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雍穆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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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上了车就一直在跟陈杜生讨教买车的事,老陈仿佛很有兴致,一直在从旁给建议,如月毫不掩饰情况她跟吴南邶结婚的份子钱一共就三万多,东拼西凑加上吴南邶这半年攒下来的钱也能有两万,一共五万块钱也就能买辆十万左右的车子,吴南邶现在的工资还不错,月供不成问题。

    但除了供车还要供房租,北京的房价有降低的趋势,但是租房的价格却日渐升高,魏如月抱怨房东下半年要涨房租,又数落那地段不佳环境脏乱差,但最终还是了软话称想帮吴南邶出一部分房费,毕竟这是两个人过日子。

    这下老陈有些不赞同了,皱着眉头“过日子哪有让女人掏钱的道理,结婚前我就跟你嫂子好了,别的能耐没有,我一定给她置办个安乐窝,不叫她为了住所疲于奔命。”

    魏如月淡淡一笑“我没嫂子那么好命……”

    曲珍从后视镜里冷漠得看她一眼,见如月垂着头搅着衣襟,脸色有些尴尬得微微泛红,局促又故作轻松。

    “你爱人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找老公要找潜力股,你要看到他未来的能力,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曲珍这样安慰,陈杜生看她一眼,半天才附和“是啊如月,南邶现在工资应该还不错,北斗成立了新项目组我听科研部门很器重他,一个月工资怎么着也得三万吧。”

    如月听出陈杜生这是有意探吴南邶的工资,低着头不是也不不是,只吭吭唧唧了句“大概这样。”

    “他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些工资供房供车没问题。”

    如月却显得有些纠结“我也好奇他有什么开销,虽然工资卡不交予我,但是正常日常生活开销都从他工资卡里出,我有一次去交水煤气的费用,看了眼余额,他攒不下什么钱的。”

    “那你得好好拾掇拾掇。”陈杜生笑着揶揄“怕不是外面有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曲珍轻轻掰了一把轮下了辅路,魏如月扒着前车座的头枕探头与她攀谈“嫂子这车开得真好,什么时候考得驾照?”

    知是她想岔开话题,曲珍自然不会让这无聊枯燥的话题再折回去,很快答道“高三毕业,在老家考的。”

    “我们单位报驾校有优惠,赶明儿我也报一个,吴南邶不能开的时候我就是他的贤内助代驾。”

    曲珍发自内心得一笑“夫妻之间就是这样,俩人都有本,一个能喝一个不能喝,互相帮衬。”

    *

    吴南邶接到电话车子十分钟就到,他走到前台借了面镜子,将他头上的纱布拆下。

    “好大一块淤青!”前台感叹“你没事吧!”

    吴南邶摇摇头,前台又“我这有纱布和药,你去休息室换上吧。”

    吴南邶只淡淡一笑,并未答允。

    办公楼的36层是空中大堂,几乎能将这座水泥土混合怪物构建的城市半数尽收眼底。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抽烟。”服务生去劝阻,突然见到那人额头一块青紫,心下不忍,语气也放轻了些“被人举报会罚款的……”

    吴南邶将这颗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晚霞将这边的天空渲染得迤逦又烂漫,连同着眷顾这位窗边人,将他的轮廓照得暖意融融却又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渐渐落到桌子上面的花束之上“铃兰花好香。”

    服务员点了下头“都是我们老板从昆明空运来的。”

    “哦。”他淡淡答应一声“要是有茶花就好了。”

    吴南邶答完,将一张信用卡递给她“一会儿结账用这张卡,没有密码。”

    服务员接过来,刚转过垭口就见三人笑着进来,这餐厅东西不见得有多好吃,但价格倒是够令人记忆深刻,所以此刻人不多,那三人进来就见到背对着他们坐的吴南邶,如月欢快得朝那边喊了声老公。

    她挥手,吴南邶回头默默站起身,眼神却是盯着陈杜生走近毕恭毕敬得点了下头。

    来人都能见他狼狈模样,淤青的一块额头仿佛钟乳石上的绿毛藓,可笑之极。

    “这怎么不见好啊。”陈杜生是实实得心疼与抱歉“我跟你嫂子买了些补品给你,放在车里了,吃完饭你拿回去,务必要每日服用!”

    吴南邶笑了下,弯弯一道惹人好感的眼对着曲珍“嫂子您费心了。”

    曲珍故作镇定环顾了下四周“怎么选在这儿?”

    还未等吴南邶答复,魏如月护夫心切“就近吧,南邶他还得加班。”

    “这样了还加班?”曲珍有些心疼“医生多注意休息让你请假,你不听。”

    她关切意味呼之欲出,魏如月和陈杜生神色如常,倒是吴南邶有些厌弃得看她一眼。

    几人坐下,不多时上了几道淮扬菜,汤汤水水先暖了胃,之后上来一道白灼虾,蘸料是水碟加姜末,曲珍没大动,吴南邶回身招呼服务员“来一碗正常水料不加姜的。”

    陈杜生环视一圈,视线落到自己夫人身上“女人多吃些姜好,你一向不爱吃这个,你看如月就不怎么挑食。”

    “这也无妨。”服务员还未走远,曲珍固执得叫住她“不必麻烦。”

    但很快服务员又折了回来,将桌子上的铃兰花花瓶拿走,不多时换上一束山茶花递到桌子上,之后朝吴南邶笑笑“先生,店长正好有茶花,最后一束了。”

    陈杜生扭头逗着曲珍“你的最爱。”

    “是。”曲珍不置可否,给诸位都斟满黄酒“黄酒驱寒,不紧。”

    她目光从未投向老陈,陈杜生只道她是在生着闷气,这样奉承的局面,她不适应罢了。

    一来二去难免贪杯,酒过三巡后劲儿奇大,曲珍一向埋怨陈杜生酒量不济却邀酒不断,但今天并未显出过多责烦,可是这点也助长了陈杜生恋酒的本性,不多时就见他脸红扑扑的第一个失言。

    “我听如月你想买车,看中哪款了?”

    吴南邶只是笑笑并未作答,倒是如月嘴快“师傅给嫂子换了新车,三年免息,可好看了。”

    她这样字字珠玑,吴南邶难得奉承“咱们再攒一些钱,我给你换个一模一样的。”

    知是他力所不能及,如月心下还是一暖“咱买个二手的就行,嫂子学车快,到时候让她带我练,买个新车刮了蹭了我心疼。”

    话题转到曲珍身上,她低着头吃菜,并未想要回复。

    “师娘。”

    很久很久,几人都未曾察觉这句话是吴南邶给曲珍的,许是太久没这样的称呼,连曲珍也一时没能答应。

    “师娘,台里的工作还顺心吗?”

    很少有人关心她的工作,婆婆只在乎她的家务,老公只在乎她各方维护是否周全,朋友只在乎她的衣着以及奖金,听到这句曲珍缓缓抬起头。

    “一切都好。”

    她语气柔中带刚,听似敷衍答复,明眼人知道这是诚恳感激。

    “嫂子在电台工作?”

    魏如月倒是有些好奇“南邶最近晚上总是听电台,哪个频段来着……我这么久都不知道嫂子是做什么的!”

    几人无话,其中二人各怀鬼胎,另外二人想着岔开话题,见餐盘里吃剩下不多,吴南邶又叫来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陈杜生赶忙摆手“吃得撑腰叠肚了,这地方菜就一般,我这喜酒之人有些凉菜便好。”

    吴南邶会察言观色又加了两道果仁菠菜和麻酱油麦菜,之后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他刚走不多时,曲珍见老陈又端起酒盅一把按住,老陈刚要数落她不给面子,曲珍却厉色得“他怕是去结账了,你别失了长辈颜面。”

    “哎呀嫂子你多心了!”如月答道,虽是去拦,但陈杜生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拍了拍曲珍肩膀。

    人走到前台,要求服务员拿水单过来,服务员印出来递给他,陈杜生咋舌,这一顿饭竟吃了2600多元。

    “都点什么了。”他嘴上嘟囔,却在看了两眼水单之后被人夺去。

    “刷卡吧。”吴南邶示意服务员,哔哔两声,吴南邶按了确认键,待到老陈发觉吴南邶已经将发.票抬头的卡片递给服务生。

    “好了我请你的!”

    陈杜生不大痛快,看着有些要发作,吴南邶倒是很善解人意得“大老远让你和嫂子接我爱人,又给我买补品,这顿饭就让做徒弟的孝敬吧,您总该给我个机会。”

    那边一推一往,饭桌上剩下的两个人半分钟内无话已觉尴尬,玉米汁只剩下一半,曲珍与如月分喝。

    “嫂子——”如月突然欲言又止。

    曲珍抬头,还带着长辈的笑“怎么了?”

    “那天从你家出来,我的工牌落在你家,你本可以电话让我们回去取的,为何亲自下楼……或者,你知道我们家住哪?”

    曲珍一愣,知道有些事情无法辩。

    “我看到他给你围上围巾。”魏如月头越低越深“你叫我怎么能不多疑。”

    “如月,你喝多了。”

    “你们一向这么道貌岸然吗?你,和,吴南邶。”她一字一顿“我希望我嫂子美丽,所以我送你化妆品,可是我又希望你没那么美丽,没那么可爱,要不然我老公怎会对你念念不忘……”

    “如月——我——”

    “我们没有领证。”魏如月苦笑“农村人,摆酒席就权当是结了婚了,我父母一直在催,但是他总是演技拙劣得搪塞,一来二去,我也不问了,问多了,他便连这点名分都不给我了。”

    如月抬了抬懒散的眼皮,目光涣散对着曲珍“嫂子,你想要什么?除了吴南邶,我都能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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