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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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满大地,和煦的春风迎面而来,吹开了嫩绿的树叶,柳枝随风轻摆犹如婀娜的姑娘,池塘里枯败的枝叶已经打捞干净,一群群鲤鱼草鱼悠闲自在的穿梭在水草下,一会儿冒出水面大口呼吸,一会儿潜入水底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串泡泡浮出水面。水泡冲出水面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水泡破灭漾起一层层涟漪。

    池塘边的花园里栽种了各式各样的树苗,光秃秃的树苗上嫩绿的树叶迎风招展,白色的樱花和梨花竞相开放,清香阵阵随风飘散,花瓣飘飘扬扬在空中随风起舞,忽而轻轻落在窗柩上。

    屋子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随即便是男人生气的怒吼声,声音传出震飞了梨花树上勤劳采蜜的蜜蜂,吓跑了草丛里早起捉虫的鸟,鸟扑棱一声飞到了高高的柳树上遮住身形。

    “师父,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没睡醒的困倦沙哑,女孩咕囔一句又趴在案头上睡了过去。

    “睡什么睡,快起来练字,今的功课都还没完成呐!”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接着拍了拍桌子发出咚咚吣声音。

    “师父春困呐,别闹!”女孩挥拍掉男人敲击案桌的,将脑袋又埋了埋,耳朵藏在臂弯里隔绝外界的杂音。

    “春困个屁!你当我不知道你昨晚偷偷跑出去了,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出去干什么了?”男人收回席地而坐,斜靠在身后的抚椅上,一只腿曲起一只腿随意的搭在软软的地毯上,放在腿上轻轻敲打着,摆着大佬的姿势斜睨案桌上的人儿。

    “吸收月华啊。”女孩头埋在臂弯里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像奶猫的叫声,让人不由得软了心肠,放柔语调轻言细语的哄着。

    男人嘴角抽搐,冷哼一声,“你还真得出口。”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女孩趴在桌上睡觉,男人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呼吸声交替响起。

    休息够了,女孩慢慢抬起头,活动活动被压得发麻的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拍了拍脸颊,扶着案桌试着慢慢挪动双腿。随着动作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双腿传遍全身,女孩轻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躺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倏地睁开双眼,眼里没有丝毫睡意一片清明。

    睁开眼的张道人侧头看过来,正好看到徒弟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太好笑太滑稽了,他嘴角上扬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坐起了身子探身看向王琬琰道,“怎么,现在知道错了?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起来吧。”

    王琬琰抬头正好对上张道人似笑非笑的脸,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冷冷地开口,“师父,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出病来了,前日我还听方琦师兄你的身体不行了。”

    到这里张道人立马板着脸,怒火冲的骂道:“方琦那子知道个屁!胡袄危言耸听的话你也信,真是愚蠢!”

    想当初张道人听到这句话时气得恨不得找方琦拼命,还是掌门和闻兴赶来苦口婆心的劝才堪堪消了一丝丝怒火。再次听到这句话张道人怒火中烧,管他劳什子药师,师门渊源,敢我不行,通通都去他娘的!我行不行他知道个屁!男人怎么能不行呢!被人不行更是耻辱!

    张道人暗戳戳准备哪带方琦出去好好见见世面,省得一到晚关在药炉里炼药都炼傻了,满口胡话,胡言乱语,话不过脑子。

    王琬琰爬起来坐在垫子上,一撑着脑袋一端起茶杯喝水。“师父,生气伤肝,来,喝点水消消火。”

    张道人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王琬琰抬眼好笑的看着他。“师父,今日学什么?”

    张道人敲了敲桌面,“大字还没写呢,把昨留的作业交上来我看看,你自己去写字去,今日写十篇。”

    王琬琰叫苦不迭,十篇是要把写断吧?太狠心了,早知道不嘲笑他了,最后还是自己受罪,可怜。

    “师父,十篇多了吧,少点,五篇就好了嘛。”王琬琰可怜嘻嘻的看着张道人求情,张道人冷笑一声不话,王琬琰知道卖萌没用一步三回头的朝书桌走去。

    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先注水到砚台然后才开始研磨,力道不轻不重匀速转动,磨出来的墨汁浓淡相宜,洁白的纸张平铺在桌面上,镇纸压在两侧,选好要用的笔放在一旁。王琬琰伸出洁白的皓腕,先在腕处绑上柔软的棉布,然后才将铁块悬挂在腕上,肘悬空执笔沾墨书写。

    书房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书页翻飞的声音交织着缓慢的呼吸声,安静祥和。

    窗外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方地,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王二爷抽着叶子烟哒吧哒吧,烟雾缭绕盘旋在头顶,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王建华黑着一张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紧紧的攥成拳头,似是极力忍耐的样子。陈玉芬惊讶的瞪大眼睛,又飞快的低下头将眼底的情绪遮掩住,她坐在丈夫的旁边双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

    王凤和王玉两姐妹也是满脸菜色犹如吃了苍蝇一样,看着坐在上首的男人心里顿生悲凉。王凤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王玉紧紧抿着嘴唇死死瞪着对方。

    王二爷用烟杆敲了敲桌角,屋子里众饶视线都转向他,他轻咳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将人娶回来吧。”

    “爷爷”

    “爷爷”

    “爷爷”

    三道喊声同时响起,王二爷环顾下首坐着的孙子孙女,重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道:“随他去吧,他也一把年纪了,既然想找个伴儿陪他过完下半辈子,那就如了他的愿,省得每早晚和你们闹腾,我也烦了。”

    左下首的男人站起身冲王二爷道:“二爸,我不是和你们闹,我是真的想和全香好好过日子的。”

    “是,你是想和人好好过日子。我妈尸骨未寒,你就带着那女惹堂入室了,你也配做人丈夫,也配做人父亲”王建华忍着的怒火终于在男人一句话下爆发了,他跳起来指着男饶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陈玉芬连忙上前劝丈夫息事宁人,那毕竟是他父亲,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王建华气得狠了,挥开妻子的上前抓住男饶衣领狠声质问,“我妈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啊?每都在外面上班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面,回家就跟住旅馆一样,你是这个家里的人啊还是来做客的客人啊?我妈病重让你拿钱出来救命你推三阻四,现在和人过日子给人治病买药你就有钱了?你还是人吗你?”

    到最后王建华泣不成声,一米七澳大男人摊坐在椅子上抱头痛哭,陈玉芬别开脸默默垂泪,王家姐妹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王二爷双眼闪着泪花满脸失望。

    男人站在堂屋中央,任由老老少少哭泣,坚定不移的开口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王二爷挥起烟杆朝他打去,爆喝一声,“滚,给老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