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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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连陆天池都走了,他走不奇怪,因为他老婆身怀有孕,若进去,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也没人再陆续过来,估计是路上听到人们的议论,都知难而退了,第一次干这么卑鄙的事,其实她也不算太卑鄙,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抢不过左弈和云天鹤。

    就算能好了,为了儿子和村长,她也必须这么做,始终觉得练武没有人命重要。

    “开谷!”

    一道响彻云霄、镇压山河的吼声自谷内传来,原本是入谷方向的枯木林毫无动静,反倒是本该是一座落着少许白雪的高山开始疯狂颤动,而且居然是个他们的反方向,只见那座山居然一分为二,开始晃动着向两边移动,露出了条丈宽裂缝,相连分开的两座山中,是长长的索道桥。

    “该死的!”左弈咬牙暗骂,难怪每次都冲不进去,原来一开始就找错了入口,居然是在后面,这谁能想到?就算如此,幽冥谷的阵法也着实厉害,进去那么多弟子,没一人能活着出来,全死在了阵法中。

    用轻功飞?呵呵,他试过,里面不但机关重重,还有个枯竭了的毒木林,地面到上空,只要飞到那边,常年飘着带毒雾气,触及皮肤溃烂,闻到当场毙命,根本没办法继续前行,想从山顶走就更不行了,本就四级寒冷,山顶更冷,不少弟子上去,还没到顶就下来了,个个脸部被冻伤,脚冻烂,双腿再无法行走。

    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所以这么多年来,想闯进去拿灵虚丹的人都死了,否则当时也不会想去找童飞黄要破阵图。

    早知道入口是这座山,找两万个高手,一起发功,总能把山给分开,露出索道桥。

    幽冥五鬼,果然很鬼,能想到这些法子。

    一行人并未正常行走,柳御风抱着妻子领先飞跃前方,寒霜拉着兰舞,小石头拉着林婉,全阳宫弟子则带着顾曲他们这些不会飞的直穿索道,一炷香后才到了对岸,不再是一片雪白,空气没那么寒冷,可也跟外面的秋末差不多,入眼都是绿植遍布,隐约能看到树林最深处正炊烟袅袅。

    画面也不是很美,大伙想不通,他们干嘛要找这么个地方居住?还不如前面遇到的那个四季长春的村子呢。

    “哈哈哈哈终于可以热闹热闹了……哈哈哈哈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了……”

    就在大伙准备顺着小道往有炊烟的地方走时,一道黄色身影正在前方四下翻飞,没错,就是一道影子,几乎三秒钟,他就立定在大伙跟前了,林婉倒吸凉气,不是说只有内力达到十一重才能有长时间瞬移的本领么?

    左弈和云天鹤也同时皱眉,仿佛不敢相信幽冥谷的人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共同抬掌运气试探其功底,后又一同收手,十一重,就算如此,也不敢大意,想必这个老头儿就是五鬼之一,如果五个都有这等本领,他俩联手还真不见得能打过,而且他们带来的人有限,可这深谷里有多少这类高手还不得而知,是他们大意了。

    小石头探知了对方功力后,心下惊然,立马挡在了林婉身前。

    “哎哟,了不得了不得,小娃娃,你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力,如今外面究竟是什么世界?小孩儿都如此了得,变天了,真的变天了……”悲苦的磨磨唧唧半天,后再次大笑起来,很是稀奇的将一群人打量:“哎哟哟,你们两位想必就是云天鹤跟左弈吧?比我们几个老鬼,后生可畏啊,那什么,我叫拒色鬼,你们自己进谷吧,其他人怎么这么慢?饭菜都快凉了。”

    不再看他们,而是伸着脖子往索道桥另一端瞧。

    林婉见状,礼貌拱手:“那个色鬼爷爷……吸!”见不修边幅的老头儿凶狠瞪来,立马往旁边云天鹤身后躲。

    “是拒色鬼,不是色鬼,我拒色鬼最不好的就是色,哼!”吹胡子瞪眼的转开身继续张望,怎么还不来?

    “哦,拒色鬼爷爷,没人了,就我们这些人。”林婉堆起讨好的笑容,深怕对方又生气。

    老人双目圆瞪,没了?再次吹起胡子来,很是郁闷的往回走:“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跟我走。”

    这老头儿气性可真大,某女吐吐舌头,没人了也会生气,等来到一片平正坝子前才知道为什么人家会不高兴了,石板堆砌的坝子上摆满了宴席,不下千桌,一百多名穿着朴素的男女正穿梭其中,虽不是山珍海味,可每桌也有十多道菜:“咳咳,我警告你们,千万不要告诉他是我们把人给忽悠走的,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柳夫人掩嘴喷笑,这个林婉,时而端庄,时而俏皮,也难怪一年多时间就把霜儿教导得越来越乖巧礼貌了,以前见到他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她好都是应该的,欠她一样,现在知道说什么等长大了赚钱给他们花,还要给他们养老,晚上更要帮她洗脚,若不是至今肚子还没动静,真想把女儿再给人家带两年。

    而且那样更方便……哎,当初是真想着看看能不能撮合下霜儿跟墨儿,有墨儿这个未婚夫在,霜儿将来接管寒门后他们才不会担心,刚才丈夫说,久不见墨儿,功力又大增了,这也不算高攀,早打探清楚,林婉他们并非名门,那霜儿堂堂寒门千金,不算委屈了墨儿。

    可惜肚子不争气,他们俩口子现在就这一个孩子,如今是必须要带回去了,好好培养成未来寒门的掌门人。

    左弈见她那凶狠样,噗哧笑着走远,这个林婉,就像个活宝,难怪云天鹤这种不近女色的人都会看上他,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林婉已经把人家给吃死了,虽然一路上二人没有眉来眼去,但但凡有点危险的地方,云天鹤的眼睛都时不时瞟向她,佩服,五体投地!

    若这俩人哪日成亲,他定去讨杯喜酒,因为他俩能在一起,自己是最大功臣,不知不觉当了回月老。

    “不说!”云天鹤临走前,附耳小声含笑说了这么两个字。

    傻瓜,那五鬼如此厉害,他们当然不会自讨没趣惹他们厌恶,还不知道想让他们怎样得到灵虚丹呢,如果是打败他们五人才能得到,还真不好办,因为还得分心对付左弈。

    能不懂干戈最好。

    都各自选了一桌,开始非常给面子的边享受美食边给最边上一桌的老头儿竖拇指夸奖,果然,看他们吃得开心,拒色鬼的老脸上终于出现了点喜色。

    兰舞偷偷收起银针,冲大伙挑眉,意思时另一盘也可以吃,刚要夹菜,碗里就多了块凉拌黄瓜,当下就呆住了,因为那小块黄瓜是……是孟雨夹给她的,这这这大庭广众,果然,全阳宫所有人都正惊愕的看着她和孟雨,小脸一红,赶紧也给孟雨夹了一块茄子:“礼尚往来,你还记得这事啊?呵呵,上次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一直记着。”

    孟雨不解,什么事?什么记得礼尚往来?好像没这事吧?转念一想,又刚好看到大伙明了的表情才醒悟,兰舞是在帮他找台阶下,避免人们误会,该死的,都是他大意了,只是觉得那黄瓜好吃就夹给了她,其实并没什么龌龊想法,不像他们怀疑的那样,他和兰舞自那次彻夜长谈后,后来也有经常夜半无人时经常一起谈天,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该安静时她会很安静,该说话时,说的都是他感兴趣的话题,算很要好的朋友。

    夹个菜不算什么。

    有时候他们私下还相互喂对方自己手里的食物呢,可人们不见得会那么想。

    虽然他对兰舞有那种心思,自从师兄和林婉好了后,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这么做的,至于最后怎么收场,反正师兄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师兄还俗,他就还俗,师兄不还俗还能和林婉一直恩爱,他也可以,反正出事了,有更大的在前面顶着,可这些他只敢想想,不敢真做。

    因为兰舞这么好的女孩儿,人家如今都有两万多两的身价,就是放在丰邺城,也是富贵之人,而他,什么都不会,空有一身武功,兰舞应该……不会看上他吧?

    可林婉也看上师兄了啊,会不会有一天兰舞也会喜欢他?那就太好了,依照师兄的性格,是不可能让林婉养着他,师兄和他条件差不多,到时师兄怎么赚钱,他就怎么跟着赚,这么一想,嗯,当初真没跟错人,师兄,以后不管干嘛,可都记得要带着你这个师弟,以后的幸福都掌握在你手里呢。

    对,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师兄能给林婉什么,他就能给兰舞什么,明明喜欢,何必老是妄自菲薄?找个机会问问兰舞,看她什么反应,愿意的话,他定一生不让她再去尝试苦痛,好好呵护她,谁也别想欺负,他打不过还有师兄顶着。

    “师兄,这个豆子味道不错,您多吃点。”

    看着盘子里多出的一勺青豌豆,云天鹤没立刻下口,而是不解转头看向行为诡异的孟雨,他想干嘛?

    “孟雨,你没事吧?”惜白也觉得不对劲,孟雨第一次给师兄夹菜,无事献慇勤,非奸即盗。

    其余十名弟子也同时抬头眨也不眨的看过去。

    甚至连林婉和楚离枫他们都不例外。

    孟雨迥异了,不就是夹个菜吗?这些人干嘛这么大反应?尴尬搔头:“那个……这么多年来,师兄对我一直都很照顾,就是觉得好吃,所以就夹了,你们老看我干嘛?吃饭吃饭。”烦死了,他对师兄好点不应该吗?大惊小怪,以后他会对他更好,因为身为一个道士,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兰舞在一起。

    什么都要以师兄为榜样。

    看不出端倪,云天鹤只能面不改色的继续进餐,当要去夹那些豌豆时,总觉得一颗颗豆子上全写着阴谋一样,难以下口,最后还是给了对方这个面子,一颗不剩,全部入口,孟雨定是有事求他,哼,该来的时候自己就来了,反正不觉得他会来害他,只要不太过分,都会帮忙,毕竟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没人了吗?”

    四个打扮千奇百怪的老头儿不知从哪里飞来,全都是用着上乘瞬移轻功,都还没看清,他们已经大大咧咧坐拒色鬼旁边了。

    左弈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果然,全都是十一重内力的决定高手,内力这个东西,只要突破十重这个最大难关,十一重和十二重相差其实并不是非常大,他一个人打他们两个,都能打上几天几夜,还不见能赢,双拳难敌四手嘛。

    云天鹤对付两个,另一一个,其他人全部加一起也不见得是对手,自己这次带来的人都不是周斌的对手,而周斌正在筹办和那瞎子的婚礼,没有跟来,也就是说,余下的人,只有一个小孩儿能拿得出台面,几十个人围攻一个,也赢不了,林婉把其余人骗走也是对的,否则到时他和云天鹤都分不开身,灵虚丹指不定会被哪个不入流的人抢走。

    “看来这灵虚丹不好拿啊。”孟雨徒然变得沉重起来,早知如此,就该带着各位师叔师伯们了,真没想到这五个老头儿隐居于此后,功力增长这么快,当初还在江湖上行走时,才八重吧?也是,听听他们的名字,罗魔鬼,无心鬼,贪吃鬼,拒色鬼,忘情鬼,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出家人差不了多少。

    都无牵无挂,上无老下无小,一门心思全在武学上,每天什么都不做,疯狂练武,而他们这些出家人,还要早课晚课,打坐悟道讲经,练功的时间绝对没有这些人多。

    也难怪能进步神速。

    老者们颇为嫌弃的看看那几桌人,白忙活几天几夜,还当会有很多人来呢,最少也不下万人吧?灵虚丹,天下仅此一颗,居然就这么几个人来抢夺,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当然,既然已经说了会拿出来就一定会拿出来,不过是太无聊,想看看上万人互斗的画面,那才热闹,哎,大失所望!

    果然,这些老头儿会期待千桌满人只是为了看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林婉和几个好友面面相觑,怎么办?比武功,他们谁都抢不过。

    正前方一块破布包裹着的木盒被首位上的拒色鬼当众打开,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就是天下梦寐以求的灵虚丹,很简单,打败我们五鬼和所有对手,它就是你的了。”

    “这是要咱们有来无回呢。”左弈听到那话就不满皱起眉头,这五个老头儿也就看起来和善,实则比他还歹毒险恶,身边无人搭话,加上心里已经有了退步,那玩意儿他并不是很想要了,但林婉很需要它,为了这个药丸,她跋山涉水,不惧艰辛,就为救小石头一命,他没有父母,不懂那种感情,可他相信若母亲活着,也会像林婉这样。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而且他是真的不喜欢这几个糟老头子,看向云天鹤:“联手吧,否则都得死。”

    云天鹤拧眉。

    “瞧你那样,小人之心。”左弈鄙夷冷笑:“这东西本座不稀罕,只想活着离开,林婉,一会我和云天鹤一人对付两个,其余人尽量纠缠另一个,得到灵虚丹,分出一半给你儿子立马服下,如果真能增长功力,也能帮着减轻负担。”

    齐齐诧异看向他,这转变来得太快,让人都要怀疑出现幻听了,连云天鹤都不例外,不明白这个左弈为何如此大方。

    “你……说真的?”林婉抿唇,带着希翼与愕然。

    左弈没有去看他们,而是眯视向那几个老人:“本座何时骗过你?”

    “为……什么?”

    某左苦笑,回头用手指敲了她脑门一记:“你都叫我哥了,做哥哥的,哪能不帮自己妹妹呢?而且小石头如今也算我的小外甥了吧?我们只能合作,否则谁都逃不了。”这五个老头是疯子,他们看不出来,可他看得出来,他们隐居练功至今,无家世,无欲无求,只求武,哪怕快入土了,也要战死,而不是等着慢慢老死。

    所以才放出灵虚丹消息,都是千年狐狸,他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思了,也已完全肯定这药,没有增加功力的功效,全是这些人放出的谣言,他们喜欢杀戮,喜欢很多人来给他们陪葬,但他们却不全是抱着想杀人的心态,就图一个字,乐!

    不高兴还好吃好喝招待,呵呵,就怕他们到时候因挨饿使不出全部功力陪他们玩,也就是说,他们五个不会手下留情,要么打死他们,要么被他们打死,直到痛快了为止。

    一群没心的老顽童!

    柳御风和柳夫人闻言一起抽出剑,第一次和邪教合作,感觉怪怪的,不过他们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这是上贼船了。

    寒霜也把林婉给她弄的龙骨鞭抽了出来,同小石头站一起。

    “好!”云天鹤点头,就冲他一句将林婉看作是妹妹,他相信他。

    这一刻,楚离枫等人对左弈可谓肃然起敬,不管是他在以大局为重还是真的不舍林婉难过,都值得敬佩,做事果断利落,不犹豫,不拖泥带水,行为果断,分清利弊速度之快,连他们都自叹不如,难怪能成为邪教之首,可惜了,如果弃恶从善的话,一定是个了不起的霸者。

    商定完,开始各自安排位置,林婉的责任最为重大,那盒子就放在十步台阶上的椅子上,谁又能保证上面没机关?亦或者盒子上没淬毒?这种事,往往看起来越简单就越复杂,要不小心破坏了里面的丹药……不,绝对不能,就是拼了命她也要保护好它。

    兰舞和兰纹还有楚离枫跟顾曲武功不高,只能想着陪林婉一起去拿宝盒。

    “你一会跟着我。”小石头把寒霜拉到自己身后。

    寒霜露齿而笑:“嗯!”云墨永远都不会不管她的,这一点早就坚信。

    左弈伸手接过手下递来的凌破弓和飞羽箭,假装在漫不经心的试手,俊脸转向屋顶正坐着喝酒的两个老头儿,后又移开,最终对向台阶上的拒色鬼时,眸子倏然沉下,咬牙说:“动手!”语毕,飞羽箭‘嗽’的一声飞出,当然知道这一下不可能把人杀掉,所以箭离弦的瞬间,人已经飞向房顶喝酒的忘情鬼跟贪吃鬼。

    可谓默契十足,此时此刻云天鹤已经飞到了左边屋顶上跟罗魔鬼和无心鬼交战起来。

    拒色鬼没想到来人如此阴险,还搞突然袭击,立刻飞身向院子中央的几十人。

    孟雨和惜白一边一个跳开,柳御风和柳夫人则去了东西两面,呈现四面夹击,都知道这是一个十一重内力的高手,稍不注意,一招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全阳宫和天残教其他弟子纷纷助阵,曾经两方人马是见面就打,不死不休,没想到还有合作的一天,甚至成为了伙伴,这个被踢到,曾经敌人会立刻过去接住,避免其送命。

    相互帮衬着与一个拒色鬼打都相当吃力,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觉体力不支。

    林婉和兰舞等人不敢懈怠,好不容易冲到台阶上,一阵劲风袭来,赶紧翻滚着躲开,小石头守护在台阶的第一层,寒霜做最后一道放手,但凡有白色气流飞来,小石头没挡完的,以她五层内力加上龙骨鞭的威力,还是可以残影打碎,不至于伤到后面几位叔叔阿姨。

    “都别动!”林婉没时间去看后面的情况,只知道耳边全是毁天灭地的打斗声,已经有不少房屋被上空那几个真正的高手给摧毁了,每次有东西轰然坍塌,心都会跟着颤抖,眼睛直直盯着两米外的椅子和宝盒,至今没遇到什么机关,开始慢慢前行,来到椅子前,对着盒子研究了半天才敢伸手,先用簪子对着盒子狠狠敲打一下,立马闪开。

    果然,上百根银针‘簇簇’自四面八方飞出,几人滚进顺时滚下台阶,林婉忍住被摔散架的臂膀,捡起一根银针,针尖是紫色的,就说吧,看着简单,其实很难得到,左弈没猜错,这些老人要大伙今天和他们同归于尽,幸好把那些人都支走了,否则留下来,都是一个死。

    想了想,那么个盒子,能有多少针?跑到一个石板砌成的花坛里,捡起十多个鹅暖石交给寒霜:“就这个距离,控制好内力,别破坏了里面的灵虚丹。”

    寒霜看看还是有不少白色气流的残影飞来,不知如何是好,大喊:“云墨,我有别事要做。”

    小石头没有回头,立刻抬起小手运气,寒着小脸看向不远处的树丛,右手边挥舞棍子抵挡其余人挡不住的气流,左手快速向那几株绿树狠狠一击,顿时树叶翻飞,再用无相神功给吸来,挡下所有致命伤害:“快!”同时运用两种不同的功夫,很容易走火入魔。

    寒霜似乎也懂这个,立马侧空翻将一颗石子打向木盒,力道掌控得刚刚好,几乎每一下,盒子受到碰触,银针都会形成一个圆形开始往外喷发,石子一颗接一颗,直到里面再没暗器飞出才归位:“好了!”

    小石头闻言立马收起左手,握着棍子上窜下跳,这次他没再喊话,无声的发着招式,可他发现不管是达摩棍还是万佛朝宗,气流都到那老者身上了,居然会被无缘无故弹开,那是一种超越金刚护体百倍的护体神功,当然,他的金刚护体才练了点皮毛,师傅也能做到这个老人的地步。

    柳夫人毕竟是女人,没有男人那么大的耐心,气性比较大,看那老人好像把他们全当猴子戏耍,气不过,举剑便要飞过去,锋利剑尖逼向其咽喉,谁知还没靠近多少,人家反手一掌,整个身子都开始急速后飞,‘砰’的一声撞击在石柱上,落地瞬间,抬手向地面一打,反震开几步,才没血溅当场,捂住胸口喷出大口鲜血,可看着前面的激战,不得不再次冲了过去。

    到了此时此刻,大伙才知道,今天可能真要必死无疑了。

    林婉已经成功拿到木盒,不敢轻易打开,想了想,脱掉外套,紧紧包住盒子,一点点掰开,终于开启后,才把外套拆开,狠狠一抖,十多根银针掉落在地,还有很多扎在布料上,冷冷一笑,将核桃大小的褐色药丸取出,掰开一半喊:“小石头接着!”

    宝宝挥开一道剑气后,飞身向林婉,接住空中半粒丹药送入口中,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药的真假,反正好像都活不了了,不如碰碰运气。

    运功试探了下,并无不适,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正在加温,看来是真的,从未觉得如此暖和过,但功力没有增加的趋势:“你们快躲起来,别被误伤。”没人需要守护后,也飞到了众人身边,将棍子抛出,双手不停的击打,无数卍字落在拒色鬼身上就跟瘙痒一样,果然内力还是不行。

    而屋顶,云天鹤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这几个老人的招式他见所未见,不知如何拆招,非常刁钻,而且专攻他的下盘和一切不合情理的地方,可却都是致命要害,左弈这里也差不了多少,也看到小石头吃了药后,功力没任何变化,哎,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传闻了。

    想到什么,开始假意被打退,来到云天鹤身边才开始猛攻,背对着背,出主意:“我用万箭齐发,你用八玄千幻,一起出招打他们四个,否则太浪费功力了。”

    云天鹤闻言脚尖一点。

    只见一红一白两个绝代风华的男人同时飞高,为了追逐他们,四个老人没想着他们想干嘛,所以很快就聚集在了小范围内,等他们也要飞高将对手打下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左弈倒翻时,飞羽箭已射下,紧挨着是云天鹤的大范围阵法,从上至下,形成了天罗地网,逼得下面预备逃开的四人都不能不共同抬手击打高空飞来的两大阵法。

    “轰隆隆!”

    很可惜,他们始终都没挡住那铺天盖地的道道剑气和无数箭雨,全被强大气流压得随着翻屋坍塌入地,同一时刻,躲在暗处的小雪撒开腿顺着一颗参天大树飞快的向上攀爬,而就在两人因高空没有支撑点要掉下去时,白影自远处跳跃而来,下一瞬,两人脚尖纷纷在飞来的貂儿后背重重一踩,继续飞开,眼看压住住那四人的阵法即将散开,两只手汇聚着强大力量再次打下。

    小雪也因那一踩伤得不轻,滚倒草丛中再无力站起。

    “小雪!”林婉很想过去把小宠物抱过来,可是所有的路都似乎被堵死,幸好看它尾巴动了动,那代表它没事的意思,这才安下心来。

    人,哪能真的停留在高空而不掉下来?哪怕是慢慢的飞行都不可能,所以在四个老头儿因为第二击时,只到呕血的地步,个个内力深厚,一起抵抗,还是不至于送命。

    左弈以为再无缘打下第三掌时,两道白鹤的尖叫划破天际,于是两人又一次多了个打败敌人的机会,成功发下了第三掌,伴随着掌风的,还有漫天羽毛,白鹤落地,气绝身亡。

    四个老者这回是真再也扛不住了,而云天鹤和左弈也正因没支撑点开始落地,而他们忘了,世上有一招叫做同归于尽,呕血不止的四鬼同时邪笑,要看那二人落下,不等他们站稳,同时出掌。

    “咯咯……”小雪惊慌探头。

    “云天鹤……”

    “教主!”

    “掌门!”

    “师兄!”

    “爹爹!”

    无数道凄厉惊叫嘶吼出,左弈最先被打出了三丈远,后背沉重落地,头一歪:“呕咳咳!”

    云天鹤要稍微好点,被那四道掌力打中时,只倒飞了两丈,反手将玄霄往地上狠狠一插,减轻了落地时的强烈撞击,可还是忍受不住五脏移位的痛苦,单膝无力落地,抓着玄霄的大手疯狂震颤,埋头边呕出腥红边试图抬手运气,使了两次无果,也跟着躺了下去。

    四鬼还稳稳当当站在废墟里,但低垂的头颅和七孔冒出的血液可看出他们再无威胁性。

    “你们找死!”拒色鬼看几个伙伴已亡,顿时怒不可赦,赤红着双目不再只防不攻,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根拐杖,对着几个白衣人大力一扫,三名全阳宫弟子同时飞远,落地后,没了气息。

    寒霜见状,知道那人要大开杀戒了,如今云墨的爹爹和那个大魔头都倒地不起,若这么打下去,他们全都不是这一个人的对手,林姨说过,打架不一定非得靠蛮力,可以智取,智取……她都不知道那老头儿最怕什么怎么智取?忽地眸子一亮,翻身跑远。

    “天呐,左弈你没事吧?”林婉本是想去看云天鹤的,但越过左弈时,还是蹲下来抱起他的头焦急询问。

    左弈看这妹子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记得他,薄唇张张,终是什么都没说,轻轻摇头,他现在需要休息,为了保命,他散尽功力,如今连抬根手指都难做到,有些废话,还是不说为好,浪费力气,又无济于事,其实他真的很想跟她说,如果你真的是童玉儿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已经成亲,说不定娃儿都有了。

    哎,看来他还是忘不掉那段美好回忆,只希望上天何时赐予他一个真正那么美好的女子,此生足矣。

    “没事就好!”轻轻放下他,连滚带爬到未来另一半身边,从未见他这么狼狈虚弱过,当下泪就止不住了,将人上半身抱入怀中,害怕伤到他内脏,只能就地而坐,记得在现代时,人们说过,有时候人从高空跌落,可能不会有事,但因为搬动时,处理不当,就会有事了:“呜呜呜呜,你怎么了?”

    云天鹤疲惫地眨眨眼,艰难勾唇,眸光柔和,好似希望她不要那么害怕,因为感觉得到,捧着他下巴的小手都抖如筛子了,可一张嘴,吐出的全是血,喉咙被卡着,无声叹息,怎么办?他和左弈的情况一样,只是在两只鹤儿因他而亡时,分了下心,所以才伤得如此重。

    林婉却仿佛能看懂,拚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需要休息而已,那你休息,呜呜呜呜我会一直守着你,一步都不离开,你一定不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就在她决定把他放平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在眼前摊开,上面好端端躺着一根染了血渍的同心结,先是石化,后颤巍巍摸向怀中,摊开后,是两根。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三根同心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她当时明明……对了,一定是那样的,兰舞兰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整我?为什么?仓皇吞了下口水,握住男人抬起的大手:“嗯,我知道了,呜呜呜都是我太笨,呜呜呜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去怀疑你,再也不会我了,呜呜呜呜对不起。”

    原来他真的深爱着她,从未辜负过她的心意,想着那时他执着询问原因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他那么善良,那么单纯,怎么可能扔掉她送给他的东西?那十个月,他一定过得很幸苦吧?所以再见时,都瘦了,弯腰将那最珍爱的头颅抱进怀里,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云天鹤,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

    再也支撑不住,云天鹤浅笑着闭上了双眼,从不知她的怀抱会这么温暖,也相信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后面跟来的只有兰纹和兰舞,顾曲和楚离枫已经去照顾左弈了,兰纹似乎感觉到云天鹤好像不对劲,弯腰伸出手指在他手臂上探探,赶紧脱衣:“他很冷,你们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盖上。”说完,已经把外套铺展在地面,跟林婉一起把人放上面,正伸手去接兰舞的衣物时,发现她正在发呆,呵斥:“脱衣服,傻站着干嘛?”

    林婉看看她们,没说话,可再也没了往日热情,将外套脱下盖在男人身上:“我去找棉被。”

    兰舞呆呆的把外套送给兰纹,满脑子都是那三根同心结的事,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听林婉刚才的话,当初会分开,都是这多出的一根彩绳?怎么办?林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都不会了,可是她并没想着去害他们两个啊,相反的,她一直都希望林婉能找到幸福。

    为什么会这样?彩绳为什么会到这两人手里?

    这边还在疯狂的进行着杀戮,拒色鬼已经抱着必死决心了,所以他要把这些人统统杀光给伙伴们陪葬,短短一炷香,死伤大半,柳夫人趴在一个盆栽前难以站起,柳御风也正被打飞,可落地后又立马提剑过去交战。

    从来不会流汗的小石头早汗流浃背,小脸因长久疲累而充血,他伤不到拒色鬼,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大家一起消耗对方体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脆的童音在台阶上恶意大喊:“老色鬼!”

    拒色鬼凶狠瞪去。

    大片灰濛濛的东西出现眼前,寒霜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咬牙将最后一点内力尽数击出。

    几乎连闭眼的一刹那都没来得及,眼睛就开始传来钻心刺痛,拒色鬼下意识伸手去捂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在灶灰洒向老者时,小石头已经从老人身后飞跃起来了,棍子冲着那露出的后颈凶狠砸下。

    ‘砰!’

    ‘卡吧!’

    骨头碎裂声穿透人们耳膜,这下连同归于尽都用不出来了,拒色鬼不敢置信的僵硬转头,可依旧到不了看清是谁伤他的地步便闷声向前扑倒,若他知道自己死在一个孩子手里,不知会如何。

    小石头和寒霜同时跪坐下去,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粗喘,其余人见最后一个已死,也跟着盘膝坐地运功,一辈子,从未这么累过,别说打不打得过,若再这么剧烈活动下去,无需人家出手,自己也能把自己给活活累死,柳御风很是欣慰的看向宝贝女儿,这孩子,跟着林婉,旁门左道没少学。

    不错,她算是救了所有人一命。

    难怪刚才看不到她的身影,原来是找厨房去了。

    寒霜爬到小石头身边,摇摇他:“云墨,你受伤没?”

    “呼呼……没有,我好累。”

    “我也……是!”

    说完,俩孩子互拥着躺下。

    次日,云天鹤转醒时,发现他正坐躺在马车里,身上盖着三层棉被,自窗帘缝隙能看到他们已经离开了幽冥谷,而林婉正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瞧,冲她眨眨眼:“怎么出来的?”

    “呵呵,那山门没关,所以就出来了。”把水壶送他嘴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嗯!”咽下几口,继续问:“我是说你们是怎么打败拒色鬼的?”

    说到这个,某女就甚是得意,顿时眉飞色舞:“全靠咱们聪明睿智的柳寒霜柳大小姐,呵呵,可能也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儿。”小石头的性格她了解,轻易不许诺,既然他现在已经允诺将来会娶那孩子,就一定能做到,她的儿子,她最了解了,当然,天有不测风云,所以也只是可能。

    某男每再继续问,体力恢复大半,就不需要棉被御寒,将那三层被子掀开,刚坐起来,半颗黑色药丸就被塞入口中,蹙眉:“你不是要拿去救人吗?”

    “你不也需要被救吗?”林婉看他想吐出来了,赶紧伸手给那嘴堵住,瞪着眼强势要求:“快吞下去,否则以后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呵呵,好!”轻笑一声,将药丸吞下:“你放心,全阳宫的医术并非浪得虚名,一定会想办法救好村长。”

    某女点点头,眼里有着内疚,村长对她和这帮朋友们真的很好,几次楚离枫因偷盗入狱都是他去捞的人,自己当时租住的房子也是村长以最便宜的价格给她的,知道他们这群人都是没爹妈的孩子,经常做一桌大餐让他们去吃,是世上最好的村长,但这药必须给云天鹤,不是她私隐作祟。

    因为这药本来就属于他,没有他,根本得不到。

    最开始她真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还是昨晚兰纹突然说云天鹤非常怕冷,被子一条条的加,还冻得打哆嗦,直到三床被子才好转,跟小石头的体质一模一样,这才想起来元空方丈说过的话,小石头的奇筋异骨是因遗传,不是她,就只有是云天鹤这个傻瓜,怪不得他要找灵虚丹。

    伸手抚开俊颜上一缕散乱发丝,露出整张越看越喜爱的脸:“云鹤,你知道人和人相处,什么最重要吗?”

    “真诚?”云天鹤不假思索的回应。

    “真诚当然是要有的,但比真诚更重要的是沟通,我真不知道你有这个病,如果你因为顾及我的感受,给了我,那你怎么办?若哪天知道了真相,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还有同心结,你能拿出来,说明早就知道了咱们之间的误会,可就是不肯告诉我,云鹤,你是想试探我对吗?你可知道再怎么相爱的人都不能去试探,很可能我爱钻牛角尖呢?就是不肯原谅你扔了它,岂不是要一辈子错过?”

    某男失笑,将人抱入怀中,闭目在那温柔小脸上轻轻蹭蹭:“我并非一开始就知,在孚琅城时,你拿出它,我当时只是没看明白,因为你拿出的只有一根,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那彩绳是你给的断情之物,直到你拿出两条时,我才明白,有人想拆散咱们,不告诉你是不想引起你和你的朋友们不合。”

    呃……

    林婉再次无地自容起来,好吧,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把话挑明,那种情况下,哪有心思想着说那么清楚?只想赶紧走开,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无力垂头:“你也觉得是他们做的吗?”

    “我只能肯定不是我的人,那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更那么巧的让你发现。”若非以为在劫难逃,他还是不想告诉她,毕竟她那么在乎他们,不管了,她的事,她自己能解决,他也无法插手,抬手抓起小女人大把的青丝,拧眉:“可否不再骗人?”

    “嗯,以后都不了。”本来也没想再骗,就算再骗,也是为了玩而已,不为钱。

    点点头,薄唇嘟起,在可爱的小头颅上轻轻啄下,既自信又坚定:“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墨儿衣食无忧,再不让你们吃苦。”

    听到这话,林婉赶紧把人抱紧,心里跟抹了蜜一样:“吃苦也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吃馒头咸菜我也觉得开心,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能掐会算,结果还是不知道吧?我并非你们这里的人,当年第一次见面时,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我可能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被雷劈死了,再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人们非说我是妖怪,要活活烧死我。”

    “还真算不到。”云天鹤苦笑,难怪看她的面相总觉得很奇怪,短命相,一生尝遍生离死别,亲情淡泊,劫难不易度,原来那个劫,的确没度过,所以迎来了这一缕幽魂,如今看她,命相早乱,无人能看懂,因为身体是别人的。

    “在那个世界,我都十九岁了,是个弃婴,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对夫妇收留,可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开始排斥我,做梦都想我自己要求回孤儿院去,这样他们既减少了开销又不被人道是非,因为他们只能送我上最好的学校,否则人们会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苛待我,后来我就自己出去流浪了……”

    某男没有打搅,静静倾听,也不是没听过凄惨身世,可从来都心如止水,而现在,他感觉呼吸都很困难,大手呈保护状扣住她的后脑,喉结不断滑动,不怨抛弃她的父母,不怨不肯善待她的养父母,更不恨上天让她吃尽苦头,他要做的是再不让她尝试与亲人离别之痛,无法保证她一生平安,但他会与她共同进退。

    婉儿,你今后的人生由我说了算,谁若伤你,我必不放过,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

    “还好幽冥谷里食物比较多,否则这一个月咱们吃饭都是个问题,都赶紧吃吧,吃完继续赶路,万一幽冥谷里还有高手,追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处小溪边,兰纹把盖浇饭挨个发放,为了方便全阳宫和小石头这个小和尚,都是素菜,青椒干子和辣炒豆腐。

    林婉先给云天鹤端去一碗,再是左弈:“哥,给你!”

    “好勒!”左弈也不客气,接过碗筷,冲林婉笑笑:“第一次吃到妹妹送的饭,难得,既然你叫我哥,当哥的,也不会亏待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那是肯定的,哥哥不能白认是吧?当然,妹妹也不是白当的,以后你有困难,我也万死不辞,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是真的很谢谢他,要不小石头和云天鹤的病,估计很难救治,不知不觉在古代多了个哥哥,缘分啊,说也说不清。

    “啧,一家人整那么客套干嘛?对了,一会吃完我可能要跟你们分开走,要赶紧回帝都城一趟,林婉,以后有缘再见吧,记得成亲时,给哥哥发个请帖,送到帝都左家山庄,定前来祝贺。”末了开始粗鲁扒饭。

    林婉看了他半天才应允:“嗯,希望你早日寻到良缘,我哥长这么帅,各方面件都堪称优秀,一定会遇到那个你理想中的女子。”不再多说,起身过去端起一碗坐到了儿子身边。

    柳御风和柳夫人也面露难色,因为前面岔路他们也要和大伙分开了,可霜儿似乎并不想和他们分开,又不能留下来,哎,有缘会再见的,只是真没想到,墨儿居然是云天鹤的儿子,虽然这事没人说,但大伙早心知肚明,因为当时墨儿喊了一声爹爹,加上长相,肯定是喊云天鹤。

    又姓云……

    看来江湖又要掀起一阵大风浪。

    兰舞用筷子戳戳碗底,她知道林婉有意躲着她和兰纹,当时看她编织彩绳的只有她和姐姐,姐姐没看出来林婉的异样,是因为她不心虚,怎么办呢?要怎样说林婉才肯原谅她?

    果然,分别时,寒霜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不知能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对,干脆不说话,只是带着怨念用力在母亲怀中挣扎,闹脾气,不肯走。

    “霜儿乖,别闹了,我们必须尽快回寒门去。”柳夫人蹲下身望着孩子低垂的小脸劝解。

    见霜儿那样,林婉也甚是心疼,这孩子跟着她时,一直都很听话,从不会这么闹别扭,哪怕做错事,让她罚跪,都是开开心心的跪下,勇于承认错误,如现在这样闷不吭声的不让人碰还是第一次:“霜儿,你放心,以后墨儿会去找你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听那话,寒霜立马撅起嘴可怜兮兮的用胳膊不断擦泪,很快肩膀就开始抽搐起来,哭得好不伤心。

    小石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也不想和她分开,想了想,将身上的佛珠取下,拉起女孩儿的手,放了上去,见她哭得伤心,眼眶也开始泛红:“你别哭,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

    “呜呜呜呜你不能……呜呜呜骗我……呜呜呜云墨,你不能……呜呜呜呜……骗我。”撅着嘴拚命压抑,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哭,因为这个世上真的只有云墨一个朋友,对她也很好,好得舍不得离开,终于在大伙的安抚下,笑了起来:“我不哭,我等你,我真的会等你来找我,骗人是小狗。”后将那大串佛珠宝贝似地装进怀里。

    “嗯!”小石头重重点头,望着女孩儿被抱上马车,后逐渐远去,才默默转身进了另一辆马车里,虽然没寒霜那么难过,可还是受到了影响,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一样,以后再也没人跟他耍赖了,也没人再一起玩了,所以他要快点长大,然后继续去找她玩,以前他不喜欢跟她玩泥巴,因为每次都把衣服弄脏,洗起来很麻烦。

    以后见到她,天天都陪她玩这些他本来不喜欢的东西。

    一下子,路上少了很多人,可队形还是很庞大,马车太多了,这次不需要走走停停,估计半年内就能抵达天水村,林婉没去打搅小石头,那孩子正独自忧伤着呢,呵呵,希望他能一直这么想着霜儿,那么这个儿媳妇就跑不掉了。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当初那个土城,夜里,林婉把几个朋友召集在一起,并直截了当把两根彩绳放到了桌面,面色清冷:“说吧,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若不是有幽冥谷一行,她就真可能和云天鹤永远错过?

    “怎么了?”兰纹不解,林婉干嘛这么严肃?跟兴师问罪一样。

    楚离枫同样表示不懂,冲兰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

    兰舞看看林婉,再看看顾曲,将嘴巴闭紧,打死也不能说,她能怎么说?真的不想大家搞得太难堪,真的不想,因为都是朋友,都是她这辈子最最最重要的朋友,一个都舍不掉。

    “不说是吧?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做很恶劣?兰纹兰舞,我一直把你们当最好的姐妹,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林婉不敢相信的摇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那十个月,她的心每天都跟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为什么?说啊,只要合理,我是不会怪你们的。”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泪眼婆娑的等待着答案。

    顾曲见她那样,沉痛闭目,声音嘶哑:“你别问了,是我让兰舞这么做的。”

    兰舞吸吸鼻子,抬起头,同样已经梨花带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某顾无所谓的靠后,抬眼迎上林婉,没了往日的翩翩风度,一脸冰冷:“因为我想让你当我的太子妃,林婉,我堂堂一个太子,为了你,甘愿四处招摇撞骗,为了你,我机关算尽,为了你,不介意给别人的孩子当爹,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云天鹤了?既然几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不骗你,彩绳是我让兰舞给我编织的,也是我算定你那天会去找他,放在那朵花上的,怎么?你要怪我吗?”

    楚离枫差点栽下去,太太太子?顾曲居然就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太子夏侯落弦?

    林婉咬紧下唇,攥着拳头摇头后退:“我说过,我只把你当哥哥,我以为……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我们的事。”

    “那你要怎么做?”顾曲愤怒起身,一脚将椅子踢开,瞪大的眼眶很快就开始滑下两行晶莹,表情近乎狰狞:“你以为就你难受吗?看着你天天想着他,我的心也很痛,比你更痛,是,你是拒绝过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那么的爱你,都想过把皇位传给小石头,就那么陪你逍遥自在一生,可是你呢?哥哥,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没有什么弟弟妹妹,也不需要。”

    兰舞扶住林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顾曲是真的很喜欢林婉,就是因为这样,她知道自己被顾曲利用了后也没说出来,就怕这一天会到来,结果还是来了,当初顾曲只说也想有一条,让她帮忙编织,所以就给了,没想到他是拿去破坏林婉和云天鹤,这可怎么办?是必须要失去一方的时候了吗?

    顾曲一直都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们,这么多年了,感情之深厚,是无论如何也舍不掉的,谁来告诉她,如何调节?

    “不说话?呵呵,其实你们四个才是一体,我一直都是个外人,说起来什么兄弟情深,关键时刻,不都站在了林婉一边吗?你们帮着她与云天鹤花前月下,却从不会想着……”

    “顾曲!”林婉厉声呵斥,极其失望的瞪过去:“爱情不是靠机关算尽来得到的,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因为如果爱了,谁帮忙都没用,我爱他,无论你怎么阻止,我还是爱着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其余的,不行。”

    布满泪痕的小脸上写着决绝,让顾曲知道,这回是真的没可能了,再也没可能了,不想再僵持下去,转身大步踏出屋。

    楚离枫拉过兰纹也一起走出去了,命运这个东西真奇怪,可以让大伙前一刻好得穿一条裤子,一转眼,就分崩离析。

    “好了别哭了,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没背叛过你,当时他只说也想要一条,我闲来无事,就个他弄了,真没想到他会拿去破坏你们。”兰舞用袖子把好友脸上不断溢出的眼泪抹去,小声哄着。

    林婉则伸手一把抱住兰舞,低低抽泣,因为她感觉到要失去顾曲这个朋友了,在现代有太多不能做恋人的人做不成朋友的例子,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又无能为力,顾曲,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喜欢你,哪怕没有云天鹤,也不能,爱情并不是你为我放弃了什么就会滋生,而我也不可能因为你放弃了那么多,就强迫自己去跟你在一起,那样对你,会更残忍。

    这么久了,她以为他真已经对她没那方面的想法了,原来他一直都没放下。

    小伙伴的友谊小船发生了变化,一整夜,每一个人睡得安稳,可第二天时,楚离枫还是见到顾曲的床空了,推开门的一瞬间,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过去拿起桌上的信拆开。

    ‘林婉,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吗?当初因前往边关视察,途径天水村,路上遭遇埋伏,不慎重伤,为了掩人耳目,我脱掉形状,扮作难民混进村躲避追兵,当时就躲在漆黑的乞丐窝里,我以为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是你救了我,还给我找了份工,觉得好玩吧,毕竟回宫后的日子实在难熬,所以就留了下来,渐渐的相处久了,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真的好快乐,每天都那么多姿多彩,直到有一天发现已经无意中喜欢上了你,那么狂烈的喜欢,就再没回宫的念头,就想一直陪着你。

    本来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你,又怕你会来排斥这份喜欢,不愿再见我,所以只能一直默默藏在心里,就想着哪日你能回头看到我对你的情谊,并与我携手一生。

    可是自云天鹤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你的眼里心里,全是他。

    辗转反侧了一夜,我想我依旧没再留下去的理由,林婉,对不起,给你带来了那么多伤害,其实我有后悔过的,看着你每天强颜欢笑,真有后悔过,可我坚信自己能有打动你的一天,然后再用所有的好去弥补你曾经的伤痛,现在我明白了,不管云天鹤怎么对你,你的心都只会在他一人身上,既然现在你们二人情投意合,就好好在一起吧,不用担心我,无非是过回从前的生活。

    原谅我不辞而别,已经没有勇气来面对你了,以后恐怕也不会再相见,所以照顾好自己,不管怎么说,认识你,我并后悔。

    还有离枫,小舞,小纹,小石头,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但还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行骗了,这里有十万两银票,你们几个拿去分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另外,落弦在这里提前祝贺离枫与小纹夫妻和睦,早生几个胖小子。

    夏侯落弦!’

    “呜呜呜呜顾曲真的走了,呜呜呜呜他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兰纹抱住楚离枫抬拳疯狂捶打,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因为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不能随意出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婉接过信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也跟兰舞抱一起失声痛哭,长久以来,这个团队里,就顾曲最冷静稳重,主持大局,用他不算强大的力量紧紧保护着大伙,如今这个朋友没了,永远的失去了。

    楚离枫拍拍兰纹的后背,也伸手擦起眼睛,怪不得那小子懂那么多,几乎就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博览群书,才思敏捷,原来是太子,听说夏侯落弦武艺高强,为了和大伙在一起,他把武功都废了,兄弟,不管你是顾曲还是夏侯落弦,在离枫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十个月后,天水村。

    “云掌门真的有个儿子,叫云墨,就是武林大会上一举成名的悟法小和尚。”

    “真的真的,都传遍了,看见那边搬木材的人没?他们如今正在少林寺下面盖的庄子就是云墨的家。”

    “知道,那也是以后云掌门的家,哎,世事无常啊。”

    关于云天鹤有个儿子的时,已经传遍丰邺城大街小巷与周边各个村镇,更有一个深爱的女子,为了这个女子,将掌门之位都传于昔日的监院江竹延,要与妻子厮守终生。

    一个茶摊前,兰舞端起茶杯和林婉碰杯:“我还以为会他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呢,看来似乎没那么夸张。”

    “呵呵,又没规定全阳宫的人不能还俗,他做了那么多好事,不会被骂也不奇怪,走吧。”拿起旁边几匹红布满面春风的赶向大伙如今的新家。

    流云山庄,楚离枫给取的,至于什么意义,还真没寓意,那家伙说听着大气。

    有了顾曲……哦不,太子留下的十万两银票,如今他们几个就算一辈子不劳作也能衣食无忧,可坐吃山空的事不适合他们,总需要找点事来做,最终还是决定弄个买卖,要做什么还没想好,到时再说吧,如今先和云天鹤成亲要紧。

    全阳宫不久前发生了大动荡,因为不光云天鹤要还俗,连孟雨也要,后来才知道兰舞答应了人家愿意跟他在一起,啧啧啧,一下子走了两个高手,全阳宫表示有点难以接受。

    可云天鹤答应他们,但凡全阳宫有事,都可以来找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那家伙也已经独创出一套绝学,想在流云山庄附近再建造起一个大宅,收徒自立门派,待收入高了,也要建山庄,当然,这些最少需要一年时间去完成,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到,并全力支持。

    其实如今她有钱给他直接盖山庄的,但那家伙死活不同意,拿了她几百两盖宅子,还说什么将来以无数倍来归还,不就是说赚了钱都给她么?迂腐的大男子主义!

    山庄还未完全盖好,只有一个小院完全完工,可以住人,其余的还在施工中,一个院子都够大伙住了,十几个房间,暂且先挤一挤,来到婚房,好像布置得差不多了呢,那家伙还住在全阳宫的云鹤居,非得成亲后再住一起,古代人就这样,不支持婚前同居,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因为地方不大,所以孟雨和兰舞一对要推后一段日子,而楚离枫跟兰纹早就在云中城的冯华家时就给办了,而冯华和秋韵儿也已经生了个儿子,啧,动作真够快的,他们也要抓紧了。

    “娘,你看我到时穿这身怎么样?”

    小石头拉拉正在往床上撒瓜子干果的女人,后拍拍身上喜庆的小袍子,原地转一圈,小脸上堆积着暖笑,他最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他的爹娘就要成亲了,从今往后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另外还有个私心,爹娘成婚,那他长大了就不用担心林婉没人陪,然后就去找寒霜去。

    林婉眼前一亮,兰纹眼光不错嘛,瞧瞧,儿子这一打扮,太帅了,够精神抖擞:“不错不错,很俊俏,若胸前戴朵大红花,骑着马,你可以当状元郎了。”

    “我也很喜欢,咦,娘,你干嘛往床上撒这么多好吃的。”说着就扑过去,捡起一颗花生剥了壳往嘴里塞。

    “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瞎问,去去去,玩儿去吧。”打发走孩子,继续铺展床铺,嘴角也掩不住甜蜜笑意,看着满床的红枣花生,好吧,她想要生个女儿了,这才叫好事成双,儿女双全,哎,这身子才二十来岁,都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不可思议。

    拍拍褥子下面**的干果,按理说这些事都该由爹娘来准备,可她和云天鹤都没父母,只能自己来了,到时请村长来当主婚人,说到村长,云天鹤果然医术了得,虽不至于到痊愈地步,但是到时不会丧命,不过要常年病魔缠身,云天鹤说他会继续研究医理,争取可以帮着调理好。

    如今所有的事都算皆大欢喜,儿子有了,爱她的老公有了,朋友有了,婚姻有了,什么都有了,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个男人了,说不相见,就真不相见,反正请帖已经送去,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再见到他,而且还要带个深爱的女人来,这样一帮子朋友将再次聚首。

    联手再去干一票大的,不过答应云天鹤不骗钱就不骗,拿到钱后,再还给人家就是了,只为一起寻找下曾经共同的回忆也好啊。

    另一边,云天鹤也并没闲着,正在云鹤居院子里雕刻礼物,对于成亲那些要准备的东西他都不会,林婉说全部交给她就好,而且他是真的很穷,虽然信任掌门说给他五千两银子去筹备婚礼和过日子,可他没要,五千两,是全阳宫所有的积蓄,不久前才拿了三万两去救助穷苦百姓,若他再拿走这些银子……

    本来离开全阳宫就很愧疚了,比起欠全阳宫的,他情愿问林婉借,一家人嘛。

    虽然他不是个自负的人,在没开始收徒赚钱前,吃穿用度几乎都是林婉的,可成亲,人生就一回,总得送她点什么,买不起珠宝,便着手给她雕刻一个小胖娃娃,每次一见面就说想要女儿,虽然他也很想再有个女儿,墨儿他没亲手抱大,另一个孩子必须由他多幸苦一点,不让林婉再受累。

    旁边也已经雕刻好了一个檀木镯,花纹细腻,雕工绝不亚于那些所谓的一流雕刻师。

    “师兄!”

    缓缓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女子,昨夜林婉同他说了很多,全都是关于惜白的事,她说惜白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很爱他,那夜也是她把她带进他房里的,对此,即感激又无奈,温柔一笑:“惜白,有事?”

    惜白愣住,师兄居然对她笑了,不过也就闪了一神,没怎么多想,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狂跳,过去把一个锦盒放下:“里面是我们大伙一起出钱买来的礼物,到时你拿去送给林婉,总不能太寒酸。”要是以前,她相信师兄不会收,但现在,他一定会的。

    果然,云天鹤收下了,笑得更加温和:“那替我谢谢大家。”

    “嗯,您忙吧!”

    “惜白!”

    女孩儿回头:“嗯?”

    某男看了她片刻,很是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并不知道他在谢哪件事,但不管哪件事,这声谢谢,她都承受得起,大方耸肩:“呵呵,不必客气,好好对她,林婉是个好女人,为了你,她也没少吃苦,如今看你们心意相通,我也很高兴,是真的,比起你一辈子待在这里,我觉得还是有个属于你自己的家比较好。”待男人点头后才转身走开。

    哎,还是有点不舍呢,呵呵,爱了十多年,哪能说放就放?可她不会再执着于他,也不会去执着别的什么人,从今以后,她就是个一个真真正正的道姑了,还是个道行高深的道姑。

    可是师兄,以后你和林婉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永远不想看到你们。

    哪怕某天他们两口子出了事,她依然不会管,我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为你们牺牲的,也已经到了极致,所以,你们就永远离开我的视线吧。

    指尖挑开木盒,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圆润珍珠,还泛着莹莹光泽,林婉的凤冠上,戴着它,一定很美。

    这天,云天鹤背着玄霄,提着简易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全阳宫,面对那些相送的人也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多说,飞向山下,从此,他再不是全阳宫的人,但全阳宫若有事,豁出命他都会在所不惜,因为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有养育栽培之恩,形同父母!

    “怎么才来,快快快,就等你了,赶紧跟我进屋换衣服。”刚到流云山庄,就被楚离枫给急急忙忙拉进大院了,再出来时,已经喜服加身。

    “哇,林婉见了非流鼻血不可!”

    “好好看啊!”

    兰纹兰舞痴迷的吞吞口水,云天鹤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当之无愧。

    门口,男人一身锦缎红袍,为了这一刻,林婉还去挑选了红色带细碎珍珠的发冠,少许青丝固其中,两条红色绸带随着长发匍匐脑后,高挑精瘦,不论是身材还是模样,连女人见了都不由自惭形秽,真跟人们形容的仙神一样,俊美得不似真人。

    云天鹤倒没多大反应,甚至都没去照过镜子,对于自己的外貌,从未在意过,对于别人之皮相,更是一视同仁,林婉都包括在内,哪怕她眨眼间成为个他人所谓的奇丑无比,在他眼里也无任何区别,依然是最美好的女子。

    “一拜天地!”

    热热闹闹的喜堂中,小石头和戴着红色小围巾的小雪直挺挺站在旁边用眼神送着最热烈的祝福,兰纹充当媒婆,兰舞和楚离枫则是家人,负责招待宾客,虽然人不多,也还有个两桌人,其实要来的人真的很多很多,一听说云天鹤要成亲,好多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都想来参加。

    都被林婉给拒绝了,否则如今院子里光礼物都能堆积成山,云天鹤毕竟是全阳宫的人,刚刚还俗,大操大办他肯定会有所抵触,若再来几个不怀好意的当场谩骂,那不是增添晦气吗?比起收很多礼物,还是小心为上,大家开心最重要。

    “二拜高堂!”

    已进五十的老村长摸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俩新人跪地叩拜他,赶紧抬手:“可以了可以了!”

    云天鹤始终保持着微笑,可仔细看,会见到那白皙饱满额头上有着一层细密汗珠。

    “夫妻对拜!”

    盖头下,林婉也有点紧张,却也掩盖不住脸上快溢出的幸福,转过身,慢慢跪下,弯腰对拜。

    两个新人头颅一起点下的瞬间,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云天鹤起身,伸手搀着妻子站稳,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点距离,比如没去拉她的手。

    林婉也不介意,这么久,还能不了解他吗?想在人前亲密恩爱,啧啧啧,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人家认为那是最羞耻的行为,亲密的事应该在无人的地方进行,还得必须是房间里,外面都不行,自小养成的习惯,很难更改。

    没关系,古代人都这么保守,也不止他俩,所以心里多少能平衡一点。

    “送入洞房!”兰纹仰头继续大喊。

    四个字,让云天鹤连人都不敢去看了,故作冷静的望着前方,牵引着新娘子随着带路的兰舞往里面走。

    “哎哟,看来还是来晚了。”

    等新郎新娘消失了一道张狂的声音才迟迟到来,楚离枫赶紧过去拱手招呼:“见过左教主,不晚不晚,知道您一定会来,已经安排好客房,明日林婉定亲自过来招待您。”

    左弈环胸看了一圈,挑挑眉:“不了,还有点要紧事需要去处理,帮我把这个交给她,祝她新婚愉快,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拜访。”迳自取过旁边桌上一杯子酒仰头饮尽,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喝杯喜酒才行,末了快速转身离场,他是真的有急事需要亲自去处理,最近黑云教的似有投靠朝廷叛变他之嫌,非要去查个清楚不可。

    不是他估计来迟,而是路上遭到了几个门派的拦路截杀,当然,他并未取他们的命,妹子成亲,大喜的日子,不想带着一身血腥过来,所以来晚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相信林婉不会介意的。

    看着远处的红色身影,楚离枫嘴角抽了又抽,这个左弈做事总是那么的雷厉风行、我行我素,等一晚上怎么了?哪怕现在去新房见一面也行吧?林婉可是特别交代,他来了,一定帮忙好好招待的。

    夜色渐黑,红烛摇曳的房间里,一派喜气洋洋,因为云天鹤刚刚还俗,所以闹洞房这些事都被大伙给取消了,估计只是成个亲,那家伙都承受莫大压力,毕竟二十多年,受的都是戒色戒荤戒一切的教育,还当过那么些年以身作则的掌门,闹太过,不好。

    比如现在,林婉等他来掀盖头都等得不耐烦了,可房中还没动静,云天鹤就在这间厢房内,她知道,在干嘛呢?好奇心趋势下,掀开盖头一角偷觑,下一秒,直接就把盖头给掀了,粗鲁下地,走到屋中央狠瞪着那盘坐最角落矮塌上的家伙,看样子又在打坐悟道了。

    这是什么鬼?

    他始终忘不掉自己道士的身份,该死的,真是要疯了,可人家脸色没有不爽,甚至带着点笑意,显然是很满意这桩婚姻的,哎,多少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是好色之徒?可这也太清水了吧?对自己老婆还是要色一点比较好。

    “喂,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某男眉心动了动,不予理会。

    压住怒气,强挤出一个邪笑,环胸在男人身前走来走去:“是,你自小出家为道,断七情绝六欲,圣洁不可侵犯。”果然,那家伙变脸了,仿佛在自责,在惭愧,过去凑近举世无双的俊脸:“可有什么办法?有些事不管是我挑起的还是你定力不行,总之没十次也已有八次,呵呵,所以别再垂死挣扎了,乖乖跟我去洞房吧。”

    美眸睁开,这才去看自己的新娘子,凤冠霞帔,一颗圆润珍珠镶嵌在凤冠中,很是耀眼,鲜艳服饰也将那张娇容衬托得更加夺目,可云天鹤没有露出喜色,好像女人装扮得再艳丽,在他心中,都一如往昔,眉头深锁:“你就不能矜持一点?”

    也不是不想去掀盖头,喝交杯酒,洞房……总觉得事情来得太快,还未准备好,为不让她多想,已经娶了她,别的事,就不能再缓缓?比如那些淫邪的事,一直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做这些?

    矜持,该死的,烦闷的把凤冠拆去,并咬牙切齿:“废话,这大喜的日子,你不来掀盖头洞房,反而在这里打坐悟道,我要再矜持,咋俩干脆当一辈子的对食夫妻算了。”末了将凤冠扔到一边,爬上矮塌大眼瞪小眼。

    很快,某女看到男人听到对食夫妻时,眼底划过喜色,嘴角开始疯狂抽筋,神啊,这个男人是太监变的吧?冷笑:“哼,你最好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耐心!”

    而男人依旧习惯不了这种相处方式,当女人怒冲冲爬上来瞬间,便下意识后仰,眸中清澈如水,不沾世间污浊,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赶紧理理喜袍,作势要下去,果然,腿还没伸出,整个人就被女人野蛮的推倒了,这个女人真是……抓紧腰带,发现她并未来扒他衣物之意,心下稍安,可一抬眼,愣了。

    只见林婉正猴急急的扒着她自己的新娘服,很快就只剩下一肚兜了。

    再怎么不喜女色,毕竟心里是深爱着的,也如她所说,有些事早经历过多次,看着她这番模样,平躺着的云天鹤已脸色赤红,当妻子来扯他衣袋时,反抗也变得不堪一击,并非他敢做不敢当,非要欲拒还迎一番,而是林婉每次都跟色中饿鬼一样,动作粗鲁不堪,人的本能,当另一番太强势,自然就会去反抗。

    虽然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

    翌日,林婉神采飞扬的走出婚房,笑意盈盈,可见昨夜度过得很愉快,手里拿着一个木雕女娃娃跟檀木镯,亲了又亲,真没想到,那个不解风情、死板、闷骚的人也会想着给她准备礼物,虽然不是名贵珠宝,却超越一切奇珍,因为这是他对她的一片心,云天鹤这个男人,只要能包容他那些小缺点,其实真的很不错。

    对待感情,专一得不能再专一,有责任感,有担当,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只要每天负责花钱就行了,那家伙肯定老实得不懂存私房钱,他不会为她放弃什么,从不觉得离开全阳宫卸掉掌门位置是因为她,而是他单纯的想和她过一辈子,为了她,他什么都不在乎,还一直想着怎么给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了。

    三日后,少林寺的下山小道上,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步下台阶,好吧,始终都是林婉一人在笑,云天鹤只安静的听着她叽叽喳喳,偶尔开口发表一下自己所想,面色虽冷,眸光却似波光粼粼的清湖,柔和潋滟,更紧紧抓着她的小手,深怕那不看路行为鲁莽的人不慎跌倒、

    “墨儿现在这么用功,恐怕他长大后,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男人不自觉勾唇:“嗯!”

    “呵呵,说不定你和左弈联手也不行。”

    “嗯!”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嗯!”

    “得,你这性子估计是改不掉了。”

    “嗯!”云天鹤还保持着浅笑,视线一直专注在妻子蹦蹦跳跳的脚下。

    林婉噗哧一声,不再说话,好吧,男人话太多其实并不讨喜,嗯,自我调节了下,也没什么不满,她的这个老公就是个超级闷葫芦,不到失控的情况下基本不会甜言蜜语,但他的爱都在心里,就像现在,只要把手交给他,再陡峭的地方也无需担心,因为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抱住她,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只盼生生世世都可与他携手并肩,永不分离。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