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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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水益/文
徐呦被骆学长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倏地后退,捧着的奶杯摔出掌,直接砸在骆秋珉脚边,上提着的购物袋散了一地,哗啦啦横在两人之间。
骆秋珉红着脸道歉:“抱歉呦,我”才开了个头,一个急旋而至的身影将他伸出的挥开,“不要靠近她!”
狠厉的眼神警告地落在他身上,让他刚抬的脚步下意识又放回去。这人,是徐呦的哥哥?他迟疑了两秒,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将徐呦搂进怀里,随后半拖半抱着人进了时代广场大门。
追着而来的曾桦里还拿着车钥匙,原以为老板会把未婚妻带到车上飞驰而去结果对方不按理出牌进了时代广场?
曾桦沉吟了会,对着被他挡下来神情还有些呆怔的骆秋珉投去同情的一瞥,和陆总这个非一般人斗,肯定是输得裤子都脱了。
直到老板背影看不见了,他把徐呦掉在地上购物袋收起来,后知后觉想到:进了时代广场,难道陆总是要去那里?
“你放!放!”
一路被陆濯临搂紧腰肢从时代广场门口抱到顶层,徐呦挣扎无果,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任着对方拉扯,原以为他想将自己拉到哪里话,直到人被抱进一间房间后,她才倏然心惊。
房间并不大,有一张长长的大沙发和案几,对面墙上是一块屏幕,这看起来,有点像看电影的包间?
她只来得及匆忙一瞥,下一刻就被人压到墙上,男人微微俯低身子看她,目光幽深,面无表情。
包间里很安静,两人静静对峙。徐呦下意识屏住呼吸,只是被人这么紧盯着,她再淡定也会不自然,就在她垂下眸子时,下巴被人一把捏住,倏地抬起下颌,男人靠近她,轻声开口,“有没有话跟我?”
她的身子向后墙贴去,侧了一下头,没能晃开他的,两人这时的距离十分接近,近到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轻喷在她脸上,一阵不由自主的火热涌上面颊,她抿了抿唇,忍着别扭:“你想什么?”
女孩子一张娇嫩的俏脸已然绯红,从两颊的苹果肌漫到白嫩的耳朵,连带他下捏着的肌肤,似乎也能感受到那阵温度。陆濯临眉间略略舒缓,放开了她的下颌,将她颊边的碎发捋至耳后,声音低沉,“我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我想什么?”
未婚妻?徐呦蓦地睁大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清透眸子就这么明晃晃地瞅着他,“不是假订婚?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男人脸色一凝,倏地一笑,“谁告诉你假订婚?”
徐呦:“我哥。”
气氛突然凝滞,撑在墙壁上的遽然收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你是真打算接受骆秋珉?”
她迟疑了会,略羞涩地低下头,“不是,没有,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些。”
少女特有的纯真害羞,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另一个人男人对她的告白。
抵着墙的拳头越收越紧,背上的青筋冒了出来,陆濯临脸上的笑却越深,一双桃花眼弯着,眸色深沉,“呦呦,这话我只一次,希望你不要忘记。”
他的摸上她的发顶,恰恰好就是骆秋珉刚刚亲她的位置,“这不是假订婚,我是认真的,所以不是我未婚妻这种话,不许再,至少,在我们结婚前,我不想再听到。”
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男人的话很轻,一字一句却有力地直直击入她内心深处,宛若探进一只掌,将心脏紧紧攥住,让人呼吸不畅。
什么认真,什么结婚徐呦觉得有些发晕,睁着眼睛,似乎在看他,又似乎透过他望向不知处。男人见了她这副茫然模样,眼中有些东西再也藏不住,他缓缓低下头,将吻烙在她额上。
这一吻就像是一个开关,男人的热情骤然被释放,他的移向她脑后,嘴唇随之俯低。
里提着购物袋,她晕乎乎地踏进玄关进了屋,正待在厨房的左如听见声音走出来,见了她立刻笑着打招呼,只是往日都会回声招呼的徐呦,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双眼发直地略过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登上二楼楼梯。
“哼,摆什么架子。”左如刺了一句,白了一眼扭身走回厨房。
回到房间,徐呦一松,中的购物袋掉在地上,人便朝着床铺直直摔下去。
疼,好疼,她的嘴唇好疼。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整个人滚烫得似乎能冒出热气,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埋在被单里。
她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待反应过来时,陆濯临已经咬着她的唇,反复厮磨狠狠亲吻,男人有力的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肢,用力之极,似乎要将她挤进身体里。
唇上是他温热的碰触,嘴里有他连续的热情,铺天盖地的亲密让她脚无力,整个人软成一滩水。她试着挣脱,男人却咬得越发用力,最后将她压在沙发上乱啃一通。
碰了碰唇,她‘嘶’地倒抽一声,好像破皮了。
男人压着她乱亲一通,最后是她受不了呜咽出声,他才意犹未尽离开她的唇,抱了她许久后,哑着嗓子问她要不要看电影,徐呦当时羞得只差找个洞钻下去了,全身心想的都是离他远远的,哪有什么心思看电影,红着眼睛要回家。
魇足的陆濯临很好话,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亲了亲她的眼睛好,随后亲自送她回家,临下车前,这厮还告诉她,他最近有事,等过几天再来找她。
谁要他来找她!徐呦滚进被子里,用力抱着自己,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麻。
晚上。
徐家餐厅里吃饭时,盯了徐呦许久的徐盈放下碗,偏着头露出一脸不解,“姐姐,你的嘴唇怎么回事?”
姐姐?徐呦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姐姐惊得岔了气,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喝点汤。”徐钦盛了碗汤端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下去顺气了才一脸不赞同地望向徐盈,“吃饭就吃饭,什么话?”
徐盈嘟了嘟嘴,瞥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徐万历,见他面无表情并没有不满才开口道:“你们看她的嘴,又红又肿,今天晚上并没有让人过敏的菜式呀,我这不是关心她嘛。”
端着碗的微微一紧,徐呦抿了抿嘴,对着关心看着她的徐钦扯出笑,“下午和同学吃了麻辣火锅。”
徐钦点点头,又盛了碗汤给她,“吃不了辣就别吃那么多,心胃受不了。”
徐呦不敢话,乖乖捧着碗喝汤。
徐盈噢了一声,“可是我看你嘴角破皮了耶,怎么”
“徐盈!”徐钦忽地重重放下了碗,“吃你的饭,安静!”
“大哥你”她咬着唇,委屈地望着左如,左如心疼女儿,又不好直接对徐钦发作,垂着眼夹着菜给徐盈,“你大哥得对,吃饭,少话。”末了又看一眼徐呦,“阿姨看你这嘴唇像是被什么咬破,可不能再吃辣了,刺激。”
闻言,徐万历终于抬眼,正眼端详着大女儿,果然见她嘴唇又红又肿,唇角破了块皮,这看来确实像是被咬的。只是,有什么能咬伤到嘴?他皱了皱眉想了会,实在记不起昨天女儿嘴上有没有伤。
“你这嘴是怎么回事?”
徐呦:“麻辣火锅太辣了,不心咬破的。”
徐万历:“下次心点,可别破相了。”
关于她嘴唇的话题终于到此结束,她暗暗松了口气,微微抬眼,便见到对座的徐盈朝她缓缓勾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氏集团大楼。
捧着一叠资料的曾桦敲了敲门,待得到同意后匆匆走进办公室。
佑大的办公室,光线敞亮,大片的落地窗呈扇形聚在办公桌之后,看起来气派亮堂,陆濯临接过曾桦递来的资料,签名后搁在一旁,喊住了想起身离去的特助,“你帮我查件事。”
曾桦脸上的神色严肃认真,双交握着搁在办公桌上,上身微微向前倾,准备听领导吩咐——
陆濯临从口袋里拿一串檀香串放在他面前,“看看这串,眼熟不?”
打磨得圆滚的深棕色檀香子,气味清新幽雅,舒缓而内敛,味道纯正,纹理大方,色泽高雅,是正品;而最重要的,串上有一块黄玉吊坠,雕刻与打磨法很特殊,别人未必认得出,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肯定地道:“这是瑞宝的珠宝,还是出自纪师傅的笔。”
陆濯临点头,拿起串在中细细捻着,“我隐约记得看过目录,当时纪师傅做出的这串,好像是一对?你去查查另一串在哪里?”
曾桦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但还是点点头,紧接着,就见老板又递过来一本册子,这次是瑞宝最新的珠宝目录,“里面打勾的下午全送过来办公室。”
他接过略略一翻,倏然心惊,这勾的可不少呀,而且都是新款贵价的珠宝,这是要送人吧?他忙不迭应了,转身出了办公室回到座位,对着目录上被勾划的一款女式水晶链微微出神,随即拿出通知瑞宝总经理将珠宝送过来——其它事可以放一放,老板要送人礼物的事,当然要先办。
下午,瑞宝总经理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提着保险箱来到陆氏集团总部。
总经理开了保险箱,心翼翼地取出一件件珠宝搁在案几上,已和曾桦通过气了,他知道陆总叫取这些珠宝是为了送人,这会便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对方挑选。
陆濯临站在窗边,对着阳光端详着中的水晶链,倏地一收,转身对曾桦:“我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犹等在一旁的陈经理和曾桦就这么看着他扬长而去,陈经理对着一案几的珠宝有些不知所措,“那现在”曾桦摇摇头,反正瑞宝也是陆总的,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先收起来吧,对了,回去后将最新的珠宝目录送过来”
离开了陆氏集团大楼的陆濯临,坐着专属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原本悦愉的心情,在电话连续无人接听后,也渐渐淡了下来。他坐在驾驶座上,对着,缓缓敛了神色,半晌后把放回口袋,陡然发动车子。
京大学生会。
骆秋珉整理着资料,一边对唐雪莺:“谢谢你雪莺,剩下的我来就行,你坐着休息吧。”
唐雪莺立刻拉来旁边的椅子,捧着脸对他眨巴着眼睛,“那个骆学长,你和呦”
闻言,骆秋珉拿着文件夹的一顿,半晌咧开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呦,好像不喜欢我。”
“啊?她拒绝你了?!”她实在太吃惊了,以致音量有点大,惹得呆在办公室里的其他学生会成员转头过来,唐雪莺吐了吐舌头,声:“抱歉学长,我太惊讶了。”
骆秋珉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摇摇头,也没心情做事了,坐下来:“虽然没有拒绝,但是那天她哥哥突然来了,把她带走,后来打电话发信息她也没回,回了学校我去找她,她也是一副回避的态度,这还不明显吗?”
唐雪莺想起前几天徐呦沉默的态度,心中了悟,她就是见两人的态度有些不对劲,才忍不住开口问,眼见骆秋珉愁眉不展的模样,她:“但是,你也了,她并没有拒绝你,或许”
或许什么,她也不上来,徐呦是那种安静内向的女孩子,却不是有心的人,她不可能故意拖着不回复吊着骆学长,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真的对骆学长没意思,但也不定她只是害羞。
“她这两天生病了,等她回学校了,你再确定一下?”
骆秋珉点头,他从大二开始,就对这个女孩子上了心,已经两年了,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放下,他不甘心,“雪莺,你知道她家在哪吗?我想去看看她。”
唐雪莺:“这个,真不知道耶,我和她认识这么久,几乎没听她提起自己家里的事,你知道前两年她住校,然后又经常兼职,我不好意思问人家家里的事啦。”
骆秋珉点头表示理解,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徐呦怕是家里有困难才这么拼命,但是见过她哥哥后,那人开着的车子
“她有提过她哥哥吗?上次他来校门口接徐呦,那车子可不便宜。”
唐雪莺努力回忆,想起那天在京大校门口见到的那个高大身影,“我也不知道,下次我问问她。”
看来两人对于徐呦的事,都是一知半解,骆秋珉叹了一声,徐呦这个女孩子,身上有好多看似矛盾的谜团,他曾以为,自己在她心中有些许的份量,可是表白之后对方回避的态度,让他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骆部长,你们在美术系的徐呦吗?”旁边不知何时走来两个学生会成员,是宣传部的孟梦和是文艺部的郑妙妙。
唐雪莺不认识孟梦,却认识郑妙妙,因为后者,曾数次莫名怼上徐呦,感觉到来者不善,她哼了声,“关你们什么事?”
郑妙妙冷笑一声,望着骆秋珉:“骆部长,我们可是好心来劝你,别和徐呦那种人走得太近,表面看起来冰清玉洁,谁知道内里藏着什么污垢。”
“你什么?!”唐学莺生气了,拍着桌子起身怒道。
骆秋珉脸色也不好看,“郑妙妙,不要乱话!”
郑妙妙望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孟梦,又挺起胸膛道:“谁乱话了,现在整个学校谁不知,美术系的徐呦被人包养了,你们去打听打听,是不是我一个人乱话!”
“什么?!谁那么恶心!散播这种谣言!”唐雪莺几个大步向前,素直指着对方鼻端,那距离就差一寸就能戳到对方脸上去了,“你把话清楚!什么被人包养!”
郑妙妙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后退一步。骆秋珉脸色难看极了,也大步走到她面前,“是谁在背后这种话?我怎么没听过?”
郑妙妙声嘟了声,“你追徐呦追得那么明显,谁敢和你噢”正着,被人扯了下,孟梦朝她摇摇头,随后望着板着脸的骆秋珉,僵笑了声开口:“骆部长别和妙妙计较,她也是心急,虽然话不好听,但她没谎,现在学校里,确实有这些风言风语。”
她抬着妙目望了一眼骆秋珉,见他看着她,一副等着她把话完的样子,心下定了定,继续:“美术系的徐呦,以全系第一的分数招进京大,听她的画连退休的老院长都拍称好,大才女徐呦谁人不知,虽然她很低调,却是学校里备受关注的人物”
骆秋珉:“重点!”
孟梦抿了抿唇,“我的意思是关注她的人极多,而这次,不止有一个同学见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豪车,我们都知道徐呦同学家境不太好,开学以来一直在找兼职,所以”
“那人是她哥哥!”
“啊?哥哥?”郑妙妙和孟梦忍不住对望了眼,“可是他们长得不像,而且如果真是哥哥,那徐呦同学的家境肯定不差,为什么以前要去找兼职?而现在”
骆秋珉脸色极差,他听懂了对方没出口的话,以前去找兼职,现在不用找兼职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改善了境况,不再需要去辛苦赚钱了。
见骆秋珉和唐雪莺双双沉默,郑妙妙忍不住得意,“舞蹈系的徐盈认识吧?徐氏集团的千金大姐,那天徐盈可是亲口承认,徐呦是她家亲戚,她肯定最清楚徐呦的事,哎呀,徐呦徐盈,这名字这么像,怎么以前没人联想到一起呢?”
想起那天提起徐呦,徐盈意味深长的态度,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够了,不要再中伤徐呦!她不是那种人!我警告你们,不要乱话!不然心我不客气!”唐雪莺挥着拳头,呲牙咧嘴的模样看起来还是让人有些忌惮。
把人赶跑后,唐雪莺回头,见着一脸沉思的骆秋珉,心中不免气愤,“骆学长!你难道也在怀疑呦?!”
骆秋珉愣了下,立刻否认,“不不,我只是在想,呦的事确实有些反常,我想找个会好好问问她,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困难”他抿着唇,没有把话出来——他希望帮她的那个人是他。
此时因病躺在家里,根本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流言女主角的徐呦正抱着被子,努力闭着眼睛,然而躺了大半个钟,她依然精神奕奕地醒着,完全无法睡着。
“呦呦,怎么不睡一下?”担心妹妹进房间来探望的徐钦,望着妹妹圆睁的一双眼,不赞同地摸着她的头:“生病了就要多睡,你看看你的黑眼圈。”
这阵子不知什么原因,徐呦睡眠出了问题,到了晚上总是睡不着,熬了几天,眼下便生生熬出了黑眼圈,她本来就是肤白的体质,这多出来的青色,别提多明显了,横着挂在眼下,人瞧着都憔悴了几分。
一听大哥的话徐呦心中立刻哀嚎一声,她也想睡啊,可是每每闭上眼睛,陆濯临的脸就浮现在眼前,前一刻还压着自己亲,下一刻就高高在上,望着她冷冷道:“我觉得徐姐死了,对我会更好。”
她捧着头缩着身子,这简直就是恶梦啊!
见了她这副模样,徐钦难免心疼,“实在睡不着就别睡了,濯临一会来看你,你们聊一聊。”
什么什么什么?
徐呦立刻瞪大了一双杏眼,“不要啊大哥,不要让他来。”
徐钦:“为什么?”
“因为,”她将被子拉高到自己下巴,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我现在这个模样怎么能见人?大哥你好歹顾一下我的形象吧?”
“这个”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这回事,细细一想,好像有点道理,“我和他一下吧,如果还没来就别来了,你躺一会,我去帮你拿药。”
目送着大哥走远,徐呦松了口气。
怎么能让那人来,梦里就折腾得她要生要死了,如果让人来了,她不得直接咽气?算了算了,她就是想太多,还是努力睡一会吧,一天睡不到几个钟,她怕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猝死。如果这辈子,明明有着一个健康身体,却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死翘翘,那她才真的是死不瞑目。
她闭着眼睛,再一次尝试睡着。
女孩子的房间里窗帘半掩,秋日里并不强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斜斜照在房间的地板上,有些许,还爬上了床尾。
昏黄的阳光将房间渲成了柔和的色调,陆濯临端着药,在门口站了一会,轻轻将房门阖上。
陶瓷碗里盛着黑稠的中药汁,那苦涩味随着男人的走动,在空气里挥发。难得有些睡意正在迷瞪的徐呦微微耸动了鼻子,立刻翻身埋进被窝里。
瞅着那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女孩子,陆濯临忽地想起上一次她发烧时,也是这般把自己埋进他怀里,任他怎么也不肯冒出头来喝药嘴边轻轻延出笑意,他将碗搁在床头柜上,伸出,用指轻梳着她的长发。
本以为是大哥端了药进来,正在装睡的徐呦被这动作弄得背脊一紧,她慢慢睁开眼睛转头,一下子撞进了一双黑亮的瞳孔里。
“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见人睁开眼睛,他将陶瓷碗端起,温和道:“起来喝药吧。”
徐呦一瑟,不知是躲他还是躲药,她撇开头道:“你放着吧,我一会喝。”
“那不行,”男人轻笑着,“你哥你会偷偷把药倒掉,我得看你喝下去。”
“我哪有”徐呦在心里暗暗将她大哥用指戳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什么大哥啊,别人的大哥护着妹子,她的大哥连连把她推到别人面前,还背后这些话。可是她又不能什么,徐钦明显就是做着他自以为对她好的事,面对这样的大哥,她除了咽下心中的苦涩,还能什么。
“陆、陆大哥,你把药放着,现在太烫了,我保证一会一定喝。”女孩子睁着一双澄净的眼睛,抓着被子信誓旦旦地保证。
实话,如果不是知道徐呦生病了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怕也是会被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给骗了吧。他扬了扬眉,眼里闪烁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光芒,“我最后一次,现在喝不喝?”
“不喝,我一会喝,你放着”
女孩子揪着被子,出口的娇娇声音随着陆濯临突然的举动,忽然低了下去——他竟然端起她的药,往嘴里倒?难道是见她不喝,生气了把她的药喝掉?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药苦得吓人,谁要谁喝
嗬?!徐呦蓦地瞪大双眼,惊恐的眼神对上忽然朝她压下来的俊脸,下一刻,那双薄唇准确对上她的唇,压着她的唇张开嘴巴,一口令人作呕的苦涩中药汁就这么流到自己嘴里。
一口又一口,陆濯临单扣住她后脑勺,牢牢将她的头固定,不用半分钟,就将一碗药哺完。
“咳咳!”有些许药汁因为她的挣扎,顺着嘴角流淌至颈间,又向身下被单渗去,染成一朵深色的花。徐呦散着一头乱发,一捂着嘴,一抵开身前的男人,“喝完了,走开。”
陆濯临原来淡然的神色,因为这句话,细微地收敛,他将空了的瓷碗搁回床头柜上,大拇指指腹轻捋过自己的唇瓣,声音低沉,“我帮你喝了药,过河拆桥,可不是好孩子。”
完,他抓住那只晃得他心烦的,将两只束在一起,单扣住,女孩子一脸惊慌的神色显露无遗,指轻擦过她过分红润的唇瓣,男人毫不废话,直接朝她压下,准确地擒住那张嘴。
徐呦的唇形长得很好看,不薄不厚,唇瓣微微嘟翘,嘴角轻勾,哪怕不话,也显出似笑的三分甜美。此时这张迷人的嘴,正在努力着话:“唔你不能不能亲”
陆濯临原本的温柔,在听清这句话后,莫名消散,他忽地扯开她身上的被子,整个人压了上去。
两人过份的贴合让女孩子惊慌失措,眼眶倏地泛红,男人缠在她腰上的臂陡然一紧,将她深深往自己身上扣,一双泛着幽光的眸子紧紧盯着那起了水雾的眸子,一阵让人难以压制的热情涌至全身,他倏然离开那被他揉拧得红肿的唇瓣,低头咬住她白嫩的耳垂。
浅金色的阳光照出空气中跳舞的尘埃,柔黄的房间色调里,慢慢弥出氤氲的阵阵暧昧。
“叩叩!”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房中的激情,男人微微抬起头颅,几缕碎发自他额间落下,半盖住他幽深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慵懒又危险。
身下的女孩子领口敞着,露出的脖颈位置,肌肤上全是被人啃出的红印。徐呦抿着唇红着眼,嘴里发出一声细泣,被他紧紧缚住的双无力地软在他掌下
这可怜样。
陆濯临嘴角微微勾着,放开她的,将她胸口的衣服拉好,又轻轻帮她捋着颊边的发丝,“别哭,我又没做什么。”
这还叫做没做什么?徐呦咬着唇抖着身子,一句话也不出来。
他轻叹了声,帮她盖好被子,摸着她的脸:“下次别乱话,我就不乱来。”
她哪有乱话?徐呦咬着唇看他,神色无辜茫然。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敲门声,同时响起徐万历的声音:“陆大少如果有空的话,一会过来我书房一下,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完,便是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在自己女儿房中,还将房间反锁,徐万历作为父亲,来了却只是要这个男人去和他谈话,十有还是公事,连提也不曾提及房中的女儿。
或许对他来,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哪怕知道这个男人正在对她女儿不轨,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徐呦慢慢白了脸色。
陆濯临却拍拍她的头,低声道:“别乱想,好好躺着,一会回来陪你。”着终于起了身,打开房门出去。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她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舒缓,在确定人走了后,她连忙跳下床,跑到门口将房门反锁,然后才松了口气躺回床上。
只是床上,除了多出来的中药味,似乎还多了一些味道是陆濯临身上的薄荷味。
她不禁恍了心神。
可恶的陆濯临,装了一副斯文模样,让全天下都以为他是淡然君子,其实本质上,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徐呦绞尽脑汁,想着适合他的形容词,嘴里暗骂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陆濯临重新回到房间时,看到的便是酣睡着的徐呦,她睡得很熟,脸上浮起的两片酡红让她看起来分外可爱,他坐在床边看了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水晶链,执起她洁白的腕,将链系了上去。
清透的水晶微微放着碎光,纯澈的材质正似她澄净的双眼,他将皓腕执起,轻轻在其上烙下一吻,“好好睡吧,愿你梦里有我。”
徐呦这场病,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但是总算,在秋日联谊之前,痊愈了。
唐雪莺一路兴奋,拉着她吱吱喳喳个没停,“幸好你病好了,不然你不来,我也不来了,我和你”
京大万众瞩目的秋日联谊,终于在国庆后正式提上日程,时间上有些赶,只有三天两夜,考虑到来回的路程等问题,学生会最后将联谊地点定在隔壁城市中浔市的绿萝山庄。
绿萝山庄是近年崛起的一个著名景点,风景怡人,景致翠丽,最重要的是,山庄是一座大型的复古式建筑,颇有清末民国初的文艺风。
骆秋珉此时正指着他们的目的地介绍着:“绿萝山庄本来就是上个世纪的建筑,后来毁于战火,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山庄,是后来重修的,我们现在脚下的绿地,还有山庄后方的花田,这一片,全是绿萝山庄的所有”
“哇!”
同行的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徐呦被激动的唐雪莺掐着,也不禁将眼神放到远处——那是成片的紫色、黄色、粉色花田,明明是不相干的颜色,却因为望不见边的花海,在风中连成一片,在眼里延成一副极美的画。
这次来的学生,有不少都是美术系的同学,大家身上都背着画板,见了这厢美景,纷纷要求着先到花田去看看。
这又有什么问题?行程本来就是看大家的兴趣来决定的,于是学生会会长向延辉大一挥,将学生们分成几个队,分给学生会几个部长各自带队。
骆秋珉是美术系的学长,于是美术系的同学便自发地跟在他身后,当然,也不是只有美术系的同学想跟着他,舞蹈系的孟梦、郑妙妙还有徐盈,也跟着过来了。
到了花田,美术系的学生们都很兴奋,明明还未用午餐,刚刚还在车上喊着饿呢,这会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地架起画板,准备捕捉灵感,将美景绘下。
徐呦也很想画画,她选了一个山坡,正拉开书包拉链,骆秋珉过来了。
“呦,方不方便借一步话?”
徐呦看了他一眼,把书包拉链拉上,笑着:“方便的。”
唐雪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里啧啧响。同样看见这一幕的徐盈,忽然拉一把孟梦,“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孟梦还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他们应该是要什么”
“呵呵,你甘心?反正我要去看看,来不来随你。”徐盈完便跑着过去,孟梦跺了跺脚,咬咬牙随之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 可爱们,这几天请多多支持,今天到上夹子这四天,所有v章留评送红包包噢!希望能拥抱大家的热情么么哒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