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之物
江璃甚至听见有人的牙齿开始上下嗑嗑嗑的相撞。一时间大家全都挤到了死角,没一个人想出去的。
美姐挤在江璃身前搓着胳膊,烦躁的骂:“这他么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游戏有病吧?”
但是江璃却意识到,这不是要回地下城的样子,天气突然变成两个极端,这样明显的变故,恐怕是要再有下一个游戏。
而这恶劣的天气,是给下一个副本准备的。
想到此,江璃叹口气,他搓了搓脸,率先直起身来。
“花树,”江璃道:“咱们出去吧?”
门已经打开,再耗在这里面不是办法,又不能保温,耗着也白搭。
总是要面对的。
花树点了一下头,却接过了江璃里的油灯,越过江璃,走到了前头,江璃愣了一下,被他抓着拉了出去。
江璃于是顺拉上了美姐,回头跟众人了一句:“大家拉着一起走吧,外面黑,不要走散了。”
见江璃三个人已经牵着走到门口,其余的人自然不敢耽搁,尽管冻得发抖,也赶紧跟上。美姐在江璃完话后,已经伸出了空着的另一只。这只很快被瘦子牵住,瘦子又牵了胖子,后面的男玩家和女玩家跟上,于是。一行七个人,拉排成一长串,随着花树跨出石门的脚步,缓缓移动了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听空旷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大的空间,走在一片漆黑里,只感觉凛冽的寒风雪团扑打在脸上,刮的皮肤生疼。
按理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白天的上午,但是视线内一点亮光都没有,周围漆黑的伸不见五指。这黑暗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一般,若不是前头油灯微弱的光源引路在前,他们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明。
花树上的油灯在寒风下被吹的左摇右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脚踩积雪的声音,有一种离世隔绝的孤独感,就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
好在油灯里的火苗被灯罩安全的护着,里面的油又耐燃,这一簇微的火苗,在这不受控制的摇晃中,一直顽强的燃烧着。并没有熄灭的征兆。
只是仅仅走了这几步,所有人的衣裳就被冻透了。衣裳本来就湿的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哆嗦。裤子很快变得发硬,而身上的皮肤也立刻就冻的疼如刀割。
不过好在,并没有人因此撒。他们全都默契的,死死抓着前面一个人,尽管冻得想要缩到袖子里,但也都极力忍住了。
花树走出门后,并没有往左或者往右,而是往前走。
大约走出十几步的时候,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块竖着的木牌。
木牌顶上已经有一半被积雪覆盖住了,花树走到木牌跟前,用把木牌上的一层积雪抹掉,便见油灯晕黄的灯光下,木牌上写着一排不甚显眼的黑字:往前直行20米,有休息处。
后头的人看到前头的木牌,想张嘴问一句,但嘴巴一张,就被闷了一口凉风,嘴巴里像吞了刀片,于是这人只得紧紧的闭上嘴巴。
20米的路,并不长,但是在狂风呼啸和极度寒冷中,却煎熬的像过了一个世纪。
好在,花树的方向感很好,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走偏。
似乎极漫长,又似乎很快,在一伙人咬牙硬撑的煎熬中,眼前出现了一座陈旧的木屋。
一行人站在屋前,用油灯只能照到屋前的台阶和门檐,门檐下的木门上,是黑色如炭的三个大字:休息处。
每个字都如脑袋那么大,生怕人看不见一般。十分灼眼。
花树抬头看了一眼,就抬腿迈上了台阶。
台阶是木造的,鞋子踏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听得令人担心,怕它会断掉。
但是它并没有断掉,还顽强的承受了所有人的踩踏,一点裂声都没有。
花树站到门前,只用轻推了一下门,木门就向里应声而开。
风夹杂着雪花吹进门里,露出门前地上黑褐色的木地板。
七个人挤在门口,花树回拉着江璃,重新举起油灯,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花树举着灯等了一下,他给大家照着明,待所有人都进来,并关上了门,他才扭回头,打算往里走。
但就在这一瞬,原本寂静的房子,就像活过来了一般,刚刚关上的门哐的一声被风推开,撞在门墙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差点把站在门后的女玩家拍到地上。
江璃立刻回头,几步跨到门口,把门使劲推上,然后摸到门上的插销,把插销插了上去。
就在江璃别上门的一瞬间,冷风吹过门缝,响起了吹笛子一般的呜呜声。
随着这声响起,房子内所有能漏风的缝隙,也全都响了起来。
一时间,呼号的啸叫声响彻在整栋房子里。
听起来如鬼屋一般。美姐摸了摸起来的一片鸡皮疙瘩。
花树提灯照着等江璃插好门,才回头,继续往前走。
一群人,全都寸步不离的跟在花树后头。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房子,空间很大,除了角落连着的两个房间打开门是厕所和洗浴间之外,其余的空间没有任何遮挡。
花树拿油灯在屋里照了一圈,没有发现灯的开关,头顶也没有任何现代社会的照明设施。
这是一间独栋单层的房子,没有二楼也没有地下室,抬头就是斜面的屋顶。
也因为花树转了一圈,所以屋内的一切都被看了一遍。
房内的空间是一个长方形,房门正对的方向是长方形的长边,进门的右边空间有一扇窗和一个壁炉,壁炉旁边堆满了现成劈好的木柴。窗户缝隙在漏风鬼叫,与门缝的鬼叫一唱一和。
而其余的空间,则几乎被成排的单人床占满。床上被褥齐全,看起来都很干爽。床铺集中在门的左边空间和对面。门前一块是空置地。
花树拿灯经过时,江璃大体数了数,单人床的数量足有30来张,感觉很庞大的数目。
最令人欣喜的是,壁炉前面的空地上,立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此时堆满了食物。
食物全部是独立包装,跟他们在地下城购物点买的食物包装一样。虽然品种不多,一半的位置搁的馒头,另一半的位置搁的肉干。但看着占满了整个桌面的数量,已经足够让人惊喜。
而且桌子底下,还摆着一大片的单瓶纯净水。
有柴火有食物有水,这如天堂一般的待遇,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没找到灯,花树就提着油灯去了壁炉,往炉里丢了一摞木柴,再从油灯里倒出点油,把木柴点上。
一时间,房间里大半的面积变得亮堂起来。
所有抖着的人顾不得别的,全都先凑到壁炉前面烤火。
花树已经把油灯挂在了洗浴间门前的墙上,因为洗浴间这边离壁炉最远,没大有光,所以有了油灯照明,能方便一点。
江璃则趴在壁炉的最前面,他差点被后面拥上来的人挤到炉子里,不得不嚎了一句,才把自己拔了出来。
看一堆人窝在壁炉前就像过冬的仓鼠,他也不过去凑热闹了,干脆走到桌边,在花树身边拖出一个凳子坐下,先打开一包牛肉干,就准备往嘴里送。
这时美姐抽空回了一下头,立刻惊了一声,制止江璃,“江,那食物能吃吗?是不是需要先付积分之类的?”不是美姐胆子,实在是她对这游戏没有信心,这游戏自参加以来,从头到尾就没有慷慨过,如今一下这么大方,美姐总觉得是鸿门宴、断头饭之类的!
江璃眨了眨眼,“美姐。”他道:“既然这里叫休息处,供我们休息的,那这里面的东西该是能随便用的。不然它叫休息处干嘛呢。何况,这里的资源我们已经用了,”他示意了一下壁炉里燃烧的柴火,“后悔也晚了。”
美姐紧着嗓子道:“不会是断头饭之类的吧?”
“若是断头饭,那更得吃了啊,怎么也得做个饱死鬼。”江璃完,侧了一下身,露出被他挡着的花树来,美姐就看到,花树左一瓶水,右一块肉干,已经吃下去了一半。
于是美姐也不烤火了,凑过来一起吃饭。
有了花树江璃带头,烤火的几个人有了胆儿,也都争先恐后的过来吃。
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他们坐的又离壁炉近,所以,身周的空气很快变得暖和起来。众人原本被冻得青白的脸色也慢慢好转。
胖子吃到一半,实在忍不住心里的**,他站起来,跑进洗浴间,去把冻得发硬又重新化开的裤子脱了下来,然后他打开门,抱着裤子夹着腿,碎步跑到壁炉前,把湿漉漉的裤子叠一下搁在壁炉前的地板上,让它烤火。
回头时,见大家都在看他,他不好意思的夹了夹腿,“那个,湿裤子太难受了,不如光着。”
完这句,他赶紧跑到桌前坐下,拿起之前未吃完的东西张嘴,然后一顿:“我穿着平角内裤呢,又没真光着,你们别这样看我。”
大家这才把视线移开。
有胖子开了头,另外两个也坐不住了,相继进了厕所,把湿裤子抱出来。
其中一个穿着三角裤,自始至终用捂着裆。扭捏的回来坐下,才用桌子挡住了身体。
两名女性里除了美姐的那个女玩家,纠结了一下,也站起来跑进洗浴间,出来后她把上衣尽量拉到屁股下,红着脸将湿掉的裤子搁在壁炉前的地板上。也回来坐下。
一时间,七个人,四个光腿的。三个害臊的。其中一个臊的连肉干都嚼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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