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试菜结束,有人提议去玩牌,一众人就兴冲冲地直奔了酒店的棋牌室。见滕夏在人群中,乔治亚也兴高采烈地走了。他一向自诩为桥牌大师。
原悠蔓故意没有告诉他,这些人要玩的是斗地主。
花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悠蔓端了一杯柠檬苏水坐到花园一隅的铁艺秋千上,盛开的各色郁金香,在她身后挨挨挤挤。
他的伤怎么样了?原悠蔓看着天空中银盘一样的满月,思绪开始上下翻飞。她翻开包,拿出烟来。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醺晚风还是天上那颗突然变色的星,原悠蔓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回头。
花丛的那一边,有人正注视着她。
滕夏只是跑上来拿包,却发现夜色中花园里秋千上那个形状纤瘦,气质安谧的背影。
“你的伤,没事了吧?”原悠蔓转过头,看着滕夏问道,仿佛他的出现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没事了……”滕夏朝原悠蔓走过去。
原悠蔓手里的烟和火机根本来不及躲藏。
“又被你看到了……”原悠蔓有点尴尬地笑笑。
“谁都会有秘密。”滕夏站到秋千的一侧,大度地笑笑。
“……”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话,原悠蔓和滕夏就这样一个坐在秋千上,一个站在旁边,两双眼睛一起凝望着夜空。月亮又躲回了云层里,只是这次是薄薄的云,罩着面纱的月亮看上去像个神秘女郎。黑蓝色的天幕一望无际,就像一片幽深的海,或许比海洋还要辽阔。
原悠蔓觉得此刻自己和滕夏之间也隔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海。不然她怎么会有窒息的感觉?
牌局看来要一时还结束不了,原悠蔓下楼和大家了招呼,准备回家在野睡觉前和他视频。这几天为了见面酒会的准备,她独自住到了那套在天河湾的房子里,野依然跟着姥姥姥爷住在五环的那套别墅里。
“滕夏刚走了。”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出一张草花A。
“他走那么早干吗?有约会?”中年男人对面的胖大姐出一张王。
“他家里还有张嘴等着吃饭呢!”中年男人看着胖大姐旁边的乔治亚,很怕他会突然出一张谁也管不住的大王。
“他家有谁?”乔治亚出牌的手停下来,八卦地问。
“他养了一只狗!”中年男人等着乔治亚出牌,焦灼起来。
“乔助理你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回去?”原悠蔓问正在当“地主”的乔治亚。
“你先回吧,我再玩一会儿!”乔治亚冲她摆摆手,头也不抬,他刚刚学会玩斗地主,正在兴头上。
“原部长,你也要回去吗?”甫一走出电梯,原悠蔓抬眼就望见正站在酒店大堂里的滕夏,今天的再次“偶遇”吗?
“嗯,”原悠蔓点点头,用一次心跳的时间思忖了一下,她问道:“送你回去?”
“我送你吧?”滕夏和她同时道。
巧了。
他们相视一笑,因为这次的默契。
“我的车在停车场。”原悠蔓指指酒店门外。
“我的车也锁在外面。”滕夏挑挑眉毛,顽皮地道。
原悠蔓不禁莞尔,这个少年难不成算用单车载她回家?
原悠蔓发动汽车,开进撩人的夜色里,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路灯下踩着单车的少年。后悔自己怎么偏要开车呢?
半晌,原悠蔓加速,离去。率先抵达了她在天河湾的家。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原悠蔓睡前修改了自己的微信个性签名。
“滕夏和那个女孩真的分手了,这次是确凿的消息!”辛蓓对原悠蔓悄悄道,她又在鼓捣茶水间那台咖啡机。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那个婊砸在我们部里实习,天天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听是有靠山的,好像是某个BOSS……”
“是谁?你直啊,怎么还不能告诉我?”原悠蔓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有点着急,若是下属这样话,她定然是要发飙的。
辛蓓一脸疑惑地望着原悠蔓,又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嘴里念叨着:“没发烧啊,怎么糊涂了?”随即又换了又惊又喜的夸张语气:“你不会是恋爱了吧?怎么傻就傻了?我的意思是还没搞清到底是哪位BOSS,你连这层意思都听不出来?”
“去你的!”原悠蔓推开辛蓓的手,“第一,我没有恋爱;第二,我好的很,你这个恋爱中的大傻瓜就不要怀疑我的智商了!”
正着,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一大束玫瑰从门外“走”了进来。
“哎呀,原部长,你在这里啊,我刚才去你办公室姚冰你出去了,还好还好……”前台的四姑娘从那束把自己的脸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玫瑰后面探出头来。
“这什么情况?”辛蓓一步就跳到四姑娘身前,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问道。
“这是送给原部长的花儿。好重啊……呼……”四姑娘抱着玫瑰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谁送来的?”原悠蔓问道。
“花店的人送来的。”四姑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也没有卡片……”辛蓓仔细看了看玫瑰花丛,“行啊你,花店老板都开始追你了?还自己没恋爱,这脸的,啪啪响啊!”辛蓓一边帮四姑娘举着玫瑰花一边回头揶揄原悠蔓道。
原悠蔓不顾上理会辛蓓的挑衅,却是一头雾水。
第一次彩排在即,原悠蔓亲自修改了滕夏和梅的主持词。
“通知两位主持人来我办公室。”原悠蔓对姚冰。
主持词修改完成,但总归还停留在字面上,真从主持人嘴里出来的时候也许还会有些拗口或者不妥之处,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来,再修改,如此反复。
“梅,你最近没事吧?”原悠蔓问先一步来到自己办公室的梅,她缺席了那天礼服的试装,今天看上去脸色蜡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我还好,谢谢原部长关心,要是非得有什么不舒服,那就是最近肠胃不是很好。”梅答道。她并不算告诉原部长那天自己上吐下泻,直到天昏地暗,几乎要虚脱的事情。
“夏天到了,吃东西要多注意。”原悠蔓善意地提醒道。
梅点头的当儿,滕夏走了进来,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原悠蔓办公室茶几上那一捧巨大的玫瑰花束上。
原悠蔓注意到梅投向滕夏那倾慕的眼神,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整整一天,大河公司新职员微信群的话题只有一个:谁给女神送来了玫瑰?
“太不讲究了,有本事出来决斗啊,偷偷送花算什么英雄好汉?”
“就是啊,直接送金条多来劲!”
“女神不是恋爱了吧?”
“看她微信最近的状态,好像是有点问题……”
“你们都别猜了,花是我送的,女神也已经答应我了!”
“胡八道,你连和女神话都不敢!”
新职员们在群里热烈的讨论着,是不是插科诨,聊得不亦乐乎。
滕夏也和同事们在群里胡扯了一会儿,照例开看了一眼原悠蔓的签名: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
可惜不能看到她的朋友圈。冒然发申请,总归来还是师出无名。滕夏绞尽脑汁想着让原悠蔓把他加为好友的理由。
后勤部发来工作完成情况报告,见面酒会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并验收了,可是原悠蔓还不敢松口气,一天之后的见面会才是真正的考验。
“路先生提前到中国了,这会儿应该在茂山玩儿呢。”乔治亚把从Abby那里得到的关于路老总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原悠蔓。
“他不会和我们玩个微服私访吧?”姚冰问道。
“不好,你知道,路先生最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了。”乔治亚冲姚冰眨了下右眼。
“姑娘,这个会场是哪个公司要举办活动?”一个胖胖的胡子爷爷在国际酒店问一位刚刚从化妆间出来的女孩。
“我……也不太清楚。”女孩有点紧张地答道,完就扭身跑了,一条马尾辫在她脑后心虚地晃动着。
“妈妈,连悄悄让我送你一张贺卡。”原野从自己的书包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他想妈妈了,今天非要来天河湾跟着原悠蔓住。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今天的花希望你喜欢。——连悄悄
“为什么要送我贺卡?”原悠蔓问原野。
“她因为你让她想起了妈妈,很希望你能多陪她玩。”原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飞机图册。
原悠蔓看着纸条笑了,以孩子的名义,威廉这一招真是高啊。
“都准备好了吗?”原悠蔓来到后台化妆间,找到滕夏和正在化妆的梅。
“没问题,原部长放心吧!”滕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原悠蔓也是前两天才在辛蓓处了解到滕夏曾经是枫大的金牌主持。也怪不得他在贾斯汀那里做了那么多价格不菲的西服。
“哎呦,不行……”梅突然站起身来,朝化妆间外跑去,脚下九厘米的高跟鞋让她跑起来的样子很是怪异。
“怎么了这是?”原悠蔓费解地看着梅的背影问道。
“我去看看。”一个穿着傣族舞蹈服的姑娘站起身来,她是梅的室友。
“身体不舒服吧?”
“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化妆间的人声议论着。
“原部长,梅她……”少顷,梅的室友气喘吁吁地跑回化妆间,“梅她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