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林冬轻笑了笑,“你帮我叫他进来。”
“得了吧, 哥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个你还得等他缓两天。”
“噢。”
“老二这人啊, 就是欠, 我教你两招,你就甭理他, 冷落他两天, 急死他, 然后你再找他,保管有用。”
“真的?”
“当然,他几斤几两, 我还不知道。”
“我知道我做错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嗨,别这么想, 你现在在这里就行了, 其他别想了。”
“我不太会与人相处,以后如果哪里不对, 你能提醒我吗?”
“当然, 没问题!”他还秀了句英语, “No problem”
林冬笑笑, “谢谢你。”
“客气啥。”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 “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哥让我在这看着你。”
“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没事了, 你回去吧。”
老四看了眼吊瓶,“也剩不多了。”
他咧开嘴一笑,“那我先回去,哥肯定在外头候着呢,指不定看我走了他也就进来了。”
林冬点点头,“路上心。”
老四站了起来,“那我走啦。”
“今晚谢谢你。”
“都是事,走了啊。”
“再见。”
“拜拜。”
秦树阳看着老四从里头出来,敲摸声走过来,“你俩什么呢?”
老四斜眼看他,“就不告诉你。”
秦树阳搡了他一下。
老四环抱双臂,扬了扬眉毛,“我刚才和她,你想她想的吃不下睡不着,钱不挣狗不溜,做梦都叫她名字,每天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样,以泪洗面,还瘦了一大圈。”
秦树阳愣愣的盯着他。
老四噗一声笑出来,“骗你的,傻啦吧唧的样,还真信。”
秦树阳伸手就要他,“你子。”
老四闪过去,“别动手啊,对我那么粗鲁,我不了。”
“……”
“看你急得,也没什么,问问她怎么样了,没啥事她就叫我走了。”
秦树阳皱着眉看他,半信半疑。
“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老四着了个哈切,正要走,被秦树阳给拦住。
“唉你等等,哪去?”他压低声音,“你回去她怎么办?”
老四被他攥住袖子走不得,使劲抽了下鼻子,上下瞄他一眼,“你不在这蹲着呢嘛。”
“……”
老四拍拍他肩,“我哥,以前咋没见你这么气吧啦的,差不多就得了。”他摆摆手,“我困得不行了,要猝死了,让我回去睡会。”
老四推开他手就走。
秦树阳声叫他,“喂。”
老四径直走开,头都没调一个,手臂抬起来挥了挥,与他告别。
秦树阳重新趴到窗口看里头,林冬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出了神。
忽然,林冬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秦树阳吓得心里一抖,赶紧缩回脑袋,背靠着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妈的,吓死老子了。
他贴着墙站了两分钟,又探出头去看看,林冬正靠着墙,闭着眼睛休息。
里头很安静,他看向角落的相依相靠的老夫妇,苍老的双手紧握着,真幸福呀。
好想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
他提步走到门口,又停住,缩了回来。
还是算了。
吊瓶里的药水也不多了,不到一刻钟,林冬拔了针,和医生了几句话就出来了,秦树阳躲到不远处的轿车后头,看她拐去了巷子,才悄声跟上去。
林冬一路没回头,她知道秦树阳就在后面跟着,心里乐滋滋的,脸上忍不住的挂着笑容。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隐隐的被保护的感觉,突然好想一直走不到头,一直这么走下去。
她故意慢悠悠的走着,穿过无人的街道,迈进幽深的巷子。
深更半夜,世界沉默着,这条漆黑的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这一刻,彼此想着对方,相继走出了黑暗。
…
秦树阳见她进了门才安心,他走进自己家院子,心翼翼的锁上大门。
所有人都沉睡着,旺财从窝里出来,张着嘴摇尾巴看他,秦树阳揉了把狗头,“别闹。快睡去吧。”
他笑了笑,抬眼望向隔壁的楼上。
灯亮着,那应该就是她住的房间。
环境那么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习惯。
他一直仰望着那,直到灯熄灭了。
那一瞬间,心里空落落的。
…
第二天,林冬一个人在大街上瞎转悠,这看看那瞧瞧,专往人多地钻。
天桥尾有块很大的场地,尽是些卖艺的。
歌手啊,乐手啊,玩杂技的,发传单的,卖玩意的,应有尽有。
中间一大块场地围满了人,她赶过去凑热闹,找了个地往里头看,前头的堵成一连绵的人山,她踮着脚尖也看不清楚。
恰好有个男人拉着他女朋友走了出来,林冬正好挤上前,站了个好位置。
这是一群跳舞的。
街舞。
林冬很喜欢街舞,随意,自由,尽兴的释放着自己的身体,她无意的点着脚尖,跟着音乐轻晃。
好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哎,Leslie知道应该会气死吧,她总这事不入流的东西。
观众走了一波又一波,又来了一波又一波,林冬在这看到最后,直到那群舞者散了她才离开。
回家时,她一路踮着脚尖,身体不自觉的转圈摇晃,像个开心的孩子,一直跳到住处。
她敲敲秦树阳家大门,不一会有人来开门了。
他一见她正要关门,林冬伸出脚把门抵住。
“你干嘛?”
“没干嘛。”
“我没空。”
林冬淡淡的看着他,“你让开,我是来找老四的。”
“……”
林冬推开门,自个走了进去,秦树阳一愣一愣的。
你啥?
你来找谁?
强子和老四在游戏,林冬把他们喊出来斗地主,就在客厅。
秦树阳边在里头画着画,边听着外头牌声。
心里那个燥啊。
他一会出去上趟卫生间,一会出去倒杯水。
明摆明的找存在感呢。
可那三人一心着牌,别提多热闹,愣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就相当郁闷了。
秦树阳一个人坐在屋里,被冷落了。
好孤单。
好寂寞。
好可怜呦。
…
手头上的工程收了尾,这两天秦树阳回来的有点晚,一直没遇到林冬,他这心里头怪怪的。
别是又跑了。
今天活下的早,半天难得自在,他把家里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天气渐渐凉了,他从衣柜里翻出厚衣服,鞋子,拾掇了全拿上去晒。
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他那几件陈旧的暗色衣物。
他无意瞥到隔壁的天台,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人还在。
酒红色吊带,灰色裤子,白色neiku,还有……
那件熟悉的黑色内衣。
薄薄地,随风飘着,他还清晰的记得它的触感。
他的双手落在竹竿上,望着那一抹黑色出了神。
正发着呆,林冬上来了。
秦树阳立马回过视线,心扑通一下,剧烈的跳了一下。
林冬走到天台边缘,凝视着他的侧影,“秦树。”
他装腔作势的理了理竹竿上挂着的衣服,没话。
“你盯着我内衣做什么。”
“……谁盯着你内衣了。”
“你啊,我看到了。”
“……”
“你喜欢我送你。”
“……”他突然耳根稍稍发烫,“不喜欢!”
“秦树,今晚一起吃饭吧。”林冬站到天台边缘。
“不吃。”着,他扭头就走,余光瞥到她的身影。
秦树阳心里顿时一慌,不由自主的朝她大步迈过去。
林冬只穿了一件薄薄地毛衣,整个人看上去空荡荡的,轻薄瘦削,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你别站边上,心掉下来!”
他站在这栋楼的天台边缘,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示意她退后。
林冬没有动弹,看着他的脸。
“退回去!别掉下来。”
林冬微笑着,突然抬起手臂,指尖落在他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仿若有股电流,从他的掌心流遍全身,心脏剧烈的颤了一下,浑身都麻了。
他往后缩手,又怕她跌倒,没敢用力,“松开。”
林冬当然没有松。
“松开。”
林冬看着他的眼睛,手松了松,秦树阳抽出手,“你没事作什么!摔死了谁管!”
他紧拧着眉,躲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要走。
“秦树。”
他顿了一下。
“别生我气了,我都跟你道歉了。”
秦树阳立在原地没有动弹,背对着她,忽然心软了一下。
“我都哄你了。”
“……”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收拾一下面部表情,转过身面对着她。
“去哪里吃?”她笑着问。
“……”
“去吃什么?”她又问。
“林冬。”他没有一点心思回答她的问题,长提口气,“我就问你,你还走吗?”
林冬笔直的站立着,几根发丝被风撩乱,胡乱的刮着脸侧。
她目光平平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知道。”
秦树阳抿着唇,风吹的他眼睛发红,他轻嘲的干笑了一声,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好玩吗?”
她没有回答。
秦树阳转过身去,落寞的走开,心口闷的难受,脚步愈渐沉重。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
“我想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