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53章你越来越心眼了

    这个时候四位大夫才明白，邱若寒为什么不让那么多人进来。这还没有开始，他们就有一种被吓倒的感觉，要不是邱若寒神色肃穆，他们都怀疑邱若寒这是在分解云潇的脑壳。

    当然，即便是分解脑壳，邱若寒也做得相当有美感，那些晶晶亮的刀子和镊子在她上好像是活得一般，薄薄的一层头头她也能掀起来，颅骨表面那层透明的骨膜，邱若寒也能在不伤到一丝皮肉的情况下切开，并且快速地翻向一侧。

    这么精细的工作，这么精准的法，难怪邱若寒要在室内点这么多灯，要是暗了还真是做不到。

    四位大夫加玄医谷谷主同时在心中感慨，在邱若寒切开颅骨表面那层骨膜时，就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双，他们自认自己的没有那么巧，做不到邱若寒这般。

    尤其是玄医谷谷主，他离得近，更能明白邱若寒下刀的法有多妙，又有多准，这得要做过上百次，才能有这样准确度吧，难怪邱若寒能自信，她能教好孙思行。

    邱若寒并没有理会众大夫，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玄医谷谷主，转身从一个精致箱子里，取出一把他们没有见过的工具，也就是开颅术中重要的工具气动开颅钻，之前所的医用电钻。

    气动开颅钻事先已充好电，邱若寒按下开启的按钮，呜呜的声音响起，邱若寒握气动开颅钻，毫不软地在露出来的颅骨上打孔。

    噗噗。电钻钻通颅骨的声音，让四位大夫的心也跟着一跳，略飞溅出来的血肉，让众人脸色发青，连忙吞口水，生怕自己吐出来。

    邱若寒真不是在杀人吗？

    四位大夫面面相觑，玄医谷谷主则双眼放光，跃跃欲试，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要不是邱若寒太过严肃，他肯定会上前挤开邱若寒，自己动打上一个孔。

    打孔完成后，邱若寒将气动开颅钻关闭，放回箱子里，看玄医谷谷主伸长脖子望过来，一副想要拿出来试一试的样子，邱若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这可不是玩具，要是力道没有用好，可是会要人命的东西。

    玄医谷谷主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站好，思行得没有错，医治病人时的邱若寒不好惹，他还是乖乖地做好助该做的事情，有疑问等术结后再。

    邱若寒虽然让玄医谷谷主当助，可在自己能忙得过来时，她并不让玄医谷谷主给她递刀具。

    邱若寒从术盘里，拿出高速切割刀，也就是铣刀，将铣刀伸入打好的孔中，铣下骨瓣，心的托住骨瓣，将其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

    骨瓣铣下来后，就是打开颅骨后的样子，脑组织被硬脑膜严密的保护着，进一步切开硬脑膜，就可以见到脑组织。

    而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术操作，之前不过是为切除肿瘤做准备！

    众位大夫认为邱若寒的法血腥、残忍，邱若寒却觉得这很儿科，要他们都和思行一样，一来就看到她解剖尸体，估计一个个会晕倒。

    她上医学院的第一堂课就是解剖，看完解剖后什么重口味的术都吓不倒她，当初她对待思行也是这样的。

    一个外科医生，能下刀解剖尸体，那么人尸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他都敢下刀去切，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躺在术堂上，对医生来都是一样。

    开颅术虽然有这么多个步骤，但是出血一般是很少的，将颅骨铣出来的动作看上去很暴力，但绝对不会伤害到病人，邱若寒自认自己对这些大夫，比对思行好多了。

    当然，即便开颅术一般不会出血，但以防万一，邱若寒还是准备了回收血液的储罐，透明的罐子干净得一尘不染，和这间术室一样。

    看到邱若寒拿出来的器具，众位大夫总算明白，邱若寒为什么要他们清洁整齐，换上她准备的衣服才能进入木屋。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干净得纤尘不染，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要是穿着一身脏衣，那也太格格不入了。

    再看邱若寒所使用的术刀，用过一次后，她就会单独放在另一个银盘里，所有与云潇头皮接触的刀具，都干净得能当镜子用，最脏的反倒是邱若寒握刀的，上面沾了血。

    云潇的硬脑膜已经被切开，脑组织清楚地露在众人眼前，那层层叠叠蚯蚓堆起来的东西，让没见过人类大脑的大夫们喉咙发痒。

    邱若寒抽空扫了众位大夫眼，无声地一笑，从玄医谷谷主中接过术刀，指伸入到内部，准备对肿瘤进行切除。

    “帮我一下。”邱若寒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玄医谷谷主一脸激动，立马狗腿地上前，双眼巴巴地看着邱若寒，等邱若寒指示。

    “拿稳。”邱若寒递了一把镊子给玄医谷谷主，只示范了一遍，谷主就做得有模有样，邱若寒不得不感慨，几十年的经验果然是没法比的，她被人捧为医学天才，可在孙思行和玄医谷谷主面前，还真没有什么优越感。

    可以接触到血淋淋的脑袋瓜，玄医谷谷主那叫一个激动呀，好在他还知道轻重，不敢乱来。

    有玄医谷谷主相助，邱若寒很快就找准肿瘤的位置，和她之前检查出来的位置无二，转身从术盘中取出刀具，将肿瘤切除。

    切除肿瘤的过程并不长，可对其他人来，这绝对是一个震撼心灵的动作，把脑子的东西切掉，正常人能平静下来吗？

    “凤”王、云两家的大夫，事先就被警告过，即使担心也不敢多，太医院的太医则大着胆子开口，可只了一个字，就被佟瑶和佟珏给制止了。

    邱若寒听到了，却当作没有听到，肿瘤切除看上去就是握刀、下刀，可下刀的力道和方位，却要特别仔细，不能吸起颅内出血。

    吱吱的声音响起，邱若寒在切除肿瘤时，几位大夫也是提心吊胆的，一个个屏住呼吸，等邱若寒将脑内切下的肿瘤取出来。

    没有让众人失望，邱若寒很顺利的取出一坨血肉，放在透明琉璃板上，肿瘤切除后，邱若寒取过镊子，进行止血。

    不知是因为太快了，还是精神太过集中，明明室内不热，邱若寒的额头却沁出了汗珠，佟珏和佟瑶虽然是第一次跟术，可却知道一些注意事项，示意众位大夫禁声后，佟瑶上前，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趁邱若寒空档时，替她擦汗，然后又乖乖地退下，这个过程，邱若寒上的工作没有停一下。

    将肿瘤切除，做好止血、清理的工作后，邱若寒终于松了口气。

    术进行得相当的顺利，云潇颅内的肿瘤已被切除，后续只要做放射治疗就进行了。

    “完成了？”玄医谷谷主看邱若寒停了一下，以眼神寻问道。

    邱若寒点了点头，朝玄医谷谷主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做得很好，玄医谷谷主眉开眼笑，邱若寒喘了口气后，严肃的脸庞露出丝丝的笑意，转头继续做收尾工作。

    和开颅相反，现在第一步是将硬脑膜严密缝合，细的针线在这一刻如同活物，邱若寒的巧，在这一刻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邱若寒低头，将刚刚切开的硬脑膜缝合还原，虽然无法做到和没有切口一样，但不近看根本看不出缝合的线口。

    眼神真好！

    玄医谷谷主万分嫉妒，他相信只要他练习几次，握起刀就能做得和邱若寒一样，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准度，他都能完美的复制出来，可眼神这东西

    不服老不行，他没有邱若寒年轻，即使灯光再亮，他的眼力也比不上邱若寒，这种缝合脑膜的精细活，他还是做不出来。

    可玄医谷谷主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邱若寒将硬脑膜组织和颅骨一一复原。

    颅骨需要用钛夹固定，要不是这样，玄医谷谷主和众位大夫都要怀疑，邱若寒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邱若寒复原得太完美了。

    颅骨固定好后，邱若寒继续缝合骨膜，薄薄一层的骨膜，摸在上完全没有感觉，这得要多细致，才能做到原样缝合。

    玄医谷谷主越看脸色越难看，好吧，他现在真没有信心和邱若寒抢徒弟，他能带给孙思行名声和地位，可这些新奇的东西，他教不了孙思行。

    邱若寒根本不知玄医谷谷主此时的想法，她只知道专心做好自己上的工作，骨膜缝好后，就是拆除头皮夹，将头皮缝合起来。

    头皮缝合起来，可没有骨膜那么那么精细，即便是邱若寒的法再精细，也能看出那血红的，像蜈蚣一样的伤口，狰狞的盘旋在云潇脑壳上。

    “这就结束了吗？”众位大夫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里坐了近四个时辰，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心灵上的震撼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不，这只是开始。”邱若寒擦干净上污秽，视线与坐在那里四位大夫对上。

    “取出云公子脑中的异物，只是医治的开始。”

    是的，术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治疗的才是重点，要彻底扼制肿瘤扩散，接下来的放射性治疗必不可少，不过

    这些与众位大夫无关了！

    术只是开始，是医治的第一步，术成功并不能表示云潇没事了，只能云潇活下来的希望更大了。

    先不术后可能引起的迸发症，单术后肿瘤会不会扩散就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可要解决这些问题，至关重要的就是术后治疗。

    邱若寒将云潇的脑袋包好，示意佟珏和佟瑶过来，把术台的轮子放下来。

    术台瞬间就变成可移动的床，邱若寒挂好点滴，示意佟珏和佟瑶将人推到病房去，后续的治疗就不在这间木屋里了。

    “邱姑娘，这医”大夫看邱若寒忙完了，不约而同地上前，不着痕迹地将玄医谷谷主挤开，迫不及待问出心中的疑问。

    “邱姑娘，你之前画得那条线是什么？”

    “你从云公子脑中取出来的是什么？”

    “你切开云公子的脑袋，云公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也不管邱若寒听不听清，众位大夫只想将心中的疑惑一一倒出来，让邱若寒解惑。

    邱若寒早已习惯从术室出来，被人围观，七嘴八舌问问题的画面，面对众位热情的大夫，邱若寒职业化应付道：“请让一让，病人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谈。”

    话时，不忘将自己的双举出来，几位大夫一看到邱若寒的，就想到邱若寒的刚刚做了什么、碰了什么，虽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可却一个个退开了。

    四位大夫只迟疑了几步，可这个时间足够邱若寒甩开四人，木屋外已有护卫接佟珏和佟瑶的工作，两人将云潇推到门口，就返回屋子收拾邱若寒刚刚用过的器具。

    “谷主，你在干什么？”邱若寒正准备踏出木屋，就听到佟珏和佟瑶的尖叫声，回头一看，只见

    伟大的、英名的、受人尊敬的玄医谷谷主大人，正将气动开颅钻往衣服里塞，又因佟珏和佟瑶这么一吓，玄医谷谷主一惊，一滑，原本放进衣服里的术刀和镊子，哗啦啦地掉了出来。

    人赃俱获！

    邱若寒满头黑线，众位大夫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难怪玄医谷谷主不出来，原来是想要偷偷把邱若寒切云潇脑壳的东西带走，众位大夫猛拍大腿，心中暗恨。“苍天呀，大地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屋外的人，因这个动静也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七皇叔和王锦凌，王锦凌一看，温润的眸子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向身侧的七皇叔。

    玄医谷谷主是七皇叔的人，不管他做什么，都与七皇叔脱不了干系，这事真是有意思。

    七皇叔很淡定，扫了玄医谷谷主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默默地移头，看向左侧的墙面，嗯，很光滑的墙面，做得不错。

    “这是怎么了？”一中年美大叔，扶着一个美少妇的孕妇走了进来，一脸不解地开口。

    咳咳邱若寒收回视线，很淡定地回话：“没事。”随即又对佟珏和佟瑶道：“收拾好。”

    邱若寒不想回一句，屋内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可想到七皇叔那故作冷静的样子，邱若寒果断地闭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罪魁祸首玄医谷谷主这个时候也回过神，什么被人抓包后的尴尬，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玄医谷谷主气急败坏地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偷东西嘛。”

    确实没看过，众人默默望天。能把偷东西得这么理直气壮，玄医谷谷主乃神人也，邱若寒将人无视得彻底，丢了一个眼神给佟珏和佟瑶，让她们不用客气。

    “大家出去再吧，室内全是血气，呆久了对大家不好，云公子也需要回房休养。”邱若寒摆明了是要粉饰太平，不予追究。玄医谷谷主自知理亏，也不再多，只恶狠狠地瞪向佟珏与佟瑶，怪她们两人来得太早了。

    “那个，邱姑娘，潇儿他怎么样了？”中年美大叔和美孕妇跟在邱若寒身后，心地问道。

    “你们是？”邱若寒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我是云潇的父亲，这位是内人。”中年美大叔很亲切地开口，言词中透着几分亲近的意思，美孕妇看邱若寒的眼神，也很和善。

    联想到之前云家下聘，替云潇求娶邱若寒一事，不难理解这二位的眼神。

    “原来是云家主与云夫人，若寒失敬了。”和云潇毕竟也算是合伙人了，邱若寒当然不不能把云潇的父母当成一般的病人家属。

    “没事，没事，是我们冒昧前来，我们实在是担心。”云家夫妇脸上闪过一抹歉意，生怕邱若寒为难。

    原本云潇是不让他们来的，可云潇正面临生死，他们哪里坐得住，又不敢贸然上门，打扰邱若寒，只好天不亮就在邱府外守着，等打听到消息，云潇已经进去治疗后，他们才上前敲门，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请你们放心，云潇的医治很顺利，只要后续的治疗不出问题，他很快就会恢复健康。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清醒，这个时候也不方便你们见他，稍后我会通知你们去见他。”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前这一对中年夫妇长相不差，举止不俗，邱若寒也没法摆一张冷脸，当然也仅仅是如此，她是大夫，一切都要以病人为重。

    “云家主，云夫人，云潇的后续治疗还要继续，请恕我不能久陪。”邱若寒施施然地行了个礼，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离去。

    很失礼的行为，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邱若寒的不是，见邱若寒走了，几位大夫也不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