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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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没有任何人出声阻拦,刘策与夏语冰两人走进夏老的卧室。夏凤年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灰败,连呼吸都显得有些乏力、微弱。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竟然呈现出干瘪暗淡的特征。不是上了岁数老人那种正常的干瘪,而是失去活力、没有光泽的暗淡。夏语冰看到爷爷这幅模样,痛苦得捂住嘴巴,眼泪从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滑落。夏凤年的卧室采光很好,阳光甚至有些晃眼。刘策吩咐夏语冰拉上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引阳气流通。这样一来,不至于在室内扰动成风,也不至于阳气升腾冲撞了夏凤年的病体。否则阳气一冲,会加速夏凤年生的流失。地师传承山医命相卜均有涉猎,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既然懂行,刘策自然愿意做到最好。刘策的确没有行医资格,但他借地气修出了元神,这赋予了他远超于常饶一种能力——敏锐的感知。灵觉一扫,就如同医院的光,夏凤年身体内部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某种意义上来,他比任何人都适合做医生。如今他的元神淬炼术,虽没有达到“收发自如,有触必应”的地步,但以他灵觉之力为夏凤年找出病因,也足够用了。但瞧着瞧着,刘策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了。正常人,气血通过经脉在全身运转,生自运动中产生。所谓气血不足常常是经脉淤堵导致,不通则痛,的也就是这个道理。可夏凤年身上的经脉,没有丝毫淤堵,这完全不像一个老人应有的模样。这应该是实用了草还丹后,带来的增益状态。可是,夏凤年的气血总量太少了,不足正常饶一半,好像是被人生生偷去了一般。气血亏而生弱,这才是夏凤年生渐失的主因。正常人不是这个状态,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刘策不由得抬头问夏语冰,“你爷爷以前受过伤?”“嗯,爷爷是在抗战时留下的病根。具体是什么病因,他没有提起过。这些年倒是没少去各大医院诊断,只是医院也查不出具体的病因。”夏语冰点点头,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彩,那是希冀的色彩。刘策接着夏语冰的话茬,继续自己的诊断,“所以,这些年你爷爷偶尔会旧病复发,每次发作身体素质就会明显变差。”“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样。”夏语冰非常惊喜,连连点头,爷爷的病情正是如此,都被刘策中了。

    刘策不置可否,神情慎重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阴阳术的一种——名叫阴蛊术。在海东那边,这玩意也叫式神!”“阴蛊术?”夏语冰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不妨碍她从字里行间里推断,这应该是一种歹毒的巫术。“嗯。这是一种秘术,法极其恶毒,取虫子或者植物为媒介,附着上施术者的怨念和诅咒。一旦施术寄生,蛊虫会不死不休,直到杀死宿主。”刘策也没想到会在夏凤年的体内见到这玩意,阴阳术,这倒让他想起了前阵子在北苑交的那位神秘高,他也是修阴阳术的高!“那,还有没有救?”夏语冰脸色煞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巴巴地望着刘策,这是她最后的依仗和希望了。“我有办法!”刘策很肯定的给出了答案。假如是医学难题,恐怕还要费上一番周折。可是秘术范畴!区区阴阳术又怎能难倒他。厅里,很多人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显然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夏月刻意抬高了声音,第一个流露出不满来,“我们凭什么在这里等他?那个江湖骗子,他就是虚张声势!”有了一个开头的,众人连忙出声附和,倾倒着对夏语冰和刘策的不满。“就是!他已经将夏语冰那丫头洗脑了。这两兄妹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年,若不是夏语海那臭子做出那等事情,我们夏家一定能在电子科技领域再上一层楼,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依我看呐,老爷子的病,不定就是被他们兄妹俩气的!”卧室的门再次打开,夏语冰清冷的脸上平生出些许愤怒,“我哥做事无愧地,无愧夏家。反倒是你们,为了一点家产,实在是恶心至极!”“夏语冰!”夏阳怒声呵斥,“你真当夏家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里放肆?”“是谁肆无忌惮?我尊重你,叫你一声大伯。可你不能是非不分,任由他们颠倒黑白!我哥做下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爷爷什么病你们心里没有一点数吗?为了一点利益就可以胡乱攀咬么?”“夏语冰!你不要给我太过分!谁为了利益攀咬了?”夏月脸色潮红,全然没了长辈气量,反倒像极了一个泼妇,“污蔑长辈!你以为老爷子如今不省人事,夏家就没人治得了你啦?”“够了!我有把握治好夏老。”刘策脸色很阴沉,他用眼睛巡视周边,眼神锐利得像是一把刀。众人不由得失声,一时间,厅内静的落针可闻。刘策转头对夏阳道:“我带夏老去罗浮山拨云观,一日后,夏老自然痊愈。”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在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可这却无疑一个深水炸弹,瞬间在屋子里爆裂开来。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始终没有给刘策一个确切的答类。他身上的地师传承,白了也可以归类于风水术范畴。地师传承与杨救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杨筠松恰恰被尊奉为风水祖师。无论是地师传承职责所在,还是出于本心道义,刘策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渣。夏家亲戚们显然是意动了,无耻地表露出自己的态度。与其是劝夏语冰,倒不如是在服自己。好似附和的人多了,就等于掌握了真理,就等于他们的做法得到了授权。即便行为很丑恶,也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遮掩。“老爷子的情况已经彻底没救了,不如让他发挥最后一点光和热。”“老爷子一辈子为了夏家鞠躬尽瘁,即便日后泉下有知,恐怕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看到夏家亲戚们迅速站到同一个阵营,夏语冰的心理充满了沮丧和绝望。刘策看到夏语冰不知所措的样子,心理蓦然有些心疼,可这到底是夏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什么。夏老一辈子为夏家辈们遮风挡雨,临了居然落下这么个凄惨的结局,着实让人齿冷心寒。见到夏语冰用殷切的目光看向他,刘策默默点头,再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态度。夏语冰转过脸去,毅然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声音出口却不出的凄凉,“请大家信任我一次,让我带走爷爷,他还有救”“不可能!”夏阳打断夏语冰的话,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夏语冰,“哪怕有一丝能治好父亲的会,我都会同意。可是,你要带父亲上山绝对不校你这是蓄意谋杀!”“你们活葬爷爷,就不是谋杀了?”夏语冰显得有些声嘶力竭。“什么鬼话!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赞成活葬了?”夏阳愤怒地反驳,“父亲的病折磨了他几十年,死对他来也算是解脱。最后一程我希望他能走得安详一点。”“大哥。”夏月听后顿时急了,这与三人之前商量的结果可有些出入。夏阳疲惫地摆了摆,“不必再了。为人子女者,孝字当先。之前是我考虑欠佳。原意就是为父亲寻一块青山绿水埋葬,算是我们为他尽最后一点孝道。但是生葬此举,绝对不可。”夏星眉头一皱,在旁劝道:“大哥,你为人子女当尽孝,这没有问题!可是,我们之中谁又不是为人父母?你换位思考,假如今日是你大限已到,以残身却可以余荫你的子孙后代,你会如何选择?”一时间,夏阳被问得哑口无言,众人听后也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人父母者,可不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倾尽自己所有,为子孙后代谋生存。”这是一种技巧性的话术,本身逻辑存在问题,话里话外都在暴力捆绑。粗略一想,似乎很有道理。其实细想之下,狗屁不通。可是,此时此刻,谁又会深究其中的原理。常言道: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当夏家亲戚被财富蒙蔽了双眼,当人心都迷失的时候,又如何指望他们明辨是非。夏语冰看到大伯似乎有些意动,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不管你们怎么,爷爷今我必须带走,如果有任何问题,一概由我承担责任。”“你承担责任?笑话!你承担得起么?”夏月嗤笑道。此时的夏语冰再不复之前的软弱,终于抛出了杀锏,“你不用拿言语挤兑我,我知道你们想什么!”这一刻,夏语冰的气场无比强大,“爷爷确实早已留下遗嘱,你们猜对了!你们费尽心争夺的夏家财产,并不归属你们!”

    话音落下,夏家三兄妹顿时沉下脸来。厅内陷入短暂的死寂,几秒种后,爆发出一波充满愤恨与怨毒的咒骂。“我就知道!妈的,老头子糊涂啊。”“凭什么!老头子太偏心了!”“不留给我们,留给谁了?”“那还用问,老头子晚年最疼这对兄妹,肯定留给他们了!”“不行,我不同意!他给谁就给谁?我不服!”“就是!那遗嘱肯定是假的!是夏语冰伪造的。”“这个有屁用!老头子老奸巨猾,肯定将遗嘱做了公证,具有法律效力。”“啊,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他们一个个失魂落魄,听到这个消息后所表现出来的失落,甚至比听到夏凤年不治时都要强烈得多。夏语冰冷眼看着夏家众亲戚的丑陋嘴脸,心中又是悲凉又是畅快,矛盾极了。“你们不是一直谋划着让我退出夏家么?只要今日你们让我带走爷爷,我同意放弃夏家的财产继承权!”夏语冰接下来的这句话便如同深水炸弹,顷刻间引爆全场。夏家众亲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傻子,到嘴的肥肉竟然要吐出来。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失而复得的期盼开始充斥着众饶胸襟,大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夏阳三兄妹身上。夏阳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精光,神情凝重道:“我希望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假如父亲死在山上,你就有谋杀嫌疑,便是我夏家都保不住你。”没有必要再去询问刘策的把握,夏语冰斩钉截铁道:“一切责任,由我承担!”这坚决的态度,一度让夏阳眼角直跳,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福夏阳能做为夏家的舵,思考问题的广度与深度,自然要远远超过夏星与夏月之流。在老爷子的评价里,在他的印象里,夏语冰兄妹两个都不是善茬。近些年能从夏家支脉中脱颖而出,得到老太爷的赏识,这本身就是一种超凡的能力。甚至传闻,当年夏语海捅出的大篓子,其中也有夏语冰的谋划之功,所以老爷子才会对她宠爱有加。她如此自信,万一真救活了老爷子届时,夏家众人又该如何自处?命运走到了岔路口,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让他迟迟举棋不定。正在夏阳踌躇不前的时刻,夏星充当了一把幕后推,彻底断掉了夏阳的退路。只见夏星脚利索地从夏月的包里翻出了一份文件,冷笑着递给夏语冰,“这是放弃继承的协议书,你如果执意要带走老爷子,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周洪?”此时背对着他俩,跪在地上的周洪被吓得一哆嗦,“是,我是周洪,我自知有罪。请前辈下留情,饶我一条狗命!”“什么呢!”等两个人绕到前面,周洪抬头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样貌,同时注意到了他们青衫左胸处绣着的凤字,震惊之后紧接着便是狂喜。周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在一位中年饶脚下,紧紧拉住中年饶裤脚,“赵宗师,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快,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周洪,你t疯了!我有公务在身,你想阻挠镇守府办事?”赵宗师皱了皱眉,看着有如丧家之犬的周洪有些不喜。他们接到举报,簇有人违反武者禁令,所以专程赶来调查,没想到会被周洪缠上。

    刘策万万没想到,道门会从信仰的方向着,用信力取代灵气。第一个想到这个主意的人,一定是个绝顶的才。类似佛、道这样的传统宗教,传承已久。两千多年的传教史,足迹几乎遍布全球每个角落,信众的数量恐怕早已无算。收集宗教信徒产生的信仰之力来强大自身,这绝对是最伟大的创举之一。以信徒的信力转化为秘法能量,这绝对是为这些传统宗教量身打造的法门。宗教不灭,信徒不绝,那么这种能量简直可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地球进入末法时代之后,传统的修炼体系崩溃,导致武道崛起。所谓秘法,其实就是用异种能量来替代地灵气。虽然异种能量不能完全取代灵气,却具有部分灵气才有的特性。秘法修炼体系经过多年的演化,修炼的方向早已由霞举飞升、成仙得道向加速修炼、战斗辅助发展演变。加速修炼顾名思义,是指通过秘法加速武道修炼。自古以来就影穷文富武”的法。

    传统武道,武者往往从食物中提取血肉五谷的精气来滋养身体,其实这种转化,效率非常低下。食物通过身体吸收,吃喝拉撒是人体本能,大量的精气实际上是处于流失状态。食物中蕴藏的精气对于修炼来往往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人体能的消化能力存在上限,很难量变引发质变。除非食用一些富含精气较多的材地宝,可这些材地宝稀缺的属性又决定了它势必价值不菲。无可避免地陷入一个死循环,不能靠数量取胜,更做不到靠质量取胜。因此,传统武道讲究日积月累,水到渠成。这其实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自欺欺人。秘法则不然,异种能量也是能量的一种,比食物中蕴藏的精气可要高级太多了。刘策身上的地师传承,就是以地气来替代地灵气,效率简直是靠吸收普通食物精气的千倍。更不用,还有龙脉地气这种可媲美地灵气的能量。秘法的好处不仅仅体现在加速修炼方面,还体现在战斗辅助方面。秘法宗师与武道宗师比斗,通常是碾压局,前者占的优势太大了,简直就是蒸汽船与舢板的差别。即便是人阶武道大宗师,已经能初步免疫一些秘法攻击,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负面状态也会感到非常头痛。所以,武道界通常的做法,会将秘法宗师巅峰与初级人阶武道大宗师相提并论。不得不,老道的野心太大了。

    他是想要借此会重回人阶,而且是秘法人阶!假如提前打声招呼,刘策势必不会袖旁观,多少也能有所助益。“现在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吧。”刘策看向老道闭关之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老道已经闭关,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作为朋友,只能精神层面的支持了。算算时间,夏老也该苏醒了。想必以他的年龄和阅历,降白虎这种事,应该不难接受。从拨云观离开,刘策重回罗浮的那处地眼灵枢。夏凤年的病情得到完全治愈,健康程度更甚往昔,连精神头都大不一样。这让夏语冰的心情非常好,仿若心头一块巨石落地,全身竟然不出的轻松自在。在等待刘策下山的间隙,她甚至饶有兴致地出言打趣范闲,讽刺胖子在充当“桥梁”过程中的丑态百出。范闲早已从地狱般的痛苦中得到解脱,他自然感受到了体内有益的变化。此时正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他哪会同夏语冰一般见识。更何况夏老初愈,又听了夏家众亲戚在这次事态中的表现,心情正复杂。养了这么多年的亲眷,临到头居然落得个“活葬速发”的结果,这属实让人难以接受。夏老等于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范闲从来都不反感做些“彩衣娱亲”的事情来调节气氛。于是,他故意将自己得悲惨之极,再加上夏语冰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夸张描述,欢声笑语下,倒是多少舒缓了夏老内心的悲痛与怒气。刘策远远的走来,夏语冰早已遏制不住,奔跑着扑向刘策。怀抱中佳人失声痛哭,想必内心酸甜苦辣不一而足。刘策有心推开她,却也知道这是经历了大悲大喜后的情绪爆发,只好默默地承受。好不容易,夏语冰才调整好情绪,止住了哭声。为避免两人尴尬,刘策不着痕迹地推开夏语冰,故意冲着范闲赞扬道:“胖子这次表现不错,夏老治愈当居首功。”“呸。就他?”夏语冰红着脸道:“一点痛都忍不住,鬼哭狼嚎的没有一点儿男饶样子。”范闲一脸不服的反驳,“痛?我告诉你,那个时候选择坚强就是td跟自己装逼。”几人都被范闲的花式作妖逗笑,气氛打破尴尬,重新轻松起来。夏凤年大步流星走过来,冲刘策拱深深一躬,内心的感激之情简直溢于言表。“刘先生再造之恩,夏凤年没齿难忘!”刘策笑了笑,身子连忙朝旁边躲开,没有受夏凤年这一礼,“夏老此刻感觉如何?”“好!非常好!这伤势困扰了我几十年,此刻全然没有一点儿踪迹。显然是经先生之,彻底根治了。”夏凤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情况,从病入膏肓到耳朵开始听,毕竟夏凤年举贤避亲的举措,实在与世俗显得格格不入。夏凤年坐在那儿环顾四周,像是对峙着整个世界一般,目光显得有些冷峻森然,扫到两个子女怨愤的脸上时才停了停。随即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出来。“那八年,为了不亡国灭种,我们跟海东打得很凶。当时我还,跟随着父母在城市交通站做地下工作。”“有一,那个城市交通站遭到海东阴阳术高狙击。整整一站人全都成了革命英烈,这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当时我恰逢外出办事,侥幸逃过一劫。”“可是那阴阳术极为歹毒,竟然根植于血脉,一人中毒,血亲全死!夏家除了我之外,整整死了二十三人,无一幸免!”“只有我缘巧合下得到高人相救,幸免于难。”“形势不好,高人也有自己的任务和职责,只是帮我草草将这阴蛊做了压制便匆匆而别。”“结果,他如同大多数高一样,死在了那场战火里。”“这么多年,我的血脉中一直有阴蛊残留。为了避免惨剧,我这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