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大的心啊。自家孩子这皮的，真是蹬鼻子上脸。

    陆万格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哼了一声。等成年是吧，那就等着呗，看谁不能忍。

    夜晚的道路车很少，陆万宗莫名想起陆万格生日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载着喝醉的他。

    此时和彼时，心境是天壤之别。

    两人到了家，就快十二点了。陆万格在门口轻轻亲了他一口：“哥，生日快乐。”

    而后又说，“你先等一下。”说完跑向自己的房间，匆匆跑过来，有点害羞地递给他一样东西，说：“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等下再看。”

    陆万宗很是意外，深深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看着他进了房间。

    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和他曾经要求他做的一样，这份礼物同样包装精致，棕色牛皮纸上系了缎面拉花，捏了捏像是一本书。

    陆万宗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开了灯，换了鞋，一直拿着它没松手。拿了剪刀坐在沙发上小心拆去包装纸，很意外，是一个笔记本，看起来还有些旧，似被人反复摩挲过。

    小心打开，第一页用花体字写的：哥，生日快乐。

    再翻过去，竟是一幅一幅的画，不同的他。逐页看过去，笔法从生涩到娴熟，竟是从两年前开始画的。只是几乎都是贴上去的，看纸张有的是作业纸，有的是草稿纸，甚至还有一张肯德基的餐巾纸。他或笑或蹙眉，或西装革履或休闲从容。甚至还有一张仅着睡袍，露出大片胸肌。像是一本剪报，一共二十八张。最后一张是两人的合影，贴身站着，手指紧扣，旁边用楷体写了一个字：哥……

    省略号似有千言万语。

    陆万宗怔怔翻着，只感觉心里酸胀，眼睛酸涩，抵着额头，闭上了眼。他仿佛看到那个孩子在嘈杂的教室或安静的长椅上，想着他给他画画。二十八年来，过的最好的生日，如此厚重的爱意。他从未觉得自己有缺失，只是这一刻却发现生命还可以如此充盈，人生至美大抵不过如此了。

    第二天，陆万格起晚了。醒来就看到手机微信：“格子，什么时候去啊？”

    陆万格一看都九点半了，赶紧爬起来，顾不得回信息，急匆匆洗漱完毕下了楼。

    陆万宗居然没在。

    张楚丽一看他下来，赶忙把饭端上来：“你哥啊，公司有事，早早就走了。”

    陆万格嗯了一声，刚坐下就听到手机响，一看是陆万宗，嘴角翘了起来：“哥。”

    陆万宗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起床了？一会儿我回去送你去学校。”

    陆万格放下盛粥的勺子，皱着眉：“嗯，在吃饭。你赶过来麻烦，我一会儿自己去，你别送我了。你是不是有事啊？”

    “没什么大事。”他停顿了一下，低声说，“我很想你。”

    陆万格脸一下红了，可是看着对面的张楚丽，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

    他又说：“我马上回去送你。”

    “你别回来！我……我自己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