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精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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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间冬里播种下的各种蔬菜、作物开始喷发出希望的绿色,田里劳作的农夫少了,偶尔有几个也只是扛了锄头,在田间看着。帝京的街上,茶馆,酒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就算是平时最古板、严肃的人,在这样的气里,嘴角也禁不住微微地上扬。

    春,本就是一个令人愉快舒服的季节,让每个人忍不住都想微笑起来,然而,让帝京全城的人最觉得好笑的事,最能令人大笑的事,却是发生在乞花节上帝国第一大元帅身上的事。

    本是同一件事,却有数个不同的本在酒肆茶寮里流传,经久不衰,书的人,每都要将这个故事讲上两三遍,才能的听客们永不满足的好奇之心。由此带动药铺里清咽亮嗓的药丸一度脱销。

    这个故事总结下来,有主要的两个本,有一个本精简下来。是这样的:

    苏家长女苏寒月自幼爱慕大元帅,于是扮了男装,偷入军营。意图接近大元帅。谁料她入了军营却阴差阳错,屡获战功,成功接近了大元帅后,却因为一次重伤暴露了女儿身份,皇上暴怒,将苏家世袭封位夺去,贬苏家一族为庶民。虽然如此,苏家姐却不死心,乘着刺绣大赛拿得第一名,要求皇上赐婚与她,却被大元帅严辞拒绝。

    因为这个苏寒月长的实在是太丑了,而且人极其凶悍,虽甘愿作妾,却没有人敢娶她,就算帝国的大元帅也不列外!若不是容颜丑陋之人,又怎能在军中藏匿数年之久?

    为此,大元帅竟然受了惊吓,卧床不起。而苏寒月竟然还不死心,到苑府门前下跪,而苑府的大门竟然再也不让她迈进一步,再也没有为她开过。

    一个故事的本却是这样的:

    二十年前,苏将军在前线负伤,回家静养,奈何伤势过重,眼看就不行了。恰好此时苏家二娘临盆,产下一女婴。为了不刺激伤重的苏将军,苏家大娘、二娘一合计,骗苏将军生得贵子,好让将军能安心。

    苏将军大喜之下,病情竟然奇迹般好转。苏家大娘二娘无奈,只得继续隐瞒。此间,苏家大娘怀孕,未及临盆之日,苏将军却因感染风寒,旧疾突发而过世。几个月后悲痛过度的苏家大娘临盆了,因为早产婴儿体弱多病。

    感怀苏家一门英烈,皇上赐旨,让苏家长子继承了世袭的官位,苏家深感皇恩浩荡,未曾道破苏寒月女儿之身。

    苏寒月十三岁从军,七年下来,也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与大元帅相处中,对处处爱护自己的情愫暗生。

    然而苏寒月却是不知检点之人,趁着军中便利,勾三搭四,与众人暧昧不清。尤其是与诸位将军更是有一段不清楚的过往。

    大元帅深知她品行不端,所以才拒绝了苏寒月的示爱。谁愿意未娶先戴绿帽子?虽然对方是一个了自己将近三十岁的花季女子。

    茶馆酒肆里议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乐水绣坊里的人潮也是一拨多过一拨,不为别的,只为看看那个名声在外苏寒月是何方神圣,是如何的丑陋凶悍,或者是如何的妖艳野治。去看新奇的人大都失望而归,绣房内莫是苏寒月的影子,就连苏笛韵都见不到了。只能见到一位美丽却憔悴的少女,和一个断臂的管家,勉力支持着绣房的众多事务。

    然而乐水绣坊的生意却是一不如一了,因为,城中老幼都知道了,乐水绣坊里那个美貌且灵慧的绣娘竟然是青楼出身,那么其他绣娘呢?谁愿意穿青楼女子中之物!何况,在如意绣房对面开了一家吉祥绣坊,据背后的东家赫然就是公主宝月。

    与帝京的温暖和煦绝然不同的,是苏家的院落。自从乞花会后,苏家大娘二娘相继病倒,苏家大姐,整痴痴呆呆,犹如无主的魂魄,只是每按时去大元帅府例行下跪。苏家次子本就宿疾缠身,在照顾娘亲和姐姐几日之后,支持不住,也病倒了。

    这可苦了苏府管家泉文滨,家中没有一个管事的人,还偏偏好事的人一拨拨往家里跑。有怒斥苏家大娘二娘管教无方,让苏家人丢尽脸面的苏家长辈亲戚;有默默无语来看望苏寒月的的同僚战友,有假意同情实则暗笑的苏家大娘二娘闺中密友,有担心生意受到影响,前来试探口风的苏笛韵生意上的朋友,更有不明为何而来的潘月国的皇子潘文宣,塞西利亚族的二王子。

    尤其是那个塞西利亚族的公主来得最为勤快,几乎每日都来,带了不同的礼物和药草,就算苏府中没有人理会她,她也会自己找了事情来做。一会支使丫鬟们煎汤熬药,一会让仆役们烧火做饭。泉文滨见她虽然刁蛮了些,心得倒也不坏,而且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了,管不过来,也就随她去了。

    何况她时常陪苏寒月坐着,就算苏寒月不话,她也能一个人讲上半日。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姐,总归放心些,泉文滨有些心酸地想,那裕王和他儿子虽然也是每日必到的,但是一个痴傻,一个幼,总不能靠他们来疏解大姐心中的烦闷。

    日子在不经意间已过了一月,随着时光流逝,愁云惨淡的苏府已经开始涌现一点点的暖意,苏府的下人们话的声音也大起来一些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起来一些了。

    因为苏家大姐已逐渐恢复常态,每日端茶送水,服侍病中的两位夫人,苏家大少爷已经能够走出院落,亲自到绣坊打点事物了。虽然他咳嗽的声音不断,一张脸如白纸一样惨白,精神却是好得多了。

    那个常来苏府的塞西利亚族公主,已经和苏府上下很熟稔了。整个苏府里就只有她和裕王父子还能笑出声来,顺便地带着原来的少夫人,现在的邬姐深蹙的眉头悄悄展开。让惨白如玉的苏笛韵脸上能悄悄映出一点红晕,让两位病中的夫人能够苦笑几声。

    都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此话真是一点都不假。才平静了没多久的苏府,这日又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