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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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新年, 家家户户都是欢声笑语,即便是包子和馒头两个不点, 这几天也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的牙齿已经长了十一二颗出来,能吃炖得熟烂的肉,甚至还能够抱着排骨慢吞吞地啃,这天早上宋贝给两个家伙准备了些饼干和糖果放在他们的包里。

    “你们两个听好, 今天要陪奶奶去她娘家, 等会儿到了之后,可得规矩点儿和乖点儿。”

    “保证完成任务。”

    包子和馒头敬了个礼后道。

    白秀英看着两个孙子孙女笑得脸上满是褶子,“贝, 你就放心好了,包子和馒头这么乖,不会惹事的。”

    宋贝笑了下,嘱咐了两个家伙几句, 才让白秀英和陈国成带着他们离开。

    今天是初二,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宋贝今日却没算回娘家, 而是想和建林两人一去出去走走逛逛, 等孩子一送走, 两人就和家里其他人了一声,出门去了。

    不知不觉,就留下陈南北和柳卫国两个老爷子在家。

    两老爷子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他们还因为那一局棋的事情闹着别扭,但是这里有好几个电视, 想发时间容易极了,坐在电视机前,一看就是一上午。

    可到了下午1点多的时候。

    陈南北肚子里头就唱起空城计了,他捂着肚子,正要起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的时候,就瞧见柳卫国走了过来。

    “哟,柳哥这是来干什么?”陈南北明知故问道。

    柳卫国白了他一眼:“贝早上走之前厨房里留了下菜让我们热着吃,我来热菜,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不敢。”陈南北道:“不过,柳哥看上去不像是个会热菜的。我怕你把菜给毁了。”

    宋贝嘱咐柳卫国的时候显然没想到柳卫国不会热菜这一遭,在她看来,热菜不过是把炉灶给烧起来,把菜倒下去,有什么难的?何况柳卫国以前也是过苦日子过来的,按理来,该会热菜才是。

    可她却不晓得柳卫国以前在家里那是家里长子,压根不进厨房,后来当兵,那就更加没有摸到灶台的机会,紧跟着出国,那就更加不用提了。

    不过,宋贝看不出来,陈 南北却是瞧得出来的。

    柳卫国一听这话,顿时气性就来了,“呵,老子木仓都能百发百中,还能不会热菜?”

    “那咱们就各热各的。”陈南北立即提出了这个主意。

    “行啊,跟谁稀罕你帮忙似的。”柳卫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推开陈南北走进厨房,宋贝早上的时候煮了一些土豆炖兔肉,特地留了一些出来,柳卫国瞧了,挑了一碗先倒进锅里。

    陈南北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

    他慢条斯理地去拿出了早上活好的面出来,再拿柴火塞到炉灶里,把炉灶烧旺了后才把土豆炖兔肉倒进锅里,把面贴在锅边。

    柳卫国偷偷瞧了一眼,脸上露出讪讪的神色。

    他哪里还不晓得自己搞错了流程了。

    “这有些人啊,看着挺厉害,谁知道连个菜都不会热。”半个时后,陈南北端着热好的土豆炖兔肉还有饼出了厨房,柳卫国端着一碗烧焦了的“土豆炖兔肉”紧跟在后头,他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先倒菜,再烧热灶的后果就是把一碗好好的菜都烧焦了。

    现在那碗土豆炖兔肉即便放在宋贝面前,恐怕宋贝也不会认出它来吧。

    宋贝和陈建林此时正在红星饭店吃饭,两人点了一道盐酥鸡、炒茄子和清蒸鱼后,宋贝突然担心地道:“这咱们家今天就剩下叔和柳叔,也不知道他俩会不会起来?”

    “你真是想多了。”陈建林好笑地夹了一筷子鱼肉到宋贝碗里,“你当叔和柳叔是包子和馒头啊,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起来?”

    宋贝听见这话,心里反而更加不放心了。

    这叔和柳叔要是跟包子和馒头似的,那她还不至于担心,这两人就跟老孩一样,平时家里有人都三不五时闹下矛盾,跟学生似的,现在家里没人,那还不翻天了?

    宋贝越想越担心,和陈建林吃了午饭后,也不去逛街看电影了,拉着陈建林就往家里赶。

    等到了的时候,宋贝门还没开呢,就闻到一股烧焦味。

    这时候,陈建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拿钥匙开了门,一开门,那股烧焦味就更重了。

    “叔,柳叔……”

    宋贝连忙喊了几声。

    “我 在这儿。”柳卫国灰头土脸、满脸狼狈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宋贝担心地跑上前去问道。

    “还怎么了。”陈南北臭着张脸从厨房里钻出来,“这个傻子忘记把灶台的火给灭了,得亏我闻到味道,及时发现。”

    “你还有脸?”柳卫国瞪大眼睛看着陈南北:“要不是你搁在旁边讽刺我,我会忘记这事?”

    “你自己不会烧菜还能怨我?”陈南北也不客气,他撸起袖子:“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偷吃我烧的菜的事呢,还有我烙了四个饼,一回头就少了一个,是不是你吃的?”

    “放屁,我用得着吃你的饼吗?”柳卫国反驳道。

    宋贝听得头都要大了。

    她连忙走到两人中间,把两人拦开,免得吵着吵着就起来,“好了,你们就别吵了,你们都还没吃饱吧?”

    “没。”柳卫国瞪了陈南北一眼,道。

    陈南北也不示弱:“多亏了某个人,我的饭菜现在已经凉了。”

    “行了,你们两位现在就别吵了,建林,你陪他们去看电视,我去给他们热热菜吧,昨天晚上还有些大虾剩下,做个大虾炒面好不好?”

    宋贝道。

    陈南北和柳卫国不禁默契地咽了下口水。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好。”

    完后,两人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宋贝忙朝陈建林使了个眼神,让他赶紧把这两个老孩带走,而后进厨房做菜去。

    陈南北刚才的话那么夸张,其实厨房里头并没什么情况,只是地上有些脏罢了,估计是陈南北一闻到味道,就喊柳卫国进来灭火了。

    她摇了摇头,这两个老孩可比包子和馒头难对付得多了。

    晚上,白秀英和陈国成带着包子和馒头回来了。

    白秀英从回来时,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容,她抱着包子道:“贝,你是不知道包子和馒头今天有多招人疼,这两孩子到处发糖果和饼干给其他人呢,人人见了都夸聪明。”

    “是啊,妈妈,我们今天很乖。”包子点点头,得意地挺起胸脯道。

    “包子和馒头表现得真好,晚上妈妈给你们做黄鱼吃,好不好?”

    宋贝夸赞道,她的眼神朝着陈南北和柳卫国扫去。

    两个老孩身体一僵,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晚饭后更是主动要求要洗碗收拾桌子,表现得格外积极,看得白秀英和白艳英两姐妹都愣住了。

    “他俩这是又怎么了?”白艳英悄悄跟宋贝问道。

    宋贝笑了笑,低声把中午发生的事一。

    白艳英都忍不住被逗乐了,“你还给他们做饭,要我就该饿着他们,都要当爷爷了,还这么闹腾”

    “谁要当爷爷了?”柳卫国擦着桌子,突然问道。

    白艳英被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道:“敢情你这是在偷听啊!”

    柳卫国道:“我哪里是偷听,我是读唇,你们那声音那么,我能听见吗?你还没这话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就是你闺女怀孕了。”白艳英瞪了他一眼,道。

    “真的?”柳卫国脸上露出喜色,他把抹布放下,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这事你怎么现在才?”

    “下午的时候才知道的,韵诗闻着猪蹄有些不舒服,姐恐怕是怀孕了,我才让奋斗带着韵诗去了趟医院,医生怀了得有一个月了。”白艳英道。

    宋奋斗笑着道:“爹,您要当外祖父了!”

    “好,好。”柳卫国笑得都睁不开眼睛。

    他连忙搬了张椅子给柳韵诗坐下:“闺女,你快坐,怀了孕别老是站着。”

    “那是四五个月后才不能老是站着。”白秀英道:“这前几个月没什么关系,而且还得多走动,医生顶好是多给她做些吃得补补身体。”

    “闺女,你爱吃什么,爹明天都给你买去。”

    柳卫国立即道,他这时候哪里还记得和陈南北那些仇怨,一门心思都放在柳韵诗身上了。

    陈南北看在眼里,心里头有些羡慕,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更不要能抱上孙子了。

    馒头看到陈南北这模样,心里头不知为什么也有些难过。

    她跑着过来抱住陈南北的腿,“爷爷,我给你留了一块巧克力。”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快要融化的巧克力,这是早上起来宋贝分给她的巧克力,馒头一直都是留在晚上最后关头才慢慢地像仓鼠抱着松果一样啃。

    “我,我以后会孝敬您的。”馒 头认真道。

    “馒头真乖。”陈南北眼眶不禁一红,他别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后,感动地道。

    “爷爷,我喂你吃巧克力。”馒头仰着头道。

    陈南北蹲下身,张开嘴,让馒头喂了巧克力,他笑眯眯地摸了摸馒头的脑袋。

    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夜渐渐深了。

    等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后,众人便都沉沉睡去。

    毕竟这一天来也怪辛苦的。

    在这寂静的时候,陈植林和陈家业父子俩却悄悄地来到了他们家附近。

    陈植林趴在墙壁,观察了院子一番,他们去年来的时候,曾经被三条狗追着跑出去,陈植林今晚别的不担心,就怕这院子里有狗,但是现在看来,那几条狗显然不知道哪里去了。

    “没狗。”陈植林压低声音对下头的陈家业道。

    “好,你快翻过去吧,我们在这里帮你把风。”

    陈家业点头道,他紧张得手掌心和额头上都满是冷汗,连声音都不敢大声。

    “嗯。”陈植林点了下头,他用尽力气抓住墙壁,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翻了过去。

    陈家业在听到里头传来轻轻的敲响声后,心里松了口气,这是他们事先好的暗号,只要听到这个暗号,就明陈植林平安地翻了过去。

    这第一关算是过了,陈家业环视着四周,心地看着四面八方,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院子里,陈植林蹑手蹑脚地朝屋里走去。

    里屋的大门虚掩着,他心翼翼地推开后,摸黑朝着陈南北的房间走去。

    陈植林心里头暗暗庆幸,看来今晚的运气不错,连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然而,此时,屋里的陈南北却丝毫没睡。

    因着晚上馒头给了他巧克力吃那件事,陈南北心里头涌现出了一个念头。

    他想认馒头当自己的孙女,将来把自己的一切财产都给她。

    陈南北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太过冒犯,但他心里头却始终挥之不去这个念头。

    他这人和别人不同,别人心里有事,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个没完没了,可他却喜欢静静躺着,在心里自己想。

    就在陈南北焦虑地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外头有个动静,他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透过缝隙朝外头看去,只见窗户上走过一道瘦长的身影。

    陈南北眉头一跳,手不由自主地朝着枕头下的刀子摸过去。

    在港城几十年,陈南北别的好习惯没养成,这身边放着点儿东西防身这习惯却是根深蒂固,毕竟港城可比内地乱的多,陈南北开店那几年,每年都少被抢个五六次,至于偷盗那就更不用了,以至于他早已习惯在枕头下放把刀子防身。

    那道身影毫无察觉自己已经暴露。

    他悄悄地推开门,朝里头张望了一眼,瞧见陈南北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后,他悄悄松了口气,视线朝着房间里其他地方扫去,在看见角落里的行李箱后,他眼睛顿时一亮,快走了几步朝着行李箱走去。

    是他!

    陈南北从眼睛的缝隙瞧见了来人的模样。

    他心里头顿时被愤怒所占据,陈植林这家伙,前几天来借钱不成,现在倒是来偷钱了!

    这可是出息了!

    陈植林离着行李箱越来越近,他伸出手想要拎起行李箱时,脖子上突然一凉。

    他的动作停住,眼睛往下瞥,瞧见横亘在脖子旁的水果刀时,吓得浑身都僵住了。

    “好你个陈植林,我之前不借钱,你现在就来偷钱了,是吧?”

    陈南北冷笑一声。

    “叔,我,我……”陈植林想要辩解几句,陈南北压根不想听他废话,他的刀子抵着陈植林的喉咙,“你再多半个字,老子就把你给宰了!”

    陈南北吓得连话都不敢了,他急忙闭上嘴巴,却不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陈南北拿了枕巾绑住他的手,又拿了臭袜子堵住他的嘴巴,而后拉着他朝着宋贝和陈建林的房间去。

    宋贝和陈建林正在睡觉,冷不丁被推醒,瞧见旁边有人后,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陈建林正要质问,就被陈南北捂住嘴巴,“别喊,是我,你叔,”他把陈南北推到一边,指着陈南北道:“这子今晚来偷东西,被我逮个正着,你们快去喊人逮住他的同伙,别让人跑了。”

    “唔唔唔。”

    听见陈南北这话,陈植林顿时急了。

    他朝着外头跑去,想去提醒陈家业赶紧跑,陈南北哪里能让他如愿 ,二话不把人抓了回来,顺便还拿皮带把他的脚给绑住。

    瞧见陈植林,宋贝和陈建林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立即从床上起来,陈建林去喊了陈国成起来,他们两人拿了一根棍子就悄悄地从柳卫国那边绕了出去,父子俩一人一边,算来个包抄。

    陈家业还在墙外头焦急地等着,他双手插在袖子里,眼睛三不五时地朝四周围看去。

    这植林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陈家业越等心里越着急,就在他踮起脚尖,试图张望院子里的情况时,陈国成和陈建林快步跑了几步,将陈家业压在地上,而后陈建林高声喊道:“抓贼了!抓贼了!”

    这会子虽然是大半夜,但是他这一声叫喊却叫周遭所有邻居都惊醒了过来。

    各家各户都开了门,拿了棍子刀子出来,“贼在哪里??”

    这年头偷都格外招人恨,但凡碰到抓贼的时候无不是周围所有人都出动了。

    “在这儿呢!”

    陈建林喊道,他双手将陈家业死死地按在地上。

    陈家业拼命挣扎,他试图狡辩道:“我不是贼,建林,我是你大伯。”

    “别胡了,我大伯能做贼吗?”陈建林故意嗤笑着道。

    陈南北一脚踢开门,提留着陈植林从家里出来,柳家、宋家那边也都被惊动了,所有人都披着衣裳,匆匆跑了出来,有人拿了手电筒出来,对着陈植林和陈家业父子俩的脸上一照。

    “这,这不是大伯和植林吗?”白秀英吃惊地看着父子二人,“你们怎么成贼了?”

    陈植林唔唔唔地想要挣扎,他虽然年轻,可力气却还不如陈南北呢。

    陈南北拔掉他嘴巴里的臭袜子,“你想什么吧?”

    “我,我不是贼。”陈植林往地上呸了几声后,急忙道。

    “不是贼,你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来做贼,难道是来寻亲访友走亲戚的?”陈南北冷笑着道,他抬头看向柳卫国道:“柳哥,你快找个人去报警,让警察好好审问审问下这两人。”

    “好!”在这种事情跟前,柳卫国和陈南北的意见是一致的,他立即喊了宋奋斗去警察局报了警。

    红兴村里。

    宋红春和林秀红两人正在焦急 地等待着陈家业父子偷了钱回来。

    可左等右等,却是一直没等到人。

    “要不我去路上瞧瞧吧。”宋红春坐不住了,她实在是无法在家里等下去了。

    “你去做什么?”林秀红瞪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你跑路上去,别人见了不得起疑心,真是的,都你脑子不好使,这话就没错你。”

    宋红春脸上涨得通红,恰好这时候屋里花卷哭了,宋红春便索性进屋里给孩子换尿布去了。

    等换完尿布后,宋红春拍着花卷的背,让他睡觉。

    不知不觉的,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喔喔啼——”

    窗户外传来公鸡鸣的声音,宋红春猛地睁开眼,她瞧了眼空荡荡的床上,连忙站起身朝外走去,看见林秀红呆坐在大厅里,她急忙上前去,“妈,昨晚植林和爹回来了吗?”

    “…没。”林秀红嘴唇都干裂了,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仿佛下一秒陈家业父子就会突然出现。

    “吱哑——”门外传来自行车刹车的声音。

    宋红春心头一跳,朝门外看去,就瞧见陈伦文带着几个人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林秀红,宋红春,你们俩跟我去趟县城。”

    宋红春和林秀红脸色发白,宋红春连忙问道:“陈队长,出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县城?”

    “你还有脸问出什么事了,真是一窝蛇虫鼠蚁,你们家陈植林和陈家业哪去了,你们自己不清楚?”陈伦文气冲冲地质问道:“昨晚上县城逮住了两个偷,就是他们俩!现在警察要做口供,喊你们进县城去做笔录,你们要是和这事有关系,都得坐牢!”

    扑通——

    林秀红两腿一软,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宋红春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她怔愣地道:“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快跟我走,耽误了做笔录,回头你们自己负责任。”

    陈伦文着,示意身旁的几个妇女去把林秀红给搀扶起来,今天林秀红就算是撅过去了,也得去县城做笔录。

    宋红春和林秀红几乎是迷迷糊糊中被人带到了县城里去。

    当她们在警察局看见浑身狼狈的陈植林和陈家业时,才猛地回过神来,两人脸色顿时都 面如死灰了。

    因为人赃俱获,陈家业和陈植林两人直接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

    陈南北得知结果后,还觉得判刑判得太短了。

    “像这种人,就该判个无期徒刑才对,有手有脚不好好赚钱,偏偏走邪门歪道!”

    “法律既然这样判就有它的道理。”柳卫国道。

    他看向陈南北道:“倒是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反应这么利索,枕头下还藏着把刀。”

    “那可不。”陈南北得意地道:“我在港城那几十年难道是白混的吗?这陈植林真是不长眼,也是他倒霉,他那晚来的时候我没睡觉,一下子就发现了。”

    “哟,想什么呢想得睡不着觉?”

    柳卫国好奇地问道。

    陈南北一提起这事,就有些不愿意提了,他岔开话题道:“没什么,对了,你闺女不是喜欢吃老母鸡吗?你咋还不去买?”

    “我这不正要去买,你就把我给喊住了。”柳卫国没好气地道,“行了,不和你多了,我先走了。”

    柳卫国完这话,摆摆手就走了。

    陈南北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头羡慕不已,他要是有这么个闺女,也愿意像柳卫国这样对闺女好。

    宋贝和陈建林刚从工厂里回来,就瞧见陈南北落寞地转身进屋里头的背影。

    宋贝轻轻推了推陈建林,“叔又在羡慕柳叔叔了。”

    “唉,我以为他过阵子就好呢。”陈建林道。

    “你这话得。”宋贝道:“饱汉不知饿汉饥,叔膝下无儿无女,要是有个老伴儿那还好,偏偏他又不愿意娶,也不愿意收养别人家孩子,我这一天天看他这模样,心里头怪难受的。”

    陈建林压低声音道:“叔是挺可怜的,可咱们也没办法啊。”

    “谁没办法。”宋贝道,“我看叔这阵子对馒头都特别好,我寻思他可能是想认馒头当孙女。”

    陈建林怔了怔,他虽然心细,可是终究不如宋贝细心体贴,宋贝早就看出来陈南北心里头存着这事,只是她对这件事也存在着些许顾虑。

    这过继亲戚的孩子在农村和县城都是常见的事,不稀奇,但凡有些人家膝下无儿无女,都会跟亲戚抱养一个,养在自己名下,以后摔盆送终都是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