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五日，高凌才赶到。

    先是查看了一番，发现毒素没有扩散心底松了口气。

    让鲁大夫准备药材熬制，而他则是守着矢久。

    季穆站在一旁像个外人格格不入，眼底深寒如冰凌，落在高凌身上时用淡漠掩盖。

    这几天季穆照料矢久不分昼夜，眼底一片青，清冷的气质都不能掩盖阴鸷。

    这么明显的目光，高凌自然也发现了，他故意拿起矢久的把脉，然后摸摸额头，掀掀眼睛。

    等他的正要碰矢久的脸时，听见季穆阴冷的语气：“高大夫看病还真是独特，是不是每个病人都会被高大夫这么摸一遍？”

    高凌对上他的眸子，语态温和：“病人太多，大病都有，为了治病基本的触碰避不可免。”

    “那希望高大夫对‘基本’这个词再好好规划一下。高大夫长途跋涉又为在下妻子看病，想必早已疲惫不堪，就让在下来照顾九儿，高大夫请休息。”

    这话明显是赶高凌走了，高凌本就不在意季穆的态度，也不恼。

    将矢久的放回被子里，帮她掖好，随后路过季穆走了出去。

    季穆站在原地盯着那抹悠然的身影，眼底狠历可见。

    坐在床边看着矢久，她的唇不再是紫色，往日粉色的唇有些发白。

    高凌给她吃了一颗药，能暂缓毒性，不多时便可醒来，也是为了能喝药。

    只是到了黄昏，鲁大夫的药已经熬好两个时辰了，矢久还没醒来。

    因药效渐渐过去，她的唇隐隐有发紫的征召。

    高凌知道是因为矢久身体太弱了，即使有药的帮助也醒不来。

    因为毒素里麻痹性很高，瞬间就能麻痹人的脑子，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

    如果是直接喂的话，她是喝不进去的。

    时间越久，毒素扩展越大，最后能将人直接麻痹死亡。

    季穆和矢久霸占了里屋，高凌和鲁大夫只能在堂屋交流。

    高凌坐在椅子上，一根指不停的敲击桌面，可以看出他很焦急。

    想了一会儿，打开带来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瓷瓶。

    “高凌你做什么？！”鲁大夫讶异的看着他。

    “她身体太弱，抗不了多久，既然有救她的方法自然救人。”

    “可是这药不是给那位？”鲁大夫皱眉，也很纠结。

    作为一名大夫，自然是想治好自己的病人，尽之所能。

    可是这颗药太贵重了

    “我会解释的，我不能在我有解药的情况下，任由一条人命逝去。”高凌解释完就进了里屋。

    鲁大夫在外面踌躇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莫名。

    高凌还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心底浮出一抹失落。

    可他本就心思不纯，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高凌在没有惊动里面人的情况下，淡淡的出去了。

    鲁大夫也叹息一声，随着高凌出去，还顺带掩上了门。

    屋里

    季穆喝过一口药就给她渡过去，微捏她的下颚迫使她吞下。

    苦味在两人口中交替，最后融为一体。

    一碗浓稠的药充满苦涩，季穆面无表情的全部喂给了矢久。

    从衣袖里摸出一颗压扁的红枣，他嚼了嚼，直到口中变甜，他又俯下身在她口中肆意横行。

    她很怕苦，感染风寒的药，每次喝完都皱成了一只包子。

    可是，她会为他准备红枣，苦涩之后是甘甜。

    衣袖里的这一颗还是她给他的。

    高凌的药很有效，晚上矢久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季穆就守在床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点燃了一盏灯。

    矢久刚醒来还是很疲倦，身体软绵绵的动不了，吞了口口水，发现又甜又涩，“水”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在这静默的黑夜里，季穆听见了，他倒了杯水给她。

    矢久咕噜咕噜喝完，觉得身体很累，又睡去了。

    灯火明显照出她苍白的脸，看起来柔弱极了，好似只要一只就能掐死她。

    他的伸到她的脖颈处，眼底阴鸷，那只改变了方向，转为抚摸上她的脸。

    他记得今天高凌就想碰她的脸，修长的抚摸上那张脸，一只就能概括。

    入的触感是从未有过的，软软的，又滑又嫩。使人爱不释。

    直到矢久的脸被揉得绯红，不满的皱了皱眉，季穆如碰上了毒蛇瞬间收回了。

    眼底的暴戾快要压制不住。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呼的一声，灯被吹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那双眼睛不曾移开，如一只鹰隼盯着自己的猎物，等待最佳时，一击致命。

    第二日矢久早早就醒了，看见陌生的环境就想下床，无奈身体太弱以至于站都站不起来。

    脚软的跌在地上。

    这声音惊动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季穆，看见矢久的囧样，立刻把她扶起来。

    “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季穆把矢久重新抱回床上。

    开始矢久还没觉得，季穆一就感觉肚子好空，就像几百年不曾吃过饭了。

    对季穆点点头。

    季穆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出去准备做饭了。

    鲁大夫根本不会做饭，不是夹心饭就是糊得厉害，菜的话连盐都没有，实在是他曾经放得太多，吃怕了。

    这几天的饭菜都交给季穆了，鲁大夫吃得欢快，第一次发现季穆这人还有优点。

    矢久身子虚，只能喝些米粥。

    高凌和鲁大夫知道矢久醒了也来看望了一番，高凌确定毒素差不多都消散了。

    于是季穆等矢久吃完饭后，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鲁大夫家。

    救命之恩，却只能口头感谢，这让矢久心里很愧疚。

    总感觉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呼吸困难。

    但她又实在没什么可报答的，以至于回家的时候闷闷不乐。

    这几天家里没人住，打开门一股冷气上升，矢久环抱双臂。但心却意外的安定了，家就是有一种归属感。

    季穆生了火，弄了个火盆让矢久暖身子，大病初愈，寒风凛冽的冬天，稍不注意就会感染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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