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A+A-

    “不行啊小姐。”林婉挤眉弄眼的将兰舞拉到一旁,小声劝说:“你能想什么办法?别以为奴婢不知道,你是想偷大少爷准备给秋小姐的买聘礼的钱,不能这样的,大少爷知道后,会雷霆震怒。”

    “那怎么办?人都找来了,没事,我偷偷的拿,他不会发觉的,等还了钱咱们就先赶回帝都,只能这么做了,啥事等回去后再说。”兰舞没得商量的摆手。

    秋靖雪按住狂跳的心,聘礼?青阳王居然拿那么多钱来给她办聘礼。

    “说的也是,在少爷心里,你才是他最在乎的人,或许回了帝都,就把这事给忘了,反正多的是人想嫁给他。”斜睨身后偷听的人一眼,附耳低声嘀咕几句,后同兰舞一起不太满意的看看那秋靖雪。

    仿佛说了了不得的事,兰舞拧眉撇向秋靖雪,清清嗓子,冷哼:“笑笑,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反正都是个小门小户,咱们走吧。”

    因为没听到那丫鬟究竟说了什么,但见青依郡主的脸色倏然转变,仿佛对她有着排斥,加上青阳王对她的百般宠爱,说不定这俩人真能吧婚事给搅黄了,三千两,也说了以后会还给她,立马将人拉回,讨好的笑道:“你看你还生气,我也没说不想帮你,但现在身上的确没这么多银子,要不这样吧,一会你们跟我回秋宅一趟,我让我爹给你们,如何?”

    反正只要确认了身份,就借她三千两。

    林婉暗暗松口气,还以为这事要黄了呢,幸好够机智,想到了一种心理战术,果然奏效。

    等他们与顾曲汇合后,某个犄角旮旯中,兰纹很是满意的将五两银子扔给了那几个‘讨债人’,后提着篮子悠哉悠哉走向水果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乎,一行四人再次进了秋宅,当进到院子后,居然发现多了好些个官兵,不过想到有金牌在手,也不必担心。

    除非有人见过青阳王。

    除了顾曲外,三人均是有了一丝不安。

    “爹,这位就是慕容公子。”刘氏拍拍年迈老者的手背。

    楚离枫抿紧薄唇,爹?虽然没穿官服,可身份已经表明,乃新月镇县令,这是试探他们来了,不过看那老头儿毕恭毕敬的态度,似乎是没见过本人,那就好办了。

    “见过慕容公子!”

    顾曲回礼:“刘大人!”

    刘氏招呼着大伙入座,边亲自沏茶边喜出望外的看着顾曲:“哎呀,慕容公子,晌午听到我家韵儿说好似是哪一天,不巧耳闻您居然是青阳王?呵呵,你看这事,我们真没想到,雪儿也没跟我们说。”

    秋靖雪赶紧娇羞附和:“我是不想让慕容公子以为我们家是冲着他身份而去,慕容公子,对不起,那天并非有意偷听,其实对雪儿来说,您是王爷也好,商人也罢,都没多大区别。”

    林婉冷笑,装,继续装,幸好有块真牌子,否则今日遭劫难逃。

    顾曲愣了一下,无奈笑出:“无妨,本王也并无表露身份之意,本就是带着青依出来游山玩水,不想尔等太过拘束。”

    承认了,一家子那叫一个欢喜,当着老爷子的面承认,说明是真的。

    刘县令倒抽冷气,立马起身作势要下跪行大礼,不过弯腰途中又站了起来,脸上谄媚笑意一点点消去,疑惑不解:“呵呵,不对啊,你若是青阳王,那那个人是谁?”故意拉长音调,神秘莫测俯视着眼下青年。

    转变来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兰舞端着茶杯的手一紧,他这话莫不是说还有一个青阳王来了?

    林婉同楚离枫互看,心里同时发怵。

    比起演戏,这老头儿比他们可还游刃有余。

    “爹!”刘氏跺脚,不是说了吗?在没完全确定之前,不能对人家无理,若坏了女儿的美好姻缘就等着哭去吧。

    反观顾曲,依旧淡定从容,笑容任在,只是剑眉却皱出了个愠怒弧度:“刘大人此话何意?”

    “您也别怪老夫多疑,冒充王爷可是死罪,晌午听闻秋宅来了位青阳王,正想过来问安,哪知半途又出来一人,声称自己是青阳王与青依郡主,此事非同小可,老夫必须严谨对待。”

    “呵,刘大人这意思,是不相信本王了?”顾曲起身,沉下脸,淡漠的扫视了一圈,转身道:“我们走。”

    林婉赶紧拉起兰舞准备离场。

    刘县令危险眯眼,怒喝:“站住!”

    十名衙差立刻拔刀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四人进屋将他们挨个压制住,兰舞看林婉使来眼色,立马剧烈挣扎怒喝:“你们放肆,竟敢这么对待本郡主,不要命了吗?”后抖抖身子,感受着金牌自袖口脱落。

    ‘叮!’的一声,牌子掉地,金灿灿的,难以忽视,几乎快死心的秋靖雪赶紧过去把牌子捡起,看清上面刻着的字后,笑逐颜开:“外公您看,她真的是青依郡主。”

    刘县令冷哼,是真的,刚才跑什么?大力接过,认真翻看,越瞧老眼瞪得越大。

    “怎么样?是真的吗?”秋老爷万分期待的追问,一定要是真的,那样他就是一个王爷的岳丈了。

    刘县令按捺住惊慌,轻轻点头。

    秋靖雪立马推搡开母亲,小跑过去边踢打那些衙差边大吼:“都给我放开,一个个活腻了吧?王爷,您没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外公会过来,实在是太失礼了,您莫要生气。”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待本郡主。”兰舞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上前从老者手中夺回令牌,冲顾曲没好气的喊道:“走了,人家压根就不相信你,还在这里干嘛?”

    “不不不!”秋靖雪挽住顾曲,拚命摇头:“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您不要生气,外公,还不快给王爷赔礼?还有爹娘,你们还站着干嘛?”知不知道差一点就与一生荣华富贵失之交臂了?

    刘县令踌躇了翻,不死心的问:“请问王爷可否将令牌拿出来证明身份?”

    俊脸一黑再黑,转身就要走,却被秋靖雪拉住,无奈道:“雪儿,本王从未想过要欺瞒于你,本想三日后就上门来提亲,到时自会道明身份,不成想伯父伯母如此无礼,你放手吧。”

    秋靖雪都快哭了,歇斯底里的数落起刘县令:“呜呜呜外公你这是要干嘛啊?就这么见不得雪儿好吗?”

    “下官参见王爷,多有冒犯,还望王爷海涵!”刘县令迫于无奈,加上跟来那一对兄妹也没出示过金牌,自然这二人更值得信任,掀开袍子双膝跪地作揖。

    秋老爷和刘氏也跟着跪地,战战兢兢叩拜。

    顾曲见他们如此,也不好得理不饶人,可还是有着薄怒,不耐烦的长叹:“你也是职责所在,本王不予追究,都起来吧。”

    林婉悄悄吐出口气,忽然觉得顾曲的演技堪称影帝级别,不管何时,都能做到处变不惊,从容面对一切困境,还真没见他大惊失色过,也多亏他够镇定,否则早穿帮了。

    还别说,不光秋家人,看着这样的顾曲,连她都觉得他就是真的青阳王。

    “啪啪啪!”

    这里一家子刚站起来,那边就传来了三道掌声,看清是谁后,兰舞一把揪住林婉的袖子,即便没见过青阳王真面目,可还没忘记刚才刘县令的话,另有一位青阳王也在此。

    而对方才真是的。

    男人头戴金冠,身穿金黄长袍,高挑挺拔,偏瘦,一双细长黑眸比女子还要魅惑三分,连林婉都不免有了退缩之意,长得很俊朗,但就是过于阴柔,跟个人妖似地,这种人最是危险。

    而他身边的俏丽女子也不是善茬儿,一脸的厌恶轻蔑,看向兰舞时,还从鼻孔里发出鄙夷哧哼。

    楚离枫已经开始运作那两层不起眼的内力,纵然打得过这些衙役,也不见得打得过那个妖里妖气的男人,低声嘱咐大伙:“是他!”当时之有他一人掀开过帘子,看到的正是此人。

    兰舞听后,更加挨近林婉,以腹语询问:“怎么办?这是死罪,可以当场杀头。”

    林婉看似冷静,实则早心如擂鼓,这种错误第一次出现,也不知如何应对,所以没有回复兰舞,怎么会这样?青阳王去的是宝城方向,来了后也去驿馆打探过,没有在这里落脚,只是路过。

    可怎么就突然返回来了?还来得这么凑巧,本来都准备今晚拿钱收网的,关键时刻,人家现身了,难怪他们今天会引导顾曲承认王爷身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她还不想死,她也不能死,小石头会恨透她的,怎么办?

    “你们可真厉害。”慕容青阳玩味仰头,看向那群人后,眉毛蹙了一下,后继续说:“可知冒充王爷乃杀头大罪?”

    顾曲双手抱胸,不慌不忙的反问:“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冒充?好歹我们还有金牌作证,你呢?”

    秋靖雪夫唱妇随的叫嚣:“对啊,你又怎么证明自己是真的青阳王?”

    “哼!”慕容青依漫不经心的坐到首位上安静看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假冒她来干骗人的勾当,长得倒是不错,是真不错,比她本人漂亮多了,正走神,却被自家哥哥一句话惊到。

    “这个……腰牌中途不慎丢失。”慕容青阳为难的用折扇敲敲侧脑。

    啊?

    林婉和兰舞顿时直起了腰板,尼玛神转折啊,某女向顾曲欠身:“王爷,咱们走吧,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分明是在羞辱咱们。”

    “你们可听到了?”兰舞雄赳赳气昂昂来到慕容青阳面前,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望向秋家人:“他根本就是故意来戏耍你们的,不知收了什么有心人的好处,跑这里来挑拨离间,刘大人,我的确是青依郡主,如假包换,还不快将他们抓起来?”

    慕容青阳被女子的气势逼得节节后退,妖媚桃花眼划过冷冽,哪来的泼妇?居然敢这么指着他,见官兵已经拔刀,大概是想到再待下去,可能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脚尖一点,抱起要和人争执的慕容青依飞出秋宅,眨眼间,消失无踪。

    林婉兴奋的掐了一把楚离枫,互相打眼色,腰牌丢得好,丢得妙,丢得呱呱叫。

    顾曲揉揉眉心,对于这场闹剧非常不愉,但也不能怪人家秋家,因此在对方的热情招呼下,还是坐了下去。

    身份得到证实,刘县令那叫一个慇勤,深怕自己坏了外孙女的前途,等雪儿嫁到帝都城,王爷又能出入朝堂,向圣上美言几句,自己说不定也能被调到那边去,必须好好款待。

    一家子全都把顾曲和兰舞当菩萨供着,极力讨好,而当秋靖雪向母亲开口时,刘氏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大半积蓄拿了出来。

    得到银票,林婉得意勾唇,这叫什么?天助!

    果然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说嘛,老天把她送来古代,可不是过来受死的。

    回到客栈,几人又开始整理起了行囊,新月镇太小了,秋靖雪的外公还是县令,他们必须尽快撤离,明日一早就出发。

    “我说,你还是别去了。”

    夜幕降临,而林婉还穿戴整齐,预备出门,兰舞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她是要干嘛:“这个媒人啊,你是当不成了,因为回来时我听到有人说,明天下午冯华就要先搬去云中城,你啊,省省心,赶紧回去睡觉,还要早起呢。”

    林婉收住脚,一脸懵逼,冯华要走了?那她就更得想办法去通知秋韵儿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后的机会了,若冯华到了云中城便成婚,这个人将永远错过,能不能行,就得看她自己,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就算她现在去跟冯华说,秋韵儿喜欢着他,可看他误会那么深,也不会相信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奢华厅堂,主位上,男人倨傲狂放的半躺狐皮长椅中,黑色长靴未脱,一腿就那么曲着,脚蹬华丽狐皮,一脚踩踏地面,左手腕耷拉膝盖上,右手支撑侧脑,鲜艳大红袍子上,绣满了漆黑奇花样式。

    深邃锋锐的眸子半阖,出神的望着屋梁某楚,薄唇紧抿,似乎心情不太愉快。

    “腰牌遗落,呵!慕容青阳,你可知你这是在包庇他们?而且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还亲口承诺于本座。”漫不经心的口气好似在谈论无趣的夜色,更转动着那高贵头颅,视线慵懒的射向下方妖魅青年。

    比起左弈的洒脱不羁,慕容青阳要显得端庄些许,但也就一点,双腿叠加,无骨妖精一样斜靠着木椅,细长狐狸眼向上一勾,比那花楼舞姬还要勾魂夺魄,本就生得阴柔,一身亮色黄袍,雌雄实在难以分辨。

    哪怕是外姓,可好歹也是位王爷,被安排在下位,也不恼,更不惧,迎上左弈的目光,手指在怀里一勾,明晃晃的牌子挑衅似的左右摇摆:“左教主,不是慕容不肯帮你,而是这个忙,慕容帮不得。”后把牌子继续扔进怀中。

    “什么意思?你还能怕了几个江湖骗子不成?”左弈眸光一暗,拇指大力摩擦着拇指上的血红扳指。

    慕容青阳并不想得罪他,深吸口气,皱眉反问:“你可知假扮我的是什么人?”见他一脸轻蔑便别有深意的继续道:“我青曜国的太……子!”

    摩擦扳指的指尖倏然停顿,转瞬后,继续搓动,刚毅俊容上有了些许诧异,确定对方并非玩笑后,撑起上半身,瞬也不瞬:“那个失踪了四年的太子夏侯落弦?”

    “我青曜国就这么一个皇子,不是他是谁?”苦笑着起身,理理衣襟,意思意思的拱拱手:“告辞!”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扭身就走了,他相信太子爷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否则他这逍遥日子也就到头了。

    左弈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抽筋了,咬牙抬手继续按压范疼的太阳穴,该死的女人,旁的不行,命倒挺硬,就这么算了?不可能,但若夏侯落弦在她身边还真不好下手。

    不慎误杀了青曜未来储君,整个朝廷都会攻入天残教,奇怪,那夏侯落弦本也武功不凡,内力雄厚,怎会只有两层?若非自废就是被废。

    邪笑着摸向下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做,却跟着那女人到处行骗,是什么如此吸引着他?

    另一边,慕容青阳刚回到客栈,就见到了门上插着根箭羽,取下纸条,早有预料的抬抬眉毛,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中。

    来到镇子外一处偏僻竹林中,果真看到了那个手持折扇,英姿勃勃的男人背对而立,收起笑意,上前双膝跪地,双手叠置,手背贴向前额,弯腰恭敬作揖:“臣慕容青阳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浓密长睫微微抖动,剑眉深锁,鲜明突出的俊脸带着愠色,眼睑掀开,露出清明黑曜的双瞳,是真被认出来了,无奈的轻叹着将一手背到身后,不得不端出皇室威仪,这一刻,他是夏侯落弦,不是庸碌无名的顾曲。

    月华朦胧,四处银辉铺洒,虫鸣悦耳,青竹葱郁,多么怡人的夜景,可惜无人有心去欣赏,甚至觉得厌透了那呱噪的蛙鸣声,极不情愿转过身,俯瞰卑微匍匐在地之人:“起来吧!”

    “谢殿下!”慕容青阳拍拍膝盖上的竹叶,直起腰,若有所思的凝视过去,很多话他相信不必问,对方也会给他个说法。

    知不知道就因为他的失踪,朝廷快乱作一锅粥了?圣上膝下子嗣单薄,没有王爷没有公主,只有这一个儿子,因此他即使失踪几年,太子之位还在,为了找他,多少大臣荒废着政务?

    皇上更无心批阅各地奏章,否则他也没这个闲情雅致出来散心,还遭遇亡命徒伏击,机缘巧合到了宝城,本是想都来了这里了,就去全阳宫拜访一下云掌门,更巧的是,到了宝城就听说人家可能到新月镇了。

    返回途中,遇到了天残教的人,被请过来指认一群冒充他的骗子,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名誉,更不可思议的是,冒充他的居然是太子爷,比起他一个外姓王爷,太子殿下这个名头不是更大吗?

    对了,人家是在骗人钱财,怎么可能舍得以他自己的名义?可也不能来祸害他啊,若传出去,他慕容青阳成什么了?

    眼珠乱转,狐媚的脸上带着指责,若非太过分,慕容青阳绝不敢这么无礼,顾曲自知理亏,点点头:“此事的确是本宫对不起你,青阳,本宫很无奈!”故作苦涩。

    “您说哪里话,您是君,我是臣,您做什么都是对的,只是您该回朝了。”再不回去,皇上非急病不可,大伙试想过各种理由,惨遭不测驾薨了,受伤失忆了,受限无法脱身,甚至还有某个年迈老臣说被女土匪绑去做压寨夫郎了。

    就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外面做骗徒,还拉帮结派集体行骗,啧啧啧,不知道还好,这如今知道了,太子哪天会不会杀人灭口?此乃皇家最大丑闻。

    听到回朝,某男当即沉了脸,态度还算客气:“青阳,虽说咋俩并无多少交情,可昔日也算相处融洽,并无嫌隙,本宫知你担心什么,且回去告知父皇,就说儿臣还有件大事需要处理,待……”

    不等他说完,慕容青阳就作揖强势逼问:“时限?”难怪脾气这么好,还是不肯回去呢,不过能知道他还活着,已经是万幸,这下圣上也可放心处理朝政了,大臣们回归岗位,但绝不能再是几年,太子乃国之根本,动摇不得。

    若还有个别的皇子还好商量一点,要是太子一直不回去,朝廷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试问那个位子,谁不想上去坐坐?没有皇子,没有直系亲人,各方大臣只会争得你死我活。

    “本宫不知!”

    “殿下,您这么做,可知已把江山视为儿戏?究竟是为什么?什么事能比国家更重要?”不满的瞪眼,别人做梦都想登上的位子,他竟如此怠慢,真想夏侯家江山改名换姓不成?

    顾曲再次烦闷闭目,揉揉眉心,为什么?呵,子非鱼焉知鱼之苦?正因为父皇就他一个儿子,从小除了学东就是学西,毫无自由空间可言,每天都是国家大事,每天三十多个太傅少傅丞相侍郎……轮番上阵。

    还深怕他有个什么不测,出恭都有两个太监在旁边紧盯着不放,表情稍微不对就伸着脖子问‘殿下,您是否肠道不顺?’

    ‘殿下今日出粪过多……’

    ‘殿下今日小解时辰不对。’

    ‘殿下今日看了宫外一眼,兴许是想出游,皇上,江湖险恶,决不可让殿下走出宫门半步,以防不测,微臣肯定皇上派一百名锦衣卫日夜坚守。’

    哪怕是睡觉,寝宫内也有二十个太监宫女寸步不离的整夜盯着他,翻几个身都得记录下来,这种日子,意志力不够强的,早疯了,还问他为什么,他还想问为什么历代皇帝个个儿女成群,怎么唯独父皇只生他一个呢。

    不听话母后和母妃就一起上吊,是真吊,他都砍断白绫不下十次了,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三个也老人活得好好的,会回去才怪。

    而且比起当那么个毫无自我的太子,怎有和那群兄弟姐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甚至都想好未来共同出钱盖一座大庄子,逍遥一生。

    这都是命啊,偏偏就遇到了慕容青阳,楚离枫偷他家金牌,冒充青阳王,被正主看到,天意吗?那就逆天而行。

    152818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