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凡消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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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入难缠的梦魅,花不见花,视线低矮到只可见青葱翠绿蒿草间的缝隙,轻轻越过一簇蒲公英,眼前视野开阔,广无边际的芦苇田。

    曲珍觉得自己步伐轻盈,脚下踩着肉垫,路过一汪积水的时候她朝里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自己变身成为一只猫。

    前面有个人站在芦苇荡的边缘,白衬衫只系了几枚扣子,风将他的上衣鼓吹成一面的伞状,曲珍一点点走过去,轻松跃到他弯腰下来召唤的臂弯里。

    吴南邶轻轻抚摸着她,平静得“你回来了。”

    手下却突然使劲儿,狠狠掐住她的喉咙,曲珍觉得呼吸难耐开始扭动,猫足*交错着抓伤他的手背,吴南邶却越发加重力道,近乎狰狞得看着曲珍的窘态傻笑。

    “别走远,下次记得回来。”吴南邶慢慢松开手,曲珍要逃,他却仿佛很知道她要做的举动,强势得拉了回来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毛贪婪得蹭着“走,回家。”

    画面一转,浴室昏黄的灯光下,曲珍由一只猫变成自己——赤*裸裸的自己,腰间缠着一条布满汗水的手臂,吴南邶狠狠咬上她的肩头,身体承受一波波撞击。

    细腻光滑的皮肤上面布满他施暴过后留下的印记,与周遭残破景象相得益彰,曲珍咬着拳头不吭声,吴南邶死命拽了下来,咬着她的耳垂“叫我名字!”

    下半身像淹在水里浮浮沉沉,自己沉默的举动彻底激怒吴南邶,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盯住前面镜子中自己的姿态,严肃的执着几乎冰冻空气中的不安因子。

    曲珍觉得一把刀子抵在肌肤之下贴近她的喉咙,一寸寸从左到右,慢慢撕裂开她压抑的呻*吟。

    “吴南邶……”

    身后的手紧紧捏住她的臀“大点声!”

    “吴南邶!”

    ——

    曲珍突然从梦魅中坐了起来,下*体一片湿凉,外面间熹微的光预示着一天的开始,而曲珍懊恼自己第一次做了这样羞耻的春梦。

    按亮手机,时间显示早上06:30分,同时还显示着一条短信。

    是枫姐发来的,时间是昨晚的23:00。

    内容:周六加班,见信回复。

    曲珍微微平复心绪,给枫姐回了条信息“收到。”

    很快枫姐来电话,能听到正在刷牙,吐了一口沫子又灌了两次水漱口,之后囫囵得“平时你也这么早起啊?”

    曲珍手摸着自己汗津津的额头“没,做了个梦。”

    “怕不是春梦吧!”枫姐揶揄,听那边淡淡一笑,自己倒是爽朗得哈哈大笑起来“曲珍呐,你家老陈在梦里表现如何?”

    曲珍一愣,开玩笑道“还好。”

    枫姐听出她今天心情不错,索性直入正题“昨儿你有饭局走得早,我们晚上开了个会,快被烦死了,九点才下班,台长搞出了一个什么新的版块准备让你挑大梁,我好歹劝台长你是个拘谨的人,做副主播已经实属不易,真要是抛头露面这样的活儿肯定是不接,但台长就是不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特么都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曲珍笑了笑,坐到床沿边上穿拖鞋“你天上掉馅饼的时候让我至少举起手来,但现在我是个儿大要抢别人的了,跨度太大,你应该知道我不愿意。”

    “就是就是。”枫姐劝着,能听到电话那端一声面包机声响,之后枫姐嘴里嚼着面包屑支支吾吾个不停“劝没用,反对你的人也不占少数,台长就是这样任性的一个婊砸~但我跟你,也许他是拿你当试验品,新版块不成连节目带你人一道砍了,到时候你真是遇人不淑。”

    曲珍将床头原本订的闹表按灭,起身拉开柜子选了一套秋叶黄色的连衣裙,举起来满意得点了点头。

    “枫姐,我还是想试试的。”

    能明显感到枫姐那边愣了一下,但随即很是欣慰得笑着“那就成那就成!我以为要做你好几天工作呢!”

    曲珍举着连衣裙走到电视前面,屋里没有落地镜,她只能用液晶显示屏反衬出的倒影将衣服比划在身前试了试,还算好。

    “枫姐,谁不知道你是台长的谋士,从昨天到今天,辛苦你了。”

    枫姐毫不迟疑得笑,语气却温和缓慢了不少“曲珍呐,把你这点聪明劲儿用在生活里,你一定会更幸福。”

    曲珍将那蚕丝质地的连衣裙轻轻铺在床上,手扣着电话对那头淡淡得“几点过去?”

    “瞧瞧,一你你不愿意听,中午到就行,上午后勤部做布景,新开的视频直播栏目很受欢迎,你到十一点的时候过来吧,先待命,我跟你吃中午饭。”

    “好。”曲珍笑着。

    *

    “吴南邶,吴南邶?”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吴南邶起身缓了片刻才去开门,门外的魏如月明显显得有些焦急。

    她一步跨进来,关切得瞧了瞧他的模样才舒了口气“昨晚喝多了吧。”

    吴南邶没话,转身进屋倒了杯水自己喝了。

    “昨晚给你电话想问问你今天加不加班,结果你人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今早电话仍是不接,我只能过来看看。”

    吴南邶眼皮有些倦怠感得耷拉着,浅浅一道褶皱,听着这话走过去到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

    按了两下,黑屏,也许是昨晚进水了。

    “跟谁啊喝了这么多酒。”魏如月坐到床边看他,发现吴南邶此刻皱着眉头盯着手机。

    “怎么?坏了?”

    魏如月刚要去抢手机看看,吴南邶却一巴掌开她的手,如月有些尴尬得瞧他,人也有些要急,吴南邶却置若罔闻从门口的椅子上拿过一套衣服进浴室换上。

    魏如月不会喜欢吴南邶对自己有隐瞒,但他的秘密越来越多,与自己的话也越来越少。

    “吴南邶!”魏如月厉声问“你要是事业上有不顺心的事可以跟我啊?”

    吴南邶却一边系着腕扣一边朝门口走,自顾自得套上鞋子,留下一句“我去修手机,你自己车回去吧。”

    “喂!”人不由分得拉开门,如月腾地站了起来“你就不问问我今天找你什么事!”

    吴南邶已经走到门外,淡淡了一句“明天吧。”

    *

    曲珍觉得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闷,低气压几乎压得人不想端起面前的茶水。

    “三番五次,我们电台总是出这样的错误。”

    台长审视了一圈,眼神莫名在曲珍那儿多停留半分。

    曲珍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回应。

    新开的板块让自己挑大梁,如今停了,还未开始就停了,党支部是因为作风问题。

    还不是因为午间拉起的一张条幅,枫姐跟自己刚吃过牛肉饭,回来发觉电台前面围了好些人。

    大家都是看热闹,原本枫姐与曲珍也是,凑近了却见赫然写着:你只有一个一生,别慷慨赠予你不爱的人。

    枫姐撇嘴笑笑“你咱楠姐,真的是人生赢家了,长得其貌不扬搞个外遇人家还挺把她当回事。”

    话音刚落,晓萌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枫姐心照不宣得朝她挑挑眉“你瞧,这事儿还没完了。”

    晓萌却有些急,微微喘着粗气“不是楠姐,咱台长怒了报警了,人家把昨儿那教练抓起来问,不是他干的。”

    枫姐皱眉“那咱们台又出幺蛾子了?”

    “谁不是呢!”晓萌明显八卦,脸红扑扑的“把那挂条幅的图文印刷店工抓着了,台长亲自问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怎么就咱们台的女士都是香饽饽,扒拉着算都结婚了,可就你枫姐没着落呢,你这不会是给你的表白横幅吧~”

    晓萌开着玩笑,枫姐却显得毫不领情,甚至有些微微嗔怒,白了她一眼“开玩笑也要分场合,这是作风问题,先不我一年到头连个相亲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何来爱慕者,再就是你也了台里就这么几个女性,都结了婚了,有几个会像楠姐似的婚姻美满还惦记着外面的鲜肉,我看这是有人趁势兴风作浪!”

    俩人一来一往举证质证,随后都望向了曲珍“你呢?”

    却发现曲珍不知怎的在发呆。

    “怎么了?”枫姐好心拍拍她肩头,忽而又玩味儿起来嘲笑曲珍没见过大世面的局促劲儿“多事之秋,怕是有人盯着咱们台的动静做文章,走咱们听听台长怎么。”

    现如今,会议已经开了30分钟,台长一直沉默寡言,法务部的领导讲了些许中规中矩的注意事项,台长不知为何若有所思抬头看了曲珍一眼。

    四目相对,曲珍垂下头。

    枫姐坐在曲珍对面也发觉她的不对劲儿,但并未多想,只觉得台长那个老狐狸挨个试探罢了,但曲珍这样脸皮薄的哪禁得住试探啊,举手示意“台长,开会也开了三十分钟了,一点建树都没有,至少休息十分钟让我们续口水吧。”

    台长摆摆手,算是同意。

    刚步出会议室,枫姐就拉过曲珍,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刚才那是什么表现啊!不是你的事你做贼心虚个什么劲儿,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把腰杆挺自喽!台长那个老狐狸挨个试探罢了,你没必要被人一盯着就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