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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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某女无语了,她是真不想再和他们同行,因为如今的云天鹤她快招架不住了,深怕继续下去,会做出什么连她自己都害怕的事,经过昨晚,那家伙脑门上都刻有‘欠蹂躏’三个大字,昨晚更做了一个梦,吓得她只睡了两个时辰,梦里,她把人家五花大绑,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呲牙咧嘴:“出家人是吧?什么都不懂是吧?行,今天就让你懂个够。”

    妈妈咪啊,后来人家反抗,她还皮鞭抽了,这尼玛完全不像她的作风,记忆中,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有小女人情节,是淑女,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

    可干不出归干出,醒了后,惊吓之余又觉得很痛快,就该这么对他,就云天鹤这样的,典型吃硬不吃软,欠虐!

    所以必须分开,快刀斩乱麻,等见不到其人,自会从这坑爹相思中走出,否则那日被逼急了,会噩梦成真,自己是痛快了,可人家呢?压根不爱她,还得遭受人人唾弃,那一天,他肯定会恨她入骨,带着这刻骨恨意自断筋脉,离开尘世,一出悲剧从此诞生……

    “我们还有个朋友需要等,说不定还要个五六天,你们不是赶着去和各大门派管事商议啊喂喂……”身体倏然腾空,就像那日在庙宇中一样,感觉比坐云霄飞车还坑爹。

    “掌……”一道士张口结舌的望着已然消失的两个身影,后知后觉吐出最后一个字:“门!”

    江竹延挑眉,虽然不解掌门因何有此举,但也没多想,急忙招呼弟子们过来:“赶紧把油装起来。”这可是好宝贝,今后伙食方面有福了,多谢那林婉丫头。

    兰舞回过神,发现顾曲要去追,立马拦住:“顾曲,你让他们去吧,有些事小婉需要跟他谈清楚。”

    顾曲用力捏拳,此刻,看着兰舞时,有了点不可置信和失望。

    “那个,我没偏心谁的意思,云天鹤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他不会做伤害小婉的事,若小婉不乐意,她能自己回来。”装作看不见男人眼中的责备,把头转开,但抓着顾曲的手不肯放松,顾曲,对不起,小婉是真的很喜欢云天鹤,做为她的姐妹,我希望她能幸福,感情的是也强迫不来,若他俩相互爱慕,就算此刻我放你过去,也无济于事。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小婉就一个人,一颗心,它已经装了云天鹤,便很难驱除他再去装第二个人,若他们无缘,顾曲,我定会帮你。

    楚离枫也过去跟着劝解:“兄弟,强扭的瓜不甜,若小婉喜欢你,那么任何人都抢不走,若她不喜欢你,任何人帮忙都无用,她的事让她自己去解决。”其实如今大伙都看出来了,就算没有云天鹤,小婉也不会喜欢顾曲,也相信顾曲明白这一点,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下去?

    顾曲苦笑着拉开兰舞的手:“你们想什么呢?我只是怕她出事,既然你们都这么笃定他不会伤害她,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忙吧。”没事人一样走到小石头身边给小雪准备路上要用的水果粒,至于小雪,已经自己去觅食了,第一次听说小宠物也需要灌输内力的。

    小石头同样没有担心,云天鹤乃正派之首,能对林婉怎样?说不定是抓去教她武功呢,他讨厌云天鹤,不代表要逼着林婉跟着他一起讨厌,因为云天鹤对林婉还算不错,别以为他没看到那根笛子,摸一摸,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也是小雪带他找到的,看小雪那么喜欢那东西,轻轻一吹,它就兴奋得到处乱跳。

    老鼠听了则原地转圈,估计吹对曲子,老鼠也能为他所用,寒玉混元笛,师傅跟他说过,不说能驱使万兽,可却是驯兽最好的乐器,天下仅有一把,乃寒玉混元笛,归全阳宫掌门所有,非常神奇,但作用不大,只能迷惑那些小动物,比如老鼠,鸡鸭等等,大一点的就毫无作用了。

    传闻云天鹤终日用那笛子在驯鹤,无人知道他想干嘛,就算作用不大,可就冲那个名头也价值不菲,居然落到了林婉手中,他可不觉得林婉有本事从人家手里偷来抢来,连他都做不到。

    后又是墨甲天衣,看在这些份上,再不满他都可以原谅,最多是不理他就是了。

    而且如今他心情好,因为有名字了,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还是昨夜的木船上,林婉被男人丢下时,差点栽倒,正要发飙,好家伙,人家比她气性还大,脸色暗沉,青筋直跳:“你又怎么了?”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吗?而且就算要谈事,也不用非要跑这么远吧?到处是无人空地,却偏偏是这木船上。

    云天鹤似乎不太满意女人这种怒气冲冲的态度,剑眉紧蹙,纵然有着愠怒,还是没发泄,而是将一个精美瓷瓶递过去:“拿去!”

    男人这惜字如金平白无故给东西的方式就算经历过几次,某女还是无法理解,满头黑线:“这有是什么?”

    “专治心痛之症的良药。”末了唇角还得意勾了一下,一副‘看你还有什么借口不说实话’。

    专治心痛……林婉夸张退后,眼珠子瞪得溜圆,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男人暗自咂舌,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喜欢上他,为什么她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火星人?思维逻辑完全超乎人们所能理解,这不是单纯了,但单蠢,看他的样子也像文武双全,难道就没从书中看到过情爱之事吗?

    他好像是真的一点都不懂,亏老天还赐予他如此完美的外表,迷惑了多少男男女女?人家不是断情绝爱,而是真的不谙世事,小石头懂的感情都比他多,最起码小石头知道什么叫难过,呼出口气,再次举手:“哥,我错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真的,我一定改,你放过我吧,你回去继续当你的掌门,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说过喜欢我!”

    又来了,林婉扶额,指尖狠狠按压太阳穴,她和他前世一定是仇人,这辈子才会相互折磨,明明不懂爱,却总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幸好她来自现代,否则不知要因为误会被祸害成什么样呢,不怕被拒绝,就怕拒绝得太晚,多少人情自杀?不痛到极致,谁会想去死?

    狐疑斜睨:“我的话就那么没可信度吗?你也可以不明白,但请尊重别人的决定好吗?”

    “你到底想要如何?”深怕对方再说胡说,又补了句:“除了成亲。”

    尼玛,这说的是人话吗?姑娘什么都不要,就要结婚过日子,既然给不了就走开,一边不爱,一边还要跟她交好,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是吧?行,看来今天不让他明白,又不会轻易放她离开,靠嘴又说不清楚,鸡同鸭讲,那就用实际行动好了:“我说我没所图你也不肯信,好,非要一起走也不是不行,这样,你每天给我亲一口,行吗?”

    咳咳!自己是越来越大胆豪放了,对着一个成年男人。连这种臭不要脸的话说得一鼓作气,反正能摆脱他就行。

    认定不会同意的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反问:“此话当真?”见她怔住,便慢慢弯下腰身,将那能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的俊脸凑近,卷翘长睫下,黑曜星眸不再似亘古不化的冰魄,带着柔和,可林婉还是没有误会,因为里面没有感情,会产生变化,无非是终于找到了她肯妥协的法子,除了跳舞那次,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又是在芦苇荡里。

    连呼吸都忘了,脸颊滚烫充血,难怪每次用美人计都屡试不爽,原来真的难以抗拒:“那……那个,你现在……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了?”

    云天鹤扬起一个能融化一切的绝美浅笑,摇摇头:“以前师傅就常这么做。”

    被电得七荤八素的林婉彻底石化,娇羞也逐渐消失,暗暗磨牙,该死的,还能再不解风情一点吗?好吧,他所理解的亲一下应该是对着嘴唇也鼻子眼睛以外的部位轻轻啄一下,只要把她想像成是那老头儿师傅就行,人家的思想很纯洁,而她,已经龌龊得不能再龌龊了,服了,云天鹤,这辈子我只服你。

    好吧,感情需要慢慢来,说不定这么亲着亲着,就能把他给亲熟了,本来也没怎么好好相处过,他对她也不了解,没有喜欢也很正常,某种意义上来讲,天下女人众多,他对她应该是最特别的一个,坚持下去,估计真有戏,舍不得跟她分开,算是个契机,于是没有太为难他,只轻轻在其脸颊上亲了一口,后抿唇垂头不敢再看。

    恨啊,太恨了,为啥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敢亲人家嘴上去?想亲来着,可真做的时候,不知怎么就亲脸上去了,没出息,你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窝囊废,太没出息了,边在心里自我唾弃边狠狠掐了一下手臂。

    等女人亲完,男人脸上的笑意也开始退却,恢复以往严肃清冷,不容拒绝:“遵守你的承诺。”

    “啊?哦!”下意识偷觑过去,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中天灵盖,哥,你这变脸速度从四川学的吧?自认演技之精湛无人能及,如今却不得不甘拜下风,刚过河就把桥给拆个七零八落,看他得到答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木船,步子迈得要小跑着才能追上,态度比以前更孤高更清傲。

    林婉边跟人家身后小跑着边无语凝咽,天呐,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尼玛,云天鹤就是她上辈子的冤家,上上辈子的仇家,上上上辈子的债主……所以这辈子还债来了。

    远远看去,拥有旷世之貌的男人神情漠然,昂首阔步,衣袂飘飘,后面女人同样姿色过人,腰肢袅娜,花容月貌,娉婷秀美,因为追赶上男人,步伐显得要急促些许,朝阳高升,大地一片金黄,芦苇荡因风‘嘶嘶啦啦’的叫嚣,长着一层嫩绿小草的窄道上,高挑男人引领着娇小女子畅行。

    周围渺无人烟,乃一处荒田,二人身影无任何东西可以遮掩,前方树林内,女孩儿寒着脸痴痴的望着,回不过神,可惜白知道再不离开,等师兄走近了,一定会发现她这个不该有的异样行为,于是深吸口气,仰头将快溢出来的东西逼回,捏紧宝剑快步离去。

    老天爷为何这般不公平?她林婉算什么?样样都不及她,武功不及她,品行不及她,论照顾师兄她还是不及她,多少个年头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时时刻刻以他为先,为什么上苍却将所有的好运都送给林婉,连一丁点都舍不得给她,师兄第一个女人是林婉,还给了她一个孩子,如今又让师兄任由她轻薄。

    而我惜白呢?爱得还不够认真吗?太不公平了。

    回到大队部后,林婉没再提要停留一事,本来提前也没和朋友们商量过,知道此刻自己脸颊一定很红,这玩意儿都掩饰不了,同云天鹤分开时,故意做出很喘的样子,大步来到兰舞他们跟前:“呼呼……累死我了,收拾东西,走吧。”

    大伙也没起疑,因为刚才确实看着她一直小跑着才能跟上云掌门,于是都乖乖收拾行装去了。

    唯独顾曲手中捏着苹果粒一点点被捏碎,这么多年的守护,得来一句哥哥,呵呵。

    路过顾曲时,林婉察觉到他情绪不稳,可也没停留,迳直走开,能怎么办?又不是天真小女生,岂会不知他因何不爽?弯腰将东西一点点装包,脸上红潮也正在急速退却,明明这种事不需要内疚的,可还是觉得对不起人家,哦不,不是对不起,而是不希望顾曲难过,因为他对她和大伙太好了,对小石头也好。

    她希望他每天都快快乐乐,因为那是她在古代最好的几个朋友之一,真想不通,顾曲为什么会喜欢她?像她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这太不可思议了,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一直都是个最最不起眼的小沙粒,没有傲人身世,没有背景,没有过多知识,甚至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在现代时,没想过谈恋爱,美人计用得快烂了,喜欢她的人很多,全是想把她拐到床上的目标,而且除了钻研骗术外,脑子很不灵光,在古代,没武功,每天为生活奔走,还带着个儿子,即便没成亲,也比没孩子的二婚还坑爹,顾曲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善良?啧,偶尔的确会小善良一把,可更善良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漂亮?还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中上等而已,比她美的女人多了去了,琴艺学了那么久才会几首,已经笨得连她自己都怀疑人生了。

    诗词歌赋,顾曲那话,虽然懂的不多,却句句精辟,那都是学的别人的,记得的还没多少。

    若她是男人的话,天底下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还是雏儿呢,犯得着找这么一个带拖油瓶的吗?该死的,干嘛这么妄自菲薄?反正希望顾曲早日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哪怕全世界没有帅哥了,也不可能,那是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

    装车时,林婉恰好瞧见云天鹤被十多个中年男人和老者拥簇着前来,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光是想想他不久前弯下腰给她亲的画面就小鹿乱撞,就没见过这么纯真可爱的男人,完全不被世俗侵蚀,问她现在想怎样?废话,给了颜色赶紧开染坊呗,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他还不懂什么是爱而已。

    可他喜欢她,这就够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的引导,哪天吃干抹净又意识到爱上了她时,自然水到渠成。

    女人目光热烈,云天鹤的视线却斜都不曾斜一下,就那么笔直走过,翻身坐上马车,帘子落下,与外界彻底隔绝。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妥协时明明笑那么开心,结果目的达到,立马翻脸,你个死傲娇,好歹看我一眼啊。

    从那以后给云天鹤送饭一事又变成了林婉,反正她送多少,他都会乖乖吃完,也不闹情绪,一如往昔,可想打蛇随滚上的某女再没得到与他独处的机会,可谓心痒难耐,这个男人本就非常古板,又不懂情为何物,只要白天伺候好了,晚上不管林婉偷偷到无人之地等多久,人家都不会再来。

    这要怎么进一步发展?

    很快就要到孚琅城了,武林大会一完,大家路线就会有变动,她希望他能和她一起去,反正他有义务帮小石头夺取灵虚丹,而且全阳宫好像本就要去幽冥谷,只不过他们要去的话,半年可抵达,所以应该会先回全阳宫,如果感情能加温就不一样了。

    于是乎这天林婉没在搭理他,也不给送饭,一副爱吃不吃的态度。

    果然,刚到一小瀑布前坐好,人家来了,和以前一样,就那么笔挺挺站在身后石台上。

    林婉还是没理会他,看都没看,双手抱着膝盖欣赏月下瀑布溅起的白色水花,耳边虫鸣声比仙曲还要悦耳,果然,环境好不好,跟心情还有关系,唇角不断高扬,知道何为感情后,她也幻想过未来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无非和普遍女性一样,高富帅,因性子比较含蓄,所以男方一定要主动一点,多说一些好听的话,假话也行,反正甜言蜜语绝不能少。

    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最后居然喜欢上一个冰块,别说主动了,连说话基本都得她来带头,管他的,自己开心了就好。

    随着女人的沉默,男人眉宇间已经有了个川字,最终轻叹一声弯腰在干净石台上盘腿而坐,问:“所以你又生气了?”

    什么叫我又生气?搞得我没事就爱生气一样,又不是打气筒,转身也把双腿盘起,可不管怎么弄都没人家那样端正,干脆随性一点,紧紧盯着他的脸庞:“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你这人太闷了。”

    某男偏头与之对视,脸上有着不解。

    “算了,性格使然,能接受。”认命点头,喜欢一个人,本来就要包容一切,垂下头小声抱怨:“我每天晚上都有找个风景很好的地方等你。”

    瞳孔胀大,满是诧异:“你为何不告知我?”

    “我……”某女气节,这还用说吗?就是初中生谈恋爱时也不会迟钝成这样吧?他都快二十三了,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明白的事,非得她说明才行:“有些事说太明白就不浪漫了。”要的就是那种心有灵犀偷偷幽会那种感觉。

    “你不说,我又怎知你在等我?”看她再次怒目瞪来,只得转移话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