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穆回家看见的就是院门大敞着，门只是轻轻掩上，屋里是打翻的菜盘，还有半碗粥在桌上。

    他眉头紧皱，屋里进强盗了？

    夏初九呢？

    难不成是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掳了夏初九？

    季穆一想到这里，包袱都没放下就出了屋子。

    正要去找那个被强盗掳走的人，结果却出现在不远不近的路上，一瘸一拐的身影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不清什么感觉，他出了院门朝她走去。看见夏母也在她身边。

    便知晓是夏母带夏初九回家了。

    两个女人提着一个灯笼，在径上慢悠悠的。季穆走上前道了声：“岳母。”

    “嗯。”夏母应了声，把矢久交给他，又把中提着的两只兔子递给他。

    季穆没接，夏母：“九喜欢吃兔子，你做给她吃。”

    季穆这才接过。

    夏母把矢久送到院门口就停下了，季穆送夏母回去，夏母拒绝了，让他好好陪陪矢久。

    季穆看见夏父也打着灯笼过来了，也没相送。

    远远的还能听见夏母：“你过来干嘛，家里没事做吗？”

    “我不是担心你吗？”夏父搂着自己媳妇儿回去。

    “别动动脚的，这还在外面呢。”夏母心里暖暖的，也没有一开始的火气。

    “天都黑了，谁看得见？”

    进了屋看见矢久坐在凳子上，似乎从她眼中看见了一丝愧疚，他问：“怎么不去睡觉。”

    然后打理屋子，把地上的腌菜扫起来。

    矢久尴尬笑笑：“还早，不想睡。”

    季穆没管她，点燃了油灯把蜡烛吹灭了，他发现蜡烛还是太贵了。

    然后坐在矢久对面，把书拿出看。

    “那个，不好意思，我把菜弄洒了。”矢久声音的。

    季穆顿了一下，把视线从书上挪开，看着她。

    这就是没去睡觉的原因，给他道歉？

    “没事。”他回答，又继续看书。

    见他没生气，矢久松了口气，又问：“相公，你吃晚饭了吗？”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一样。

    季穆避开她的眼睛，“吃过了。”他的声音很淡，脸色比昨天还差。

    “那你还饿不饿？”矢久一脸期待。

    季穆抬头看她，今天她怎么这么多话。看见矢久的眼神一会儿往院长里瞥一眼，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我不会杀。”

    啊？矢久一听立马蔫了。看着院中的兔子眼神幽怨。

    季穆见她这副样子，冷笑开口：“你不是能狠心逼死人么，怎么，连只兔子都不敢杀？”他眼底嘲讽。

    矢久听见这句话，眼底闪过受伤，低头落寞的回了屋。

    季穆看见她落寞的背影，收回了冷笑，盯着书怎么也没看进去。

    灭了灯，回房睡觉。

    第二日季穆早早的就走了，锅里的粥还是热的，旁边还有两盘菜。

    矢久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院里的两只兔子，结果不知不觉中把筷子吃了？

    最后，为了能吃到兔子的矢久，又提着两只兔子走了大半天才回到娘家，让她爹帮忙杀了。

    等她回来时，看见隔壁大娘在院门外鬼鬼祟祟的，看见矢久回来，又走开了。

    矢久回家继续躺在床上挺尸，心里想着很快就能吃到兔子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好今天季穆回来得早，没让矢久久等。

    “咳咳”季穆刚赶回来，头上还略有薄汗，像是走得急了，没喘过气，捂嘴咳嗽了几声。

    矢久见他脸色不好，倒了杯水给他。

    因矢久腿脚不好，没有烧水，季穆喝到喉咙又吐了出来。

    “咳咳”现在是傍晚，气温开始下降，杯中的冷水有些哽喉，季穆咳得更厉害了。

    “相公，相公你没事吧？”矢久杵着拐杖急着过来给季穆拍拍背，帮他顺气。

    季穆原本苍白的脸，因咳嗽变得通红。平时眼底的冰霜也浮上一层水雾。

    鼻尖还有冒出的一层薄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看见心爱的姑娘红了脸。

    在矢久的帮忙下，季穆缓缓停住了咳嗽，矢久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休息。

    脸上的红还没有淡去，季穆感受到那只还在拍打着他的背。

    “相公，是不是很难受啊，我去请大夫。”不然厨师死了她也得饿死。

    “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了。”季穆的声音有些喑哑，许是生病的原因，没有以前的冷漠。

    “可是你咳得那么厉害，会不会很严重？”她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季穆皱了皱眉，她语气里的担心让他莫名的烦躁。

    矢久拍打的顿了下，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就此离开。

    气氛有点尴尬。

    院子里已经暗下来了，隐约还能看见一些东西，季穆借口去做饭，逃离着尴尬的气氛。

    结果竟走着走着出了院门，季穆停下又倒了回去，正要回去，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唉，季穆啊，啥时候回来的？”隔壁大娘在自己家院子问道。

    隔壁大娘曾帮助过季家很多，季穆对她很尊重。礼貌又不生疏的回答：“王大娘，我刚从镇上赶回来。”

    “你昨天半夜才回家吧。”王大娘问道。

    “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季穆疑惑王大娘会这样问。

    “也没啥事儿，昨天我家的鸡不知道怎么跑你家院里去了，我过去找的时候就看见你媳妇儿差点把那鸡给掐死了。”

    “你这畜牲懂什么，不心跑过去，她赶一下不就好了，至于掐死吗？”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大娘觉得你媳妇儿性子有些古怪，平常也不出来和邻居们走动走动。”

    季穆对王大娘点点头，没有再什么。

    王大娘完见天都黑了，也进了屋。

    当初夏初九虐待季母的事邻居们都不知道，只以为是夏初九腿脚不好，没照顾好季母，以至于季母的病越来越严重。

    对夏初九唯一不看好的就是当初用救命之恩威胁季穆娶她。

    季穆走进厨房，抱了捆柴生火，心里想着柴房的柴火不够了，明日得请假上山一天。

    火生起来，照亮了他的脸，正要做饭，却意外的闻到了一丝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