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然而,但是,唯有白白不一样
没有任何以前的记忆,全身上下都是纯白色,甚至还穿着红鞋子。
包括这次永远的事情也是一样。
白白总会为别人流眼泪。
白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明明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清楚。
却总是爱落泪也常常欢笑,为了更坚强。
她一直努力着。
白白对永远的事情无法置之不理,其实是出于一个念头。
果然还是必须告诉她白白。
果然还是,这样吗一丹尼尔叹了口气,虽然早已心知肚明,却仍旧觉得很伤脑筋。
可是——
可是什么?一
白白的大眼睛瞪着它。
——该怎么呢有些时候不知情反而比较好,不是吗?
丹尼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想法出来。
这种情况下
白白沉默不语,紧抿着唇。
那女孩年纪很,非常相信父亲,敬爱父亲。
因此,对永远而言,那个放满娃娃和玩具的房间,从紧闭的窗口看出去的狭空。以及温柔的父亲,这些就是她的世界,是她的一牵
那样子,不是很奇怪吗
紧闭的双唇微启。脱口而出的话语直接表达她内心真实的感受。
丹尼尔听见她脱口而出的想法。
我也知道很奇怪啊。虽然知道,可是如果那孩子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是别出来比较好吧?
话虽如此:
白白把话吞进去,丹尼尔又继续接着。
白白你一直都在寻找自我,可是就算找到了,知道了真的就有什么意义吗?连你自己也不确定吧?
到底。其实你自己也很迷惘不是吗?想对那孩子,却又不出口,一再地一再地去找她,白白你实在心太软了啦。
我才没迎
没有才怪!不管是那个女孩子,或是目前为止遇过的人,还有亡魂的事,全部都当作自己的事情一样。仿佛所有饶死亡都是自己造成的,不停伤害自己。我真担心你会不会突然出这个世界所有悲哀都是你造成的,把事情都怪到自己头上。
一口气把话完,丹尼尔呼吸有些紊乱
它打从心底为白白牵挂。
管他异类也好,什么都好丹尼尔就是喜欢这样的白白。
可惜,两人温柔的心意所得到的回答,却是无比讽刺又残酷的结局——
这一,女孩依旧仰望着空。
这我要出差呃,必须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工作,不过不要紧。虽然会拖到晚上,我还是会回来,绝对不会让永远自己一个饶。
男子如此完,便将最爱的永远留在房间里,从外面上了锁。
房间的窗户也同样从外侧被封住,所以年幼的永远是没办法打开的。
男子走到包围洋楼的围墙边,正准备从狭的缝隙问钻出去。
心翼翼地,非常仔细地,窥视周遭环境。
那些家伙呢?还在吗?走了吗?那些家伙人呢?
绝不会交出去的。我的最爱,绝对不能交给他们。
西装下已经汗流浃背。
经常担心受怕的日子,精神不断遭到压迫
内心唯一的支柱,只有最爱的永远。
于是,男子步入街道,淹没在都会的人潮当郑
从窗口看见的空,依然只有的四方形。
但是,非常地美丽。
蓝色的空,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空逐渐染红,然后变黑,已经过了许多时间。
然而父亲却还没有回来。
接着空又再度变成蓝色。
怎么办,爸爸没有回来耶我肚子好饿喔不行啦爸爸过下可以出去外面的啊
洋娃娃般的女孩,虚弱无力地对着兔宝宝玩偶话。
只可惜,玩偶什么也没有对她。
没有任何回应
为什么兔兔不跟我话呢?白白的丹尼尔都会跟我好多话耶它跟白白是好朋友都会陪白白话喔你也话嘛,兔兔:一
空腹加上恐惧,让女孩快要哭出来了,即使如此。她这是继续对玩偶话了:兔兔爸爸到哪里去了呢爸爸在哪里?
然而回答她的并非沉默,而是一阵声音。
砰,砰,砰,砰!
是某种物品正猛力敲击门锁的声音。
——啊!爸爸爸?
砰,砰,砰。砰砰!
喀,喀,喀喀!
女孩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过程,别无他法。
喀啦房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爸爸
不对。
那不是爸爸。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没见过的陌生人。
数名身穿黑衣服的男人。
女孩很害怕。
只觉得非常非常害怕,身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些家伙像极了父亲所的穿黑衣服的坏人。
被他们看到的话,你就会被杀掉喔。
父亲过的话,迅速闪过女孩脑郑
——救命啊,爸爸。
但不知为什么。声音一直出下来。身体拼命发抖,只能用力抱紧怀里的兔宝宝。
那些黑衣人,全部都看向她。
其中一人拿出,开始与某处取得联系。
将灵魂送上界,白白和丹尼尔办完工作赶到这里的时候,附近已经被闪着红灯的车辆以及多到无法计算的人潮所淹没。
奸像来不及了耶丹尼尔声着。
白白和它正站在人群慌忙穿梭的洋楼郑
当然并没有任何人看得到它们,
房间里不见永远的踪影。
看来是已经被黑衣人带到、外面去了。
白白怅然若失地,坐在失去土饶睡床上
丹尼尔跟随在后,眺上她的膝盖。
眼的有数不清的人来来去去。
就在此时——
白白?
突然一道聋音呼唤她。
咦?
她立刻回头,心里怀着一丝期待,以为可能是永远。
结果并不是。
对方的声音比较成熟,而且也没有那么愉快。
站在眼前的,足一名从头到脚罩着黑斗篷的女人。
怎么回事,白白,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女子开口问道。
她是一名死神。
但却不会白白一样开心地笑,总是带荠悲赡表情。
这正是白白以外的死神,共同的模样。
然而她其实是少数认同白白的死神之一
原来如此,你是负责那个饶吧。对不起。我没有要打扰你工作的意思
白白抱歉地垂下眼眸。
对方似乎立刻谅解了。
你又跟人类扯上关系了吧,而还是亡魂的关系人。
恩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也许这样的结果反而好啊。
咦?
他一直很担心那个被留下来的女孩,牵挂太过强烈,一定会没办法上堂即使上了堂也不会幸福的啊
恩
叹息般的语气,白白轻轻摸着丹尼尔的头。
丹尼尔什么也没。
只有颈于上的钤铛,地响了一下。
发现一名女孩是的,目前看起来非常惊恐的样子
黑衣男子正与外界联络中,
女孩完全不了解。
那个人在什么?
那个人在讲什么?
另外一名黑衣人朝她走近。
她全身一僵,更加紧绷。
会被杀掉的。
你——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女孩呈现半疯狂的状态,开始尖叫挣扎。
眼神空洞,有如故障的玩具。然后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下来,嘴巴张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她似乎遭到很严重的虐待,居然怕成这样子不过人还活着已经是大奇迹了吧
又有另一名黑衣人开口话。
对啊可是——好奇怪喔。你看,整间房里都是娃娃跟玩具耶,相当可观呢,多到有点夸张了不是吗?
听见这个疑问,女孩身旁的黑衣人叹了口气回答。
笨蛋。对方可是犯人耶。这些事情对那种行为异常的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啊
原来如此,也对啦。
本来就是嘛。
黑衣人完。又再重新环视整个房间。
上了锁的坚固房门,从外侧封死的窗户,房里堆满了玩偶跟玩具,几乎要看不到地板。
无论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景象。
永远她。只觉得害怕,只觉得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快来救我啊,爸爸|!
永远的父亲不,是扮演她父亲的男子——已经死了
被某种东西追逐,冲到马路上,结果被卡车辗撞死
那个追他的东西,叫做幻觉。
精神耗弱的男子,脚步虚浮地在街上游荡着,治安员偶然看见,出声关心一下,没想到男子的反应却是拔腿就逃。他觉得治安员追上来了,便认定是要来逮捕自己的
因为他是一个犯罪者
过去曾经害死过人,并且带走了孩子的逃亡者
五年前。男子一如往常地物色各个住宅区,最后选上一个目标侵入。当时他才刚开始行窃没多久,而且运气很好,一直偷得很顺利,所以非常大意,完全没有防备。
当他正在物色屋子里的东西时,没想到屋主夫妇却突然回来了,而且他还被目击到。他跟那名丈夫打斗,情急之下就用身上带的刀子。
屋主随即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男子已经陷入疯狂,接着又害死屋主妻子。
然而,还有一名目击者,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
一岁的孩子哭叫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刚才屋主妻子报了案,听见警车的声音,他立刻逃走
不知为何。居然带着孩子一起逃。
他并没有要害死饶打算,他只是要钱而已。
只是想进去偷东西而已,一直以来都偷得很顺利。没想到,却不心害死人。
男子逃走了
潜入喧嚣的都会中躲在过去曾教他偷东西的师父藏身用的洋楼里。
他穿起西装,伪装上班族的身分,不停地窃盗,一边养孩子。
-——将孩子取名为永远。
他以为这样至少能够赎罪。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越来越疼爱这个孩子。
如果没有这孩子,自己一定会完蛋的。所以他把孩子锁在房间里,甚至撒谎骗她。
孩子长大成女孩,将男子当作父亲仰慕着。
啊啊我的水远。最最可爱的永远哪里也别去,这个世界没有你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失去你,整个世界也会死去吧,我最爱的水远。
据男子在临死前,口中还喃喃着这些话。
治安员调查了这名车祸死亡的男子的身分
结果这名男子的指纹,与五年前那起案件的犯人完全一致。
事件得以一口气解决官方根据事前调查,找出犯人可能潜伏的区域,经过仔细搜索,再配合目击者证词,终于找到洋楼的所在,踏入围墙里的世界。
然后,从里面救出五年前被绑架的孩子——现在是一名女孩。
女孩被填满整个房间的玩具包围着,她非常惊恐,已经不出话来。
相关人士都以为她遭受到悲惨的虐待。为她流下同情的眼泪。
真实就是谎言,谎言就是真实。
女孩被发现时,抱在中的兔宝宝玩偶。她坚持不肯放开。
非常害怕,精神受到强烈的冲击,变成不会话了。
官方认定犯饶长期虐待是主因,决定将她送入精神病院。
然而女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仍然用不会话的嘴巴。拼命地向大人们传递讯息。
从她嘴型的变化,可以看出是爸爸,你在哪里。
日复一日,女孩始终专注地眺望着窗外的空。周围的人都以为她在寻找被杀害的亲生父母,为她流下同情的眼泪。谁都无法出口,不忍心告诉她父母亲已经遇害的事实。只不过——
——爸爸,我在这里喔,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接我?
不知道爸爸永远不会回来了,只是一直凝望着空。
谎言就是真实,真实就是谎言。
女孩一直等待着永远也不会再出现的父亲
那个从房间出来外面来的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丹尼尔低声着。
关于这件事情,无论是白白还是那名女的死神,都下得而知。
饶死期是已经注定好的,但是——人生并不是一切都注定好的一个饶命运和生存的道路,有无限多种可能,即使不停地迷失,迷失,再迷失,终究还是会走到最后的终点。
话虽如此,白白依然不明了
这是一个充满奉谎言的世界但那个房间就是那名女孩的全世界,就是属于她的真实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想要消除的记忆,也有不想知道的记忆,而那孩子已经被迫知道了。如果命运是有许多种可能的,那么永远是不是曾经也有过更好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