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流水账

    这一夜可不只刘清清一个人睡不着，何先生也因为田蜜娘的到来失了困，陛下给他的时间足够，他已经向陛下上报了刘清清的动向。

    若没有他河边货栈早就被镇上的大户给吞并了哪里还轮得到外来户祁家坐大，他实在是想看看这个刘清清能干什么，没想到一家货栈也能让她做成暗哨的联络站。

    只可惜刘清清不在若是在的话一定会跟他讲，老娘看过的谍战剧多如牛毛这小小的一系列联络站才哪里到哪里啊。

    此时他跟田蜜娘一样都认为刘清清是穿来的天命之人。

    向秋时一年到头不在南边家里住几日，多数以庶务缠身为由不常回家。向老太太虽对此很不满意但也没有他法，这个大儿子被她拦了没去科考，为了让她满意留下总理家中庶务，若是再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怕是要离她而去了。

    她在向秋时的书房里发现了大量的佛经，也听他的小厮说他常去中都的护国寺常住，她是真的怕了，所以她不再逼他，任他天南海北地走，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只是向秋时来桃镇这里时是不会带他的小厮一起来的，他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家，他自己的地盘，桃镇里河边货栈的那座小院才是他真正的家。

    前世的烧烤弄不好就会烟火满天，脏兮兮地没法入口，刘清清也算是算了前世的教训，乘着天还没太热就把店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卡座。又把夜市里专卖烧烤的小子弄来干活。

    啤酒是冰镇的，很凉，只是现在还用不上，常温就很好。

    再来上一碗冷陶真是不要太惬意。

    郎君们一开始在河边喝酒就可以把货栈大厅给娘子们留出来，葡萄酒也是上市的时候，她可没酿什么干红，就是甜滋滋的葡萄酒，这里人也叫它猴儿醉。

    原本纸鸢赛事还没过气，大家还在兴头上，货栈的吃食生意好得不得了。

    也有那没买着祁氏纸鸢的小娘子日日前来寻找，非得要在这里买上一只不可，弄得河边货栈像小娘子聚会的洒吧一样。

    向秋时很喜欢这种风味，人间的烟火气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的。

    好在刘清清把握住了商机，每天做纸鸢不停，不但成全了自己的买卖还结交了不少爱好纸鸢的人。

    所以她得了一个浑名：假娘子。

    我是一个真的好不？！

    说了也没人信，前后都平的人哪有人会信

    倒是货栈里那几个会制纸鸢的小子赚了不少的零用钱，他们也不藏私教货栈里的其他人一起做，不用当值侍侯客人的或不是饭点的时候都可以用来制纸鸢，刘清清跟席掌柜只要他们认真负责并不拘着他们一定做什么。

    其实侍侯好了客人得的赏钱更多，货栈是不要小二们的赏钱的，所以这里的小二赚的实在丰厚，原来不愿意来的那些暗卫来了也不后悔了。

    干着安全的活赚着从前一样的钱，哪个会不乐意？

    天全黑下来，只有货栈门前烧烤的火在亮着，有几桌划上了拳，吵到不行，偏有船刚刚靠岸，平五郎他们安排了值夜班的力工开始干活。

    向秋时就坐在货栈门前看这些人吵来笑去，还有老板再跟客商算钱，他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所以他和刘清清的开始于这里。

    此时刘清清正在家里跟张氏研究张草那里的宝石如何制做。

    张氏会画花样子，绣花做衣裳也有一套，偏偏不会做饭。现在让她帮忙看宝石设计的样子却是乐得不行。

    “我跟你说，这种石头弄一堆来镶嵌簪子再好看不过了，弄成一套，就像这样。”她画了一副图，以前她在中都见过有小娘子戴这种簪子。

    只不过她当时并不怎么喜欢那人的款式想着若是自己有这些宝石就要做成这样的。

    刘清清看她画的认真就在一旁看着，原来这个娘还画得一手好画。

    “娘，你想没想过学画画？”刘清清轻声问她。

    “还真没想过。”张氏没抬头只是随口那么一答。

    此时张郎中没听见张氏的大嗓门就过来看看，正巧听见刘清清问她想不想学画。

    “我呀，那个时候跟着你姥爷到处走都玩野了，哪里会跟别个小娘子一样坐下来学些什么。若不是你姥爷看得紧怕是读书写字也不学了。”

    “当真？”还真没看出来，张氏对她跟刘小虎几个管得很严，对于学习是很上心的。

    “当真！我自己吃了读书不多的亏自然想着让你们多学一学。”

    “那你后不后悔？”刘清清前一世没过完就来这里了不知道一个女人过了大半生再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是什么心情。

    张氏靠近她小声说：“我只有一件事后悔，不应该嫁给你阿耶。我要是听了你姥爷的话如今也是哪家大户的当家娘子了吧。”

    “当真？”刘清清才不信呢，她看刘顺的眼神满满的爱意，哪有悔恨。

    “骗你的！”张氏一伸懒腰正好看见张郎中站在门口，顿时有些慌神，“阿耶，你来了。”

    对于张郎中来说偷听自己女儿跟外孙女的谈话那都不是事，他光明正大地对她们两个说：“你们继续聊，我再听听！”

    因为看不着，刘清清想像张氏脸上有一排黑线滑过。

    桌上放着十几颗切割好的红宝石在烛光下闪着化美的光，张郎中进来拿起一颗细看，“这样弄比磨成圆形要好看的多。”

    因为有了折射面，所以光线透过来更美了。

    “要做什么？”

    “没想好呢。求娘帮我掌掌眼。”

    “也好。她也是见过世面的，比起你只强不差，让她帮忙就对了。”夸完自己的女儿就走了。

    被夸的张氏呆站在屋子中间一时反应不过来。

    “娘，姥爷都回自己的屋了，你还看啥呢？”

    “我想看看他发没发烧？”

    逗得刘清清笑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最后这些小颗的红宝石真的制了一支簪子，样式朴素大方，因为镶嵌了这些切割特殊的宝石还卖了大价钱。

    这是张氏第一个设计的作品，她有些舍不得。

    张郎中问刘清清为什么不把这支簪子留给张氏，她看着自已的姥爷说：“那么小的宝石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娘，我给她找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