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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中意有所指,可菲妮丝却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了。毕竟,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真实存在的,而她的来历和过往则是连泽法都未曾告知。
太荒谬了。
卡塔库栗的表情未变,好似刚刚的话里并无深意,他道:“你被天龙人通缉了。”
菲妮丝无法从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瞧出什么异样,她低头,眉眼微敛:“我不认识什么天龙人。”
少女并没有谎,那日她的心绪全部都放在再次深陷不死之中,半点注意都未留给那莫名其妙的来客,以至到了今天,乍一听委实是没什么印象。
菲妮丝表情平静,的确是不像谎的模样。
其实按照常理,正常人一听自己被通缉了,还是天龙人插放出的通缉令,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惊慌,可菲妮丝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这件事对她来,和一只鸟飞,一朵花落没什么区别。
在她的世界里,已经鲜少有什么可以激起波澜的事了。
这种过分的淡定如同死水枯木,着实无趣了些,有些人或许会因为她的外表,能力而将这种无趣视作别样的气质,可如果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怕还是怜悯同情占更大的部分。
菲妮丝抬头看着卡塔库栗,白色的围巾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也阻隔了些许她的视线。
也不知道谁先叹了口气,或者这一声叹息只是气氛所致的错觉,卡塔库栗离开了。
他只觉得她可怜。
可怜吗?
*
没多久就要到空岛了,去过一次的卡塔库栗和佩罗斯佩罗商量后还是决定选择通过上升海流到达白海。
“上升海流?”
被告知要提前注意准备的菲妮丝发出了疑问。
佩罗斯佩罗立即给她解释起来,听完一番话后,菲妮丝默默低下头。
果然,这个世界不能讲科学的,但是对于这样奇迹般的现象,菲妮丝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些许好奇和期待。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海风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就是上升海流吗?”菲妮丝喃喃道。
天色是迫人的暗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碧蓝水柱直直竖在海面,猛烈的海风肆意吹扬起她的发丝,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观。
“准备好了?要上了啊!”
船只被风和水流往上推动,所有人都提前找好支撑点依撑着,水汽比之前还要来得浓郁,竟是让人产生一种已经置身海洋的错觉。
菲妮丝心里明白,此时如果自己唱起风之歌,定能依托风力将船稳稳送到之前提到的“白海”。但显然,她并没有开喉之意,对于她而言,这样神奇的经历也有些新奇。
至于其他人的感受,从来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
船只终于到达白海了,不少人都在晕吐,甚至已经有人受不了仰躺在船上。菲妮丝却没有任何感觉,她站在船上,入目所及是蓝白色的云层,翻涌的云如同白色的海,颇是美丽。
卡塔库栗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菲妮丝回头,这才注意到船上的一片狼藉和仰倒的船员。
源自治愈之歌的温暖光芒笼罩了所有人,不一会儿,原先船员们泛白泛青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
感受到他们感慨佩服的目光,菲妮丝又转过头去。
来过一次的卡塔库栗其实知道,就算菲妮丝没有施以援,船上的人也会在几分钟后适应好转,不过这一点他却没有同菲妮丝。其实这次菲妮丝的出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翠色的眸中正倒映着无边的云海。
虽然仍是一副冷淡模样,心情却好像还不错?
真是难得。
菲妮丝心情的确算得上不错,哪怕还谈不上激动惊喜,比之之前的平淡却是好上了许多。
美景总是有些神奇魅力的,就像在之前的世界一样,菲妮丝喜欢坐在海边,坐在桥头,虽然也有同他人隔绝的意思,但景色偶尔却也是能够带来少许慰藉的。
可后来,文明一次次重启后,看过许多许多遍的风景能够带给她的慰藉也越来越少了。
站在她身旁的卡塔库栗听到她低声自语道:“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风景。”
“你去的地方太少了,”他语气淡淡,“有很多地方同样很美,白色城镇,鱼人岛,水之七都还有你之前想去的奥哈拉。”
菲妮丝心里一动,眼睫低垂,点了点头。
从白海驶入,通过天国之门时美人需要缴纳十亿伊克的费用,换算成贝利则是十万。缴纳费用时,菲妮丝注意到天国之门监视官背后的翅膀。
和传中天使的特征有些像,洁白无暇,但更加迷你可爱。
缴纳完费用后船只的两侧被特快虾的夹子夹住,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骤然加速向上向前飞驶。
菲妮丝没站稳,刚要被掀起的巨风刮倒时,便感觉腕上紧紧覆上了一层灼热,原先不稳的身形稍稍有了支撑。
她被拽过去,卡塔库栗将她的按在船舷上,菲妮丝立即抓紧,抓着她腕的也松开了。
菲妮丝道了声谢,猎猎作响的风声中也不知道这句道谢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被听到。
穿过云梯,他们便到达了神之国的天使海滩,入岛后先是让人将贝利兑换成伊克,准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菲妮丝走在路上瞧了好一会儿空岛街景,乃至到达自己的房间时兴致也还未消减。房间中的家居用品也都是空岛独有,软绵绵的云制品梦幻又舒适。
虽然是在天空上,空岛的日夜和蓝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到的时候便已接近黄昏,彻底安顿下后天也暗了下去,佩罗斯佩罗敲门问菲妮丝要不要一起去吃空岛的美食,菲妮丝拒绝了。
等到他们都走得差不多后,菲妮丝才打开门打算自己去空岛走一走,不料出门一秒后就看到了围着围巾的高大少年,对方似乎并不讶异她的出现,许是之前便听到了一些动静。
原先不曾注意的一点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好像经常在其他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他独自一人。
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用餐吗?菲妮丝想道,却也没有多加在意。
她朝卡塔库栗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菲妮丝原只是打算逛一会儿的,可没想到准备回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还好她也不需要睡眠,索性便在夜里的空岛散起了步。
今天可以是菲妮丝自半个月前发现心跳消失后心情最好的一天了,月光柔和,云路柔软,踩着软绵绵的路,菲妮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在笑。
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连存在本身都是错误的,心情宁静的她并没有注意,她关于上一个世界的记忆正在慢慢被掠夺。
如果能将菲妮丝的记忆比作一幅画,最初十七年的部分就算谈不上色彩斑斓,也必定可以是色彩饱和的。可现在,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正在慢慢淡化,虽然只是极细微的地方,或是某些事发生的背景地点,或是某个不算重要的人,可这正是让人难以防备的开始,意味着哪怕历经无数岁月也未曾褪色的那部分记忆也开始失去色彩了。
当然,现在的菲妮丝浑然不觉,她正披着月色,于夜色中安静漫步。
作者有话要: 谢谢支持!
下章直接跳到失忆变,开始大海贼时代东海篇呜呜呜好激动,啊啊啊好喜欢青梅竹马,可以写温柔天然款的菲妮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