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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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锦蓉来了, 陆潺潺坐在凉亭等她。

    她目中带着惊疑, 上下细细的看了一遍,像是不敢相信,她记得,她们几月前曾有过一次见面,那时的陆潺潺看着还是个娇弱姐,如今再看,脸上竟一点肉也没有了。

    “你……”她迟疑着踏入凉亭,在一边坐了, “好些了吗?”

    陆潺潺抬指推了杯茶过来, “我们好像从未有过安静坐在一块话的时候。”

    凤锦蓉也颔首,“是的, 而且我一直认为, 我们也没有必要坐在一起什么。”

    叹了口气, 陆潺潺将那颗玉坠连同一只瓷瓶递给她,“你知道他是拿给我的吧, 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只是有恩与他,他还人情罢了, 这颗药对我来本也没有用。”

    凤锦蓉垂眸,“我既然已经给出去了, 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要还,你还给他吧。”

    “还有瓶中的药, ”陆潺潺没有接话茬,只是道,“这颗药算是我最后赠你的一件礼物,服下便可百毒不侵,且有十年内力防身。”

    她笑了笑,“此物本是爹给我用的,只可惜我身子不争气,用不了。如今既然快死了,也不要占着好物了。”

    凤锦蓉惊了,她一下推开,“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而且……”事到如今,看陆潺潺这副模样不像作伪,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凤锦蓉也不出冷语,“而且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好?”

    “我五岁时到陆王府上,那时你都四岁了,幼时你极可爱,白雪般一团,赤子心肠,知有我这个姐姐,反而极为高兴。我被安排在孤僻遥远的院落,你也每日都来找我,好吃的点心果子,漂亮的衣裳料子,你有的,都想给我送。”陆潺潺看着苍白的手背,上面甚或是露出了淡青色的筋脉血管。

    “不过很快,此事被你母亲知道,你本是她心目中的头一个孩子,在无数期待下出生,又是金贵的女儿家,宠在手心里。但因为你亲近我,所以她第一次重重的惩罚你,让你跪了一天的祠堂,不给你食水,非要你认错。”

    凤锦蓉愣了,她翻找着过去的记忆,却只剩下模糊的片段了。

    陆潺潺的并无虚言,这都是真的,“但你因此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整个王府乱作一团,你母亲冲进院子里来,拿着剑要杀我,只不过被陆王拦了,但从此,我的院落与你们,便多了一堵墙。”

    “后来你醒了,脑子便变得没有以前好了,反应慢了一些,像是蒙了尘的珍珠,我心有愧疚,也不再与你接触,你来找我我便关上门把你堵在外边,如此不过一月,你也就再不来了,日后渐渐长大,你我之间,便越发的疏远,彼此不言。”

    凤锦蓉当年还是个孩子,不懂大人间的种种问题,后来高烧时,陆潺潺自然不忍见一个四岁稚子出事,千方百计送了药过去,才让她高烧退下,但还是有了影响,只不过并没有影响正常生活罢了。

    不过孩子只是孩子,凤锦蓉长大后,自然就不一样了。玉天香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一直娇宠,又多陆潺潺的不好,久而久之,凤锦蓉对陆潺潺自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凤锦蓉实在没有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一层,她有些不安,难怪陆潺潺对于两个未婚夫的事那样好话,连撒泼哭闹都不曾有,竟然是早有前缘,自己竟然一直都暴露了吗?

    “但我没想到,”陆潺潺看过来,眸光轻动,像是藏了太多看不透的东西,“没想到一次意外,你竟然正常了,还变得如此优秀厉害。”

    “……人总是会变的。”凤锦蓉避开她的眼神。

    “得对,不过我约么没机会了,这个,”她看向那瓷瓶,“我既然送出去了,就没算收回来,你若是不放心,觉着我是要害你,自扔了便是。”

    凤锦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手里紧握着瓷瓶,有些怔的站在花园里。

    鬼王差神色复杂,难怪陆潺潺会将他派来保护凤锦蓉,她一直都将这个妹妹放在心上的。

    李嬷嬷蹲身行了礼,“二姑娘好走,我还要给姑娘熬药,便让方管家送您出府吧。”

    凤锦蓉没有回话,李嬷嬷转身却又欲言又止,“二姑娘……”

    “有些话,本不是我这样身份能开口的,只是我看着姑娘长大,她的命如黄莲苦,连她的存在,都是一场算计和利用,五岁离了父亲,自便一个人长大,病痛加身,再难受也不哭,从来不闹,乖的让人心疼。”

    “当年您被关在祠堂,姑娘遣我送软垫被子,点心吃食过来,只是那外头守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我进不来,舍了银子出去,央着他们把东西给您。您高烧不退,姑娘急的睡不着,连夜翻看医书找法子,若非姑娘的药,您那时本不可能那么快退烧。”

    李嬷嬷走了,来接引她的方同身后跟了个人,凤锦蓉眼一瞧,“林掌柜?”

    来人面上却无多少惊讶,抬手道:“见过二姑娘。”

    “你怎么在这?”凤锦蓉脱口而出。

    “实不相瞒,二姑娘,我一直都是姑娘的家仆。”林掌柜躬身,“姑娘才是绸缎庄的主人。”

    “那之前……那些帮助,你都是你家主人看中我的才能,才愿意这样帮忙,其实都是她?”凤锦蓉轻声问。

    林掌柜颔首,“您之前的那些计划,天马行空,我自然要先给姑娘瞧瞧,姑娘您在商业之上,是真正不错的,既然您愿意摈弃以往的荒唐,正经的做事,她自然是要支持您的,只是怕您多想,这才让我出面。”

    凤锦蓉看着手中温热的瓷瓶,不知道为何,竟有种荒唐的感觉。

    她的确虚荣心作祟,盗用了名人诗词,她当时名声太差,除了这法子快,收获也快,她想不到别的。

    后来安稳下来,商业有了起色,她也就极少作诗了,到底,她只是个普通人,虚荣心一点不少,也为这些带给她的各种称赞而陶醉过,盗用他人诗文,与偷无疑,本就是一件人品堪忧的事,可是如陆潺潺所,她在商业上是真的有天赋的,只是从前在现代,她身处环境没有让她有这个机会。

    制造玻璃跟香皂,自己做出保养品化妆品,开了大大的店铺,利用现代理论进行营销推广,玛丽苏是苏了点,可这的确也是她的本事,她会亲自跑点去看场地,观察每一个绣娘的作品,了解针法布料。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真的完全凭运气,就算她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她那么多深情表白的男人,万万没想到,只有陆潺潺,不屑一顾她所谓的才高八斗、能歌善舞,一眼就看见了属于她自己的才能,并且在最初给予了支持。

    这让凤锦蓉有点震动,竟然有种……陆潺潺很了解她,很懂她的感觉,这是身边那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所以她觉得荒唐。

    等出了县主府,凤锦蓉坐在马车上都一直盯着那瓷瓶看。

    开红塞,倒出里边一颗红色药丸来,与此同时,伴随着一股扑鼻而来的沁雅香气,转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厢。

    鬼王差惊讶,因为只是闻见这阵香气,他就精神百倍,体内内力都流动快了不少。

    “好香。”凤锦蓉惊道。

    “此物必定价值连城。”鬼王差道。

    凤锦蓉惊叹,“对,我闻见这气味,就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了,可惜这等好药,竟然都救不了陆潺潺。”

    “其实……”鬼王差犹豫半晌,“你知我欠她三条命,你的坠子,是我自作主张还她的第二条。”

    “第二条?”凤锦蓉一愣,那第一条?

    “她第一个要求是,让我来保护你,只是保护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鬼王差有些羡慕,他这样的人大概永远得不到这样的好了。

    “……你什么?”凤锦蓉今日受到的冲击实在有点大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药如果是不好的,那么有我在,她有无数办法让你无知无觉的吃下去,但她大概也知道你对她的防备,所以光明正大的给你,不曾逼迫,让你自己选择。”

    *

    “姑娘,先喝药吧。”李嬷嬷将药碗放下。

    陆潺潺手里正在看一面扇,这是这一年来江星礼从前线寄来的礼物之一,他信中话少,只是抽空手工做的东西倒是时常有一两件,特别这只扇,巴掌大檀香木制,上面雕刻的花纹十分精细。

    这让她一度怀疑将军的诚实,实在想象不出粗糙的武将刻出这样精细的物件,不知夜深人静时,他要花多少工夫。

    李嬷嬷看来一眼,“姑娘,那东西都摆在那呢,又不会飞,您呀,喝完药再看不迟。”

    过来把人扶到桌前,“再者了,将军也快回来了,再过几月您与将军就要成婚了,到时候,让将军做多少都成啊。”

    陆潺潺抿唇,“是啊,再过几月就要成婚了。”

    她正在喝药,李嬷嬷却是一声惊叫,“啊呀,姑娘不好了,三色灵芝不见了!”

    “没事,被我用了。”陆潺潺随意道。

    什么?李嬷嬷大惊失色,“使不得啊姑娘,这灵药可是神医留下为您续命的,您怎么……怎么就随便用了呢!”

    对,三色灵芝磨成粉单吃都能延缓她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的性命,但它还有别的用处。

    也就是传承八大奇方的万毒方,三色灵芝是主药,万毒为辅,彼此平衡压制。

    一株灵芝才得一颗万毒丸,服下令人百毒不侵,从此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毒物催发下,还有十年内力。

    在原文中,这就是传中的东西,没人做出来过,医神血脉有祖训,这些奇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暴露出来,以免搅得江湖腥风血雨。

    陆潺潺把这颗药给了凤锦蓉,相当于给了女主又一个金手指。

    不过……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从不是个不求回报一心付出的善人呢,给了凤锦蓉好处,自然,她也要得到自己的好处。

    漆黑的药液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倒映着她苍白的脸,雪白的勺子探入,瞬间搅碎平静,“好东西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可是这是救命药啊!”李嬷嬷都快急疯了。

    “嬷嬷,若我运气好,三色灵芝能拖我半年性命,可是,卧床半年,苟延残喘之后再死,我并不稀罕。”她声色极清冷。

    “不若,拿来赌一把。”她眉眼侵入笑意,“我自问活了这十几年,从来安分守己,旁人不惹我,我也从不惹人。只是想活着而已,竟也那么难,既如此,便休怪我要与上苍争一争了。”

    八大奇方另一味以三色灵芝为辅,同生蛊为主的奇药,同生虫。

    李嬷嬷自然不知道医神传承的奥妙,代华留下的那只三色灵芝,不仅仅是家传宝物那么简单,若是原文中的陆潺潺,自然不懂,甚至连灵芝都保不住,但是她胎穿而来,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这是陆潺潺万不得已之下,为自己准备的下策。

    她将同生蛊养在三色灵芝的躯干中,每月一滴血,直到如今。

    万毒丸中夹杂着同生蛊,同生蛊早已与三色灵芝融为一体,所以,不会有人发现这颗神药中的秘密。

    同生,顾名思义,此药便是可以与人同生之意,陆潺潺的血养了蛊,母蛊如今在她体内,子蛊在另一人体内,那么两人就会同生共死。但是同样,条件是子蛊所在的这个人,要真心实意的,希望母蛊所在者安好,不愿对方有事,母蛊也是一样,一旦两个人反目成仇,蛊虫的反噬也足够恐怖。

    代华留下它,本意是想着女儿有一天遇见了自己心爱之人,或许可以用上它。

    谁知道,陆潺潺用它来救命。

    这世上,相信任何人都不愿意自己的生命有束缚,同生蛊对凤锦蓉不公平,对陆潺潺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陆潺潺不会愿意用这个法子。

    她不是没想过,拿着蛊虫找李嬷嬷,她知道,嬷嬷会心甘情愿的,但是……相比起来,她这个被剧情束缚的人,李嬷嬷留不住,还会陪着她一起死。

    这世上,唯有凤锦蓉,能留得住她!

    而这,也是她最后的豪赌。

    呼了口气,她知道这对凤锦蓉不公平,但她也实在无路可走了,她尽力给她足够多的好处,以后也会如同自己生命一般看重她的生命。

    老天爷,我安安分分你不喜欢,我不必要死你却非要我死,那就别怪人反抗了。

    以她对凤锦蓉的了解,她知道,她会吃的。

    这颗药,只能用正大光明的手段送到她面前,让她自己选择吃下去,否则,以主角光环的水平,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渣渣。

    晚膳时分,陆潺潺摸摸心口,不相信似的再摸了摸。

    胸口如同巨石般压住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神奇的如同神仙手段,她头也不晕了,手脚也有力了,一下子就完成了质的飞跃,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让人不禁怀疑,祖上那早逝的医师是真的神仙吧,这种药也有。

    而这边的凤锦蓉情急之下吞下陆潺潺给的药,方才还发热的身体,即刻便清醒过来。

    她摸了摸手臂,看着扑过来的猪头四皇子,抬脚就是一踹。

    竟然直接把人给踹出去两米,她一惊,这才发觉十分轻松,她的力量一下子就变大了好多。

    “哈,我也会武功啦!”虽然还没有秘籍招式,但是她仍然很高兴。

    “真没想到,不愧是神医的药,连春.药都能解。”凤锦蓉紧了紧拳头,黑着脸走向四皇子。

    *

    经过一整个月的调养,陆潺潺的身体好了许多,而凤锦蓉,也一跃成为二三流的高手,从某种方面来,俩人算是各取所需。

    不过陆潺潺不敢掉以轻心,没过了那一天,她就不能放心。

    李嬷嬷端着水出去了,陆潺潺拿着书看了两页,正要上床歇息,鼻尖一动,神色冷凝下来。

    脚步倒退着到了桌边,抬指将一点粉末扔进了油灯的火焰上。

    无声无息间,她听见有人的喘息响起。

    抿唇,既然来人已经中了毒,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抽出袖间匕首,赤着脚轻若无声的走近床帏。

    刀尖挑开床帐,陆潺潺只看见一袭玄色,整个人便天旋地转,手腕被男人紧紧捏住,跟着便无力反抗的倒在了软软的床榻之上。

    挣了挣,毫无作用,陆潺潺拧眉,看着上方的男人。

    “你没有中毒。”这怎么可能,世上还有人百毒不侵?

    对方戴着一张完整的面具,长发漆黑披散,衣裳前襟微微松散,露出古铜色的锁骨和隐约的胸口。

    “你要做什么?”她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

    这人很陌生,不管是气质眼神还是动作行为,都是陆潺潺记忆中没有的,不过看样子对方武功应该不错?又是一个江湖中人。

    不会是采花贼吧?!陆潺潺面色微变。

    那人突然俯身,在陆潺潺微微紧张的神色里凑近,嗅在她发间,“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嗓音微哑,尾音撩人,就响在她耳边,陆潺潺颇为不适应的偏了偏头,“……让开!”

    明明她都这么大声了,李嬷嬷他们怎么都没反应?

    想到什么,她面色难得慌张,“你把李嬷嬷他们怎么了?你给我起开话!”

    他却忽的低低笑出了声,“你的床好软,我好久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地方了。”

    睡棺材板的?

    “回答我!”陆潺潺没了耐性。

    “他们只是睡着了,有我在,没谁能伤害你,不怕。”他收拢双手,抱着她道。

    “你到底是谁,最好快放开我!”陆潺潺声色冷了,最可怕的就在眼前。

    “我好热……”他滚烫的呼吸就在耳边。

    陆潺潺面色更黑,这家伙不会是中那啥药了吧?然后就近找了一家闺房,而她前脚刚脱离死亡威胁,下一刻就面临贞操风险?

    老天爷能不能放过她?

    身上的人身体如同火炉,好在手脚还算老实,除了抱着她,没有别的动作。

    陆潺潺一直握紧了手中的刀,见他许久没有动静,刀锋一闪,就迅速比到了他脖子上。

    “别动。”她冷声道。

    同时另一指将金针扎进了他某一处穴位,暂时定住他的行动。

    男人乖乖躺着,隔着面具,只有那双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竟然有种别样的乖觉。

    陆潺潺尽量让自己不手抖,抿唇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我……”他犹豫了一下,“我是……人。”

    哈?陆潺潺一呆。

    随即黑脸,“我看,你是个该死的采花贼!”

    他有些难受,太热了,浑身如同火烧,只是刚一动,陆潺潺就把匕首送上来了,刀刃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了别动!你莫要以为我不敢杀人!”她虚张声势。

    事实上,作为现代普通的女孩,真要亲手杀人,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像是被她吓住了,定了两秒,明亮的眸底印着她难得张牙舞爪的强硬模样,心里那蛊惑又响起来了,这样好的这样可爱的,就该是他一个人的……

    他如同被迷惑了,不顾脖子上的冷厉刀锋,抬手轻抚她的脸,“我的娘子……”

    陆潺潺被这一声蕴藏的缠绵情意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没觉得多动容,就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有病。

    这哪来的痴.汉?跑她房间里来表白。

    陆潺潺眯眼,指尖极快的掠过他的脸,面具被轻易扯落,面具下,是一张五官周正的脸,蜡黄的皮肤,她并不认识。

    狐疑的眯眸,陆潺潺顿了顿,忽的再次抬手,伸到她鬓角一扯。

    手被滚烫的大手抓住,握进掌心,他沉沉一笑,“现在可不能给你看。”

    陆潺潺又被制住,这时也看出来了,这人没算伤害她,她也就放松了些,“那你到底想怎样?”

    他起身,眸光微柔,从怀中摸出一物,心的给她戴在了发间,“初初见到它时,我便知道,只有你与它相配。”

    陆潺潺微微愕然,抬手去摸,男子趁机凑近,一口香在她腮边,不待她发怒,眼前已经没了这人的身影。

    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作者有话要:  啊啊啊啊,生死时速

    该死的jj,啥时候不卡这时候卡!混蛋!!!!!!

    等会我还要伪更一下!!给大家提个醒

    汪的一声哭出来,我发誓,真的是晋江卡了啊啊啊啊啊,我发了四次没发出去……我没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