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不满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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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沫再度回到医院已经接近中午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秦叶在里面对着护工发脾气。

    “扶我起来。”

    “不可以,护士这两天你都必须躺着!”

    “我叫你扶我起来!”

    “”

    周以沫赶紧走进病房,秦叶正黑着一张脸瞪着面前的护工。

    护工是她昨晚临时叫医院安排的,之前也没见过面,现在站床头的男人看上去大概50多岁,身材瘦,皮肤偏黑,穿了医院统一的蓝色工作服,口音很重,普通话不标准。

    秦叶大概跟他有些难以沟通,偏要自己抓着床栏坐起来。

    “你干什么?”周以沫厉声呵止。

    护工见她像家属的样子,立即上前“告状”:“他一直闹着要起来,这可怎么行喽,刀口崩了我不负责”

    周以沫看了护工一眼,勉强调整到随和的状态,“我会看好他,也麻烦师傅了,师傅贵姓?”

    “姓冯。”

    “冯师傅,辛苦。”

    周以沫打个照面之后,秦叶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老护工支走,病房里只剩下周以沫和他两个人。

    他瞪了一眼天花板:“把床摇起来!”

    周以沫照办,走过去把床头支了一个倾斜的弧度出来,秦叶上半身终于能抬起来一点。

    他半躺在床上,皱着眉,颇嫌弃。

    “这人你哪里找来的?”

    “医院配的。”

    “重新换一个!”

    这个时候还挑剔,周以沫吸口气:“没有了。”

    “怎么可能,我不介意工钱出高点!”

    她无语地嗤了一声:“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医院的护工紧缺,这个还是临时调剂出来的,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她从包里掏出秦叶的随扔到床上,“自己打电话联系家里人吧,让他们过来亲自照顾你!”

    一句话把什么都聊死了,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僵沉。

    秦叶脸色突然变得极度难看,目光凉凉地盯着周以沫。

    周以沫觉得他这表情不单单只是生气,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其他情绪。

    难道她错什么了吗?

    “医生你起码在这里躺一周时间,而我不可能一直在这守着你。”

    言下之意她得回去,不然一直呆在病房陪他一周算什么?他们也只不过是上下属关系,还没亲密到陪床的地步。

    可秦叶迟迟没回应,只是眼底森寒愈加浓,最后突然捂着胃部的刀口轻轻笑了一声。

    周以沫以为他又要什么冷嘲热讽的话,可最后只是低了下头:“算了”

    他就了“算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

    “你要实在不想呆就先回去吧,我会联系人过来安排。”

    “”

    两人最后几乎是不欢而散,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特殊,不宜走的太近。何况周以沫也没有多想留下来照顾这个男人。

    “那你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等有人来了我就回去。”她转身又拿了包,回头见秦叶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她轻轻在心里喘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床头摇了下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吃点东西再过来!”周以沫走了,走前还替他把门带上,很轻微地“砰-”了一声,床上的男人弹开眼皮。

    他摸到,在通讯录里翻了一遍,“家里人?”

    母亲自己的烦心事一

    大堆,他不想给她再添烦恼。爷爷,他老人家现在只怕没心思管他。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他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他的家里人!

    秦叶闭着眼睛发笑,转又将扔到了一边。

    周以沫吃过午饭过来发现秦叶已经睡着了,因为胃部动过术,所以近几天都不能吃东西,营养液早晚各输一次,其余大多数时间就只能躺着,这种日子对于他而言应该挺难熬吧。

    周以沫在床边站了一会儿。

    他身上已经换了医院的病服,纯蓝色的棉质开襟衫,领口有点大,甚至可以看到下面一点胸骨,硬硬地凸起来,随着呼吸起伏,而他睡觉似乎喜欢用臂盖在额头上大半个刚好遮住他的眼眉和半截鼻梁,只露出嘴和下巴。

    唇上有点干,下巴上已经冒出一截胡渣,仔细看有青色的一层,而另一只他就轻轻摆在被子上,长而关节凸起的指,背上还有棉球和留置针

    周以沫突然想起那次在周家遭到周瑾言的毒打,秦叶抱着她。当时周以沫虽然意识不清,但那种触感是可以刻在记忆中的。

    他有一双宽大且滚烫的,从她皮肤上擦过去的时候心口仿佛被揭开一层皮。

    她刚才是不是把话重了?周以沫突然有些后悔,就算留下来多照顾他几天也不会死,毕竟他救过她,还替她解决了那么多的麻烦。

    但是临走前,柏雪那些带着警告的话让她犹疑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关系又不能允许她离他太近。所以,尽管周以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热络。

    秦叶醒后两人也极少话,一个默默躺着,中间接了好几个工作上的电话,他躺在床上一一安排,并没有跟电话那边任何人提及他做了术在住院的事,而另一个就独自坐在窗口的沙发上看书。

    书是周以沫从家里带来的,本打算出差途中看,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不然她也不知道耗在这里半天她能干什么。

    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不发一言地呆了一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护士进来给秦叶输液,护工也打了热水回来,周以沫合了书,“我下楼去吃点东西。”

    床上的人没有啃声,周以沫也不管了,径自出去,可走到门口突然听到秦叶:“明天下午会有人过来,你要是赶得及可以订明天夜里的航班。”

    周以沫站那定了定,一时没啃声。

    “还有,吃完之后你直接回酒店吧,我这里也不需要你。”

    许久,周以沫站在那,轻轻“嗯”了一声。

    她在医院附近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回到酒店已经过了9点,洗澡收拾行李,又在上查了下第二天晚上的航班,弄完这些上床已经靠近十二点了。

    窗外风越来越大,很快听到噼噼啪啪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

    周以沫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时,耳朵里塞着耳,新闻听了很多,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实话她也觉得那个姓冯的护工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秦叶身上又带着刀口,行动不方便,她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好歹之前他救过自己,好帮过自己好几次。

    尤其是陈月玲将自己当女儿,当亲人一样。现在她唯一的儿子病成这样,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地方躺在病床上,身边是不太负责人的护工。

    这样会不会太对不起她老人家对自己这些天的照顾呢?周以沫越想越心虚,觉也肯定睡不好了,起来开始换衣服

    城

    的住院楼特别安静,入夜之后就没什么人走动了,值班护士也少,隔两个时才来巡一遍房,而秦叶独自躺在床上,耳边充斥的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沙发上护工的打鼾声,简直此起彼伏,令人心烦气躁。

    他有些俱伤,周以沫对他如此冷漠,是没看出他的用意,还是看明白了,不想跟他再进一步,故意的在躲着他?

    自己有那么差吗?秦叶不禁想到。他希望周以沫是因为别的事,或者是跟他有什么误会才躲着他的。

    但想破脑袋,他都没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误会了,这才让他辗转难眠。

    刀口也开始疼,一阵一阵地揪着,可能是因为阴雨天潮湿的缘故。

    更让他沮丧的是尿感越来越强烈了,因为晚上挂了两瓶营养液,又喝了一些水,可护工死活都喊不醒,隔着一条帘子睡得正香了,秦叶叫了几次也懒得再叫了,只能自己撑着床栏坐起来,再心翼翼地挪到床边

    “你干什么?”周以沫厉声叫出来。

    大半夜的门口突然冒出声音,秦叶被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一屁股又坐回床板,“噔-”一声,刀口震得发疼。

    “嘶”秦叶烦躁得回头瞪了一眼。

    周以沫走到床边,看着他疼得有些发白的脸色:“为什么自己下床?”

    秦叶别过头,没理会,继续扶着床沿站起来。

    周以沫气得一把摁住他的肩:“你要干什么?”

    秦叶寒着脸继续起来,周以沫是真的恼了。

    “坐下!”

    “”

    “坐下!”

    “我要去洗间!!!”

    “”

    周以沫一下松了,秦叶略沮丧地别过脸去,病房里的氛围过于压抑了,只听到到帘子外面护工越来越高的打呼声,最后周以沫无奈地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我扶你过去。”

    “不用!”

    “那我替你把冯师傅喊醒。”

    “了不用!”秦叶就像个撒气的孩子,自己又强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这回周以沫也不扶他了,看着他一点点自己挪到洗间门口。

    她赶紧过去替他开了门。

    秦叶回声看了她一眼,目光凉得渗人。

    周以沫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我在外面等你!”

    很快秦叶解决完出来,见周以沫正靠在外面的墙上发呆。

    “扶我过去!”

    “”周以沫把他扶到了床上。

    他摁住腹部没有立即躺下,“把床摇起来!”

    周以沫想想还是照办了,过去替秦叶把床靠支起来,又给他后背垫了个枕头,他屏住气慢慢靠过去,扭头见周以沫还杵在面前,穿了一件薄大衣,头发和脸上都是水。

    她好像没打伞。

    “擦一下!”

    秦叶从桌上够了纸巾扔过去,周以沫接了,随便擦了擦脸上挂下来的水。

    “不是让你回酒店吗?为什么又来医院?”

    周以沫拧着里的纸巾:“没为什么。”

    “不放心?”

    “”

    “过意不去?”

    “”

    “哼”他突然勾着唇笑了下。

    周以沫被他这阴笑弄得极其不舒服,她承认这男人有一双狠毒的眼睛,大概早就把她看穿了,不过就算看穿了周以沫也不打算承认,“只是睡不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