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
不过好在阿木叔年龄大,即便狂奔速度也有限,所以大家都还跟得上,甚至有人超过阿木叔跑前头去了。但天黑不认路,窜远了还是要停下等等阿木叔。
整个大部队,经过一番不要命的狂奔,整整耗时十来分钟,前后分了两部分,终于在天完全黑透的一刻,精疲力竭的跑回了居住地。
带路的阿木叔跑回屋群空地后,先是摸到自己屋里掏出一个电,打开后奔出门来惊怕的左右照,电光晃过每一个人的脸,以及院中可见的角落,留下一道道惨白的弧度。跑回来的众人累极的站在院中弯腰喘气,有些人本能的聚集在一起,还来不及做反应,阿木叔神神叨叨的用电照过院中一圈,立刻指使院中的人,“你们快去拿那边的柴,”他指着柴房墙边堆着的柴堆道:“多搬过一些来,摞院中间支起来,快。”完跑去厨房中火急火燎的抱出一捆稻草。
他抱了草出来,已经有玩家按照他的指示摸索着把柴堆在场地正中,阿木叔慌脚乱的把稻草塞到木柴底下,掏出一盒火柴开始点火,但他抖的厉害,连着划断了好几根火柴,也没能把火点起来。阿木叔焦躁的骂了句娘。这时忽然旁边“啪”的一响,稻草底下亮起一个火苗,美姐蹲在阿木叔旁边,低头看着稻草的火点起来,待火头大了,才直起腰把打火收了回去,塞到肚皮上的连兜里。
扭头见阿木叔惊讶的看着自己,美姐谦虚一笑:“不客气。”
阿木叔没话,冷脸盯着火势大起来,才长长的舒口气。
美姐又挺美的看了阿木叔一眼。
阿木叔没搭理她,站起来,拍拍:“回来的都过来,我点点人头。”
点过人头,个人,加阿木叔9个,“怎么搞的,少了三个?!”阿木叔很不满,气哼哼骂人,“一帮废物,连个队都跟不上,呸!”
阿木叔这么一骂。被骂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但阿木叔之前抽人的那一鞭子威慑还在,所以没人回嘴。
但有人回了,“大叔你怎么能骂人呢?少三个是我们愿意的?我们也不好受好不?!”
阿木叔一看回嘴的人,气笑了:“若非你耽搁时间,大家能天黑才回来?你还有脸了?”指着大刘:“丢的三个人若死了,就是你害死的。”
一句话,把大刘的脸色青白,浑身颤抖。
江璃用撑着膝盖,还在费劲的喘气,他喊不了话,就拉了拉旁边瞅着自己的花树,指了指外围的屋子。
花树会意,直起腰来,“有人跑屋里去了吗?”花树吆喝:“有的话滚出来。”
花树一吆喝,院中议论纷纷的人便一静,花树又吼了一遍,便听边角的一个屋里传来微弱的回答,“有、有有啊”
随着这声话落,那屋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男的缩着脑袋往外瞅了一眼,看大家都在,便开门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的。三个人在众人的视线下慢慢的走出,见大家都看着他们,还挺惊讶。
阿木叔不满的瞪着三人:“刚刚叫点数,你们怎么不出来?”
男的道:“没没没、没听到。”
“原来是结巴。”有人道。
跟男的一起的女的道:“他不结巴,他是紧张加上吓的。”
另一女的解释:“我们害怕,躲屋里正常吧?!明我们反应快,还知道躲起来。”
阿木叔瞅他们一眼:“以后别乱躲,耽误大家时间。”
“好好、好的。”男的缩着脑袋点头。
有人问:“那是你们屋吗你们就躲进去?”
三个人今回心虚的撇头。
阿木叔问完话,沉着脸,挨个走过众人面前,拿着电照每个人的脸。“我照脸的时候,都不许闭眼啊,都给我把眼睛瞪起来。”
实话,被人用电光照脸,亮白的灯光刺得眼睁不开,这种行为很招人讨厌。何况还被要求瞪眼,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待了这么久,突然接受强光,瞳孔剧烈的收缩,一瞬间的光暗对比会让眼睛出现强烈的不适感。
第一个被照眼的眼睛立刻流泪了,“妈的,疼。”这人揉着眼睛道。
“阿木叔你干嘛啊?”第二个被照眼的问:“这样很不礼貌啊!”
“别废话,瞪眼。”阿木叔喝令。
第三个人不配合,阿木叔上扒他眼皮。
第三个叫唤:“阿木叔松开,我自己睁我自己睁眼。”
有了前几个人的借鉴,后面的人就都老实配合了阿木叔的检查。
江璃被检查完后,眼睛前面出现了一个视盲的光斑,他连续眨了好一会儿眼,那光斑才没有了。
美姐不明白,“阿木叔受刺激了?被吓疯了?!”
竹问:“怎么?”
“不然他行为怎么这么诡异?”美姐疑问。
江璃揉了揉眼,“大概是通过瞳孔的收缩程度来判断是不是活人吧。”
美姐咂舌:“这世道怎么了,死人不好好搁地上躺着,怎么竟往活人堆里凑!”
竹本来在听美姐话,突然想到什么,提出疑问:“有这么简答的方法,那阿木叔还抽破大刘的脸?是不是因为当时天太暗,光照不足,看不清?”
“现在天也暗啊。”花树回她。
“呃”竹卡了一下。
江璃道:“那时阿木叔里没电。”
“呃呃对,瞳孔刺激需要强光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嘿嘿”竹挠了挠头,语气里不好意思,但面上却透着兴奋。
美姐奇怪的瞅了竹一眼,只是跟江璃了几句话,这丫头瞎兴奋个啥。
阿木叔检查完人,就让大家围火休息,然后他去做饭。有几个人大胆的跟阿木叔嚷嚷着口渴,阿木叔答应会煮一锅水。
知道有水喝,被渴成人干的众人都放松下来,安静等水,顺道聊天。
“嗳你们,回来的路上咱们是遇到狼了吗?!”
“听林子里那动静,也分辨不出是啥,但感觉很不妙啊,究竟是不是狼这个不准,你们觉得呢?”
“我也觉得是狼,后背毛都竖起来了,可吓死我了。”
“对,咱们这游戏的主题即是狼来了,一般狼都是晚上出来,所以咱们之前是不是命悬一线?!”
“哎哟这么幸亏咱们跑得快呀!”
“所以大刘之前确实拖了后腿啊!”话里竟然还捎带了大刘。
还有人跟大刘劝:“以后你得快一点儿了,看天晚了不要树也得跑回来呀。可能下次大家就不等你了。”
大刘沉默一瞬,他似乎又阴郁了。
“所以咱们是跑过了狼吗?!”有人庆幸。
“这个不一定吧?”竹加入讨论:“咱们人这么多,狼要袭击咱们也得成群的来吧?若要成群,也得放哨的狼通知别的狼,但也没听见狼通知同伴的叫声啊。”
“咦,也是。确实没听见狼嚎。”
“难道没狼?那林子里的动静是风造成的?”
“盲听?幻觉了?”
“若是没狼,那咱们盲奔这十几分钟,累得跟狗似的,裤子都要吓尿了,到底为个啥?”
“阿木叔遛咱们呢?!”
“这可有点过分了。不然找他问问?”
“对,找他问,太过分了。”
这话刚落,阿木叔就端着锅子走了出来,一帮吵吵着要问阿木叔的同时噤声。互相看看,没一个开口的。
今回晚饭是中午吃剩的窝窝头,加一锅水。
没有了泥巴白菜,大家反而松一口气。
又累又渴又饿,难以下咽的窝窝头似乎也吃出了一点滋味。大家一起喝,一锅水没够,阿木叔不管,所以还是美姐去又烧了一锅给大家分。
吃完饭,美姐提议挨屋刷碗,大家没意见。
一顿饭,一群人吃的安静如鸡。
阿木叔吃饱后,用钥匙打开了厨房旁边一个屋的屋门,从里面扔出一摞薄皮的铝制脸盆来,脸盆很破,坑坑洼洼,但是不漏,以阿木叔的分配,一共十个,每屋一个。
吃饱饭的大家分别领了盆,本来都以为是洗脸用的,结果阿木叔又从那屋里抱出了一摞乌黑的草饼子。
“以屋为单位,过来领。”阿木叔如此命令道。
江璃花树第一组,阿木叔给了两人一块饼子。
美姐竹一块。
胖子瘦子一块。
其余的大多是每屋一块。但也有好几屋分到的不足一块。
比如两个女的,只领到了半块饼子。她们奇怪,阿木叔这样:“你们两个人只完成了两棵树,只能得一半。”
也有的屋是四分之三块,“你们是三棵树。”阿木叔指着大刘,因为大刘只带回了一棵树。
还有一屋,阿木叔他们投取巧,一棵树截成两半带回去的,因为木材被他们废了,没一根合格,所以不计数,最终这屋没有分到草饼子。
总之没完成的人不少。
分完草饼子后,阿木叔又给每屋一盒火柴,然后跟大家这草饼子放到铝盆里,像蚊香一样点着,晚上驱潮用。然后交代洗漱用厨房门外大缸里的水,就回他屋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排队往厨房门口的大缸旁洗漱,没排上队的就在篝火旁蹲着。
玩家们住的都是两翼的侧屋,阿木叔住的是横排的主屋。有人想起没问阿木叔铺盖的问题,去敲阿木叔的门,可敲半天,也没把阿木叔敲出来。
美姐坐在火旁,闻了闻里的草饼子,草饼子灰黑色,很多碎草纤维黏在一起,硬邦邦的,一个直径有近三十厘米那么大,还有一股忽视不了的臭味直扑面门。
“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臭!”美姐皱鼻子。
花树也闻了闻,“像是牛粪。”
“牛粪饼子?驱潮?”美姐道:“咱们那四处漏风的屋里很潮湿吗?”
“有点潮。”竹答。
“但也潮的不厉害吧?用的着这个吗?”美姐捏了捏草饼子。
“保险起见,烧上吧。”江璃。
美姐纠结的闻了闻草饼子,嫌弃的拿远了一点。“这么臭,怎么烧啊!”
江璃想了想:“我听,牛粪烧起来,味儿不大。”
是夜,闻着燃烧的粪饼子发出的阵阵腐臭气味,江璃坐在床上,被熏得难以入睡。
此时夜色已深,外面院中燃烧的火堆已经几近熄灭,从门缝下泻进来的火光已经被一层淡白的月光所代替,看得出外面月亮挺大。
江璃抱着铝盆看了看燃烧的牛粪,这粪饼子不知加了什么材料,烧起来并没有火焰,而是像蚊香一般烧着一个红红的头,然后从红头处不断冒出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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