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垂死病中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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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命的奸细大帽子,她可万万不能接!

    上方话音未落,云清扬便实力演绎了‘垂死病中惊坐起’。

    只不过依旧虚弱不堪的身板经不起肆意折腾,人没能坐稳,顷刻之间,狼狈的跌了回去。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她秀眉紧皱,反驳的话犹如长了飞毛腿,从牙缝里奔涌而出。

    “谁默认了?!”

    重新躺回去的她,即便头晕脑胀眼前金星直冒,亦是一息不敢歇。

    下巴努力昂着,气色不佳的脸上肃穆一片,尤其是一双杏眸睁的溜圆。

    内里,迫切、激愤、恐惧交汇缠绕。

    一瞬不瞬的对视过去,毫无躲闪逃避之势。

    凌铭冽面色无波,洞悉一切的眸将反应激烈的人审视了足有弹指功夫,直到眼前的人戒备的将被子裹的更紧些,他也没有开口的迹象。

    一时间,马车中气氛紧绷,压抑的让人喘过气。

    反正,云清扬是真的大气不敢喘,两厢僵持中,她先一步顶不住了

    实在被盯的发毛,浑身骨头节到了颤抖边沿,这个当口,云清扬选择了化被动为主动。

    牟足全力慢吞吞坐起,还佯装气定神闲的将双腿盘了起来,继而,双在被子底下抓上膝头,秀眉微挑,撑着淡定坦荡,将绞尽脑汁搜刮出来的那点辞抖了出来。

    “我和皇后可是有深仇大恨的,要是按你的,我在为她效力,那我岂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我贪生怕死,又怎么可能为了救你而甘愿让毒蛇咬呢?一个弄不好,我可就得跟阎王爷报道去了。你想想看,我的在不在理。”

    凌铭冽冷眸睥睨,薄唇里流出来的冷淡话音,却让云清扬竭力营造的镇定差一点就地土崩瓦解

    “在你的周祥计划中,你性命无忧。到头来命悬一线,只不过是你的一时大意而已。”

    “”,云清扬眸底藏不住的慌乱,一时只剩了无语咽口水的份。

    天啦撸,还是脸皮不够厚,那时候直接来个解药只有一份,有多好!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悔恨只在一瞬间,下一息,一边是脑细胞被统统拉出来做苦工,另一边死鸭子嘴硬到底的重复再重复。

    “我不是,反正我不是皇后的人,不是,反正我不是”

    心脏烈火烹油的煎熬中,坐上的人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会。

    “看在你不蠢的份上,现下如实交代,可以既往不咎。”

    飘入耳朵的话不似先前冰冷,莫名有种平和感,反观坐上的人,俊美的脸孔上似乎多了一层友好的光辉

    就因为这样,云清扬心冷汗涔涔,脑袋里的那根弦绷的更紧几分。

    在她看来,美男这厮是在蛊惑她上钩呢!

    遂,她扬起的脸上,恨不得每根汗毛都呈现出慷慨决绝,“我没有什么可交待的,真没有。总有一天,我以后的所作所为,会证明我是清白的。”

    救命之恩没落实成功,其实算起来,她对于美男而言,还是以前的她啊。

    要是傻不拉几的承认了是奸细,既往不咎?呵呵,恐怕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对于这种疑心癌晚期患者,就算她真的舍命相救过,只要确定她是奸细,为保万无一失,对她,最终也就是切丝切片那点不同。

    云清扬心底算盘打的清,死扛到底的主意拿的定,不过,她并没会抗上多久,因为,凌铭冽凤眸微眯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而闭目养神去了。

    失望?轻蔑?警告?

    对于最后那一眼,云清扬稍稍研究过,顷刻抛诸脑后。

    透支过度的身体,颤巍巍放躺,裹紧因紧张而发凉的身体,抿唇,惆怅到暗自抓狂。

    脑袋里一个个巨大沉重的问号飘啊飘,直飘的她近乎生无可恋。

    娘的,怎么才能摘掉内奸的帽子啊?!

    笃定了她是内奸,美男那厮估计是忘不掉一月之期的,到时候要是赶她滚,她可怎么办?!

    万一那厮哪天来个霸道的,她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眼下最棘的,还是怎么应付皇后那边,她可是走着进的屋,到头来美男没事,她倒差点死掉,哎,怎么对那边交待,才能蒙混过关啊?

    ******

    午后。

    雳王府正院,西厢房厅。

    孟玉楼静坐桌旁,慢条斯理的啜着微烫茶水。

    “玉楼,你倒是继续啊,完再喝,难道能渴死不成?”

    “别催,别催,喝口水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直到一坐一站的聂子谦和蔺嬷嬷露出急色,她这才放下茶杯,抬头挑眉,冲着好奇心满满的两人灿然一笑。

    “刚才到哪里了,奥,对了,到殿下最是临危不乱。当我们确定云清扬不是装着中毒已深时,一个个都慌了,就剩了吵嚷指责,唯有殿下撑着病体,吩咐我们给她又是喂药又是敷药的。要不是咱们殿下,怕是等我们稳当下来,云清扬就救不回来了。殿下当时话不利落到憋出一个字都难,脚也不听使唤,为了紧着救治她,不明白就卖力比划,可是拼尽全力呢。”

    “为那个贱人拼尽全力?!开什么玩笑!”,聂子谦狐狸眼里火苗子顿时三尺高,声音跟着高了好几度。

    “嘘!点声。”,孟玉楼急急做个禁声动作,随即微笑着安抚起来。

    “殿下那是知恩图报。不管怎么,姓云的为了救殿下也是冒死一搏。把胳膊生生往毒蛇嘴里送,就算里有解药,能有多少人有那个胆量啊?不殿下,要是有个女人为了你如此做,你能不动容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殿下急着救她,也是人之常情。”

    “握解药还能差点把自己玩死,纯粹是她蠢,那是哪门子冒死一搏?!知恩图报,也得分对谁,我可不会被区区一点恩惠,就对仇人掏心掏肺。”

    蔺嬷嬷比之聂子谦,老脸上厌恶有之,义愤倒是不上。

    原地踱着步,须臾将眼底的怒火压下,恶狠狠的丢出一句,“殿下是舍不得她的医术,竭力让她活下来,为了日后使唤她罢了。”

    姜还是老的辣,孟玉楼心里急,面上却是拍附和。

    “嬷嬷,还是您看的清,殿下可不是糊涂人。本来和她一个屋子歇着,待到她醒转过来,殿下没多久就搬出去了。虽是她醒转的时候我不在屋里,想必,殿下也没跟她几句话。就散人那呼噜声,我估摸着,就是殿下想问她话,也会闲着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