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九章 诸多疑惑
老夫人听完这一席话,便彻底急了。
她在湘绮的搀扶下,自席垫上起身,紧紧拉着尹公子的双手,似乎害怕他在下一刻,会逃掉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样。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老身便不爱听了!老身说你可以做我的孙子,便是无可争议的。
你祖上虽然经商,但如今你的父亲也已入仕为官,门楣也同样显赫。
好了,请尹公子不要推辞了。你若是再行推辞,那便是等于伸手打我这张老脸!”
大司马也开口劝道:“尹公子,请你给老母亲一个面子。谁让你招人喜爱的呢?”
这时候,全花厅里的众人,齐声恳求道:“请尹公子答应老夫人的请求吧!”
尹公子心想:人家都热情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夫人和大司马的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了,假如还是一味的推辞,是不是有些太矫情了?
唉,没办法,谁让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呢?
眼下的情形,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先应允下来了。
想到这里,尹公子再也没有坚持。
等到温柔端庄一脸慈爱的司马夫人走过来,与其丈夫并肩而立之后。
他便庄重地面对着老夫人和大司马夫妻,一撩衣袍便双膝跪下。
恭敬地向他们三人,分别叩了三个头之后,才开口认了亲:
“孙儿尹泓溪拜见祖母大人,祝祖母吉祥安康,长年百岁。
儿子拜见义父大人,祝义父官运亨通,仕途平坦,身体康健。
儿子拜见义母大人,请义母永保青春,事事如意!”
老夫人闻言,喜出望外,开心的神采飞扬。
她从身边的王嬷嬷手中,接过一对现封的银锭,塞到尹公子手里后,便起身将他扶起来,含笑连连夸道:
“好孩子!好孩子!”
乔大人也满意的点着头,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对系着红丝线的银锭,塞到了刚刚认下的义子手中。
看着风神俊朗,一身儒雅高贵气质的少年,乔大人不得不在心中,赞叹着老母亲的好眼光。
※※
“母亲,菜式已上齐整,请尹公子入席吧!”
乔大人亲自过问了管家之后,知道一切已然备齐,便开口向母亲提议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着尹公子解释道:“好孩子,今天先就这样了。
等你义父请个卜官,占卜个黄道吉日后,咱们再去祠堂里,举行正式的认亲仪式吧!”
说完后,便起身拉着公子和孙女,一同走到主宾和主陪的位置上。
让两个晚辈,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而身为大司马的儿子,却只能委屈巴巴地,落坐在女儿的身边。
可见这湘绮小姐,被祖母宠成啥样了。
一阵清脆的磬音,如春溪般缓缓地,在花厅里流淌起来。
充满的亲情味道的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席前,老夫人专门为尹公子介绍了,这个家庭里,她最看重的成员。
在嫡庶分明的社会里,人们通常只会将嫡子和嫡女,当成家庭的主要成员,来向他人进行介绍。
老夫人也没例外,她告诉尹公子,说她的长孙乔岳明,如今已然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也是在军中为国效力,如今已成长为一名大将军。
现在,他正协助国师大人,在边境上与苍云国的军队,作殊死的搏杀。
尹公子听罢,马上露出一脸的崇拜,在大家面前数次提出,要向这位兄长学习!
在用膳的过程中,老夫人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尹公子的身上。
老人家惟恐公子客套,吃不到什么东西,而让他受饿。
便不时的亲自为他布让,一会儿盛汤,一会儿夹菜的,忙个不停。
弄的尹公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乔大人隔着女儿,专门为公子碗里添了些菜肴,然后用不解的眼神,向公子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溪儿,义父有几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尹泓溪急忙用双手将银箸,摆放在箸架上,然后礼貌地对着大司马做了个“请”的手式。
乔大人略一沉吟后,才开口问了第一个疑惑:
“溪儿在玄壶山上修道,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之事。
许多人一辈子,连亲眼见到一次圣山的愿望都无法满足,你为何会选择下山入仕呢?”
“义父大人有所不知,泓溪更愿意用学到的本领,为国效力。
至于修道嘛,当然也是不会放弃的。泓溪是这样考虑的,趁现在年轻,先为国家出力。
等将来年纪大了,再返回仙山修道,也为时不晚。”
乔大人点头认可了泓溪的观点。
他接着问第二个问题:“溪儿的亲生父亲尹中郎,目前就在皇宫里当差。
其府邸由来以阔绰大气,享誉整个帝都。
你缘何不回父亲的府邸居住,却要在未曾安家立室的情况下,另立门户呢?”
尹公子听罢,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表现出来。
仿佛他早就笃定,这一家人,会向他提出这个问题来的。
他不急不缓的端起一杯美酒,敬过了大司马之后,才双手捧着酒盏,轻轻放在案几上。
自袖袋里,抽出一张锦帕,优雅地沾了沾红唇,苦笑了一下后,才很有分寸的回答道:
“义父大人,这个虽然是小可的家事,但也不妨说与您听。
这样吧,待用罢膳食后,义父可寻一清静之地,容泓溪将详情说与大人一听。”
乔司马何许人也,况且,那尹郎中的入仕传言,早就在帝都风传开来。
让他的亲生儿子,当着满座的男女老少,谈起父亲的过往,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司马大人便会意地点了点头。
等宴席散去后,二人来到书房坐定。
等一位奴婢,将茶点摆好之后,乔大人挥了一下手,书房里等着通传的奴才奴婢们,都在行完礼后,一一离开了书房。
泓溪这才一脸郑重地开口道:“义父,孩儿知道您一生磊落坦荡,一身正气凛然。
便不介意,将家丑说与您听了。”
“溪儿,为父打第一眼看见你时,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
你愿意认老夫为义父,定然是对我们乔府十分了解的,对不对?
你既然做了老夫的义子,老夫便会视你为已出。
你可以将你的烦闷苦恼,统统告知义父,或许能帮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