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对菲妮丝究竟是什么感觉？

    “喂,艾斯，你是不是讨厌菲妮丝啊？”

    他微微低头,看到路飞正睁大双眼看着自己。

    讨厌吗？

    算不上吧。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明明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却还是很清晰。

    是在森林,和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很近,那个白皙的女孩一脸欣喜,脸上漾开的笑容很刺眼。

    她在喊路飞。

    讨厌她吗？没有，反正不会有什么交集，一看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并不在意。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是平行线的两人却因为路飞出现了交集。

    那子一直想要追上自己，是要和自己做朋友。而她，是路飞的朋友。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像习惯了路飞这个存在一样，另一个存在也逐渐成为了记忆角落的一部分。

    未满十岁的艾斯的世界还是太，这时的他还没成为日后名扬新世界的“火拳”,他的世界除了想象中的叱咤海洋,便真的只有这的岛。

    不，连岛都算不上。

    他的世界里，有的只是那么几个固定的人罢了。在路飞出现在他生活中前，更是如此。

    “菲妮丝有个家人是海贼！很厉害！”

    不可否认,当听到路飞这句话时,艾斯的确产生了些复杂的心绪。

    同为海贼的孩子吗

    那她会不会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想法一旦诞生便以燎原之势蔓延，他有很多次已经站在了门口，却永远都踏不出最后一步。被菲妮丝注意到的那一天只是许多次中的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自那次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他很想问她一句，如果罗杰有了孩子的话

    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回答。

    不过就算是不一样的回答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艾斯垂下眼睫。

    “艾斯你呀，你是不是讨厌菲妮丝？”

    路飞良久没有得到回答，耐不住，又问了一遍。

    “不讨厌，”看到路飞又松了口气，艾斯继续，“也不喜欢。”

    “嘛嘛，不讨厌就好，菲妮丝是个不错的家伙哦！”路飞倒不在乎艾斯的后一句话，出于直觉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多相处的话，艾斯和菲妮丝一定也会成为好朋友的。”

    萨博笑开：“我不定也可以啊，感觉菲妮丝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艾斯哼了一声没有话。

    那天达旦摆在门口的蛋糕味道还不错，里面的果肉也好吃。他突然想道。

    *

    “菲——妮——丝——”

    路飞离那栋房子还有一段距离便大声喊了起来，稚嫩又爽朗的声音回荡在林中。

    菲妮丝午睡醒来，正在记录一些梦里的情景，怕过一会儿就忘了。她一边回想一边落笔，心神全都集中在这件事上，所以当路飞的声音传来时，还被吓了一跳，笔尖在白纸上划开了道黑线。

    院子里跟过来的黑熊同样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当然，当路飞看到院子里的它时，同样呆了一下。

    “你也在这里啊，好巧啊哈哈哈哈哈哈。”回过神来，他开始傻笑。

    黑熊喷了口气，没理他。路飞也不在乎，他从熊身旁走过，“咚咚咚”地敲起门来。

    “菲妮丝！菲妮丝！”

    门开了。

    “嗯？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菲妮丝眨了眨眼，“先好了，这个时间我这里可没有吃的。”

    闻言，路飞立刻叹了口气，露出失落的神情。

    冷酷的菲妮丝决定视而不见。

    路飞的嘴已经可以挂油瓶了。

    “所以路飞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呀。”女孩显然并不擅长转移话题。

    还好路飞向来好糊弄，今天又是因为有其他事来找菲妮丝，他摸了摸肚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今天我们去街上吃了顿大餐！”

    菲妮丝有些惊讶。

    “是拉面，很好吃哟，我吃了那——么多，哈哈哈哈哈哈，好开心。”

    “下一次一定要带菲妮丝一起去吃！”

    路飞来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单纯地想到了菲妮丝，想要向她一自己吃完大餐后的满足，以及做出了下次一起吃大餐的承诺。

    彼时，菲妮丝还不知道，三人组吃的是霸王餐。

    至于路飞，还没等他完成带菲妮丝去吃霸王餐的承诺，一件对他来影响巨大的事发生了。

    **

    萨博死了。

    山贼来告诉菲妮丝这个消息的时候，屋内的菲妮丝正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除了镇上偶尔举行活动是的演奏，他没听过多少音乐，可大抵是因为音乐能够作为人表达情绪的一种载体，山贼几乎没多久便感觉到了这首音乐同快乐没什么关系。

    相反，有一种悲伤，让人心碎的悲伤。

    他站在门外，听着这段曲，想到刚刚得到的关于那个金发男孩的噩耗，泪水无知无觉地流满一脸。

    直到屋内的声音停住，他都没有动作。

    许久，这个不高的山贼才反应过来，他敲响那扇白色的大门。

    有风吹过，满面寒凉。

    “怎么了？”

    “”

    女孩翠色的瞳孔微缩，却迅速地反应过来，她问道：“路飞，还有艾斯呢？”

    没有多做停留，几乎是问完话后，菲妮丝边往山贼指向的方向走去。

    许是很久不曾出门，外边的光线比以往还要来得刺眼，光点落在那如丝绸般的银发上，仿佛星光跳跃。

    菲妮丝走在绿色丛林中，短暂的思维空白过后，她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突然顿住。

    她站定的地方有一颗大树，绿色的树叶组成碧海，风吹潮涌，生满满。

    起来，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个字眼那么的接近。可是，她的心中出现的不是伤悲，亦无惆怅，反倒有种和该如此的淡然

    ——生和死都是常态，我早已目睹千亿生千亿死，至此心无波澜，一如死水。

    “死吗？”

    在那个词顺过咽喉，辗转过唇舌，最终被自己念出时，菲妮丝一直空荡的内心突然被一种纯然的感情填满，一种因为过度的求索，无尽的失望而染得黑沉的情感。

    阳光温暖而和煦，仿佛能照亮驱散所有阴霾。

    我是如此地嫉妒，他能够那么轻松的归于死亡的怀抱。

    多么恶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