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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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江绍见状心一窒,刚要一个箭步冲过去,便见江鸿一把握住了江遮月的,刀尖对准了他自己的心口。

    “刺这。”

    一旁的范氏脸色煞白,吓的六神无主,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一个音来。

    江遮月哭着摇头死死的握着刀柄往后,“不”

    江鸿握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掌力,就算她敢刺,刀子也绝不会伤着他。

    如此比直接夺走她中的刀子效果更好。

    他才不会把死活的选择交给她,哪怕他知道这个女儿根本没这个胆。

    刀子掉落在地,江绍立刻过去捡起。

    头顶上方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江绍站起身便见江遮月一捂住被打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这是第一次动。

    江鸿的眼底赤红一片,嗓音清冷带着隐怒:“你在威胁谁?”

    江遮月怕了,不敢话。

    “回话。”

    她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蚊声作答:“您”

    “我把你养大,就是让你来威胁我的?”

    江遮月哽咽着回:“不是。”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精通,既不聪慧又不灵,你是长得天下无双还是天赋异禀?一样不占胆敢口出狂言想要做皇后,江遮月,你凭什么?难道就凭你是我的女儿?”江鸿语气已不似刚才冷淡,甚至于带了一些无法让人忽略的淡笑,不温不火的直点要害,“别做梦了,你没这个条件。”

    如果是别人出这些话,她一定伶牙俐齿的反驳过去。

    但这些话的人是她的父亲。

    江遮月只觉得被到了痛处,无地自容,她泣不成声,呜咽不止。

    江鸿睨了一眼范氏,“她可以不读书不做女红,但务必给我老实待在家,倘若把她放出去闯了什么祸,你且看我是否饶你。”

    范氏声应着,“我知道了。”

    见江鸿出了门,江遮月扑进范氏怀里嚎啕大哭,边哭边,“姨娘,父亲打我,他以前从来都不打我的。”

    范氏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她,“你父亲也是气极了,你你怎敢这样?还拿刀对你父亲,你都快把我吓死了,你这孩子真是太不听话了!”

    “别父亲打你,我都想抽你。”江绍重新去餐桌边坐下,“自认为什么都懂,不过就是个二傻子,就你这脑子,进了宫活不过一月,父亲和我可救不了你。”

    “大哥别看人!”

    进宫一个月都活不成?她自认为这不可能!

    “不看你,父亲都不会让你进宫,在家望天吧。”

    想到禁足,江遮月哭的更大声了,她又不能出门了。

    江鸿的心情糟糕透了,若非要递交官员政绩考核报告,他直接就去北郊了。

    到

    泰宁殿的时候,天色已处于昏暗。

    见到门口站立的婉妃,他行了一礼,“臣见过婉妃娘娘。”

    婉妃强颜欢笑,“江尚书恐怕要等一会儿了,此时皇后姐姐在里面,陛下正忙着。”

    江鸿面色一僵,这话谁听不出何意?

    他看向李启荣,对方讪讪一笑,“确实如婉妃娘娘所言。”

    江鸿偶尔有想过,就算慕氏不愿意,但她终究是皇后,苏清修让她侍奉,她还能不从?

    他知道她的处境,只要不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他就只当没有这回事。

    如今,他只觉得心像是被碾碎,痛极了。

    很想转身就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必须站在这等着。

    等到李启荣进去通传,已是两刻钟后了。

    因苏清修太忙无暇去凤赏宫,他就把慕氏喊来陪着吃晚膳。

    用过饭后,他想睡会儿,把慕氏拉到了床上抱着。

    苏清修睡了有半个时辰,眠醒来精神了许多。

    他本想让慕氏晚上宿在这,但慕氏听到李启荣的通传后,知道江鸿肯定会多想,就以想去宫后苑散步为由婉拒了。

    苏清修也没强留她。

    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慕氏瞧江鸿铁青着脸,不禁莞尔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江鸿心下更晦涩了。

    见苏清修去桌案前走去,慕氏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对他了一句话。

    她在宫后苑等他。

    之后她就朝门口走去了。

    婉妃见到她,盈盈施了一礼,“臣妾见过姐姐。”

    慕氏浅笑望着她,“婉妃憔悴了许多啊。”

    “着实是臣妾近日身体不适,晚上也睡不好。”因为这个原因,自从慕氏出了月子后,她就没去请过早安。

    “让太医给你开些安神药吃着。”

    婉妃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落,笑容明媚了几分,“已经在调养身子了,毕竟臣妾还想再给陛下生个皇子。”

    她提皇子二字,慕氏知道她有意想要刺痛自己。

    “那本宫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婉妃侧目看向走过的她,眸光骤然变冷,她只要熬到儿子登上皇位就好了。

    等到那个时候,所有跟她作对的人统统都得死!

    出了泰宁殿的大门,慕氏摆示意不用凤辇,又让其他随从先回凤赏宫。

    之后与梁嬷嬷慢行走着。

    “我是真的看不出陛下是有意冷落她演戏给我看,还是真的最近不待见她。”

    梁嬷嬷,“从表面上看陛下因谢将军重伤一事责怪了她,但以陛下的情深程度,这余怒能延续一个多月吗?陛下就是陛下,就是让人猜不准他的想法。”

    “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最累,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要揣摩猜测。”

    “那可不是吗?”梁嬷嬷认同她的话,“奴婢瞧着都累,更别娘娘您还要跟他周

    旋了。”

    “他将兄长安置到边远地区,纵是握二十万兵,一旦京中发生任何大事都是赶不及的。”

    梁嬷嬷道:“陛下在夺回兵权之前,是不会调慕将军回来长居京都城的。”

    “一年只让回来探亲一次,苦了家人不能朝夕相聚。”慕氏伤感了起来,“我最怀念的还是未成婚的时候,从兄长最是宠我了,现在也是。去年十月他回来探亲,不管是江鸿的事还是解婚的事,他都支持我做了。”

    梁嬷嬷唉声叹气,“慕将军知道他无法在京保护娘娘,自然也怕娘娘被害,比起命来,那些又算什么呢?”

    主仆二人到宫后苑未等太久就见着了江鸿。

    梁嬷嬷悄然退下去不远处藏起来。

    “本来不想冒险在这单独见你的,但瞧你脸色不好,还是想亲自跟你上几句。”慕氏长话短,“出了月子后,陛下提出了侍奉,我我有了妇人带下病,他就没再提过了,你不要多想什么。”

    完看他笑了,慕氏也笑,“心情可好了?”

    江鸿轻轻嗯了一声,他信她的。

    “我知你是他的妻,也知道你身不由己,可我还是难过。”

    慕氏伸环抱住他的腰,在其心口处摇了摇头,“我早就不是了,在九华山上第一次见你之前我就拿到了与他的解婚贴。易之,我只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一个人的。”

    江鸿大惊又大喜,“慕家竟同意了”

    他只以为慕家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他们俩的关系,却不想慕家竟准许了她强制解除与苏清修的婚姻关系。

    慕氏松开,温柔的望着他,“这件事以后单独见面了再细。”

    “公主与太子殿下知道这个事吗?”

    “他们不知。”见他眉眼间尽是喜悦,慕氏红唇微扬,“我走啦。”

    江鸿一把扯过她,紧紧的抱住,嗓音低的几乎快要听不见,“我爱你。”

    完他也意识到自己声音过于低了,又补了一句,“芷君,我爱你。”

    他的激动显而易见,慕氏回了他一句,“我也爱你。”

    这四个字,让江鸿在回北郊的时候想了一路。

    他见过她端庄的样子,也见过她床上的样子。

    他想不明白,那么美好的她为什么苏清修会不喜欢?

    去年十月底之前,他与她没什么交集,她是皇后,他是大臣。

    仅有的了解也是浅面的。

    他不敢也不会想与她有什么牵连。

    可以,若是她没有主动盯上他,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虽然那个雨夜是他们关系改变的决口,但江鸿并不认为自己爱上她是因为身体。

    只能是引子,因为这个他才有会去了解她这个人。

    江鸿不止有过一个女人,不管是吴氏还是范氏,他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年轻的时候他就不喜好男女之事,这个年纪更不会因为换

    了个女人的身体而感觉有所不同。

    第一次离开九华山后,他所了解到的是,原来皇后私下是这个样子的,不但胆大还不端庄,不但会哭着哀求他帮她,还会在他拒绝相助后咬人。不但会讲连他听着都脸红的玩笑话,还会温柔撒娇。

    这个给他留下深刻记忆的女人闺名叫芷君。

    后来在接触中,他持续了解到她很贤惠,是那种能让人感觉温馨的贤惠,不管聊什么话题都接得住,颇有学识。

    明明认识时间不长,她却很懂自己。

    他是被她吸引后,才觉得她跟吴范二人不一样。

    怎么也想不到,不再年轻的自己沉入了爱河。

    被朝堂上的敌对同僚知晓,肯定要讥嘲他一番,还当自己二十岁吗?

    可是,爱情是年轻人才配有的吗?

    江鸿觉得不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爱情会什么时候来。

    看着睡着的年年,江鸿的心情很平静,官场上的难题与江府的烦心统统都不见了。

    他将她的放在唇边,满心都是幸福。

    *

    一大早,沈既白带着苏提贞从沈宅出来去山林溪边散步。

    马车就停在山脚下,赶车的侍卫坐等着。

    苏提贞戴着白色的帷帽,俩人牵着慢慢走着。

    周围没人,空气清新又幽静。

    自沈既白回来,俩人有不完的话,他还时常与她讲故事,绘声绘色,苏提贞听的津津有味。

    这会儿散步,苏提贞想起昨晚他讲完的故事不死心的问:“那太监真的死了?”

    “不是跟你了好几遍了,死了。”

    “你为什么要把他讲死?”苏提贞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你让他复活。”

    沈既白笑了起来,“他死了,他爱的女人才能活啊。”

    “可是他为了救侍女死了,那侍女还怎么活啊?”苏提贞不满意,“你竟然还让侍女出宫后嫁给了别的男人,你简直乱点鸳鸯谱。”

    “我也是以太监的心愿讲的,他希望侍女嫁给一个能跟她生儿育女给她幸福的人。”

    “难道侍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不能生儿育女?她想要的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跟不爱的人生儿育女过日子。”

    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沈既白只好把改了后的故事又重新给她讲了一遍。

    听到了满意的故事,她对沈既白,“泰宁殿有个太监是很好的。”

    沈既白知道她的是谁,“谁啊?”

    苏提贞见他明知故问,答道:“他叫仁景。”

    “是不是那个高高瘦瘦的?”

    她心想,他可真会装蒜,在这跟她演起来了。

    “是。”

    “他是你派到泰宁殿的人吗?”

    “不是,他一直都在泰宁殿,是我的人倒是真的。”

    沈既白没再问她什么,仁景的事他都知道。

    这个前世最得势的宦官被苏慎言发现与苏提贞通信后,当场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当时他就在现场。

    杀仁景之前,苏慎言问他为何背叛自己。

    仁景许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自己没有背叛他,因为自己从来就没有效忠过他。

    苏慎言怒极,一把抽出自己的刀直接就结束了他的性命。

    杀了他后,苏慎言望着地面上的尸体了一句话,“效忠苏提贞,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