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不是那个严总表弟媳妇家的侄子出了车祸，滕夏就这么被PASS掉了？”下班以后原悠蔓依照约定送辛蓓去闪电桥。

    “对啊，虽然滕夏的简历挺出挑的，又是一副美男子的长相……可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个看脸的世界也得向权势低头啊。”辛蓓两手一摊，很无奈地道，“而且你知道吗？上周三晚上你送我去闪电桥的时候，不是前面的车急刹车，你差点和别人追尾吗，好像严总家亲戚就是那天，在闪电桥附近出的车祸！”

    “对，那天堵车堵了好久，前面的司机过去探情况，回来都车祸很严重……”

    “人啊，都是命，谁什么时候去哪里，谁什么时候遇到谁……”辛蓓叹了口气。

    “怎么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

    “早看破了，就这滕夏，我们得到严总亲戚不能来面试的通知已经是面试那天的下午了，面试都进行了一半，临时给滕夏了电话，他才赶过来，要不是因为严总家的亲戚这档子事，你肯定过一百年也遇不到他。你该找谁理去？”

    “我遇见他又怎样？”原悠蔓反问道。

    “遇见，就有一百种可能……”辛蓓暧昧地朝原悠蔓笑着。

    “我再一遍，我对他不感兴趣！”原悠蔓抗议道。

    “鲜肉哦……”

    “管他鲜肉排骨呢！”原悠蔓想起了夏烨的脸。

    “话别的太绝，你不感兴趣你来听他做什么？”

    “……”

    是因为一眼看到他简历上那张照片的笑靥如阳光？还是因为他偶然闯入茶水间的意外搭救？或者是因为看到他本人后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悠蔓也不清。

    “我下车了，你好好想想吧，别硬撑了，谁难受谁知道。”车行到闪电桥，辛蓓给原悠蔓撂下一句话就下车走了。

    好好想想？

    想什么呢？滕夏刚刚毕业，应该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可原悠蔓自己已经三十三岁了，这可能吗？天方夜谭。

    一个电话进来，原悠蔓用车载蓝牙免提接起。

    “妈妈，你下班了吗？回来了吗？野想你了！”原野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下子充满了车内密闭空间。

    “妈妈马上就到家了，野要乖乖等着啊！”

    原悠蔓微笑着加大油门，朝着家的方向驶去，要这世界上真有哪个鲜肉让原悠蔓如此上心，那只有她的儿子原野了。

    “又要上课啊，在学校听老师讲，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还得听前辈们讲……”

    “听每个部门的负责人要挨个给我们讲呢！”

    人事部给新员工们安排了新的学习任务，就是了解公司各部门，还邀请了公司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给他们讲课。得到这一消息后，几个新职员悄悄地抱怨着。

    抱怨归抱怨，真正上课的时候，他们可是比在大学里上课积极多了，都争先恐后地想给公司前辈留下好印象。可几天满满的课程排下来，又难免有些疲倦。

    “听明天给咱们上课的部长是个大美女？”一个消息颇为灵通的男生悄悄地把一个足以让大家精神振奋的消息在男生中发布了一下。

    “是吗？有多美？”

    “你见过吗？”

    “我好像在电梯里见过她，确实漂亮！”

    “昨天我看见一个明星样的美女，是她吗？”

    “熊大是不是要赌输了？”有好事的男生想起昨天熊大和口吃男孩关于大河公司美女的讨论以及他们的赌局。

    “男生们明天给上课的企划部原部长是大美女？”

    “我也听了，他们特别特别漂亮，绝对符合女神的标准，还赌熊大和滕夏都去要去追她！”

    “滕夏？不是熊大和结巴赌来着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这么听的！”

    “那个滕夏也挺帅的，好像黎雪逸挺喜欢他的？”

    “太明显了吧，总是往滕夏跟前凑，我看以后滕夏去追女神了，黎雪逸怎么办？”

    “她没机会的，你没见滕夏都没拿正眼瞧她？听她在学校就追滕夏来着，没戏！”

    两个新职员女孩跑到十五楼的洗手间，上厕所也没有停止八卦。

    在洗手间最里面隔间里的原悠蔓，清清楚楚地听到看这一段关于自己的对话。

    赌？滕夏？追女神？

    呵呵，果然人不可貌相。

    第二天到上课教室的时候，滕夏故意比平时晚了5分钟。

    他知道这样一来可以避开总是缠着她的黎雪逸。第二个好处是可以坐在比较靠近讲台的位置。

    上课的教室实际上是大河公司一间可以容纳三十多人的视频会议室，和普通会议室不同，这个视频会议室没有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取而代之的是面对着投影墙一排排的桌子，平时用作开一些跨区域或者跨国的的网络会议。

    一开始，新职员们进入会议室的时候都是捡着前排的位置坐，谁知道几天过后形势突变，教室后排的位置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通常要早去才能抢到。

    滕夏进入教室的时候吓了一跳，前几天门可罗雀的第一排坐满了人，走道旁边仅有的两个空位还摆着水杯和笔记本，明显是有人。再往后找去，第二排、第三排……上座率都达到了百分之百，只有最后的两排排还有空位。

    “滕夏，坐这里吧！”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滕夏转身看见黎雪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她一手端着自己那只粉红色的马克杯，一手指着第一排那两个空着的座位。

    “矮油，滕夏，还有人帮你占座位呢！”一个坐在第三排的男生在滕夏身边酸溜溜地揶揄道。

    “去去去！”黎雪逸脸色绯红，夸张地白了那个男生一眼。

    尽管之前对于原悠蔓的容貌在新职员间有许多道消息，当她在教室里甫一亮相的时候还是获得了一片低低赞叹声。

    原悠蔓穿着一身款式简洁的浅灰色套装裙，腰间一条皮粉色细细的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稍带一点荷叶边的裙摆下是一双洁白笔直的腿，脚上搭配了一双黑色绒面的细跟一字高跟凉鞋。

    “有纸巾吗？我怕我会流鼻血……”一个男生咽下口水，碰碰他的同桌，压低声音道。

    “熊大输定了！”同桌男生悄悄回头看了一下坐在他后面的结巴，和更靠后的熊大，他们两个都瞪圆了眼睛，微张着嘴望着原悠蔓，不约而同地被原悠蔓吸引，全然忘记了之前众人面前定下赌局。

    “她今年多大？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啊，一毕业就当上部长了？”一个女生微微侧头，和她的同桌交换着意见。

    “不会吧，怎么着也比我们大三四岁吧。”同桌女孩胖胖的，看到原悠蔓玲珑的身形很是艳羡。

    “大家好，我是企划部的原悠蔓……”原悠蔓一开口，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的脸上。

    原悠蔓自信地完开场白，并不会被某些过于炽热的目光干扰。

    “现在我来带大家了解一下公司的企划工作，请看PPT。”

    她拿起PPT播放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没有反应。再试，还是不行……

    几个男生开始窃窃私语。

    原悠蔓并不理会。

    “不好意思各位，这个播放遥控器出了点问题，PPT需要手动操作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帮我在操作台手动播放一下？”原悠蔓环顾四周，淡定地问道。

    没有人举手。但不代表没有人心动，有时候，大部分人缺乏的就是那么一点点勇气。坐在最后一排的熊大心中鼓，战战兢兢地就要举起被汗水浸湿手心的右手。

    “我来。”坐在第一排过道旁边的滕夏没有举手，直接站起身来朝讲台一边的操作台走过去。黎雪逸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熊大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谢谢！”原悠蔓朝他点点头，看到是滕夏她并未表现出些许的欣喜。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这次不单单只是男生。

    操作台和讲台近在咫尺，坐在这里抬头就能看到讲课人的侧脸。

    “祝我们合作愉快。”她非常自然地对滕夏，然后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所有人：“好了，各位新同事，我们开始上课吧！”

    每次PPT要翻页的时候原悠蔓都会用目光示意滕夏。滕夏集中精神注视着她，等着和她美丽的眼睛四目相接后边就点到下一页。算上照片墙的凝望、在茶水间遇见以后，这是滕夏第三次见到她，如此接近。她的五官没有死角，连侧面看起来都那么灵动完美。

    翻动了几页后，原悠蔓和滕夏开始默契了起来，有的时候原悠蔓刚刚看过来，滕夏就已经翻动了PPT。

    这节课所有新员工的注意力都非常集中，即使是坐在后排的人也没有偷偷睡觉或者玩手机。

    女生全部都艳羡地注视着原悠蔓的精致妆容和得体套装，男生则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原悠蔓的美丽容颜和曼妙身材。

    “谢谢！”下课后，原悠蔓款款走到滕夏面前致谢，这个谢谢也包括了之前茶水间的搭救。她并没有对他微笑。

    “不客气……”滕夏低声道。他完，原悠蔓已经转身离开了。

    “你们组织的培训，就这么不靠谱？”一下课，原悠蔓便杀进辛蓓的办公室，把那个没电的PPT遥控器拍在她面前。

    “我怎么了？”辛蓓假装无辜地看向原悠蔓。

    “没电了，还给我用？”原悠蔓拿起遥控器质问辛蓓。

    “不可能啊，每次开会前都会有人检查电池的。”辛蓓拿出一张工作完成情况核验表，“检查遥控器”一栏后面写着“已完成”，还有工作人员的签名。

    “那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我会去查一下这件事。不过你是怎么放的PPT？”辛蓓问。

    “有人帮我手动播放。”

    “聪明！”辛蓓冲原悠蔓竖起大拇指，“原部长就是机智！谁帮你放的？我给他考评分多几分。”

    “滕夏。”原悠蔓没好气地。

    “矮油？这么巧？”辛蓓朝原悠蔓挤眉弄眼。

    “神经病。”原悠蔓白了辛蓓一眼。

    “可以啊滕夏！”

    “英雄救美啊！”

    原悠蔓前脚刚离开教室，男生们就开始朝滕夏起哄。他做了他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这些起哄不仅是揶揄，还夹杂着敬佩。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滕夏满心满眼都是原悠蔓对的脸庞，有两次黎雪逸和他话，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熊大，你输了啊！谁要这原部长要是不算美女的话，不是胡扯就是真瞎。”一个男生拍着熊大的肩膀幸灾乐祸地。

    “你……你赶紧让你的赌……赌注生效吧！”结巴走过来，一张认真脸，“我……我师兄是不……不会谎的，他有……有美女就是有……”他那结结巴巴的话方式配上一副专治各种不服的表情，看上去喜感爆棚。

    “你们没见滕夏已经上了？我告诉你们，我和滕夏是校友，他是我们的校草，全校雌性生物，从灭绝师太到流浪的野猫，没有他搞不定的！”熊大虽然输了赌局，可是却不输气势，他大喇喇地用拇指指着身后，信誓旦旦地喷着吐沫。

    他们两人是来公司才认识的。应该是滕夏来大河公司以后才认识熊大的，而熊大早就认识滕夏多时了，在枫大，滕夏是校草是明星，是家喻户晓的存在。

    “搞不定什么？”滕夏走到熊大身后，突然发问。

    “我擦，吓死哥了，你走路怎么不出声的？”熊大猛然回头，瞪大了双眼。

    众男生互相递着眼色，一脸坏笑。

    “少废话，难道我还敲锣鼓地走到你身后吗？”滕夏反问，“刚才我什么？”

    “不就是那件事儿吗？”熊大偷眼望了一下滕夏，示意他借一步话。

    “搞什么飞机？”滕夏随他走出了教室。

    “那什么，和结巴赌输了……”熊大低头，抬起手，挠挠后脑勺。

    “输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咱俩去追原悠蔓原部长。”熊大低声道。

    “咱俩？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滕夏一脸不可思议，“你特么的把我给卖了？”

    “没事，我就是去追，追不追得上都没关系……我开始我自己去，结巴嫌我丑，那什么，你不是比较帅吗？”

    “滚吧！你自己去啊，再拉我当垫背的你就死定了！”滕夏朝熊大挥挥拳头。

    好事的人去听了更多关于原悠蔓的八卦，下班以后继续在新职员的微信群里热烈地讨论着，在这个男生更为活跃的群里，原悠蔓的代号是“女神”。

    最重磅的一条像一枚大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女神还是单身！”

    “你YY的吧？”

    “不可能！别相信他，女神还单身我就吃土！”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赌两包辣条，你这是假消息！”

    “所有人走开！你们都别和我抢啊！”

    “滕夏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这些土鳖！”

    “滕夏在哪里，决斗吗？”

    “……”

    群里瞬间就沸腾了。持不同意见的人展开了辩论，然而谁也不能服谁。

    原悠蔓的手上确实没有戴戒指。这是滕夏亲眼所见。躺在与胡海合租的房子里，和同事们在微信群里完嘴仗，滕夏带着一丝欣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