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章
苏提贞真的悔,自讨苦吃的就是她。
没想到沈既白这么会折磨人。
他万分讨好,却就是不给她。
直至苏提贞气急败坏要走,他才发起狠来给她一顿收拾。
以为书房里结束就没后续了,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沈既白把她抱回床上后,一刻功夫没让她闲着。
她实在没了力气,但他不依不饶。
一遍一遍问她以后还敢不敢那般对别的男人笑。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那般是哪般,只是不断应着不敢。
房间里持续到了很晚才终于没了动静。
苏提贞睡的很沉,迷迷蒙蒙中听到阿妩喊她吃饭,她咕哝一句不吃就继续睡。
等她睡足精神,发现窗外的天是黑的。
“公主,您可醒了。”
“几时了?”
“都快戌时了。”
苏提贞按着腰坐起来,“我怎么睡那么久?”
阿妩掩嘴一笑,“这个得问您自己啊。”
“准备热水,我沐浴。”
“奴婢想着您也该起来了,跟紫屏刚把热水准备好。”
俩人一起把水给她倒好,调好水温,苏提贞这才进去。
浑身的不适在热水的浸泡下缓解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她问:“他中午回来了吗?”
“回了,看您还睡着便也没喊您,下午散值后还来了一趟,这会儿在沈府呢,听沈大人的祖父快不行了。”
沈既白的祖父因为瘫痪一直卧床不起,已有两三年,这点苏提贞是知晓的。
“今晚是回不来了,阿妩,你让那院里的人去给沈斐传个话,让他盯着既白,子时一直到天亮前不准在外走动。”
“是,公主。”
不叮嘱一遍,她实在不放心。
今晚还真的如她所言,一直到天亮他都没回来,晨起时,阿妩来告诉她,“昨天夜里沈大人的祖父过世了。”
“这几天他肯定很忙。”
“公主可要回宫?”
苏提贞摇头,“不急,趁着出宫了,咱们出府玩玩。”
紫屏一听开心不已,“春暖花开,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候。”
“今儿穿的素雅简便些。”
早饭后出府为了避免张扬,苏提贞让侍卫同坐在马车之中,只留一个在外赶车。
她们去了平崇谷,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草,不少人都喜欢来这玩。
一些世家公子名门闺秀最喜欢春秋聚集这里交流诗词书法。
苏提贞三人皆用面巾遮了半张脸,随身带了两个侍卫跟着。
“主子,冯姑娘在那儿。”
苏提贞朝右前方看去,远远地瞧见一身浅粉衣裳的冯仪娴与侍女一块并挨着坐在草地上。
正要过去,阿
妩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主子您瞧,方姑娘、江姑娘还有蓝姑娘今天也在这呢,她们朝冯姑娘走过去了。”
紫屏看着不妙,“不会是要找茬吧?冯姑娘现在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是不是找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提贞刚走十几步便见方瑞珠一脚将冯仪娴踹倒了,因为她是从侧后方过去的,冯仪娴主仆未有察觉到她们的存在,十分措不及。
怒从心起,她脚步走的快了些,不等走到跟前,苏提贞猛地刹住了脚,不但是她,连身后跟着的四人都吃惊不已。
只见冯仪娴从地上愤而爬起,将方瑞珠直接扑倒在地。
方江蓝三人的侍女齐齐去拉冯仪娴,江遮月和蓝静心则拦住支援的凝月。
这边四个对一个冯仪娴拳打脚踢,她面露痛色站起。
“我忍你们够久了。”
着从腰间抽出一软鞭,抬一甩就劈在了方瑞珠的脸上。
鞭子带刃,方瑞珠只觉得脸上剧痛,她伸一抹看到掌心的血色失声尖叫。
另外三名侍女来不及跑,冯仪娴动作娴熟精准,一人一鞭,或肩或背或脸。
吓得江遮月和蓝静心二人拔腿就跑,方瑞珠见状,捂着脸跟自己的侍女也一起跑了。
冯仪娴的目光落在缓缓过来的苏提贞身上,她有些不敢认,还是苏提贞先出了声才确认就是岭平公主。
“见过公主。”她和凝月连忙行礼。
苏提贞见她全然无刚才的气势,只剩下了紧张忐忑,微笑虚扶她,“不必多礼。”
“刚刚仪娴闯祸了,让公主见笑了。”她的额头处青紫伤痕明显,嘴角破了口子有少量血迹。
苏提贞伸把她衣服上的尘土拍了拍,“她们欺负你在先,我都看见了。不用担心,西平候府那边我替你摆平。”
冯仪娴面露愧色,“给公主添麻烦了。”
苏提贞席地而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一家人,来坐下。”
得到准许,冯仪娴弯下身子同她坐在一起。
“刚才我看你挥鞭子的动作不像是新,可是练了许久?”
“十岁开始练的。”
“除了这个,你平日里还做别的练习吗?”
冯仪娴回,“父亲不仅要求仪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得会,还要求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仪娴不敢怠慢,一直勤学苦练。”
苏提贞拉起她的,“你真让我惊喜,其实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你性子弱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冯仪娴声音低了下去,“父亲不许冯家儿女出任何风头,以免落人口实,今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件事还望公主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
“你既不让,那我就不告诉他。”
“谢公主。”
冯仪娴跟她一起回了公主府,苏提贞让紫屏给她上药,又让阿妩写了帖子送去西平候府,针对今儿一事声明自己也在现场目
睹了经过,警告若不想家丑外扬就不要把事情闹大。
她猜得到,方家背后是怎么骂她的,但无所谓,反正听不到,当面见了不还得给她行礼?
苏提贞以为今晚沈既白依旧不会回来住,正要睡时他却出乎意料回来了。
看他脸色泛红不大对劲,苏提贞把放在他的额头上,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她急问,“可吃药了?”
“吃过了。”沈既白看起来精神不济,嗓音沉哑,他搂着苏提贞躺下,“别动,让我抱会儿。”
苏提贞乖乖没动,“是不是昨晚守灵着凉了?”
虽是三月,夜里还是凉的。
“应是。”他阖上眼皮,“你什么时候回宫?”
“后天吧。”
“时间不多呢。”他又问,“听你昨天起的相当晚,身子可好些了?”
起这个,苏提贞就想发火,“还不都怪你。”
“是是,都怪我,不该让你那么适意。”
苏提贞耳根发烫,半娇半嗔道:“你怎么那么烦人呢。”
他低低笑了起来,愈发搂紧她,“这就烦人了?我还会更烦人的,你要不要试试?”
“讨厌。”
*
婉妃因为姜柯瑜被苏提贞杖责二十的事气愤不已,连续几天过去仍不能消气,盼到苏清修来,自然一通数落。
“陛下,先前岭平公主就欺负六公主欺负惯了,要不后来六公主怎么会如此怨恨她?现在她如此欺负臣妾的堂妹,陛下真的要任由她这么骄横跋扈下去吗?”
“这能怪岭平吗?还不是你堂妹行事作风太不雅了?”苏清修皱眉,“朕若知道她是这般的女子,什么也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婉妃心口一堵,“陛下住了几天凤赏宫,看来没少听花言巧语。”
“什么花言巧语?”苏清修不悦,“朕得空来你这一趟,你不要自找不痛快。”
“陛下生辰前的话都忘到天边去了。”婉妃哀怨道,“你要让皇后姐姐长长教训,结果呢,姐姐抚了一首曲子,就让陛下的态度完全变了,那天晚上要宿在随云宫来着,结果去了凤赏宫。”
“皇后抚琴已是示弱,朕向来宽宏大量。”
这话婉妃一个字都不信,她心思敏锐,在年前就察觉出来他对慕氏态度有了转变。
她很害怕。
只要能把他的心牢牢拴在自己这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婉妃伸企图去解他的腰带,被苏清修按住了。
“朕还要回泰宁殿批折子。”
“皇后姐姐有孕在身不能好好侍奉陛下,臣妾愿代劳,国事忙不完,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苏清修死死的按住她欲挣开的,“婉妃,朕此时没兴致,你非要如此吗?”
她收回自己的,“听太子上朝后表现很好,陛下何时让三皇子也上朝听政事?”
“朕自有打算,你不必多问。”
婉妃的心如同被放进了油锅里,反复煎炸,“陛下,你会一直爱臣妾吗?”
人在安全感满满的情况下无需一问,只有心慌意乱的时候才想通过这种肯定的答案获得安心。
但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清修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对她的问话却避而不答。
他没在这久待,回泰宁殿的路上闭目假寐,脑海里回荡着婉妃的问话。
会一直爱她吗?
曾经最毋庸置疑的话,如今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了。
晚上他去凤赏宫,再度问慕氏:“你还爱朕吗?”
慕氏笑着,“陛下怎么又问这话?”
“你且实话回答朕,皇后,你还爱朕吗?”
她望着他,半响后答:“臣妾若还像以前那般爱着陛下,你定然是不信的,臣妾不想骗你,如今的陛下让臣妾已不敢爱。爱慕陛下多年,一心想着陛下,陛下却想要臣妾死,你可知臣妾刚知道的时候是何等的绝望痛心,日日以泪洗面,臣妾曾经无数次想了结自己的性命,但臣妾舍不下孩子,没有母亲的公主和太子该怎么活?臣妾虽微不足道,却也是中宫,也想给他们一点庇佑。”
这段话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出口的,比假意爱他更有分量也更真实。
苏清修心生恻隐,他薄唇轻启:“是朕深深伤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