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小心
“您也受灾了?”冯铁释然,怪不得入了土匪窝,看来在饥饿面前,气节也不免减三份,就说道:“先生既然受灾,不如去我家里,我现在日子过得去,别说先生一人,就是全家接过去也无妨。”</p>
张老先生听罢,哈哈大笑道:“谢谢你的好意,老夫受此一难,突然混沌大开,现在才是学有所用,这要感谢满口香!不说我了,你爹如何?”</p>
冯铁暗自惊讶,受灾做土匪还感谢满口香?满口香不就是他这次要办的案子?心中狐疑,但没继续询问,不想把老先生牵涉其中,就和张老先生聊了一些家常,张老先生向他询问了几位老人,最后感叹道:“南北之路已开,有机会我回去看看。”</p>
冯铁见天色不早,不敢继续耽搁就说:“我去北方办点事,三日定会返回,如果张先生愿意,和我一起回家。”</p>
张老先生摇头道:“我哪也不去,满口香此次功德无量,我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要老有所用。”</p>
“功德无量?”冯铁不解,这是老先生第二次提满口香了。</p>
“这次你去北方,一看即知,老夫也不再此多费口舌,去记账了,那几个小家伙忙的很。”说完,张老先生站起身来。</p>
冯铁慌忙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悄悄递给张老先生,行为诡秘怕被那些土匪发现,低声道:“不知在此遇到老先生,出发时没有多备银两,先拿着这些救救急。”</p>
张老先生看到银子,又看到他的样子,推回他的银子,笑道:“我要这些银子干嘛,这里不缺吃不缺喝的,还有银子赚。到是你出门在外,身上多些银子才是应该。”</p>
不是遭受了饥荒?怎么不缺吃不缺喝还有银子赚?冯铁不明白。</p>
张老先生看他这样,笑着摆手道:“我这里很好,你快去忙吧。”</p>
冯铁犹豫了片刻,在老先生的张望中,和他的手下往北方走去,走了一段路,冯铁不放心的回头瞭望,见老先生又坐到桌前,其中一个小伙子还笑着说着什么,冯铁这才略放下心,继续赶路。</p>
虎啸山脉很长,他们加快脚步,走到晌午才走到山脉的中央,虽过了盛夏,但秋天的暖阳还是把几个人走的浑身是汗,看到前方搭着几个棚子,里面传来好闻的饭香,如是往常,冯铁及他的手下,早就吆五喝六威风凛凛的坐进了房子里,白吃白喝白拿。</p>
但此时的他们,深处在土匪窝里,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打探着四周,一个弟兄悄声问道:“大哥,咱们进去吃饭,还是吃自带的饼子?”</p>
“这土匪窝里,你也敢吃,不怕蒙汗药啥的?”另外一个衙役说着。</p>
“小心驶得万年船。”另外还有一个老衙役说道,说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喘着气,打开竹筒喝起水,这一喝才发现竹筒里早空了,问道:“你们谁还有水,给我点。”</p>
其他几个人纷纷坐在大石上,打开竹筒这才发现,他们竹筒里的水也没了。</p>
没就没吧,出门在外只得凑合,一个个掏出饼子,嚼了一口,口干舌燥又嚼着干饼子,嗓子似冒烟了一样,难以下咽。</p>
“那里有免费的水。”一个走过的路人好心说道,他看到冯铁正仰头张大了嘴巴,竹筒举得高高的,他在喝着竹筒里最后掉出来的几滴水。</p>
好心人说完后,看这些人坐在那身体不仅没有动弹,还面无表情,好心的路人便摇摇头,心道,真是遇到了一群怪人,也不理会,朝那几个棚子走去。</p>
衙役也是半个土匪,平常横行霸道做惯了恶人,突然在这深山沟里有免费的水,有热腾腾的食物卖,他们怎么都不信,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那个好心人定是个托?</p>
嘴里嚼着干巴的饼子,瞅着往棚子里走去的路人,冯铁他们坐在那里看着好看,心道:“让你们一时大意,土匪窝里开的店岂能不是黑店?等会有你们哭爹喊娘的。”</p>
他们这样想着,也是这样等着,一炷香的功夫只见从棚子里走出的人都是有说有笑,两炷香的功夫也没见一个哭天喊娘的。</p>
“难不成里面的土匪不是抢是偷?”一个弟兄悄悄说道。</p>
“偷?神偷吗?不会被发现?出来的人也没见喊着丢了钱的,难道直接在里面咔嚓了?”有衙役一边分析一边比划着。。</p>
“我看几个走进去又走出来了,难道真有免费的水喝?”另外一个弟兄说道。</p>
“想啥呢,这土匪窝里哪有那等好事。”还有一个说。</p>
“行了,别看了,咱上路,忍忍晚上就出了虎啸山脉,不仅有水喝,还有酒喝呢。”冯铁收起干巴巴的饼子,站起身对众兄弟说。</p>
“那里闹饥荒,大概路上都是饿死的人,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还会有酒,想得美!”一个弟兄悄声嘀咕着。</p>
“我就说,这是趟苦差事,也不知道上面的长官咋想的,咱乐天府的咋去永乐府抓人?”另外一个说。</p>
“就你废话多。”冯铁训斥道。</p>
这一行人又启程出发了,只是迎着正午的阳光,步伐越来越慢,口干舌燥,觉得浑身乏力。</p>
又走了很久,就听后面有个人说道:“你们咋才走到这?我还休息了那么久。”</p>
冯铁回头见是之前那个好心人,见他脚步轻松的越过他们,心中讶异,他不是托?难道他也是路人?</p>
一个衙役忍不住问道:“大兄弟,你有水没,能不能给一口?”</p>
“有啊。”那个好心人回头说着,不解的问:“那里有免费的水,你们没去喝?”</p>
说完,那好心人也不等他们回答,把葫芦里的水都分给他们,边分边说:“在出口那,还有几个棚子,那里也有卖吃食的,也有免费的水,到村里或者到镇里还有一段路呢,休息一下好赶路。”</p>
冯铁他们看着清澈透明的水,哪里还顾得回话,眼巴巴的看着葫芦里的水倒入他们的竹筒里,那好心人把葫芦里的水倒空后,也不废话,又抬脚赶路去了。</p>
这次,冯铁他们口渴的要命,也顾不得有没有蒙汗药,心道:抢了杀了总比渴死强,一个个咕噜噜大口喝着水,不管他个三七二十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