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过后，尹伊召集了颜春晓在内的四个伴娘，约了个时间去婚纱店试礼服。尹伊的好朋友，颜春晓几乎都见过，除了其中一位名叫黄梓秋的有点眼生。

    黄梓秋是尹伊工作上的同事，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但一见如故，因为伴娘席位正好空缺一个，所以尹伊就邀请了黄梓秋，黄梓秋欣然同意。

    这是个热情奔放的姑娘，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很快就和大家成了一片。

    一个准新娘，四个未婚姑娘，走进婚纱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各种大呼叫，女人天生对白纱没有抵抗力，颜春晓也没有。

    她在白纱间流连，觉得每一件都那么美。

    穿上婚纱，成为新娘，不知道会是什么体验？

    颜春晓忽然想起了那晚和段寻通电话时，他笃定地她一定会嫁给他。这人……未免也太自恋了。

    “春晓，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什么呢？”尹伊喊她。

    颜春晓立马回神，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她捂了一下唇，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们订的伴娘服。”尹伊指着一排粉色的礼服，“我按照你们每个人的风格订了不同的款式，猜猜，你们各自是哪件？”

    黄梓秋第一个上前，她摘走了最性感的抹胸礼服，果然，礼服的吊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接着是另一个稍胖的伴娘，她选了带袖子的礼服，理由是这礼服能遮住她粗壮的胳膊……颜春晓最后一个，她不用选，大家都猜对了，剩下的那件自然就是她的。

    尹伊给她订制的礼服最特别，没有过分性感，也不过分保守，衣领连着袖子，是轻薄的粉纱，收腰处缀着一圈珍珠，提高了整件礼服的质感。

    “春晓，喜欢吗？”尹伊问。

    “喜欢。”

    “喜欢就好。”尹伊虚揽了一下几个伴娘，“你们先去试试吧，我等我老公来了再试。”

    “哎哟，老公……”

    大家趣尹伊，尹伊羞的耳根子发烫，直挥手赶人。

    颜春晓最先走进试衣间，礼服看起来累赘，穿起来挺方便的，只是身后的拉链有点恼人，她反手调整了好几个姿势，才拉上。

    她试衣服的期间，大厅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听着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两个，想来，莫子昂应该也是把他的伴郎都带来了吧。

    “阿寻，你去哪？可别走错了，那个方向是女更衣室。”

    外面传来一阵笑声。

    颜春晓一愣，她好像听到了莫子昂叫“阿寻”，可她侧耳听了听，又没有听到任何段寻的声音。

    她拉开门。

    走廊里有个人影快步过去了，颜春晓盯着那人的侧影，他一转头，隔着落地窗子，也看到了她。

    真是段寻。

    颜春晓没想到，这会儿该在国外的人，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有点激动，却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段寻推开了玻璃门，上下量着她。

    “漂亮。”他。

    “嗯，礼服是我姐挑的，她的眼光向来都很好。”

    “我你。”

    ?

    颜春晓笑起来。

    “这么久没见，嘴变甜了。”

    “是么？”段寻挑起眉，快步过来，揽着她的腰将她推回更衣室。

    更衣室原本挺宽敞的，但多容了一个长手长脚的段寻，顿时就显狭了。段寻将颜春晓抵在墙上，反手将门上的插销一推。

    “吱嘎”一声，世界都静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盏的顶灯悬在他们的上方，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思念。

    他来回拨着她鬓角的头发，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就低头吻了过去。

    颜春晓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轻轻地压着她的唇，她主动松开了防线，迎合他的进入，舌尖相触，她满嘴都是他带进来的甜味。

    “还真甜了？”颜春晓轻声咕哝。

    段寻不话，只是更深地吻她。

    是的，他吃糖了。

    段寻刚下飞机就被莫子昂呼到这里来了，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胃里空空如也，整个人像是要低血糖了。

    进门的时候，他看到前台的大盘子里摆了很多样式的喜糖，他也不管是不是样品，随手就拆了一盒，挑了颗最大的巧克力，剥了糖纸就往嘴里送。

    高甜的糖很快让他缓过劲儿来了，于是他就开始到处找她。早在来之前，他就听清楚了伴娘有谁，若不是知道有她，他对做伴郎这种事情，还真是兴致缺缺。

    吻渐渐有了热度，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裙摆，开始不安分起来，可惜，裙子太长，要想干点坏事，都一时不好入手。

    颜春晓一边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还要提防着他，生怕他真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毕竟是更衣室，乱来可不行。

    “春晓？”

    外面传来尹伊的叫声。

    颜春晓整个人绷了起来，她想推开段寻，又怕发出更大的动静，会惹来外面的人怀疑，于是只能紧握着段寻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春晓？你好了吗？”尹伊过来敲门，但因为不知道具体是哪一间，她一扇一扇地敲着。

    “快好了。”颜春晓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你的裙子很难穿吗？”尹伊听声音分辨出她在哪一间，站在门外与她话，“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你害羞什么，我什么没见过，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还有那一马平川的胸……”

    “姐！”

    颜春晓急急地断尹伊的话，脸上红云密布。

    段寻倚着墙壁，目光扫过她的胸口，似笑非笑。

    她更窘了。

    “姐，你先去楼上换衣服吧，我一会儿上来。”颜春晓赶人。

    尹伊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句会爆出什么猛料。

    “好，那你快点啊。”尹伊贴到门上，压低了声音悄悄，“今天的伴郎可都是根正苗红盘顺条亮的哥哥，你等下放亮眼睛挑一挑，如果觉得有比那个外套男更好的就跟姐姐，姐姐去帮你搞定。”

    颜春晓：“……”

    ?

    尹伊的脚步远了，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段寻还在看着她，目光饶有深意。

    颜春晓整了整领子，手顺势往胸口掩了一下，心虚地别开了头。

    他忽然笑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她又喘不上气来了。

    “干嘛？”

    “感受一下一马平川的坡度。”

    “讨厌。”

    颜春晓推开他，却被他又一把搂了回去，他吻了吻她的耳廓，轻声道：“没关系，我不嫌弃。”

    “嘁。你们男人懂什么，胸穿衣服好看。”

    “我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

    “那你平常听到的理论是什么？”

    “嗯……手感好。”

    颜春晓瞪他，瞪着瞪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国外的工作都结束了吗？”

    段寻摇头。

    国外的工作才起了个头，是家里忽然电话要他回来。他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本想拒绝，可又觉得再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便应了。

    正好，还可以回来见见她。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可以这样抓心挠肺。

    “那为什么回来了？”

    “回来见你不好么？”

    “你都不提前告诉我。”

    “你没问。”

    颜春晓撇撇嘴，那日晚上通电话的时候，被生孩子的问题搅了一下，后来被他赶去睡觉，她就忘了。

    “我忘了。”

    “忘了也好，算是惊喜。”他用下巴蹭蹭她的发心，“有没有想我？”

    “想了。”她回答的直白，没有丝毫扭捏。

    段寻的心软了一下。

    他又想吻她了，可这场地，实在限制人的发挥。

    “阿寻？阿寻？”外面传来莫子昂的叫声。

    颜春晓紧张地看向段寻，她觉得他们现在就像是干坏事的孩，而家长们正轮番搜寻他们的踪迹，这样下去，迟早会露馅。

    段寻倒是一脸坦然，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咦？人去哪了？”莫子昂在走廊里嘀咕着。

    过了会儿，段寻的手机在兜里震了起来，幸亏他没有开声音，不然的话，两人被抓现行，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段寻掏出手机，直接按了挂断键。

    “嘿嘿嘿，还不接电话，这大爷简直了！我就不信邪！”

    莫子昂不死心，继续。

    段寻仍旧不接。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两个男人就这样幼稚地杠上了。

    颜春晓在旁等得心力交瘁，这都什么事儿啊。

    终于，莫子昂先放弃，他在走廊里骂骂咧咧几句，便走开了，听着脚步声渐远，颜春晓赶紧推了推段寻。

    “快出去吧。”

    “着什么急？”

    “不觉得我们像做贼吗？”

    他想了想：“是挺像的，像在偷人。”

    颜春晓：“……”

    段寻推开了更衣室的门，施施然走了出去，颜春晓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确定外面没有人看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她快步往外走。

    段寻抓住她的手腕，提醒道：“颜医生，等下上去，那些个所谓根正苗红盘顺条亮的男人，一个都不许看。”

    “凭什么？”

    “他们都不如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