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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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珂住在学校附近的区里,秦树将她送到楼下。

    “起来。”他将她推醒。

    江珂惊醒了, 坐正了埋怨他, “那么粗鲁干什么, 吓了我一跳。”

    “到了, 下车。”

    她扶着脑袋看向他,“怎么了?突然这么冲。”

    “下车, 到了。”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待一块嘛。”江珂嚼了噘嘴, 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秦树没有话, 赵也不敢出声,在前头默默听着。

    江珂试探道:“去我家坐坐?我给你做拿手好菜。”

    “下去。”

    “你——算了,真没意思。”江珂拿上包下了车, “行了,我走了,再见吧。”

    “等等。”

    她高兴的回头。

    “别再来找我。”

    “为什么?”

    “我没时间陪你耗, 一直对你很客气, 是因为你是女孩子。”

    江珂看着他,本来心里就不好受, 这么一刺激很难过了, 她委屈的撇了下嘴巴, 不话了。

    “以后再这样, 我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记住了吗?”秦树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严肃且冷漠,“行了, 赵,开车。”

    赵发动了车子,开出区,江珂愣愣的还站在那,待缓过伤心劲,用力的摔了包,眼睛红红的,“什么呀!”

    赵看着后视镜里的秦树,“话重了吧,毕竟女孩子,多伤人家心。”

    “早该重了。”

    “也是,快刀斩乱麻。”

    车子里还弥漫着江珂身上的香水味,并不算太重,可他却觉得被熏得难受。

    “通通风。”

    “好。”

    …

    路过红地,秦树让赵把车停下来,下车去工地看了看,顺便透透气。

    建筑工人们还在忙着,已经快七点了。

    赵在他后头跟着,“前面路黑,杂石多,心绊着。”

    “没事。”

    “灰尘大,要口罩吗?”

    “不用。”

    这是一个正在建的体育馆,秦树站到一块平地上,看着初现造型的巨大建筑物,赵从工头那给他找了个头盔来。

    “戴上这个吧。”

    “谢谢。”

    秦树拿着这熟悉的玩意,抖了抖,左右看看,看上去心情不错,微笑着戴到了头上。

    工头过来与他招呼,“秦董。”

    “嗯。”

    “这里头磕磕绊绊的,您心着点。”

    秦树往里走,工头跟着他,“你去忙你的,我随便看看。”

    “这……”

    赵:“忙去吧。”

    “行,那您有事叫我。”

    秦树带着赵转了圈,又绕回原地,两人往回走,一路闲聊。

    “我干这个的时候,你怕是才读初中,刚做这行时候年纪还,又细皮嫩肉的,脚上磨出泡,晚上回家戳了,第二天又起了新泡,手上也是,厚厚的老茧,能用刀削掉一层一层。”

    “我早就听了,你年轻时候可受过不少苦。”

    “是啊。”秦树悠闲的走着,谈及过去,一脸释然与祥和,“确实挺苦。”

    “摆地摊,修东西,铺地砖,建筑工,还有路边卖炒饭,太多了。”

    “老秦,要走到今天,你真厉害。”

    秦树朝他笑一眼,“只是后几年走了些运。”

    “光靠运气哪行,还是有实力。”

    秦树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高大的塔吊,“以前那个时候年轻,浑身都是劲,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也不觉得累。”

    “你现在也年轻啊,事业有成,三十多,多好的年纪,嘿嘿,就是缺个贤内助。”

    “贤内助。”秦树笑着自言自语,回头继续往前走,“到过去,我刚辍学出来的时候,还干过两周跑保险的活,后来觉得没意思,还是喜欢捯饬房子这一类。”

    “你这也算阅历丰富了。”

    “什么阅历。”他叹息一声,笑道,“都是些事活,谁都能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走到了车旁。

    …

    次日,秦树在建筑公司待了一天,晚上去见合作的王氏木业老董,地点定在了夜店。

    包间里,几个人喝着酒,三言两语谈着工作,忽然进来了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挨个儿的坐到他们身旁。

    王总招呼一个绿衣女人,“去,给秦董倒酒。”

    绿衣女人笑眯眯的倒了杯酒,递到秦树嘴边,“秦董。”

    他把酒杯拿了过来,“谢谢。”

    女人的手自然的落到他的大腿上,秦树放下酒杯,将她的手拿开,“去,到那边坐。”

    女人不解的看着他。

    “去陪王董。”

    “快去,没听到?”

    女人站起来走开,王董笑着与他趣,“秦还是这样,不沾女色啊。”

    “你我们这有了家室的得提防着家里那主,你这黄金单身汉”

    秦树自己倒了杯酒,断他的话,“喝酒。”

    “诶秦,别躲话题,你别还真的是,怎么也不见你身边有女人的,给你介绍几个,怎么样啊?”

    “不用。”

    “客气什么,哥这资源丰富,什么类型的都有。”话的男人左拥右抱的,下巴上坠着肥肉,颤颤的,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要什么有什么。”

    “过几年再。”

    “过几年?”胖子捏了把女人的屁股,“年纪不了,还不乘着年轻多玩玩,心以后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哎呦,你可别人家,管管你自己吧老陈,看看你这一身肥肉。”王董笑的满脸皱纹,“还干的动吗?”

    包厢里烟酒味刺鼻,沉闷又压抑,时不时的充斥开他们几个的大笑声。

    秦树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讲荤话,插不进嘴,也无法融入,男人们围在一起,无非两件事,钱和女人,对于这种很平常的茶余闲聊,也都习惯了。

    …

    林冬在舞池伸展伸展筋骨,跳累了坐到吧台喝东西。

    好不容易哄睡了那位祖宗,她又觉得无聊,出来走走,顺道来这个传中最大的夜店转转。

    “美女喝什么?”调酒师扎着辫子,下巴一撮胡子,长得还挺个性。

    “没有酒精的有么?”

    “没有酒精??”

    “嗯,饮料之类的,柠檬水橙汁随便来一点。”

    “噢,我懂了。”他边调边与林冬话,“美女第一次来?以前从没见过。”

    她轻靠着吧台,手撑着侧脸,随意的“嗯”了一声。

    “一个人来的?”

    “嗯。”

    “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陪呢?”辫哥笑着将杯子递给林冬。

    “谢谢。”她抿了一口,“有酒精?”

    “很淡的。”

    林冬想了想,又喝了一口。

    “怎么样?”

    “还行。”

    “还要吗?”

    “不要了,我不能喝多。”

    “出来玩嘛,偶尔喝多也没关系。”

    林冬看着他的笑脸,这双勾人的电眼,不知道撩了多少姑娘了,她莫名笑了一下,“我很多年没喝过酒了。”

    “很多年?真的假的?上次是什么时候。”辫哥利索的给别人调着酒。

    “九年多前。”

    “喝醉了?”

    “嗯。”

    “断片了?”

    “断片是什么?”

    “不省人事,忘掉一切。”他将酒杯递给客人,双臂支着吧台,悠闲的欣赏着她的脸,林冬化着淡妆,眉清目浅的,却气质拿人。

    “没有。”

    “那不算醉。”辫哥挑眉,“只能喝的有些多。”

    林冬笑了笑。

    “喝多了,然后呢?不会发酒疯了吧?”

    她抬眼看他,晃了晃手中的淡酒,又喝了口,“然后把一个男人睡了。”

    “哇,这么酷。”调酒师跟着音乐节奏轻点着下巴,“那个男人很幸运。”

    林冬转了个身,背靠着吧台,看着舞池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他啊,就是个王八蛋。”

    ……

    秦树喝得有些上头,起身去卫生间,躲了几轮酒,他用冷水扑了扑脸,冷静了一会,后劲上来了,脚下也越发轻飘飘的,他靠着洗手池站了一会,缓了缓才往外走。

    闪烁的灯光,动感的音乐,身旁三两男女,或亲吻,或交缠。

    他往前走几步,无意垂眸,看到倒在地上的高跟鞋。

    黑色的,细细的跟。

    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手里拿着酒杯,一只脚赤.裸着,脚趾头轻踮,点着光滑的地面,她两指夹着酒杯,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

    秦树弯腰拾起脚下的高跟鞋,看着它根部缠绕着好看的纹样,挺精致。

    一起身,眼前有些恍惚,晕晕的看向那落了鞋的女人,她轻轻转了个圈,长发轻摇着,遮挡了脸。

    一举一动,不上来的动人,就像是在跳舞一般。

    秦树突然有些痴迷的看着她摇晃的身影,傻傻的笑着。

    真像,真像我媳妇。

    噢不,不对,现在不是我媳妇了。

    他敛了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请等一下。”

    她没有回头。

    “等一下。”

    她还是没有回头。

    “女士,你的鞋掉了。”

    林冬摇摇晃晃的喝着杯里的酒水,全然无闻身后的呼唤。

    秦树跟上前去,

    “你的鞋掉了。”

    她僵了一下,听着身后好像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

    “你的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