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自然没有那么大能耐可以收买考官，是员外的主系家有这个能力，添油加醋再加大量钱财，看在亲缘上自然就办妥了。

    为了一个普通的考生，费如此周张大可不必，只因那日惨烈的尸体使员外时常心惊胆跳，噩梦连连。

    不光是为了儿子报仇，更是为了买平安。

    季穆对员外的‘安排’不知，只身一人进城赶考。

    以前孱弱的身体看起来瘦弱不堪，惨白的的脸给人一种阴郁。如今病情好转，身体也硬朗了一分，清冷卓绝的气质增添了一份神韵。

    额间的碎发过长，风过吹舞中，几掠青丝遮掩住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狭长的眸子微闪，白净的修长的捂住胸口，似疑惑，为什么感觉空空的？

    这种心慌的感觉太陌生了，他不允许有什么事逃脱掌控，他快步走起来，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咳”突然被前面一根木棍绊倒了，他摔倒在地，撑起，疑惑：他到底在急什么？

    没有多想，进了考场。

    考场设在桑国北部最富有管辖最严的邺城，北部的考生们都在这里考试。

    前两天考生们就要报名，交上自己的资料，也包括身为秀才的证明。

    然后由主办方出考卷。

    主考三科，辰时三刻开考，所有考生需在辰时之前入场，迟到者视为弃考。

    考试时间为十二个时辰，还未考生们准备了蜡烛，不过要蜡烛是要交钱的。

    场地很大，刚好可以容纳下众考生，每位考生距离约五尺，而监考官每隔两人便有一名，非常严厉。

    考生越有三百人，不多不少。桑国有千万人，仅有十几万人读书。

    桑国北部是桑国贫瘠之地，读书之人甚少，加上又是考上了秀才的人，已经不算少了。

    考试题目季穆游刃有余，不过三炷香便完成了两科，他是考生里最快的一个，很容易受人注目。

    在准备考最后一科时，有人举报了。

    是那位站在季穆身边的监考官，他他亲眼所见季穆作弊，只是刚刚一时被季穆钱财贿赂蒙蔽了双眼，最后深感不耻，所以自供。

    所有人都在等季穆反驳，虽然不会有人信，毕竟失去一个竞争对，又多了一丝前甲的会。

    季穆微微垂头，长长的碎发遮了他的眼，看不清他在想什么，考官问他有什么话。

    季穆摇摇头，无话可，这是默认了？

    心甘情愿的入狱，革了读书人的帽子，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这惩罚不可为不重，这也是桑国总能在科考种选取一批人才的原因。

    对于这件事季穆都默认了，自然也没什么查的，其他考生继续考试。

    顺道还了一遍规矩，作弊，季穆就是下场。这让有些心怀鬼胎的人都不敢动作。

    只是主考官有些疑惑，他看人向来很准，见季穆并不像是作弊之徒。

    季穆的另外两科成绩自然作废，主考官把季穆考试的答卷拿来看了看。

    刚好季穆的老师连夜派人送来了信函，主考官看完之后再去查看了季穆的答卷，发现确有蹊跷。

    他是直属皇上派下来的臣子，担此重任，自然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于是命人调查一下白天发生的事。

    这一深查就查出了监考官被收买的事，主考官知道季穆是被诬陷的，亲自到牢中接他出来，疑惑问：“既然是被诬陷，怎么一句都不澄清？”

    这个身着布衣的清秀俊俏男子，却有一种世家公子的贵气，气质清冷。

    他淡淡道：“予不过一介布衣，无权无势，无钱无才。熟识的寒窗不过童生，孤身至此，遭人陷害，又能如何？”仿佛是陈述事实。

    主考官愣了愣，一想之下确实如此，看来这种事怕不止一次，得禀明圣上。

    于是主考官接完季穆后就启奏一封，这都是后话了。

    已经四更天了，再过一会儿无更一到天就亮了，考试时间也就截止了。

    季穆重新回到考场，仅有十来人点着蜡烛还在勤奋写作，另有几人捶胸顿足神色懊恼，像是碰到什么难题。

    看见季穆回来，几人唏嘘不已，监考官立马上前让他们安静。

    季穆重新拿起笔，笔到之处，皆为自然。不过片刻就答完一道题。

    “当！”辰时一到，钵声一击，提醒考试时间结束。

    这声音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在他们睡眼惺忪中，答卷被监考官一一收走。

    而季穆早在辰时之前就离开了考场。他走在邺城最繁华的街道，天不亮时各路吃就摆上摊了。

    热气腾腾的包子馅多又大，便宜又好吃。一个老大爷系着一个干净的布裙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声音热火朝天。

    有一刻休息下来，看见季穆，熟稔的招呼：“伙子吃个包子，什么馅都有，我这包子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你要几个？”他看季穆停下没走，拿出油纸准备包包子。

    “不用，我不饿。”香气四溢的包子并未勾起他的食欲，漠然的回答。

    老大爷胡子剃得干净，一双眼睛带笑，面对季穆的拒绝也不恼，还是热情的交谈：“听你这口气，不是邺城人，你是来参加考试的考生？”老大爷消息灵通，知道考场在邺城，所以猜测道。

    “是。”季穆点点头，漠然的态度，不过他没有离开，还站在这里。

    “看你这样子，莫是考得不满意，嗐，年轻人嘛，受点挫折是正常的，别一蹶不振。人呐，要向前看，努力三年再来一次就好了，想当年老头我还考了三次呢。”老大爷笑着，像是回到了当年，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底闪过悲伤。

    “当年我就是一个穷子，家里也没什么钱让我读书，我就自己努力啊，帮别人卖东西，攒了钱就去读书。可是后来我爹病了，我只能卖包子赚钱给我爹治病。后来有钱了，跑去考了三次，最后是因为年龄大了不能考了，不然我非得考上才行。”老大爷又恢复了笑容，来了客人他又招呼着。

    -

    元旦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