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零章 心中憋屈
陈兰岭看见吟儿是真的在替他们着急,不由得心中一暖,马上答应回府后,请卜官占卜个黄道吉日出来。
订定日期后,便让母妃先请官媒,去李府合一合生辰八字,如果没什么问题,便正式向李府提亲。
“这还差不多!”
吟儿一开心,便大力地拍了拍岭世子的膝盖。
在他“丝”的一声呼痛中,起身便朝着李尚书走去。
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抗议之声:“死丫头,恁地下手这么重?
你这是对待哥们儿啊?完全像有杀父之仇似的!唉哟……!”
由于比赛还没有开始,李尚书此刻,正坐在观礼台下方的裁判席上,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
吟儿含笑上前施了一礼:“李大人好啊!晚辈见过李大人!”
“哎呀,原来是薛大人啊!来,来,坐下说话。”
看见吟儿走过来,主动同自己打招呼,李大人开心的不得了。
一向严肃的老脸,立刻变得灿烂起来。
他热情地起身,朝旁边的一个席位上挪了挪,给吟儿腾出一个位子来。
“谢谢李大人!”吟儿礼貌地道了一声谢后,提起裙摆坐了下来。
“贤侄女,缘何不去薛相和夫人的身边就坐呢?”
李尚书看见小女孩坐下来后,便改了称谓,以叙家常的口吻向女孩子问话。
如此,他感觉到更亲切一些,与小女孩儿的心,也离得更近一些。
“李伯父,吟儿如今可是个大人啦!哪里能成天跟着父母的身边呢。”
吟儿歪着头,调皮的回答道。
李尚书开心地捋了捋胡须,大笑着回道:
“哈哈哈!吟儿说的也对。
依你如今的成就,哪个敢把你当成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看待。”
笑罢之后,李尚书忽然发现,坐在对面不远处的女儿秋燕,正在紧张地悄悄打量着自己和吟儿。
一看这个闹心的女儿,李尚书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年,为了她的婚事。
害得自己和夫人,老着脸皮,陪着笑脸,退掉了好几门让许多闺中女子们,羡慕不已的好亲事。
被退亲事的那几家,原本皆是同朝为官,志同道合之人。
在朝中一向都政见一致,又都是友情至深的多年至交。
这突然而至的退婚要求,让他们猝不及防,不明就里。
还以为是自家的孩子,入不了李尚书的法眼。
本来都谈妥了的婚事,整个皇都的贵族,人人都知道了。
你李家突然一下子,说不干就不干。
说退掉便退掉,你让我们这几家人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被得罪之后,他们的心中,便一下子有了隔膜。
人家再也不与他李尚书交往了。
你李尚书家的门槛太高,咱高攀不起!
缠不起,咱们便躲你远远的呗!
如此出尔反尔之人,不来往也罢。
想到这里,李尚书如何不恼?
本来因为生气,他和夫人都不知道下定了多少回决心,任她变成个老姑娘,老死在府中罢了。
但终归是自己的亲生闺女,眨个眼睛便到了十八岁的关口。
过了这个年纪,那便真的就是,不容易找不到好人家了。
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老闺女。
越往后,便越发没人要了。
自已生养的,便是再怎么不争气,再让他们吐血,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大好的青春耗费掉吧?
于是乎,他和夫人又开始为她张罗起来。
前不久为她定下的那位明公子,一表人材,知书识理,家事清白。
人家男孩子比她还小了一岁,男方的父母都没有嫌弃你。
好不容易谈成此事,庚贴也交换了,八字也合上了。
明家打算过几日,选个黄道吉日便正式上门提亲。
可这个恼人不省心的死丫头,omao病又复发了。
仿佛我们两个老家伙,要将她推到火坑里去一般。
急急张张地找到她的母亲,嘤嘤哭诉,哀哀恳求!
强烈要求退掉这门婚事。
夫人不同意她的请求后,她便开始不吃不喝,以自尽相威胁!
我李可非前世是不是做了什么孽,硬是生养了,你这么个让人吐血的丫头?
只到她发现绝食这一招,并不能逼着我们让步之后,便开始频繁地朝府外跑。
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老实待字闺中,读书理琴,跟着母亲学操持家务了。
“哦,对了,吟儿。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听府上的下人们说到,老夫家那个不争气的闺女秋燕,去过几趟相府找你。可有此事?”
“李伯父,吟儿跑来找您,正是想要同您谈一谈秋燕姐的事情。”
“哦,何事,吟儿请讲!”
李尚书虽然多次在女儿面前生气地表示,再也不管她的事情了。
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儿女就是前世的孽缘,今生跑来找你讨债的。
“李伯父,在回答您的问题前,您可不可以先回答,吟儿一个题外话呢?”
“可以!吟儿请讲。”李可非很有耐心地,表示可以一听。
“李伯父认为,侄女按照自己的意思,挑选下来的这桩婚事如何?”
“吟儿目光如炬,挑选的麟世子,无论是外貌还是才华,可谓优秀之极,同龄人中,无人可及!”
李尚书由衷地赞叹着。
好吧,既然李尚书这般认为,那便说明他,并不反对儿女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在为李秋燕感到开心之后,吟儿便开始谈到正题了:
“李伯父,秋燕是侄女的同窗好友。
她看到侄女自己做主,找到了意中人之后,特别羡慕。
她之所以一再的,拒绝您们为她定下的亲事,也是希望像吟儿这样。”
李尚书听罢将眼睛一鼓,很生气地道:“那个丫头,她拿什么来与你相比?
你之所以可以自己去找意中人,那还不是因为皇上发了话!
你这是特例!无人可比。
自古以来儿女婚约,都是长辈说了算。
她怎么敢生出如何荒谬的想法来?她以为她是谁呀?”
李尚书越说越生气,居然忘记了这是在公众场合,声音是一声高过一声。
将周围团转的人们,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来了。
李尚书没有感觉有何不妥,他心里的憋屈,正想找个人来倾述。
所以他才将这些天来的郁闷,当着吟儿这个晚辈,通通给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