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沐尧一觉醒来, 感觉脑袋像是被油炸过似的。她挣扎着爬了起, 环顾四周, 看着环境里熟悉的摆设, 意识到这是在自己房间里。

    身体每动一下脑袋就懵一下，她闷哼着,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浮现。

    庆功宴上她喝了很多酒，她拉着晏黎的手冲到马路边上, 接着呕吐不止。

    最后她被揭然和苏琴押上了车, 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总觉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揭沐尧拍了拍不慎清醒的脑袋，嗡的一声, 人还没清醒, 她霎时间瞪大双眼。

    表白！

    昨晚趁着酒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跟晏黎表白，如果不是身体不给力, 她不定已经成功了！

    思及此，揭沐尧掀开被子, 鞋也顾不上穿就拉开门蹬蹬瞪跑了出去。

    跑到客厅时, 好巧不巧地撞见了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苏琴。

    苏琴瞥见她脚上没穿鞋, 诧异道：“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

    揭沐尧用浮肿的眼睛看她，不答反问：“姑姑还没起吗？”

    “你姑姑有事出去了，她让我过来照顾你。”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苏琴想了想，：“这可不好，反正出门时, 她应该不会回来吃中饭了。”

    “……”

    实在看不惯她这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苏琴催促她先去换衣服洗漱。

    揭沐尧却固执地：“我要找姑姑。”

    苏琴以为她是酒还没醒透所以头脑不清，好言好语地哄着：“都了你姑姑不在，你等她晚上回来再吧。”

    什么呢？

    当然是计划怎么跟晏黎表白的事。

    此时此刻，揭然正在参观梁嘉茵的房子。

    她们两个认识十几年了，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很有限，尤其是梁嘉茵嫁人之后，她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加稀少。

    难得老友登门拜访，梁嘉茵带着她楼上楼下逛了一圈，最后两人驻足在一间童趣十足的房间外面。

    揭然看了看里面的摆设，又回头看了看老友，视线下移定格在她平坦的腹处，揶揄地：“有了？”

    梁嘉茵浅浅一笑，没有一丝扭捏：“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揭然注意力回到她脸上，软声：“这种事慢慢来吧。”

    “但这事实在太慢了，我都有点想放弃了。”梁嘉茵声音无奈，手轻柔地抚摸肚子，“试管婴儿做了两三年还是不成功，可能我真的没有当母亲的命。”

    看着老友一脸惆怅的样子，揭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当初得知梁嘉茵要嫁给大她两轮的连建业时，揭然多少有些震撼。外界都在传梁嘉茵是贪图连建业的家产，揭然也曾疑惑，但是对于此事她不予置评。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相信梁嘉茵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下嫁，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旁人都没有资格去插手别人的婚姻。

    沉默的空档，梁嘉茵已经抬脚走进了婴儿房。

    揭然慢半拍地跟着进去。

    梁嘉茵席地坐在软垫上，漫不经心玩着玩具车，叹息地：“他岁数大了，其实也不指望我真能怀上，但我就是想要一个。”她下巴微抬，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站着的人，皱眉，“你他万一哪天突然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改嫁吗？

    揭然蹲下与她平齐，思忖着：“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梁嘉茵缓缓点头：“是有想过。但就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有意见。”

    “那位”指的就是连奕，她所谓的继子。

    敏感话题，揭然尽量心翼翼，迟疑地：“二哥不是个气的人。”

    梁嘉茵嗤之以鼻：“不气他能因为我刚嫁过来就搬出去？他到现在都很讨厌我。”

    关于这一点揭然不发表任何见解，她坚定地：“如果你真有了孩子，二哥他应该是高兴的。”

    “得了吧，你就不用安慰我了。”

    这不是安慰，是因为揭然知道连奕和肖幻的事，只是没办法对她明。

    梁嘉茵拍拍手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法律上我是他后妈，而他又是你二哥，你跟我是朋友。你看看，咱们三个关系真不是一般的乱。”

    揭然没法接腔。由梁嘉茵这句话联想到自己，她现在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唯有摇头苦笑。

    梁嘉茵话锋一转：“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

    揭然耸耸肩：“反正也没事，找你聊聊天不行啊？”

    “行是行，问题是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既然已经被看穿，揭然索性不隐瞒，直截了当地：“是啊，最近有点心烦。”

    梁嘉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居然也会有烦心事？”

    印象中，揭然一直给人云淡风轻的感觉，梁嘉茵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天大的事把她这位内心强大的老友给难住了。

    “你不要摆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好不好？”

    “好好好。”梁嘉茵敛了敛容。

    “……”太正经揭然又有些不适应了，她重重叹了声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喜欢一个女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梁嘉茵嘴巴成了O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地问：“你这算是铁树开花了吗？喜欢就去表白去追啊！”

    揭然被她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微微思索，：“要是表白有用的话，我就不用心烦了。”

    梁嘉茵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问：“对方是个直女？”

    直还是弯，这个还没有深入研究，揭然只能摇头。

    梁嘉茵不明情况，虽然她态度模棱两可，却已经按捺不住帮她出谋划策：“如果对方是个弯的，以你的条件只要表白肯定成功。你是不是觉得拉不下脸去做这些？那就想办法让她主动开口啊！”

    揭然被她得稍稍心动，但这办法根本不切实际。现实情况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句能清。

    如果梁嘉茵知道她跟揭沐尧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揭然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梁嘉茵急得不行：“是圈内人吗？叫什么名字？你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我帮你。”

    算了，感情的事外人越帮越乱，揭然有点后悔起了话头：“谢谢你的好意，我跟她……应该不可能。”

    “该不会对方是个有夫之妇吧？！”

    揭然脸一僵，真是有点佩服梁嘉茵的脑洞，赶紧澄清：“不是，没有那么复杂。好了不了，你不是要洗床单吗？走吧我帮你。”

    “这种事等下阿姨会自己处理。”

    揭然硬是要撵她走，理直气壮地：“再不运动你要长肉了，走吧走吧，别偷懒。”

    “……”

    梁嘉茵留她一起吃中饭。揭然一点也不客气。

    家里没别人，餐桌旁就她们两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聊天。

    梁嘉茵突然想到了什么：“Agelika很忙吗？你怎么不带她过来？”

    起揭沐尧，揭然心里稍稍有些愧疚：“她昨晚喝多了，我想让她多睡会儿。”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她们昨晚的庆功宴，聊到电影，聊到公益……话题总是没完没了。

    分别之际，梁嘉茵郑重其事地：“然然，找个女朋友吧。你一个人在中国不容易，我看着挺心疼的。你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大胆地去追求吧，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别让自己后悔。”

    揭然恍惚了一下。

    “谢谢。”揭然抱了抱她，转身上车时，笑容敛去，心底只剩下苦涩。

    系安全带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揭然拿出来一看。

    毫不意外，是揭沐尧来的。揭然顿了顿才接听。

    “你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宿醉之后揭沐尧声音透着嘶哑，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那种不清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揭然缓了缓气，闭上眼睛，：“我还在路上，晚点回去。”

    “昨天晚上我跟你的事……”

    “等我回家再好吗？”揭然无情断了她。

    “好吧……”

    结束了通话，揭然突然感觉心情有些沉重。她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游荡，一不心就开到了华宇大厦附近。想了想，把车开到停车场，昂首挺胸地走进那幢雄伟的大楼。

    问了前台，得知连奕在公司，揭然松了一口气，乘坐专用电梯上去。

    连奕在办公室里等候着她，一见面，开玩笑地：“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剧本找我投资了？”

    揭然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正相反，我来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通告可以给agelika。”

    连奕愣了愣：“苏琴请假了？”

    “……没，她在家里照顾agelika。”

    连奕审视着她：“你早应该这样，自己家侄女要演戏，你有资源就好好利用好好帮她嘛，干嘛要搞得这么清高。就算你不帮她，别人也会以为她是靠你的关系。既然这样，还不如给她更好的平台让她飞得更高，你是不是？”

    “二哥得对。”

    “哇，今天居然这么通情达理，没事吧？”连奕作势要来探她额头看她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揭然将他的手拿开，没好气地：“正经的，到底有没有？”

    连奕摸了摸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若有所思：“有是有，但不是电影。最近华宇在筹拍一部电视剧，可能要等一两个月，到时候角色任她选。”

    揭然莞尔：“不是电影没关系，她演技还欠火候，至于角色，到时候让导演安排吧。但是这个时间……最近几天没别的通告可以接吗？”

    “为什么这么着急？她不是刚拍完电影吗？你不算让她休息休息？”

    “……”

    在外面走了一圈，揭然可以是一无所获。眼看天要黑了，她慢悠悠开着车回家。

    客厅里，揭沐尧正和苏琴在看电视剧。

    超大屏的液晶电视上放的是晏黎演的《大宫》。画面里，晏黎饰演的静妃孤身一人坐在清冷的月光下品茶，眉头深锁，一脸愁云。突然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睛里藏满了恐慌。

    看到这一幕，揭然停下了脚步，思绪一下子回到一年前。

    那会儿揭然去探梁嘉茵的班，不经意间看到了晏黎的表演，心下触动，鬼使神差地介绍她去拍颜好新歌的MV。

    揭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她的确是被晏黎一个眼神给勾住，但在当时并没有带着任何的私人感情。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她吸引的呢？

    也许是因为她拍戏时那股不服输的韧劲，也可能是因为她私底下的单纯和善良……也许两者都有。

    见惯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平心而论，晏黎在揭然眼里并不算得上优秀，揭然不上来具体喜欢她哪一点，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

    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微妙，看对眼了，也不管对方跟自己是不是实力相当，不管对方心里有没有自己，就这么无法自拔地载了进去。揭然自诩定力十足，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摇摆不定的时候。

    观望了几秒钟时间，客厅里的两个人觉察出异样，纷纷回头来看她。

    “姑姑，你终于回来啦！”揭沐尧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期待。

    苏琴自觉去厨房准备晚餐。

    揭然走了过去，指着电视机问她：“好看吗？”

    “好看！但是我有话要跟你。”

    揭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眼神一暗：“来吧。”

    两个人进了主卧，在床尾处落座。

    揭沐尧酝酿了很久，：“姑姑，我真的很喜欢燕子。”

    “我知道。”揭然装作若无其事地帮她弄刘海。

    “我要跟她表白。”

    揭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直勾勾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拒绝了你，你该怎么办？”

    揭沐尧怯怯的：“她会吗？”

    揭然不语。

    揭沐尧自自话：“我觉得燕子也是喜欢我的。”

    “没错，她是喜欢你，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也许她对你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那种喜欢。”

    “你怎么知道？”

    “……她排斥你的亲近吗？”

    揭沐尧想了想，摇头。

    “没有？”

    揭沐尧又想了想，不确定地：“有几次我想亲她她都不给……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什么？”

    “你不要问我。”

    揭沐尧着急：“你是我姑姑，你难道不帮我吗？”

    揭然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Agelika，喜欢一个人不是非得要跟她在一起。”

    “可是我忍不住啊！”揭沐尧眉心纠结，“姑姑，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我想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那……万一被拒绝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可能就做不成朋友了。”

    揭沐尧身体一个激灵。

    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她也矛盾挣扎，可是这种暗恋的痛苦太难熬，她不是个懂得隐忍的人，思索了半天，脱口而出：“我可以让她慢慢喜欢上我！”

    “……”

    “姑姑你得帮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那副亟不可待像是害怕别人抢去自己心爱的宝物的表情，让揭然看了不忍心，她轻声：“你想让我怎么帮？”

    ……

    接到揭沐尧电话，要邀请她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晏黎有些诧异：“这么冷的天你确定要出门？”

    揭沐尧不假思索：“天冷才好玩啊，要是大热天去，你不担心会被晒黑吗？”

    晏黎竟无言以对，想着她孩子心性，又顾忌她不久前才过了生日，于是决定陪她疯狂一把。

    “好啊，什么时候去？”

    “明天你应该有时间吧？我去找你。”

    “可以。”

    揭沐尧顿了顿，：“你一个人出门就行了，不用带上萌萌。”

    “啊？那你姑姑她们也不去吗？”

    “是啊，姑姑她们不去，只有你跟我，我们两个人。”

    晏黎越听越觉得奇怪，揭沐尧不是一向喜欢热闹吗？怎么只单独约她？

    沉默的间歇，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四平八稳地传了过来：“你把萌萌带上吧，我和苏琴也去。”

    “揭然老师？”晏黎一下子听出了她的声音。

    揭然不作回应，言简意赅地：“我们中午出门，先一起吃个饭再去玩，到时候你们多穿点衣服。”

    “好。”

    “明天见。”

    “嘟”的一声，电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挂断了。

    揭沐尧抢回手机时，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满地叫道：“我还没完呢，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揭然不气不恼：“Agelika，我觉得你太心急了。你单独约她出去，她肯定会多想，你就不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揭沐尧撇了撇嘴：“可是你们都去了，到时候我怎么跟她培养感情？”

    “到时候我会把萌萌按住，尽量给你和她制造机会。”

    “真的吗？”揭沐尧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个用意，心下一喜，将她紧紧抱住，“姑姑我爱你。”

    “我也爱你。”揭然摸了摸她的头，思绪万千。

    ……

    对于吃和玩，蒋萌萌是最上心的，一见面，她就拉着揭沐尧滔滔不绝个不停。

    “我跟你，这种天气玩过山车最爽了，那风啊像刀一样割在脸上，然后你又很害怕，又冷又怕，在高空上尖叫感觉那声音都自带音效。”

    “还有鬼屋，这个一定要玩！一群人哆哆嗦嗦在里面走，然后看见个鬼东西吓得屁滚尿流，我的妈呀，简直太酸爽了！”

    晏黎听得毛骨悚然的，断她：“鬼屋很可怕的，你确定你有胆子玩？”

    蒋萌萌故作淡定：“咱们五个人呢，怕什么？”

    晏黎不话了。

    揭沐尧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细语地：“燕子不怕，我可以保护你！”

    “你胆子很大吗？”

    揭沐尧挺了挺胸膛：“当然！我最爱看恐怖电影了！”

    晏黎看着她光溜溜的脖子，恍然想起初次见面时她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蝙蝠骷颅的头像，心下了然。

    这孩子就喜欢刺激，揭沐尧绝对有那个胆儿。看来是她多虑了。

    去到了游乐场，果然没多少人，毕竟天太冷了。

    进去之后，揭沐尧兴致勃勃地：“燕子我们去鬼屋吧。”

    晏黎缩了缩脖子：“一来就要这么猛吗？”

    揭沐尧眨眨眼：“是啊，有我在，你怕吗？”

    晏黎不答，转而去看其他人。

    揭然轻飘飘地：“我也没玩过，走吧。”

    揭然都发话了，晏黎还能什么？

    苏琴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她拒绝进入。

    揭沐尧自然而然挽着晏黎的手：“燕子，你要是怕的话就趴在我身上，闭着眼睛也行，一切交给我。”

    晏黎已经紧张得不出话。

    蒋萌萌想上去跟她们一起并排走，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一扭头，看到了揭然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你跟我吧。”揭然。

    “哦。”

    晏黎她们先进去。刚踏进去，其他游客鬼哭狼嚎的声音就钻入耳膜，晏黎腿一软。

    “要不要我背你？”揭沐尧贴心地问她。

    “不、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晏黎强撑着，紧紧抱着她的胳膊。

    “啊——”蒋萌萌突然被墙壁上伸出来的手拉住，吓得她一声惨叫。

    揭然手臂上也多了只血手，她心里一突，深呼吸，点了点扮鬼那人的手背：“大哥，别抓这么紧行吗？”

    “嗖的”一下，困住她们的血手不见了。

    前方白影一闪，一个长发飘飘盖住脸穿着血衣的“鬼”冒了出来，吓得晏黎本能地尖叫：“啊啊啊！我知道你们都是假的，不要碰我啊啊啊！”

    ……

    出来的时候，晏黎已经两腿发软走不动道，揭沐尧扶着她，一脸愧疚：“对不起啊燕子，我没想到你这么怕，早知道就不玩了。”

    晏黎虚弱地：“没事，虽然有点恐怖，但还是挺过瘾的，还好我没有心脏病。”

    揭沐尧见她嘴唇发白，担心地：“你没事吧？”

    晏黎摆摆手。

    余光瞥见揭然扶着蒋萌萌走了出来，揭沐尧：“要不你去给你们买点奶茶吧。”

    蒋萌萌脸色突变：“我不要！我要去厕所。”

    话音刚落，她两腿颤地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苏琴看不下去了，过来扶她。

    揭沐尧摸了摸晏黎吓得惨白的脸：“燕子你等等啊，我去给你买点喝的，马上回来。”

    不等晏黎回应她转身也跑了。

    最后只剩下揭然和晏黎两个人。

    晏黎抬头看揭然，见她神色无恙，：“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揭然扯了扯嘴角：“我也怕，只是没你们这么夸张。”

    鬼屋走了一圈折腾出一身冷汗，晏黎拨了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嘶——”

    “怎么了？”

    晏黎手指攥着后脑勺一缕头发，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像是头发被链子给勾住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这链子是在金雀奖颁奖典礼后晏黎自己买的，想着以此来弥补自己，买了之后就一直挂在脖子上。

    揭然走到她跟前，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帮她一点点解开缠住的头发。

    因为身高的差异，揭然是低着头。两个人挨得很近，晏黎甚至能感觉到揭然身上传来的热量和她清浅的呼吸，热热的呼吸喷薄在裸.露的脖子上，有一种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晏黎面上一热，悄悄垂下眼眸。

    蓦地，一个声音冷冷地喝道：“你们在干嘛！”

    晏黎倏地抬起头来，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揭沐尧已经风一阵地冲到了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　　你们胆，那我就先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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