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寻不太开心。

    扈城之行，让他积压了无数的工作，他一回环城，顾不得休息，就直接去了公司。一整个下午，邮件、会议和视频会议让他分身乏术。等到天黑，总算缓过了劲儿来。

    他自满桌待签的文件中起身，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外面正在下大雨。城市掩在雨幕里，唯有远方的万家灯火依然显眼。

    段寻回身拿起手机，拨了颜春晓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吃饭了吗？”她开口就问，问得段寻心头一暖。

    “还没。”

    “这么晚还没吃饭啊，那还不快去吃。”

    “等下就去。”段寻的手摸着窗玻璃上的亮点，“下雨了。”

    “嗯。”

    “你是不是怕下雨？”他忽然问。

    那头的颜春晓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怕下雨了？她明明只是怕雷而已，这两者的概念差很多的好不好？

    “我不怕下雨啊。”

    段寻充耳不闻，继续：“我下班来陪你。”

    “我不怕下雨。”颜春晓强调。

    “好了，先这样，我去吃饭了。”

    “喂……”

    段寻直接挂了电话，一抬眸，看到窗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笑脸，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他以前真的很少笑，但遇到颜春晓之后，莫名其妙就能笑成这样。

    神经病。

    他暗骂自己一声，恢复了正色。

    秘书拿了外卖进来，他随便吃了几口，就合上电脑，拿起外套作势要走。

    “段总……”秘书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呢。

    “吃完就下班吧。”

    “好。”

    段寻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回头交代：“对了。”

    “嗯？”秘书慌忙站起来。

    “我明天早上要晚点过来，会议时间我都记得，你不用特意电话提醒我了。”

    “是。”

    段寻完就走了。

    秘书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心想这段总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工作风格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佛系？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跟着加班了。

    段寻离开公司之后，回了一趟住处，然后才去了颜春晓的家。

    颜春晓知道他要来之后，就一直在等他，连澡都不敢去洗，生怕洗一半他来了没人给他开门。可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才等到门铃响起来。

    她一开门，看到他提了个大包，顿时傻了眼。

    “你这是什么？”

    “衣服。”

    “你拿这么多衣服来干什么？你是算长住吗？”

    “长住要交租吗？”

    颜春晓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嗯，当然要收租，不过看在我们还算熟的分子上，我可以给你折。”

    “折就不必了，不过支付方式可能需要换一换。”

    “什么意思？”

    颜春晓话音刚落，人就被段寻推回了屋里，他合上门的瞬间，扔了手里的包，一把将她抱住了。

    “申请肉偿。”他。

    －－

    段寻的唇落在颜春晓的唇上，啃咬纠缠，像要把连日积蓄的欲望全都在释放在这个吻里。颜春晓几秒之间就被夺了呼吸。

    “喂。”她想喊停，可段寻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他半是推搡半是搂抱的将颜春晓一路推进沙发里，随即欺身，将她覆于怀下。客厅明亮的灯火，勾勒着两人重叠的身影，像画上最柔情的一笔。

    颜春晓被吻得浑身虚软，意识越来越轻，但她感觉，压在她身上的段寻越来越重了，两人相触的皮肤，也越来越烫。

    安静的屋里，回荡着两人的呼吸声，欲望在不断地发酵生长。

    段寻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他的吻也变得不安分又霸道，像要一口吞了她似的。

    “段寻。”颜春晓扬手捧住他的脸颊，微微将他推开些，语气羞窘，“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被关在笼子里饿了好几天的狼。”

    他拨了拨她微汗的鬓发，“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引狼入室了？”

    “嗯。”

    “危机意识太薄弱，晚了。”

    他低头，微啄她的上唇，啄了几下，吻又开始加深，颜春晓的衣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衬衫的领口几乎全敞着，春光乍泄。

    她再次将他制止。

    “我想先洗澡。”

    段寻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一双眸子盈了水，亮若星辰，闪闪烁烁，似乎很紧张。

    “一起？”他笑。

    “才不要。”

    段寻松开了她，他知道如果不给她时间缓冲的话，会吓到她。或许，刚才他已经吓到她了。

    “去吧。”

    颜春晓如蒙大赦，赶紧从他身下逃脱。

    “你先坐会儿。”她着跑回了房间。

    颜春晓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睡衣，她平时的睡衣都是可爱风的，前段时间被舅舅嫌弃过一次之后，尹伊从国外给她带了两套非常性感的睡衣送给她，她觉得自己hold不住，洗过之后就收起来了。

    今天，终于可以开光了。

    颜春晓拿着睡衣进了浴室，这真是她洗过最认真的一个澡了。沐浴露搓了好几遍，总觉得不够香，想作弊喷点香水，香水又不在洗手间，把她纠结坏了。

    约莫过了五十分钟，段寻忍不住过来敲门。

    颜春晓听着敲门声，吓得差点从浴缸里栽出来。

    “干嘛？”她下意识的用浴巾裹住自己。

    “没人教过你要节约用水？”

    “我好了。”

    “好了就出来。”

    “知道了。”

    颜春晓用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用毛巾裹住湿漉漉的头发，穿上了尹伊送给她的睡衣。睡衣是吊带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短，也就刚过臀部而已，她使劲往下扯了扯，但只是徒劳。

    段寻又敲了两下门。

    他可真怕她晕倒在里头。

    “好了好了。”

    颜春晓一把拉开了门。

    段寻正站在门口，浴室里香热的气息随着她扑面而来，他眯了下眼，看到眼前的女人双颊红扑扑的，虽身着吊带，但吊带布料极少，那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肤露在外面，惹的人心猿意马。

    “你去洗吧。”颜春晓。

    段寻摇摇头。

    “我给你吹头发。”

    他从抽屉里找来吹风机，示意颜春晓去沙发那里坐。

    “我自己吹就好了。”

    “不行。”他再次扬了一下下巴，“快过去。”

    颜春晓只能乖乖坐到沙发里，段寻跟过来，开吹风机之后，先试了试风。

    “我又不是孩。”她扯落头上的毛巾，轻声咕哝。

    “你什么？”

    “没。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想给我吹头发吗？”

    “嗯。”

    “为什么？”

    段寻没答。

    也没有为什么，就是之前来家里的时候，曾看到过她坐在沙发上吹头发的样子，那阵馨香的风还有那段半掩在长发下如玉般的后颈，让他久久不能忘怀。那时候他就在想了，以后如果能为她吹一辈子头发，该多好。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颜春晓感觉他的手指温柔的穿过她的发间，轻拂，拨弄，沁凉的发梢时不时的触到她颈间的皮肤，带起一阵阵酥麻的触感。

    她的手按在睡衣的裙摆上，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坐下，好像显得睡衣更短了。

    “你在紧张什么？”段寻忽然问。

    “嗯？”

    “坐得这么直，是学生上课吗？”

    颜春晓干笑两声，催促他：“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我自己吹，你先去洗吧。”

    段寻没应声，他立在她的身后，忽然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后颈上。湿热的呼吸，从上往下，在她后背上蔓延。

    颜春晓先是一僵，继而又浑身酥软，她觉得，自己快要化在他的挑逗下了。不过幸好，段寻先停了下来。

    “我去洗了。”他在她耳边，“去等我，别睡着。”

    颜春晓的手指缴着发梢，机械地点着头。

    段寻进了浴室后，颜春晓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滚去，紧张的好像马上要考试，怎么可能会先睡着？

    外面雨还在下，雨声让夜变得很浪漫。

    过了一会儿，段寻进来了。

    他腰上裹着一条浴巾，赤裸着上半身。因为常年运动，他身上的线条分明，该有的肌肉一块都不少。

    好的身材，也是当代成功人士的标配，脑满肠肥，早已是过去式了。

    颜春晓正胡思乱想，段寻已经躺到了她的身边。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样，这种感觉，竟显得有些温馨。

    “继续，嗯？”他把玩着她的头发，轻轻在她耳边下蛊。

    颜春晓深呼吸，知道这一关迟早要来，她不怕，因为是他，她一点都不怕。颜春晓的双手攀住了段寻的脖子，算是无声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她的主动换来的是段寻如疾风般的深吻，两人相拥在一起，像要融进彼此的生命……过往在眼前闪现，从警察局初识的相看两厌到现在他们变成彼此最亲密的人，一切自有安排，一切自有缘分。被段寻彻底占有时，颜春晓疼得满眼都是泪，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圆满。

    “段寻。”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