不敢拿公中的东西去帮。”

    刘若若唇边扬起一抹笑，真是找了个好借口。

    “不敢拿公中的银钱，所以就拿家中的东西去卖？”她轻声质问。

    听到这话，薛姨娘心中又是咯噔一跳。

    刘若若这话才完，始终未曾言语的季佳期又出声了：“你不用再了，我承认，是我做的，五年前推你入水的人，就是我。”

    季佳期也算是看明白了，刘若若这一步一步的，就是在给她们下套，让她们自己承认。偏偏，薛姨娘就入了她的套。

    现在，对薛姨娘来就是多错多，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什么都不。

    左右她是没指望了，但薛姨娘，一定不能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