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召集了其他大臣进宫，好像，是湄洲乱了。”

    秋水吓得脸色煞白，临沧外战离得她太远，都没什么感觉，但内乱还是第一次听。

    宁九初皱了皱眉，飞快起身换衣，立时出去。

    马车前。

    “五弟，你也要进宫？”

    宁九初拉着帘子的顿住，转头便看到宁文轩从前面匆匆走过来后门，“我也要进宫，但是车夫拉肚子了，一起吧。”

    还没等宁九初同意，他便挤了进去。

    宁九初坐在他身旁，眉心皱得很紧，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弟，这次应该要派人去镇压了，我刚刚听闻那边有些微的风声，你是禁军处的人，可别凑这种热闹。”宁文轩一介文人，向来恐慌这些事，“爹爹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了，家里万万不能再少人，你不要逞强。”

    他目露关心，宁九初却淡淡瞥他一眼，幽幽地道：“我还啥都没呢，你咋就觉得我要逞强了。”

    宁文轩一时语塞，想了半晌，：“我最近听闻你揽了挺多事儿，还爱去西北营，这挺，挺”

    “我就算一会做什么，那也不叫逞强，是我太厉害了，想好好在皇上面前秀一番。”

    宁九初满脸轻松的一句话，终于将宁文轩的话全都塞了回肚子里，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弟弟了。

    而她垂在身侧的却掐住了衣服，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很是严肃。

    毅德殿。

    “皇上，臣请求皇上撤去瑞景王西北军统领一职。”

    工部高尚书上前便开始一条条列出沈云渊的罪行，沈淮瑾在一旁看着，勾起唇角。

    宁九初进去后，声地询问了郑不凡，很快便知道了来龙去脉。

    湄洲忽然爆发内乱，忽然有两个被打得满身是伤的妇女在街边哭诉，她们当初作为难民进城，以为会得到皇城的庇护，西北军也会好好安置她们，但最后竟然是把她们两千多人卖了！

    一些充当军妓，一些充当苦力，苦不堪言。

    一时间湄洲炸了锅，是这届皇上不配为天子，霎时就有人起义。

    而湄洲靠近凤耀，想都知道皇上会多愤怒！

    “要不是瑞景王监管不力，会发生这种事吗？”

    字字句句砸落下来，沈云渊那边的人都看向了他，想出列求情，又怕太快暴露自己是谁的人。倒是沈云渊，脸上一派淡然，也不否认，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向都是那么冷冰冰的，周身如寒气环绕，即使被人这么了，都像和他无关一般。

    “高大人。”

    宁九初看不下去了，三殿下不喜欢解释，就能咄咄逼人不成？她上前一步，义正辞严道：“敢问你可知最后带走那些妇孺的人是东厢军，而不是西北军？都已经交接了，现在却一个个讨伐瑞景王，他监管不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们陷害他呢。”

    “宁大人，你的什么话？”高尚书吹胡子瞪眼，“那些前来带走她们的人一定不是东厢军，只是西北军认错了人。”

    “高大人这么清楚，难道当时你就在现场？”

    宁九初字字句句怼了回去，高尚书什么，她都能找出理由回怼，很快高尚书便败下阵来。

    最后忍无可忍，反问她一句，“那宁大人又觉得该如何处理？”

    这就问倒她了，既然那个卖惨的妇女敢这样泼脏水，黑的是西北军不是东厢军，那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指不定是有朝廷命官勾结了凤耀的人。

    要是解决不好，沈云渊就失去兵权了。

    宁九初焦急地看向他，沈云渊勾起唇角，终于走前一步，忽然跪下，“父皇，儿臣愿意带领西北军去平定湄洲，保证此次祸乱不会闹大。有任何事，儿臣都愿一力承担。”

    老皇帝听到这些就头痛，之前让东厢军处理难民的事儿其实是他授意的，但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现在看到沈云渊根本不解释还主动担责，竟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渊儿便带兵出征。”

    “皇上，瑞景王握重兵，还去湄洲这种地方，会不会太过危险？”

    这是怕沈云渊拥兵自重，出去京城就为所欲为了。

    老皇帝皱眉看着他，正想什么，宁九初也跪了下来，“皇上，难民之事微臣也曾参与，到底微臣也有错，愿带禁军跟随瑞景王去湄洲，将功补过。”

    沈云渊余光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掩不住的宠溺。

    九儿是在担心他，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但看到有人阻止就下意识想维护他。禁军和西北军向来不和，她这么开口，就是愿意监督他的意思了。

    “父皇，儿臣和驸马一起去。”

    沈凤君也慢悠悠地出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去湄洲是个什么好活儿吗？一堆乱民作乱，处理不好都得遭殃，那就是烫山芋，不杀乱民难以镇压，杀了乱民不得民心。

    这一个二个的，很奇怪啊！

    只有沈洛衡，看着他们，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都走了才好，少一个都不好办。

    老皇帝终于还是同意了沈云渊带一万西北军，宁九初和沈凤君带两千禁军过去湄洲，而段晔则继续值守京城。

    他觉得沈凤君是皇后的女儿，再不靠谱都会站在沈淮瑾一边，也不会让沈云渊乱来。

    老皇帝还专程把他叫去御书房，好好暗示一番。

    宁九初走出去，瞪了高尚书一眼，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这人，这人什么态度！”

    高尚书颤抖着指，沈淮瑾在一旁低声道：“也不知道这驸马吃错什么药，还帮沈云渊话，好在现在结果也不坏，沈云渊一走，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这几年沈云渊都在京城，朝中的势力繁盛，都没办法好好的做点脚。

    只要他走了，就不可能有会回来。

    宁九初偷偷去了沈云渊的马车，低声道：“我觉得不对劲，你要是离开了，沈淮瑾一定趁让皇上封他为太子。”

    “朝中局势已僵持许久，本王离京也不错。”

    沈云渊揉了揉她的脑袋，似是早就有了计划，瞧她的傻样子，低声道：“不过，你要跟本王去湄洲，首先要学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