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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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临面色不改。

    “你从何处得知?”

    越云里伸,给他看自己皮肤下的丝线,“我这几天仔细观察了观察,我发现越靠近那块,这丝线就越明显,离得越远,这线的痕迹就越淡,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一个人独处实在是无聊。”

    晏临沉默,并未言语。

    “你想想看。”越云里掰着指头算,“我自从那日从皇宫见完太后回来,几乎一直就在屋子里一个人,身子只有上半身能动,我除了研究我的还能做什么。”

    “这么多,你想耍什么花招。”

    越云里冷哼了声,“我能耍什么花招,连人带命都让你死死攥在里,跟你两句话就是耍花招,你未免也太疑心重了些。”

    晏临深深看了越云里一眼,“不怕不行啊,若是我稍一放松,你杀我也是易如反掌,难道让我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吗?”

    “我能理解。”

    越云里回的简短。

    “一直在房里都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过的,还有多长时间是成亲礼?”

    春季的天气总是一天天变暖和,越云里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晏临回道:“过两天就是了,今天会送成亲的衣裳来,我怕你的身体太过僵硬出丑,便把允许你这样跟我在府里走走,你一抬我都以为你要出招打死我。”

    “这倒不至于。”

    越云里话音落下,府里的老管家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宫里来送衣裳的人来了,现在就在正厅,得云驸马亲自去取。”

    晏临点头,又将越云里操控着站了起来,二人一齐快步走向正厅。

    越云里没想到领个成亲的衣裳还有许多仪式,所幸由晏临操控着她完成每一步。

    成亲之日已至。

    越云里穿着红色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从晏府出发一路向皇宫正门,身后跟着红色轿子和接亲队伍。

    街上几乎站满了百姓在看热闹。

    似乎还有不少荣棠人在,应当是商队。

    要区分荣棠人和方曜人光看穿着就能辨识出一二,只限女子,方曜女子多穿圆领袍,而荣棠的女子则多穿轻便的裙装。

    因是被晏临操纵着,越云里身体不过自己管,只能在脑海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蓦地。

    越云里停下目光,怔怔看着人群中身穿蓝色衣裳的男子。

    的确没错。

    是陆温桓。

    陆温桓目光复杂,脚步一直跟着越云里的迎亲队伍,再这样下去,估计很快会被晏临的人给察觉。

    越云里身上动不了,只能拼命使着眼色示意陆温桓离开,好在他最后看懂了,停下了步子。

    柳州离方曜很近,陆温桓就在那看病,也许是为了凑热闹为了游玩才选择来方曜,没想到正撞见越云里作为驸马的模样。

    实在是好笑。

    明明分别时再见时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太子,没想到她因缘巧合以及晏临的坑蒙拐骗,成了方曜的驸马了。

    总算到了皇宫,越云里被操控着背上泽雪把她放进轿子里,又调转马头去皇帝专为他们二人新婚分配的府邸。

    府内宴厅内已经坐满了人,越云里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唐若朝和宋嵘秋,他们早已被晏临或威逼或利诱,老老实实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敢透露和越云里真实身份有关的信息。

    这方曜,都可以是晏临一遮天了,能在有人知情的情况下让一个人变成男的娶皇女。

    越云里不禁唏嘘,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泽雪都已经被送入洞房了,她被宾客拉着不断的喝下酒,自认千杯不倒的她,几个时辰宴席散后也是有点涣散了。

    “请驸马跟我来。”

    越云里依言跟在老嬷嬷身后,虽然现在晏临不在场,但她的控制从未被接触过,推开了新房的门,用叫不上名字的棍子掀开泽雪的盖头。

    “倒不用这样委屈。”

    看着将妆都哭花的泽雪,越云里微叹口气,察觉到自己身体脱离的控制,她拿出干净帕子递过去。

    “别碰我!”

    泽雪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打了个寒噤向后仰着身子,警惕看着越云里。

    “我不碰你。”越云里抬,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解渴,“皇女放心,您有什么吩咐要求,我不会有半分忤逆。”

    闻言,泽雪微微一怔,而后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晏临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再多一层高贵身份罢了,他糊弄的了父皇,可糊弄不了我。”

    越云里面无表情看着她,“所以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守寡,还是要做什么?”

    泽雪只是苦笑。

    再无言语,越云里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长时间未控制身体,四肢都是僵硬的,她仿佛是没看见泽雪一般,拿过被子盖在身上。

    这几日晏临一松开对她的束缚,她就不断在尝试一件事情,就是挣脱这些丝线的束缚。

    这几日逢场作戏她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将这些丝线给解决,到时再好好跟晏临算这笔账。

    正屏气凝神,安静的房间传来啜泣声。

    越云里听见身边泽雪的抽泣,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反感。

    “你哭什么?”

    泽雪只是不停的抽噎。

    “要哭到别的地方哭去,我还要睡觉,大半夜你不觉得渗人吗?”

    泽雪深吸口气,努力将情绪压回来,“你是女子。”

    欸?

    越云里下意识伸摸上胸口,没有察觉任何破绽,她声音本就不清亮,刻意压低后就是普通少年的嗓音,思忖片刻,道:“你在胡什么?”

    “桌上的那杯酒我下了毒,只要是男子,喝了就会死。”泽雪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喝了,聂美死你。晏临竟敢找一个女的来糊弄父皇!连皇祖母也被骗了。”

    砰——

    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断开。

    越云里动动指,灵活轻松,不像是被束缚的模样,腿脚也都轻松了许多。

    这几日她都在努力用内力崩开控制她的那些丝线,没想到竟然在这时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