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丝获得了失去的记忆,连同记忆一起到来的是堆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孤独与麻木。

    她很难受,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莫名缩的缘故，心性也随之变，原先对那些情绪的习以为常同样消失了。所以,当那些庞大的记忆和情感在短短时间内一同袭来时,她有些撑不住。

    “你刚刚什么？”艾斯惊讶，“你失过忆？”

    路飞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艾斯转瞬又想到,那家伙也的确不会想起来和他这些东西。

    见菲妮丝还是一副不管不顾，委屈流泪的模样,艾斯咳嗽了几声：“那个”

    坐在一旁的姑娘没有一点反应，继续哭自己的。

    艾斯选择合上嘴巴,没再话。他突然明白，对于这个时候的菲妮丝来,能够哭出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闷在心里,不定更不好,他想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哭居然从中午一直哭到了黄昏，哭到明亮阳光被橙黄夕光代替。

    少年的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菲妮丝”我有点饿。

    菲妮丝看了他一眼，继续哭。

    “菲妮丝！”

    菲妮丝梗了一下,哽咽道：“你，你不要凶我！”

    艾斯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下来了：“我觉得我们需要吃点东西。”

    “艾斯饿了吗？”姑娘的眼中泪花多多,像是积了片澄净的湖，湖里倒映着艾斯疲惫的脸。

    明明她才是哭了一下午的人，怎么我看起来比她还要憔悴，艾斯分神想道。

    “哭了那么久，你不饿吗？”艾斯有些不敢相信。

    菲妮丝闻言，顿时悲从心来：我都死不了了，怎么可能会饿呢？

    于是大有再哭一场的架势。

    “咕噜——”

    艾斯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叫了：“我饿了。”

    菲妮丝却瞪大了双眼。

    见菲妮丝这般惊讶，艾斯：“不就是肚子叫吗，你肚子就没”

    “咕噜——”

    这次艾斯发现声音可能是从旁边人的肚子里传来，顿时笑了起来。

    菲妮丝眼睛瞪的更大了：怎么可能？

    “哈，”艾斯道，“你明明也饿了，还不饿。”

    菲妮丝喃喃：“我怎么会饿呢？这不可能我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艾斯被她这副可怜的模样逗笑了，自己站起来，又将菲妮丝从地上拉了起来：“好啦，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先去吃饭。”

    *

    路飞和艾斯对菲妮丝的反常很是担心，可几次问话却都没问出个所以然，两人讨论后决定去向同是女性的达旦求助。

    路飞不放心：“艾斯，我觉得不靠谱，达旦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女的。”

    “虽然老太婆脾气不好，不像女的，但她就是女的。”艾斯也有些忧虑。

    坐在两人跟前的达旦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爆栗：“我就在你们面前呢臭子！”

    捂着脑袋，因为有求于人，兄弟俩难得没有反击。

    “吧，有什么事？”达旦对于这个了家伙居然会求助她感到很惊奇，所以对他们接下来要的事也有些好奇。

    两人一人一句了起来。

    “菲妮丝最近有点不对劲。”艾斯先来了句。

    “对，看上去有点恐怖。”路飞点点头。

    “她还哭了。”艾斯犹豫了会儿道。

    “什么？菲妮丝哭了？”路飞惊讶地看向艾斯，“我还没见她哭过呢。”

    艾斯没有理他，继续道：“老太达旦，你觉得菲妮丝为什么会这样？”

    女山贼沉吟了会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了！”

    艾斯路飞期待地看着她。

    达旦刚准备开口，但瞅到这两个眼睛冒光的少年，又憋了回去，酝酿了会儿才在两人愈发不耐烦的眼神中道：“这是女生间的秘密。”

    “切——”艾斯路飞齐齐泄气。

    “什么嘛！达旦一定是不知道才不的！”路飞生气地鼓起嘴。

    达旦听了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叹了口气，：“女生的忧郁你们是不会懂的。”

    那幽怨的语气硬是让艾斯路飞起了鸡皮疙瘩。

    “达旦好，好可怕。”

    哆嗦的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艾斯想到一件事，眉头一皱，问道：“菲妮丝之前失过忆？”

    路飞一脸茫然：“失忆？那是什么？”

    “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一些事了。”艾斯解释。

    “菲妮丝记性很好的。”

    两人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艾斯看出来路飞估计也不知道这事，眉头皱得愈深了。路飞一看立即提醒：“艾斯，不要皱眉，菲妮丝我两经常皱眉，以后会有很多皱纹的！皱纹我知道，如果有皱纹的话我们就会变得和爷爷一样啦！”

    “知道了。”

    **

    菲妮丝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那个闭着眼睛的电话虫，心里有些纠结。

    “先打给泽法还是他？唔”

    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将她衬得更加单薄。

    菲妮丝想那个沉睡的电话虫伸。

    “咔嗒——”

    “喂，谁啊？”

    “是我，菲妮丝，泽法。”

    “啊，是你呀菲妮丝，我听卡普卡塔库栗那家伙把你扔到山里去了？最近我这边有点事”

    “是我，菲妮丝。”握着电话虫的少女强调。

    “我知道是你啊怎么了，菲妮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泽法体会到了不寻常的意味，但只以为菲妮丝那里出了事。

    “是那个菲妮丝。”菲妮丝低声道。

    “什么那个菲妮丝，还要分的吗？菲妮丝？”泽法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嗯，是我。”

    “我，我，这是真的吗？你不是”

    “对不起，泽法。”

    如果，菲妮丝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对不起的人的话，泽法便是唯一一个，至少从她的角度来是这样的。

    “你在哪儿？”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了，只是离他近的学生还是听出，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他。

    “泽法，你听我，”菲妮丝吸了口气，“之前的菲妮丝，我是菲妮丝也是我，都是我。”

    “你在哪里？”他没有多什么，而是重复刚才的问话。

    ——你在哪里？

    混账丫头，我等了你好久，找了你好久。

    还有以为你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