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求全

    本来不想把事情跟阿耶说的刘大娘给刘正这么一说有些下不来脸，只得把今天的事全都说了。

    “什么？给她们家干一天活就得一串钱！”刘正关心的不是刘大娘能不能跟镇上的小娘子们成为朋友，他想到的是去张氏那里帮一天忙就得了一串钱。

    “有这种好事她都不想着咱们，就是买了刘顺也不能这样对穷亲戚啊。”一激动就有些口不择言，当着孩子的面就说了心里的话。

    本就有些羞的刘大娘被自家阿耶这么一说又白了脸，她想到的是二婶怕是根本没瞧得起她们家，当初就是中都有名的郎中家里出来的小娘子，怎么能把乡下的亲戚当回事。

    怪不得祖母每次用力骂二婶都脸红脖子粗的，全不像对待娘亲那样底气十足。

    其实张氏真没有看他们穷就不理的意思，只不过他们家人做的事真真是太过分了。

    但有一点她想对了，王婆子哪次骂张氏真是没有底气，人家阿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嫁进来时就如此多的嫁妆，怕是等人家的阿耶回来更得有不少好东西，能把她这种乡下婆子放在眼里么。

    张氏跟老刘家的人不是相处而是忍让着他们，直到不能再忍了。

    刘正可不管张氏是怎么看他们的，现在是他不能忍了，你都这么有钱了帮一下亲戚怎么了？办个什么会还是找得别人帮忙，与其把钱给别人不如给自家人。

    可他也不是那种一激动就发了疯的人，不是韩氏那种动不动就想去张氏家里打秋风直至把人家逼得要养一条狗看家的人。

    “行了，家里都等着你吃饭呢。”刘正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想着怎么算计张氏。

    领着红了眼眶的刘大娘一进屋就被王婆子瞧见了，“这是怎么了？”这些个孙辈中只有刘大娘是王婆子从小养大的，余下的就是男孩她也不怎么照看。

    得了刘正话的刘大娘不太敢吱声，只是小声吱唔了几下。王婆子以为是刘正说孩子了，也没去驳刘正的面子，不管如何她是刘正的女儿。

    “都吃饭吧。孩子们都饿坏了。”王婆子张罗着大家开始吃饭。

    刘奉祖先动过筷子，余下的人开始吃饭，可刘大娘一想起在二婶张氏家里见到的那些点心又有些心酸，本来事事不如她的刘清娘现在吃的点心都比她的一餐饭要精致。这一想眼泪就掉了下来。

    偏她坐在了刘奉祖的对面，这一动就让她的祖父看了个正着。

    “大娘，什么事啊？你阿耶怎么说你了？”人老了就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抬头看了一眼刘正，刘大娘有些不甘心还是回了祖父的话，“不是我阿耶的事。”

    “那是村里有人欺负你？”想想又不太可能，刘大娘虽不太爱说话却不是一个懦弱的性子，比起韩氏说话都利索很多，讲理的时候总能踩到点子上，让对方不太好分辩。

    “算了，”刘正摆出一副要给女儿解释一下的样子，“还是我来说吧。”

    “今天她二婶家里请客了，听说请得都是张郎中熟人家中的小娘了，她也听说了…”

    刘奉祖听到这里就有些明白了，这是王婆子跟韩氏教出来的小娘子，怕是没什么眼色得了信想去人家打秋风。

    再看刘大娘的眼神就有些不好，哼了一声打断了刘正的话。

    “阿耶…”刘正装做没看明白刘奉祖的表情。

    “我说过多少回了，分家了各过各的，没有大事不要没事找事…”

    本来就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刘大娘一听祖父这么说一下子就哭开了，“她请了那么多人偏告诉我一声都不行，我自去了，她都没留我在那里吃个饭。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侄女啊，哪有指着面说我的。”

    “啥？”本来只想听听不说话的王婆子一听自己的心头好被二儿媳妇说了当下就不干了，“别说在她那里吃顿饭，就是住上几天又能怎地？她这是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完就想丢下碗去找张氏算账。

    刘奉祖见她又要发疯，一拍桌子，“你去哪儿？”

    “我找她去。我倒要问问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胆子敢这么对待咱们家里的人？”老太太还挺横。

    “你找她去？你还想问问她凭什么这么对待你们家里的人？”刘奉祖眯了眼睛，“其实我也想问你，上次二娘，不，应该是清娘，得病时你是真没钱给治么？”

    王婆子听得站住脚，韩氏却不干了，“家里的钱本来就不多，大娘眼看着就要说亲了，那不得存嫁妆么？”

    刘正一听她这话就知道要不好，这个韩氏永远摸不着阿耶的脉，不但常被看不上还总被说，别看张氏不得自己娘的眼可是做的事都在明面上，让人挑不出理来。

    只可惜他拉韩氏的手还是伸晚了，刘奉祖一个饭碗飞过来打在刘正的头上，“你们家里都是这么想的？”

    被打了一个筋包的刘正哪敢还嘴，只得哎呦着叫想把这事躲过去。

    王婆子一见自己的儿子被打了马上就不干了，冲着刘奉祖就过来了，伸手想做动作，很可惜她没有那个胆子扇刘奉祖耳光。

    刘奉祖年轻的时候也是练过的，所以他轻易不跟王婆子动手，一个妇道人家真要是被他打了怕是得爬不起炕来。但见今天她敢向上冲来抬起一条腿就给了她一脚。

    说是把人踹飞了吧有些夸张，可以把王婆子登登后退了好几步，啪叽一下坐在了地上。

    写到这里，大家觉得看了好久，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动作，韩氏在刘正被打时就傻了，再看婆婆被踹了更是不敢多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刘奉祖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王婆子，“如果当时不是拿不出什么东西嫁刘迎娘，我允许你动儿媳妇的东西？”

    “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要脸的事，可也不能不要脸的活着！”

    “你教得刘迎娘是个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么？一个为人娘的能把女儿教得跟人私奔你也是桃家村头一份！你若不再要个脸面就说出来，我一纸休书让你回家，你养的那个小不要脸的也跟着你回你娘家去。”

    听了刘奉祖这么说，王婆子当下把脖子一梗，“她难道就不是你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